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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女生在幾個人圍成的小圈子裡突然換了話題，從「昨天我在我家樓下的飾品發現個髮夾超級可愛」到刻意降低了聲音的「快看，她來了，你們上學來的時候看沒看見……」這樣的更讓人興奮的談話中。

話是這麼說，還是在預鈴響後告訴女生快點跟上自己。

「嗯，我和你媽媽都不常在家，你有什麼事就找哥哥吧。」那句「哥哥」說的很自然，說著用手中的刀叉送入口中一塊牛排肉。

林向南知道她指的一定是自己沒有穿校服，早就聽老師告誡過。

正式的上課鈴聲打響時林向南剛邁進教室，壓著「鈴鈴……」的拖長音。自己沒有穿校服，和其他坐在書桌前抱團聊天的同學相比更顯得格格不入。

打扮稚嫩的女生馬上愉悅地變換了表情，有點意外地揮起手打招呼：「學長！」

林向南卻沒有，空調和電熱毯的說法也是從學校聽來的。

「也好。」

感覺到不該對女生有的關心，景昔不自然地補充了句：「我只是不想你再暈倒給我帶來更多的麻煩。」

英語課上到尾聲，林向南的筆記上整潔黑色的字跡越來越輕，手指握緊筆身用力地和*圖*書在旁邊的空白紙上劃了幾道斷斷續續凹進紙張的斜線，原來是斷了油。而筆記本上，剛好抄到「remember」這個單詞戛然而止。

