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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兵天子

作者:十二龍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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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陵終結篇 第555章 舊愛新歡狹路逢(一)

皇陵終結篇

第555章 舊愛新歡狹路逢(一)

碧秀心將『清璇』、『勇俊』這兩個名字來回念了幾遍,忽然蹙眉問道:「石郎,那……生下來的孩兒,究竟是姓石,抑或姓裴?」
碧秀心探出春蔥般的玉指,在夫君額上一點,嗔道:「油嘴滑舌,沒點正經。」隨即一怔,緊張地問道:「石郎,你受傷了?到底怎麼回事?」
裴矩這個身份,本身其實也有元配妻室。不過那只是世家門閥之間,為了鞏固彼此關係而進行的一場政治聯婚而已。石之軒對於裴矩的妻子,根本毫無感情可言。多年之前更借口家中祖業需要有人打理,把那名女子打發回了河東聞喜縣。身邊只留下幾名忠心耿耿的老家僕照顧起居而已。把碧秀心帶回大興之後,則又添置了幾名丫鬟及僕婦,卻都並不知曉石之軒的真正身份。
石之軒笑道:「這時楊素寶庫里的珍藏。河南王做個順手人情,說是送給咱們孩兒的禮物。」隨手拿過匕首,拔刃出鞘,道:「既然是給咱們孩兒的,現在最好先刻上名字。不知道這胎到底是男是女。若是女孩,便給她起名為『清璇』。如果是男孩,就起名為『勇俊』,你覺得如何?」
碧秀心頓了頓,不滿地搖頭道:「聽石郎你所說,這位小王爺到處留情,乃是位風流種子。清惠師妹挑了他作良人,只怕這輩子啊……唉~~」言畢妙目流轉,卻又向石之軒嗔道:「石郎,以後公事以外,你可不許和這位小王爺廝混在一起。否則的話,哼~」
實質上,所謂「捨身飼魔」者,不過是慈航靜齋給自己找的一個借口罷了。實情石之軒和碧秀心兩情相悅,並不存在誰要引導誰,感化誰的事。兩人相戀之初,本在蜀中「幽林小谷」築有愛巢,朝暮相對,比翼連理,有說不盡的纏綿繾綣。但石之軒另一個身份是裴矩,絕不可能長久離開朝廷而作避世隱居。於是石之軒帶了碧秀心回大興,通過幾層秘密關係,將自己居住的宅邸背面的院落買下來,然後秘密挖掘地道,將兩座院落打通。石之軒每日退朝回家,m.hetubook•com•com都是在這邊食宿。假若有客上門拜訪裴矩的話,則留守裴宅的老家僕立刻會發出訊號。石之軒要立刻從地道趕回那邊迎接客人,也不過只是彈指間的工夫而已。
石之軒不假思索,道:「若是女孩,那就姓石。若是男孩,那麼總要姓裴才方便認祖歸宗的。」
大興城的房宅,整體而言,乃呈北貴南賤的格局。越是靠近皇城太極宮,地價就越貴。延壽、光德、平康、宣陽、太平、光祿、興道、務本等幾處坊市的地皮,都是一等一金貴,以寸金寸土來形容也絲毫不為過。而能夠在這幾處坊市居住的,也無不是朝廷內最有權勢的達官貴人。
這地道的長度只有約莫十來丈左右,和楊公寶庫的地道相比,直如小巫見大巫,根本無法相比。平刻之間,已然走到了盡頭。裴矩快步踏上石階,揮手推開出口處的木門,笑道:「秀心,為夫回來了。」向外走出地道。
碧秀心搖頭道:「石清璇這名字倒還不錯,可是裴勇俊的話……似乎不太好呢。這名字念起來,總讓人家覺得是那種油頭粉面,專門欺騙女孩子的小白臉紈絝子弟的名字。又似乎是沒得肉吃,只能一輩子吃大白菜和蘿蔔凄慘度日的苦模樣。這可大大的不吉利。石郎,還是另外換個名字吧。」
