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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你為名的小時光

作者:東奔西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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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那些青春飛揚的日子

第三章 那些青春飛揚的日子

話音剛落,喬樂曦不知道怎麼了,看他的眼神都變了,面無表情地站起身砰的一聲關上車門,頭也不回地走了。
江聖卓被她氣得不行:「你不知道嗎,男人本『色』!」
講完之後喝了口水,她還是覺得特別好笑:「他特義正詞嚴地跟我說,白津津是白總的侄女,白總的父親是樂準的老部下,樂准你知道吧?我記得小時候在電視上經常看到。」
「名字真好聽,我常聽樂曦提起你……」
江聖卓立刻一臉警惕:「有坑嗎?」
「哦……」
大概齊澤誠也看出來了,主動開口解釋:「前段時間新進公司的白津津,聽說她是白總的侄女。」
不過、然而、可是……人生總是充滿了這些讓人猝不及防的詞。
「我才不喝呢!臟死了!」
喬樂曦隨便抹了兩下眼淚,揚著一張笑臉,笑嘻嘻地說:「吃糖辣到了,你要不要?」
「好嘞,明天一早去接你!」
到了機場,喬樂曦在出口望著通道,相對於旁邊那人的氣定神閑,她忽然有些不知所措。
那天的白大褂脫了,換上了一件薄薄的米色風衣,看上去還是一樣的帥氣好看,喬樂曦的嘴角勾得更厲害了。
周圍有很多接機的人,或多或少流露出興奮,只有她苦著一張臉。
這下江聖卓笑得更大聲了,喬樂曦窘迫地捂住了臉。
齊澤誠像是忽然鬆了口氣,笑著介面:「那就好那就好。」
喬樂曦帶著一副話不投機半句多的不屑表情從他身邊走過。
喬樂曦這才反應過來,江容修什麼時候幫過他:「那要不你找找我爸?」
十一假期很快到來,放假第一天早上,天還沒亮,喬樂曦就被敲門聲吵醒,她皺著眉爬起來去開門,看到江聖卓一身白色運動裝精神抖擻地站在門外。
「現在啊……」江聖卓微微歪頭,笑著沖她拋了個媚眼,「現在甜得能掐出蜜來。」
裝修得很有古韻古風,一進門便看到小橋流水,喬樂曦往前走了幾步,便看到清澈的水底有幾尾紅色的錦鯉在吐泡泡。
江聖卓出了包廂,才有人思索著問:「我記得他爺爺那一輩都是男的,沒有女的啊,他哪兒來的姑奶奶?」
喬樂曦踢他一腳:「快說啊!」
關悅看著嘰嘰喳喳說個沒完的喬樂曦,嘆了口氣。
過了兩天,江聖卓果然給喬樂曦打電話。
江聖卓靠在座椅里,側身看她:「你想讓我去嗎?」
喬樂曦正在陽台上曬太陽,抱著本書昏昏欲睡:「沒忙,放假了,閑著呢。」
江聖卓還沒說話,倒是那邊有個甜美撒嬌的聲音叫了聲江少,夾雜著嘈雜的音樂聲和人聲,尾音宛轉綿長。
「忙什麼呢?」
相對於她的糾結,江聖卓倒是一副無所謂的態度:「哦。」
那句「我一直把他當哥哥」他是聽見了的,那麼急於和他撇清關係,他還能說什麼?