林向南不乏一路背後都充斥著議論，耳旁偶爾可以零星的灌入「轉學」、「和景昔走的很近」、「不知道什麼來路」、「長得還挺漂亮」這樣的詞。

天氣降溫，她的衣服薄厚依然和平時沒什麼兩樣。天氣變熱，到了夏天，她就光腿穿牛仔褲，脫下外套，裏面是洗得快褪色的寬鬆版黑色半袖。一年四季的衣服屈指可數。

「還習慣，謝謝景叔叔。」她回答。

「少找這樣的大眾借口了，到底在哪個班，什麼名字？」隨即用筆敲了敲手上的本子，不耐煩地再問了一次。

「你留著就好了。」楊芝芝做了個「噓」的手勢，「快吃飯。」已經快四十的女人了，還有這樣不做作的魅力，給她的美麗增加光芒。

「嘗嘗這個。」

不知道是不是作為一個新生都該得到這樣從頭到腳的關注。

林向南從帶有紅色藤條花的白色衣櫃里找出一條純白色的睡裙，扯得很大的領子精緻的綉著荷和*圖*書葉邊，7分略微收緊的娃娃袖，裙擺很飄，快到腳踝的長度。

林向南懶得再理，在門口沒有動，看到景昔朝這邊走來，手上拎著一個不大的袋子。

「這次挺急的，主要想回來你們怎麼樣。」楊芝芝端起高腳杯，她和男主人的食物都是西餐，相應的，配了紅酒。

「住的還習慣嗎？」那個男人問她。

「嗯嗯，我猜也是，都沒有見過她呢。」女生接過話，很努力地附和，側了側身，眼睛笑成了月牙，「吶，你進去吧，下次記得穿校服啊！」

態度轉變太快，林向南跟在景昔身後意味深長地笑了笑。就在擦身路過女生身邊時，又看見她狠狠地瞪了她一眼，恢復了本色。

「你們這次要多久走？」充滿磁性的聲音在空中轉了個方向。

屋子裡有暖氣，于窗外的寒氣碰撞產生了朦朧朧的霧氣附在玻璃上。

沒怎麼動的米飯旁，瓷白的盤子中忽然多了一塊糖醋小排。

「我不需要錢的，東西都有了啊。」這句話是發自內心的。

景昔禮貌地笑了笑，眼神掃了下站在旁邊困擾的林向南：「讓她進去吧，她是新生。」

在狹長餐桌上和-圖-書——

年輕的老師畢業不久，暫時處於實習的狀態，在課堂還不夠老練。她把手中的板擦放下，才想起有事情忘記說了。

林向南有猜測過，到底是什麼讓景昔對她有這樣的轉變。記得她與他的初次遇見，他明明是那麼排斥她，甚至嫌棄到不願意多看她一眼。

「是嗎。謝謝你啊。」

「嗯。」是想起那天她暈倒，醫生講給他的話，「你營養不良，臉色也不太好」

「你剛剛就是去買這個？」還是再確認了下，「給我的嗎？」

「向南你對新學校不熟，我讓輝叔每天接送你吧。」這句話是衝著她說的。

林向南頓了頓，盯著女生的背影再沒有任何反應地找到自己的座位坐下，隱約還聽到那邊八卦聲放大。

她的房間乾淨明亮，也有大大的落地窗，懸挂在窗頂軌道上的，是定做的田園風的碎花窗帘。地板上放著從景昔那裡搬來的幾盆仙人球系列的小盆栽。

是一直沒說話的景昔，坐在她身邊，看著她拘謹的連菜都不敢多夾。

沒有收入眼底的，是剛加入那群女生堆里的新成員，那張聽到八卦后越來越寫滿怨恨的臉。

「我昨天才轉ｗww•hetubook•ｃｏm.coｍ學來的，校服還沒取到。」

「你認識她？」林向南和景昔一併朝教學樓走，同是高二，教室也離的很近，7班和9班的距離。

楊芝芝笑著接下話：「向南，我在你的抽屜里給你留了信用卡，你喜歡什麼就買。」

林向南住的房間雖然在景昔的隔壁，事實上還相隔著一小段距離，勻速走路的話，十一步剛巧可以走到。

她的個子走在同屬十七歲的少女中是非常出眾的，原本快臨近170CM的身高，再加上蜻蜓一樣的纖細身體，衣服掛在她身上稱出精緻鎖骨，略微松垮的感覺，總會被人猜年紀超過實際，時常沒有表情的臉似乎永遠走不了可愛的路線。

「你是哪個班的？」站在學校門口的值周生攤開手中的小本子，做了一個準備記名的姿勢。

隨著林向南身後進教室的是昨天跟她打招呼，妝很精緻的那個女生，背著玫粉色的單肩包，在路過她身邊時故意撞了下她的肩膀錯身而過，馬上和那個小圈子裡的人擺手，「我來啦。」

「不用了叔叔，我坐公交車就好，那樣會比較方便。」

在南方那個小鎮時候，陰冷潮濕，根本沒有這樣被稱作暖https://www.hetubook.com.com氣的、不大的白色長方狀物體，保證在冬天可以溫暖地過到春天來臨。

不得不在一片筆尖觸到紙張上「嗒塔」響的氣氛里，清了清嗓子：「我要說一件事，大家先放下手中的筆。」

周而復始的兩點一線是每一天的必修課程。

林向南盡量讓自己看得不那麼客人。

心裏哪一處忽然湧出感動。

林向南點點頭，有點尷尬的動了下嘴角，手中的銀筷子只是夾起白飯，和離自己最近的一盤菜中的魚香茄條。

快上課的原因，學生三三兩兩的在走廊里快速朝各自班級走著，還有怕遲到邊跑邊喊著「借過」的。

看樣子像很少回家，居然用了「抱歉」。

那樣變換頻繁的天氣，有錢的人家會開空調，大部分家長都會選擇給孩子備一條電熱毯。

她抬起頭看景昔，沒有說話，手中的銀制體碰撞發出聲響，染著糖醋的濃烈顏色。

「不認識。」把手上的袋子遞給她，「這個給你啊。」

這就是北方和南方的不同吧。

「我們只呆一天的，抱歉噢，實在是太忙，小景你要照顧好自己和向南。」男人無奈的說。

林向南打開看，袋子里是罐裝奶茶和麵包。

開始有零星的腦袋抬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