以碧秀心的絕世容光,原本無論走到哪裡,都足以引人矚目,成為萬眾焦點。然而魔門既有迷情心法,靜齋亦有類似門道,卻是反其道而行之,可使自己和光同塵。普通人與之接觸,會在不知不覺間被感染而不覺其異,故此碧秀心在這裏住了數年,始終和街坊鄰居和諧共處,相安無事。不過近來她產期快要到來,已經極少出門。此刻見石之軒歸來,碧秀心微笑道:「石郎辛苦了。廚下正好煮有小米粥,可要喝點么?」
石之軒蹙眉道:「秀心,你快將臨盤,這些粗重活便不要再做。否則的話,若然動了胎氣可怎麼好?」
除一鍋清香撲鼻的金燦燦小米粥以外,還有www.hetubook.com•com幾碟醬茄、腌黃瓜、酸白菜等家常小菜,卻都是碧秀心親手所做。石之軒深深吸口氣,當下只覺胃口大開,就著小菜接連喝了三大碗粥,這才放下筷子。嘆息道:「吁~~可終於緩過氣來了。」
大隋內史侍郎裴矩,從當年楊素還在位時候開始,便已經是天子楊堅親信倚重的近臣。自從楊堅倒台之後,他在朝廷中的行情更日益水漲船高。以其身份之貴,便絕對有資格在這個真正的富貴圈子裡占上一席之地。雖然裴矩為官清廉,除朝廷俸祿以外,從不收取別人送來的賄賂。但河東裴氏也是當世的名門望族,即使要在大興城購置一所豪華大宅,也絕對不成問題。可是裴矩偏偏就沒有和這些達官貴人混在一起,而是在遠離皇城,地價低廉的大通坊地段,買下了座小四合院。
冬至節夜宴上,楊昭在洛陽當眾拒絕唐國夫人替孫女求親,反而堅持要迎娶梵清惠、祝美仙的事情,如今已經在朝堂上流傳得沸沸揚揚。文武百官私底下談論起來,都是嘖嘖稱奇。舉凡這些桃色流言,傳播速度向來最快,以至於不少民間百姓也都通過各種渠道知道了。不過,慈航靜齋與陰癸派本來就是隱秘組織,連江湖上也只有極少數人知道它們的存在。普通百姓哪會知道梵清惠、祝美仙究竟何許人也?石之軒與妻子言談之間,所講論事情向來極少涉及朝廷中人。而碧秀心為了養胎,已經有兩三個月足不出戶,故此對之竟是聞所未聞。此刻聽得梵清惠快要來到大興了,碧秀心有三分歡喜、三分驚訝、三分羞澀以及一分突如其來的不知所措,奇道:「石郎,你怎麼知道的?」
半晌工夫,黃驃馬拐進甜水衚衕,在裴宅之前悠然止步。裴矩翻身下馬,院內的老家僕聽聞馬蹄聲響,立刻忙不迭地出來開門問安。裴矩將韁繩拋給那老家僕,徑直邁步進入內堂書房,將外衣除下,換上件舒適舊衣。卻不在家中停留,而是探足在地板處輕輕踏下。機關響聲之中,和-圖-書屋內書架平平移開兩尺,現出了一個黑黝黝的地道入口。裴矩嘴角邊掛起一絲笑意。不假思索地縱身躍下。身影才沒入地道,書架便移回原位。從表面上看,就了無痕迹,幾乎無法發現機關的存在。
「小事而已,已經不礙了。」石之軒輕描淡寫道:「不過,這段時間秀心你可要千萬小心,否則的話,城門失火,池魚遭殃,那可真是冤枉了。唉,可惜現在你行動不方便,否則的話,其實回去『幽林小谷』才是最安全的。」當下言簡意賅,把昨天發掘楊公寶庫,還有皇城血戰的種種事情都說了。碧秀心嘆道:「道消魔長,妖孽橫行,我輩佛門中人,原該持劍衛道,只可惜……唉~~如今看來,江山安危,黎民生死,都只能交託給摩訶葉與河南王師徒了。也不知道梵師妹現在身在何處,否則的話,無論如何也該通知她趕來協助河南王一臂之力才對。」
大通坊內所居住的,全是普通平民。附近休說沒有什麼達官貴人,就連稍微有錢的富商,亦不屑於安居此地。但多年以來,裴矩始終對此安之若素,並沒有搬遷往別處的意思。即使有人成心想要巴結他,在別處另外買下豪宅相送,他也一概婉言謝絕。天子楊堅,素來也同樣自奉簡樸,故此對於裴矩的作風十分欣賞,曾多次在公開場合稱讚。可是誰又能想得到,裴矩之所以如此作為,最大的原因並非為了以清廉自守,而是為了……她!