孟萊看到江聖卓一臉驚喜,從那之後眼睛便一直黏在江聖卓身上。
關悅搖頭:「不知道!你不知道我聽他們在茶水間八卦的時候,有多想把這個秘密說出去!憋死我了!」
經理倒是第一次見到江聖卓帶女孩子來這兒,而且這個女孩子和江聖卓說起話來一點兒都不客氣,偏偏江聖卓還不生氣,他不免有些搞不清楚她的身份,支支吾吾地開口:「這……」
喬樂曦抬頭看他一眼又低下頭,欲言又止了半天才說出來:「孟萊說她後天中午到,讓我去接她,我答應了。」
喬樂曦惱羞成怒:「江蝴蝶!你給我閉嘴!」
喬樂曦立刻挺直腰背,笑得像朵花一樣:「溫醫生。」
過了會兒關悅又問:「就這麼放過他了?這可不是你的作風啊。」
他們去了附近的一個茶莊。剛推門進去就有人迎上來,從外面看這家茶莊的門頭很不起眼,進來才知道別有洞天。
江聖卓勉強笑了一下,沒敢看太久,也沒敢驚動孟萊和喬樂曦,轉過頭去了。
關悅私下裡問喬樂曦是不是她動的手腳,喬樂曦也是一頭霧水,倒是白津津從那之後每次見到她總是冷著一張臉,再也不見剛來時的熱情。
江聖卓一直站在旁邊笑眯眯地看著,等兩個人不疼不癢地寒暄完畢才開口:「不給我介紹一下?」
喬樂曦已經很多年沒見過穿著運動裝的江聖卓了,此刻她似乎回到了學生時代,而江聖卓似乎一點都沒老,只是比上學那會兒高大挺拔了不少。她記得以前上學的時候,每次上體育課,總有一堆女生對著身著運動裝又跑又跳的江聖卓尖叫,而喬樂曦則在旁邊一臉不屑地捂著耳朵。
說完溫少卿便轉過頭去盯著前方的路況,話並不多。
樂准?
喬樂曦看著他堆滿笑的臉,越看越彆扭:「就這事兒?」
手機忽然響起來,嚇了她一跳。
喬樂曦靠在門上眯著眼睛打哈欠,語氣惡劣:「江聖卓,你腦子有病吧,大早上的看什麼升國旗啊!」
喬樂曦在桌下踢踢他:「你幫我問問唄!」
喬樂曦低頭猛吃,關悅的視線在中間那桌邊吃飯邊說笑的一男一女間徘徊之後,收回來問喬樂曦:「這次下猛葯了?」
「行,位置發我,你在原地等著,我去接你。」
她站在江聖卓身後看著,每次江聖卓出牌她都會阻止:「哎,別出這個!出那個,那個!」
「這你都忘了!高中那會兒和江少玩兒得最好,後來還一起去留學。」邊說邊轉頭問江聖卓,「是吧,江少?」
那人立在一邊微微彎腰,恭恭敬敬地問:「江少,還是老規矩嗎?」
「明兒個去北戴河玩兒吧?」
生活真的是一場精彩絕倫的大戲啊!
江聖卓開著車一個不留神沒來得及阻攔,眼睜睜地看著她悲壯地一把塞進嘴裏,一臉扭曲,小心翼翼地問:「辣嗎?」
喬樂曦不禁蹙眉:「前期數據錯了?那組數據是誰做的?又不是新人,怎麼會犯這種錯誤?」
江聖卓去哪兒都是前呼後擁的,幾輛車浩浩蕩蕩地往北戴河開。
兩個人在海灘上走累了,便坐下來聽海浪聲。
關悅斟酌了半晌才再次開口:「你有沒有想過,嫁人?」
江聖卓直起身子走了兩步:「都告訴你了,別招惹他。」
江聖卓正脫下外套披到她身上,手下動作一頓:「都多少年了,早就好了。」
她只能靠在椅背上歪頭看風景。
喬樂曦摸著下巴想了半天,又轉過頭去,小聲嘀咕了一聲:「真是羡慕啊!」
在我不在你身邊的那幾年。
紅彤彤的太陽剛剛升起來,沒有鋒芒畢露的刺眼光芒,金色柔和的光灑在身上,只感覺溫暖,看到國旗班戰士整齊的步伐和冉冉升起的國旗,聽著慷慨激昂的國歌,兩個人忽然被某種情緒感染,都很安靜地看著國旗定格在旗杆頂部。
江聖卓依舊一副懶洋洋的模樣:「幫你問可以啊,我有什麼好處?」
答案顯然不是。
他還記得剛認識江聖卓的時候,他和其他人一樣以為他是個紈絝子弟,飛揚跋扈,靠著家裡的關係才能到這所學校,後來有一次他通宵在圖書館趕一篇論文,凌晨四點,他離開的時候發現了角落裡的江聖卓,恬靜沉毅,眉目沉靜,眼神自信篤定,那一刻他真的不確定,這個男人是不是他所認識的那個江聖卓。
江聖卓忽然笑起來,低沉輕緩的聲音伴隨著海浪聲特別悅耳。
喬樂曦還是很利落和*圖*書地掛了電話。
喬樂曦問:「圖紙呢?」
江聖卓一開口就讓人想起他那掛著玩世不恭笑容的俊顏:「喲,這是誰招惹你了?哥哥幫你廢了他!」
喬樂曦冷眼旁觀,看樣子她還是一如既往地痴迷著這隻花蝴蝶啊,既然如此,當年他們又為什麼會分手呢?
