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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她覺得不值，是在自己做完這個動作之後。

朦朧中，她彷彿看見了曾經錯過的那場花季，好像聞到了果香，甚至，她甚至還看見了一個人……

唯一的一點安慰，只是在臨死之前，她再次遇見了花兮。還有，在臨死之前，她將那章子的仿製品，交還給了莫林唯一告訴過的遲玖。她想，他應當會替她還給它的主人，即便它的主人，已經變成了一座墳墓。

她笑著朝他走過去。

她們許久不見，再見面時，于秋的靈脈渙散，靈元也https://www.hetubook.com.com被強行移給了另一個人。

難受久了，也便更不曉得，自己到底是因為失去靈元而難受，還是因為看清楚了眼前事情。

她知道，那個人與旁的人說了許多並不真實的東西。她也知道，因為這個人的這些話，原先與莫林相熟的人開始恨她，恨到不願意與她透露半分她來臨之前發生的事情，恨到甚至為此發下毒誓，但凡與她開口講了哪怕一句話，都不得好死。她還知道，莫和-圖-書辭藉著那皮囊，名正言順地將莫林的死期推后了很久，他的演技真好，一會兒這個，一會兒那個，都不露餡的。

「是啊，來了就好。」

閉上眼睛，于秋昏沉許久，再次睜眼，已是身在熊熊大火之中。

中間的時間，終於過得快了些，她終於可以死了。

甚至於，于秋自己也覺得不值。

是啊，她什麼都知道，卻什麼都不想說了。

但很多時候，後悔是沒有用的。

那個人，他的腳邊放著一個筐子，筐里滿滿的，全都是熟透了的果和*圖*書子。

于秋從心死，到身死，經歷了在她看來很漫長的一段時光。

將一個神仙的生死綁在一個凡人身上，的確，不管是誰看來都是不值得的。

那是她自己的氣息。

于秋眨了眨眼睛，微笑著合了起來。

活了這麼多年，于秋第一次發現，時間這個東西，真是能折騰人。

花兮一直想知道，到底是誰，值得她做這樣的動作，用自己的命，去換那人的命。因為，在她看來，不管是哪個人，都是不值得的。

前者是上天給予她的安慰，https://www.hetubook.com.com後者是她在安慰自己。不是不知道，這件事，她其實還是沒有辦到的。

那段時間，她彷彿失去了所有，只能麻木地聽著身邊的人說話。身邊的人，他的氣息叫人覺得非常熟悉。卻不全是因為莫林，更多的，是因為他已經與她命脈相系。

雖然在與那個人綁定壽靈之後，她的生命也只剩下匆匆數十年，這個曾經讓她毫不在意的數字。但現在，她就算這樣也嫌長。她真的好不想活了。

在那之後的許久，于秋一直處於渾渾噩噩之中，她不曉得，原m.ｈeｔｕｂｏｏk.com•ｃｏｍ來失去靈元，會這樣難受。

因為無法改變，因為不能回頭。

然而，天不遂人願，從來不遂。

說話累，不說話，也累，什麼都累，卻又偏生死不了。

而莫林淺淺地笑：「不礙事，來了就好。」

火光映在她蒼白的臉上，而她終於勾出許久不見的一個笑，輕輕呢喃。

于秋有個朋友，叫花兮。

她以前以為自己什麼都做得好，現在才發現，自己什麼都不會做。

她也自責，可她真的沒辦法了。

是在她看清楚，眼前的「莫林」究竟是誰之後。

「喂，我來遲了，對不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