裴矩話聲才落,門扉「吱啞~」輕響而開,一位眉目如畫,氣質脫俗出塵的美貌少婦,帶著名十四、五歲左右的丫鬟推門而入。她腹部隆起,明顯不僅懷有身孕,更即將臨盤。但其行走之際,步履仍甚是輕捷。假若梵清惠在此見了,心中驚詫定然非輕。只因為這少婦就是慈航靜齋當代的掌門大弟子碧秀心。數年前她從江湖上銷聲匿跡,自此再也沒有人能知其下落。甚至連梵清惠,也僅僅知道師姐是「捨身飼魔」,不惜犧牲自己去感化魔門第一高手而已。
愛妻這副輕嗔薄怒的模樣hetubook•com.com,石之軒委實百看不厭,當下禁不住怦然心動,將碧秀心摟入懷內,在她朱唇邊一吻,笑道:「弱水三千,我只取一瓢飲。石之軒既有了秀心,以往所見過的其他女子,都盡數成了糞土一樣。今生今世,卻哪裡還能看得上別的女子?秀心大可放心。」忽然省起,連忙從懷內取出剛剛從楊公寶庫內得到的那對金銀匕首,道:「秀心且收好這對比翼雙飛劍。等咱們孩兒將來長大,用得著它呢。」
石之軒失笑道:「既是紈絝子弟,又怎麼會過一輩子沒肉吃的苦日子?秀心你這種說法,也未免太過離奇了。」
石之軒搖搖頭,將自己知道的事情簡略說了。當然,他知道的也僅僅是個皮毛而已。但單單聽到這位河南王竟然能同時令梵清惠、祝美仙這佛、魔兩派的傳人願意放下前嫌,甘心共侍一夫,已經令碧秀心為之咋舌不已了。聽罷以後,這位慈航靜齋的大師姐,更油然嘆息道:「清惠師妹性格表面似頗隨和,實質卻十分執拗。對於道統及門戶之見,因早年學藝的緣故,所以也看得極重。她如今居然能夠放下看破,想必定是吃了不少苦頭而來的。不過現在總算苦盡甘來,也算修成正果了。只不過……」
地道之外,同樣也是一間書房。其布置比起裴宅少了幾分名門望族的拘謹,卻又多了幾分女性特有的雅緻。書房門扉未掩,向外望去,卻見同樣也是座四合小院。假若再從高空向下俯視,則不難發見,這座院落和裴宅恰好以背相對。雖然只是一牆之隔,卻分別面對南北兩邊街道。外人不知其中奧妙,決計無法料想得兩座宅院之間,居然大有關連。
碧秀心苦惱道:「我也不知啊,只是念起這名字來,便下意識會浮現這種印象。不但如此,我還覺得叫這個名字的人,肯定一輩子多災多難,會遭遇許多種希奇古怪的病患,被折騰得死去活來地活受罪呢。莫非……是這名字衝撞了什麼鬼神?」
石之軒搖頭道:「這個自然不會。可是外面伙食,如何及得上秀心的手藝之萬和圖書一?嘗過秀心替我做的飯,哪怕皇宮御廚烹飪出龍肝風髓,在我口中也是味同嚼蠟。沒奈何,只好先餓著了。」
「梵師妹啊。她的下落,我倒略知一二。」石之軒神色似笑非笑,似感嘆又似佩服,道:「其實即使秀心你不去通知她,算算日子,梵師妹這時候也差不多該趕到大興了。」
裴矩出行,並不招搖。既無前呼後擁,也未鳴鑼開道。離開西寄園之後,他乘上自己那匹剛滿兩歲的黃驃馬,輕甩皮鞭,「駕~」地催促馬兒起行。馬兒正當盛年,腳力甚健。雖則未曾盡情放蹄馳騁,速度仍舊算得頗快。約莫小半個時辰以後,大通坊坊牆已在眼前。入得坊牆,裴矩便鬆開韁繩,任由馬兒由跑而走。道路兩旁行人見了這位老街坊乘馬經過,都隨口開聲和他打招呼,並無絲毫顧忌畏懼之意。裴矩也含笑一一點頭致意,休說沒有河東世家望族,朝廷高官顯宦的架子,更令人難以在他身上找得出半點談笑殺人的魔門邪王風采。
比翼雙飛劍賣相極佳。劍刃固然晶光雪亮,削鐵如泥,金銀鞘上更鑲嵌了不少華貴寶石。不管什麼樣的女性,對於這類閃亮亮的東西總是特別沒有抵抗力。碧秀心接過把玩,顯得甚是歡喜,問道:「石郎,這對匕首哪裡得來的?若不是太短的話,單論品質,實不在我們靜齋祖上傳下的飛翼、色空兩劍之下呢。」
碧秀心嫣然道:「不過下廚淘米煮粥而已,又算什麼粗活?石郎未免太過小題大做了。」言語之間,卻向身邊那丫鬟做個手勢。那丫鬟領會,外出吩咐僕婦開飯。隨即又打了盤熱水,連著乾淨的毛巾一起送進房來。石之軒洗去面上易容偽裝,從那位兩鬢已微有斑白的中年士紳,恢復為相貌仍在剛剛三十齣頭,氣度瀟洒風流的青年文士真容。他小心翼翼地攙扶著妻子走進飯廳坐下,木桌上早已擺滿碗碟。
碧秀心見他這副孩子氣模樣,禁不住掩口「噗嗤~」笑出聲來,道:「何至於如此。有道是皇帝不差餓兵,朝廷派遣葉郎去做事,難道便不管吃的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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