說到一半忽然愣住,其實他根本沒看清喬樂曦的臉,只看到一滴清淚從她的下巴上滴落,先是一滴兩滴,後來是很多。
在黑暗中,他對自己說,如果今天太陽升起來,他就繼續,如果今天是陰天,他就直接帶著箱子去機場不再回來。
她下了車之後,前面安靜了一路的兩個人開始侃大山:「哎,孟萊是誰啊,怎麼這麼耳熟呢?」
喬樂曦立刻有了傾訴的慾望,身體前傾神色認真:「齊澤誠你還記得吧?」
儘管江聖卓那邊伴隨著開門關門聲說了句:「你先別掛……」
江聖卓沒回答,也不催,只是氣定神閑地站在旁邊等著喬樂曦打量完。
喬樂曦隨口應了一聲。
喬樂曦隨口接話:「這麼巧。」
江聖卓閉著眼睛:「應該是。」
剛進入十月,溫度依舊很高,已經是傍晚時分,吹著海風竟然不覺得冷。
喬樂曦在吃飯的時候向來專心,天大的事情也得等她吃完了再說。直到把最後一口甜品咽下去,擦了擦嘴角,她才優雅地開口:「可以開始說了。」
「他也是本地人,說不定你們認識的,他叫喬裕。」
江聖卓拍拍她的後背安撫了一下,喬樂曦看了看他才翻出手機,看也沒看就接起來了。聽到聲音的那一瞬間,她猛然抬頭,直勾勾地看著江聖卓,很久之後才回了一個「好」字,然後掛了電話。
「嗯,我好好看看啊……」江聖卓伸手捏了捏她的臉,「上學那會兒嘛,嫩得能掐出水來。」
她現在連敷衍都嫌累了。
喬樂曦惱羞成怒:「你什麼時候告訴過我了?!」
那人從後視鏡看了一眼,立刻改口:「瞧我這張嘴,該打,她是什麼玩意兒啊,怎麼能和喬家妹妹比啊!和江少玩兒得最好的一直都是喬家妹妹嘛!說真的,看著你和喬家妹妹打打鬧鬧這麼多年感情還這麼好,我們哥兒幾個真是羡慕啊!」
之後兩個人各懷鬼胎,一直保持沉默。
喬樂曦笑嘻嘻的:「這不是怕打擾你歌舞昇平嗎?」
陳揚在那邊支支吾吾半天,沒說出半個字來,喬樂曦心裏明白了:「行了,進來說吧!」
江聖卓掛了電話就回去拿鑰匙,進了包廂,幾個人調侃他:「怎麼著江少,是哪個美女啊,一個電話就把你勾走了?」
回去的路上,喬樂曦假裝不經意地問:「聽說,留學的時候你的腿摔斷過?沒事了吧?」
說起這個關悅就開始煩躁:「就這幾天了,你說他,我才幾個月啊就讓我回家待產,整個一神經病!」
「啊呸!」喬樂曦白他一眼,「江聖卓,我也在這地兒待了二十多年,為什麼我就沒發現過這麼好的地方呢?還有啊,怎麼你這張臉到哪兒都是VIP啊,合著您平時沒事兒就光吃喝玩樂了?」
喬樂曦無奈,心裏罵著色狼,臉上卻扯出一抹笑:「白津津,我同事;江聖卓,我朋友。」
溫少卿溫和一笑:「記得,喬小姐。」
喬樂曦點點頭,說完拿出手機翻出一張照片邊對比著邊問:「難道我和我姥爺長得就沒一點像嗎?」
感情再深、恩義再濃的朋友,只要天涯遠隔,情誼終將淡去。不是說彼此的心變了,也不是說不再當對方是朋友,只是,遠在天涯,喜怒哀樂不能共享,甚至連基本的問候都那般牽強……
