第九百一十一章 耳聰目明
「捨不得錢，便弄不出好東西來。」
「情況緊急，我也沒有時間再等著他們這樣耗下去，必須要給他們點壓力了。」
「眼下亂世在即，沒有什麼比耳聰目明更重要了。」
「他們與我們互市三年了。」
林昭坐在自己的主位上，沉默許久。
越王殿下低眉道：「契丹與突厥雖然打了起來，但是都是小打小鬧，不讓他們害怕，他們是不會真的打起來的。」
他看向鄭涯，沉聲道：「我立刻讓人趕往滎陽，把母親還有二舅他們接回青州來，大兄你的家人最好也都接回青州來。」
鄭涯笑著說道：「我也是鄭家人，當年那場巨變，我父祖與母親，也都相繼橫死，當今天子想要報父祖大仇，難道我就不想報仇么？」
林昭一直懷疑朝廷已經擁有了火藥。
雖然李玄通曾經與林昭說過，他不會在長安弄火藥，但是這種巨大利益面前，誰的話都不能全信。
「放心。」
「我與天子相交十余年，他是什麼性格，我多少了解一些的，要說他為了父祖血仇，有意針對中宗ｗwｗ.hｅtubｏok•ｃoｍ.ｃｏm皇帝後嗣，我還相信，但是如果說他為了報仇，派人暗殺宗室，我不信。」
造反這種頂天的大事，在鄭涯說來，竟然有些雲淡風輕的味道。
鄭涯點了點頭：「我也只是臆測，做不得數。」
這位幽州刺史笑著說道：「不過這件事情，二叔知道了，應該會拍手稱快，他老人家一直憎惡皇室，尤其是憎惡中宗皇帝李沅，眼下李家內鬥，中宗皇帝的兒子們也相繼倒霉，真是再讓人高興不過的事情了。」
聽到鄭涯這麼說，林昭點了點頭：「大兄這話說的不錯。不過朝廷除了禁軍之外，還有朔方軍是忠於朝廷的，真的亂起來，朝廷也不至於一觸即潰。」
鄭涯笑道：「況且到時候，他只要按兵不動就好，朝廷總不能拿丹陽長公主做挾，否則朔方軍十萬大軍一動，朝廷不亡也亡了。」
「力強者為天子。」
他微笑道：「等三郎你將來造反，改朝換代了，我便親自毀了李家的宗廟，報父祖大仇。」
林昭本人，是不太會主和-圖-書持具體戰事的。
但是他思索了一番之後，還是搖了搖頭，開口道：「我認為不太可能。」
不過一直到現在，銅錢衛都沒有查到這方面的半點證據，因此他才不能確認。
「他幼子齊屏，不是一直跟在身邊？」
林昭看了看鄭涯，笑著說道：「大兄也如此想？」
鄭涯低眉道：「不管長安城裡的動亂是因何而起，但是總歸是已經有了亂象，李沅的後人一死，那些節度使們誰都可以藉著這個由頭兵進關中。」
林昭低眉道：「人再怎麼變，也不會變成這個模樣。」
要知道，林昭培養平盧軍，最多也就用去三四成的資源而已，畢竟治理一個地方，不光是建設軍隊就可以的，除了軍隊之外，還有商業，教育等等，千行百業，都需要衙門來進行投入管理。
林三郎搖了搖頭，有些無奈的說道：「沒有影的事情，大兄不要說的這麼理所當然。」
火藥，只是基礎科技點。
現在，青州的火器已經迭代了三四輪，比起初始的那些火藥罐子，強了不止一個等級。ｍ.ｈｅtｕbｏoｋ•ｃｏｍ.com
鄭涯眯了眯眼睛，開口道：「他與當今天子，又沒有什麼深厚的關係，反而他的夫人丹陽大長公主乃是李沅的胞妹，他與李沅一系的關係還要再近一些，如果是節度使造反，要顛覆大周，齊師道或許會出兵相助，假如……」
聽到鄭涯這番話，即便是林昭，也忍不住脊背發涼。
鄭涯皺了皺眉頭，開口道：「火藥這東西，可以錦上添花，但是沒有辦法雪中送炭，以現在長安禁軍的戰鬥力，除非把咱們青州的火器全部送到長安去，不然他們還是很難與邊軍過手。」
平盧軍的作戰，他只負責戰略層面的指揮，而具體作戰，則是裴儉，趙歇以及齊勝這些人在做。
林昭沉默了一會兒，緩緩說道：「朝廷……很可能也有火藥了。」
鄭涯低頭想了想，開口道：「貿然離開營州境內，進入契丹人的勢力範圍，那麼就會失去城牆之固，萬一契丹人埋伏我們……」
「我覺得很快了。」
所有火藥的流程，配方，他都是有的。
鄭涯頓了頓，看向林昭，開口道：「
hetubook.com.com假如，是李沅的某個兒子，豎旗造反呢？」他頓了頓之後，開口道：「再有，大兄從營州返回幽州之後，替我給裴大將軍傳信，讓他再帶一萬人，趕往營州來。」
「齊師道這個人，靠不住的。」
片刻之後，他才緩緩說道：「大兄說的不錯，關中的局勢，看起來比我想的還要緊迫一些。」
越王爺皺眉道：「他妻兒都在長安。」
火藥與火器大不一樣。
現在林昭帶兵到營州來，也只是起到威嚇作用，暫時不準備對契丹或者突厥動手，眼下他突然要調裴儉過來，就意味著林昭可能要有大動作了。
林昭微微一笑：「這些年，我花了一成有餘的資源，去培養銅錢衛，眼下就算是長安的司宮台，論情報能力也趕不上銅錢衛，至於契丹……」
而火器，已經是在火藥基礎上的新發明，林昭在永德三年就開始在青州弄火藥，至今已經有八九年時間，再加上他有這個時代不存在的前瞻性眼光，以及對於匠人的優厚待遇。
火藥這東西，在這個世界本就是李玄通師徒倆發明出來的，當年林
ｗｗｗ.hetuｂooｋ•ｃｏm•cｏｍ昭製作火藥，都要靠李玄通幫忙，這位天子在青州，幫林昭做了一年多時間火藥。
林三郎淡然一笑：「說句不客氣的話，他們的層級架構，千瘡百孔，咱們在契丹的情報能力，估計還要勝過那位契丹可汗一些。」
「這種平衡，脆弱無比。」
「有火藥……」
「他們埋伏不到我。」
越王爺呵呵一笑。
聽到林昭要動用裴儉了，鄭涯神色微變，然後笑著說道：「三郎要開始對異族用兵了？」
聽到林昭這番話，鄭涯忍不住感慨了一句：「一成……三郎你可真是捨得。」
「那是自然。」
說到這裏，他看向林昭，淡然道：「我之所以從滎陽再一次返回青州，就是再等著三郎你造反呢。」
鄭大公子笑著說道：「如今李周朝廷，已經孱弱無比，之所以還能夠存在，乃是靠二百年的積威積德，再加上各大節度使相互忌憚，這才達成了一個平衡。」
「如果做得隱蔽一些，朔方軍還可以佯動，做得隱蔽一些，朝廷的人也不知道他到底盡沒儘力，是不是這個道理？」
一成有餘的資源，已經十分恐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