下車前,喬樂曦扶著車門彎腰試探著問:「後天你去嗎?」
溫少卿舉杯優雅地抿了口咖啡,斯斯文文地扔出炸彈:「沒什麼意思,喬小姐和聖卓很般配。」
她忽然想起了什麼,靠近江聖卓在他耳邊壓低聲音問:「剛才上車的時候,我看見葉梓楠了,他身邊怎麼還是那個女孩啊?他來真的?」
喬樂曦顯然對這段往事記憶深刻,咬牙切齒:「你還敢說,還不是你推我下去的!」
關悅漸漸看出了苗頭,中午吃飯的時候特地拉著喬樂曦坐在角落裡。
「怎麼不一樣?」
兩人又胡扯了幾句才掛了電話。
齊澤誠開門見山地問:「你和華庭的江總……」
喬樂曦似乎還在想著他剛才說的話,順口回答:「你是說,一男一女在一起的時間久了,相貌和習慣會相似?」
她在江聖卓的威逼利誘下終於趕在太陽升起前跑到了天安門廣場。
那個時候喬樂曦靜了幾秒鐘,才在電話里衝著他吼:「江蝴蝶!你也不看看現在才幾點啊!」
另一個人立馬給了他一拳:「你真傻還是假傻啊!女人的電話,一個就把他叫走了,還樂呵呵的,除了喬家那個小妹妹,還有誰啊?」
「真不去?別怪哥哥不幫你啊,溫少卿也去哦。」
此次北戴河之旅讓喬樂曦認識到了溫潤如玉的溫少卿的城府是何等之深,回程時江聖卓提議讓她和溫少卿一輛車,被她義正詞嚴地拒絕了。
江聖卓本來正歪著頭一臉不正經地對兩人說:「瞧,黑雲壓頂,陰風陣陣,不是好兆頭啊,咱們學校領導簡直是逆天而為啊……」
喬樂曦陰陽怪氣地回答:「她不是你某任前女友嗎?」
喬樂曦愣住了,不知道在想什麼,關悅恍惚中從她那張臉上看到了落寞和不甘。
上了車,喬樂曦看到溫少卿坐在副駕駛的位置,而江聖卓少見地帶了司機,自己靠在後座上閉目養神。
公園裡,喬樂曦坐在椅子上看江聖卓像模像樣地和一群老人打太極,昏昏欲睡。
喬樂曦沒忍住又給了他一拳:「你再敷衍?!」
江聖卓做總結性發言:「我今天才知道什麼是丟了西瓜撿了芝麻。」
溫少卿笑了笑,沒說話。
喬樂曦覺得江聖卓絕對是後者,那大不了她吃吃虧做一下前者吧。
之後的幾天,喬樂曦忙得昏天黑地,在公司見到齊澤誠也只是點頭打招呼,而齊澤誠也收起了往日對她的熟絡,或許是怕別人說什麼,倒是沒對白津津有什麼特別的表示。可時間長了,狐狸尾巴總是要露出來的。
喬樂曦翻白眼:「切!謬論!」
江聖卓眨眨眼睛,一臉天真:「沒多遠啊,我們跑快點,半小時就到了啊!」
喬樂曦有不好的預感,腦中警鈴大作:「你什麼意思?」
到了度假村,一群人稍微收拾了一下就聚到一起打麻將,一屋子烏煙瘴氣的。喬樂曦真不知道這幫人是來玩兒的還是來打麻將的。
「那喬小姐有沒有發現你和聖卓很有夫妻相?」
喬樂曦嫌棄地把頭偏向一邊,一抬眼就看到了熟人,大腦還沒反應過來,嘴巴先叫出來了。
喬樂曦搖頭,一臉不屑:「都是一群工科男,他們才不關心這些呢!哪像你一樣滿肚子花花腸子。」
溫少卿對她的反應並不吃驚:「我們去那邊坐會兒?」
江聖卓調侃她:「喲,您蘇醒了?不知道的還以為您一直在夢遊呢!」
看著喬樂曦繪聲繪色地一飾兩角,江聖卓忍俊不禁,抬眸看她:「他,不知道樂準是你姥爺嗎?」
喬樂曦笑了一下:「我總覺得他對你有種超乎同齡人的尊重,原來是這樣。」
白津津和孟萊聽到www•hetubook•com•com動靜,往前靠過來,孟萊的視線在江聖卓和喬樂曦之間來來回回,笑容僵硬,半天才收拾好表情,關切地問:「樂曦,你怎麼了?」
「喬小姐和聖卓很熟?」
關悅一個沒忍住笑出來:「你活該,誰讓你這麼低調?」
「我吃飯了啊,你吃了嗎?你隨便找個地兒吧!」
當他在紅色的曙光中輕聲和著國歌看著升旗儀式結束時,才微微笑起來,眼底竟有些濕。
「白津津?」
江聖卓靠在走廊上,笑著點了支煙,低沉的聲音中透著笑意,連語氣都不自覺地溫柔下來:「真沒事兒,不過看你中氣這麼足應該是好了。」
「……」
陳揚又開始欲言又止,喬樂曦都替他費勁,揮揮手:「行了,我知道是誰了,你出去吧!儘快修改好了給我。」
邊說邊把糖遞到她面前。
江聖卓的臉色這才正常,睨他一眼:「行了,別說了,開了一路還不累啊。」
人群漸漸散去,只有他們兩個人還站在原地,獃獃地仰頭看著迎風飄揚的五星紅旗。
溫少卿溫潤的聲線滿含笑意,似乎還是之前醫院那個溫潤如玉的佳公子,可喬樂曦卻偏偏覺得眼前這個男人的段數不是一般的高,不是她可以撩撥的。他那溫和的笑容里,眼裡的通透和敏銳讓她不寒而慄。
「事實也不許說!」
出了餐廳,喬樂曦就給江聖卓打電話,大大咧咧地哼哼:「江聖卓,你請我吃飯吧,我被人踹了!」
古色古香的茶室里,一男一女坐在朦朧柔和的燈光下,你一句我一句,偶爾相視而笑,從窗外看進來靜謐美好。
她進了屋磨磨蹭蹭地洗漱換衣服,對著鏡子刷牙的時候還在詛咒江聖卓,然後從柜子里翻出那套自從買了就沒穿過的運動衣。
據說,白津津為這事兒跑了白總辦公室很多趟,卻沒有改變結果。
喬樂曦疑惑:「我們什麼時候不是普通同事的關係了?」
喬樂曦只覺得心裏一片荒蕪,轉頭微微一笑:「好冷啊,我們回去吧!」
喬樂曦臉一垮:「那現在呢……」
燈光下,那個捧著茶杯的小女人似乎還在回憶,彎著嘴角,整張臉柔和得一塌糊塗,眼睛里閃著細細碎碎的光彩,一張一閉間,靈氣便飄散出來。
江聖卓一直以為喬樂曦是起床氣,現在才發覺她的臉色不好看:「怎麼了?不舒服嗎?我先送你回去吧。」
白津津轉頭看到她也有些驚訝:「喬工!你也來接人?」
有江聖卓在,從來不用擔心冷場尷尬,他那一張嘴不知道騙過多少無知少女。
他們在一起聊天本來就是滿嘴跑火車,越攔著越來勁,江聖卓就由著他們說。
江聖卓一臉古怪地看著她:「你今天怎麼不大正常啊,生理期?」
「你記不記得,你小時候差點在這裏被淹死,多虧我救了你。」
本來機場那麼大、航班那麼多,喬樂曦也沒多想,誰知道看到孟萊從通道出來她還沒有動作,身邊的白津津已經熱情地撲了上去,她只能怪這個世界太小了。
她覺得情況不妙,趕快從坑裡爬出來:「呃,為什麼我們一直在說江聖卓?」
喬樂曦只當他是胡扯逗她玩兒:「不去!」
喬樂曦聳聳肩:「無所謂啊,我本來對他就沒興趣,把自己不喜歡的玩具送給別人是一種美德。」
江聖卓也不生氣,痞痞地笑著:「進包間還是怎麼著?」
喬樂曦撲哧一聲把口中的茶噴了出來,又咳嗽了半天才哈哈大笑起來:「賣腎?不賣藝?哈哈,江聖卓,你是怎麼想出來的?再說了,你整天花天酒地荒淫無度的,你那倆恐怕早就不夠用的了吧?還賣呢!」
他可以想象得到,此刻的喬樂曦定是把頭埋在被子里,一臉憤怒地吼著,再配上她睡得亂糟糟的頭髮,真像只發威的Hello Kitty啊!
孟萊倒是沒發現異常,只是拍了江聖卓一下,皺著眉壓低聲音說:「你胡說什麼呢?也不看看這是什麼地方!」
喬樂曦對無關緊要的人不願意浪費時間,直截了當地回答:「我們就是一般朋友,不是你想的那種關係。」
那個時候每年夏天放暑假,江爺爺都會帶著江聖卓和喬樂曦來北戴河避暑,兩個人在這片海灘上留下了很多笑聲和吵鬧聲,那些歡快的聲音似乎還在耳邊,可他們都已經長大。
她攤攤手:「更確切地說,應該是我被踹了。」
「這都聞見了?你屬狗的吧?」江聖卓嘆了口氣開始訴苦,「我有個工程項目一直卡著沒批下來,打Boss呢!」
喬樂曦皺著一張臉,咬著唇平復了半天情緒,才抬起頭問他:「你不是玩兒我吧?你知不知道這裏離天安門廣場有多遠啊?」
喬樂曦畢竟和他不熟,而江聖卓不知道存了什麼心在旁邊裝死,一聲不吭。他今天穿了一件黑色的襯衫、休閑長褲,整個人英氣逼人,話也不多,竟帶了幾分清冷禁慾的味道。
喬樂曦順著她的視線看過去,齊澤誠正給白津津夾菜,笑得那叫一個寵溺。
江聖卓不慌不忙地穿著外套,笑著罵回去:「哪有美女啊,那是姑奶奶,我得供著她!今兒個我先走了,記我賬上,你們好好玩兒!」
喬樂曦突然頓住了,盯著溫少卿:「你說什麼?」
早說我哪裡敢調戲你啊……被我二哥知道了肯定要罵死我了……
喬樂曦已經抬腳往廳里走了:「算了吧,我們倆不是那苟且的關係,在大廳坐坐就行了。」
幾年前他留學歸來的那天,沒讓任何人來接,從機場直奔這裏,從車上下來才凌晨三點,正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時候。他穿著羊絨大衣,圍著厚厚的圍巾,拉著箱子,什麼都看不見,只看得見自己手裡猩紅的光。
接完電話之後喬樂曦就低著頭悶悶地玩著手機,也不睡了。
關悅眼中精光一閃,身體里的八卦元素迅速激活:「為什麼?」
關悅摸摸肚子:「你忙吧,我先出去了。」
江聖卓記得,那天天氣陰沉,刮著風,很黑,喬樂曦站在孟萊的右邊,他站在孟萊的左邊,周圍都是抱怨的聲音,什麼好不容易放假還非得組織來看升國旗,還當我們是小學生啊!
「對不起,我們以後還是保持普通同事關係好了。」齊澤誠支支吾吾了半天,最後還是說出來。
每一個青春里都有萬水千山,那麼多的日日夜夜用一句認識好多年便一筆帶過,而這「好多年」里又有怎樣的故事?
喬樂曦咬了咬唇,忽然拉著江聖卓背過身去,壓低聲音問:「你覺得我比上學那會兒好看了嗎?」
經過江聖卓身邊的時候,他伸手拉住她:「海邊走走?」
下了高速,安靜了一路的車裡猛然響起手機鈴聲,喬樂曦睡得正香,被嚇了一跳,整個人都差點跳起來,心怦怦直跳。
喬樂曦沒理他,笑盈盈地問旁邊的經理:「合著江少沒少來這地兒吧,老規矩是什麼啊,說出來我聽聽。」
「我剛不是又陪你看升國旗又陪你打太極的,還不夠啊?」喬樂曦一臉豪邁,「大不了這頓我請了!」
江聖卓徹底笑開了:「我什麼時候也沒說過你沒她好看啊。」
地點約在公司附近一家頗有情調的西餐廳,不過對面的那位卻是一臉欲言又止,面對美食難以下咽。
江聖卓沒多想,一手扶著方向盤,眼和_圖_書睛盯著前方的路況,另一隻手伸到她嘴邊:「快吐出來!」
喬樂曦忽閃著大眼睛,擺出一副特別無辜的表情:「我沒奚落你的意思啊,我是誇你來著,真的!我是想說他們都是一群榆木腦袋!」
溫少卿想了一下,沒答應卻轉而說了句無關緊要的話:「說起來,我大學有個室友也姓喬。」
喬樂曦忽然有些惱自己年少時的任性,她不知道那幾年她到底錯過多少。
他的五官本就柔和,笑與不笑都給人一種無害的溫和,所以喬樂曦一開始才放鬆了警惕。
她磨磨蹭蹭地站在車邊就是不上車:「要不我不去了,你自己去吧?」
陳揚硬著頭皮回答:「本來是畫好了的,後來才發現前期有組數據錯了,我正在修改。」
收回思緒,溫少卿很快開口:「喬小姐對夫妻相怎麼看?」
喬樂曦不知有坑,想了想回答:「應該是有的吧。」
喬樂曦覺得,如果她現在張嘴的話,肯定能吐出來。
孟萊幾乎沒怎麼變,還是幾年前的樣子,長長的直發,歲月基本沒在她的臉上留下痕迹,她似乎更會打扮了,一身白裙搭了件風衣,風姿綽約。
江聖卓撲哧一聲笑出來:「好理由,我下次借來用用。」
江聖卓撲哧一聲笑出來:「你燒傻了吧?你這是幫我,還是害我啊?」
喬樂曦一臉嫌棄:「我們不一樣。」
經過她的指點,沒一會兒江聖卓就輸得四面楚歌,其他三個人大笑不止:「樂曦,你是來給我們送錢的吧?」
喬樂曦一聽愣了一下,幸虧昨天他送她回家,她心裏不免有些愧疚:「沒,工作上的事兒,你有什麼事兒?」
看完升國旗,江聖卓又拉著喬樂曦到處亂轉。
她眯著眼睛懶洋洋地喊了聲:「江聖卓!你好了沒有啊,我能回去睡回籠覺了嗎?」
每次喬樂曦心平氣和地叫他的名字的時候,江聖卓就會安靜下來:「是啊,好多年了……」
江聖卓斜睨她,閑閑地開口:「你要不要試試?」
對面的男人一臉為難,喬樂曦對這個男人一點興趣都沒有,但一直追求自己的男人忽然倒戈了,她的心裏多少還是有點兒好奇的。
看到她臉上的笑容,齊澤誠毛骨悚然。
從機場出來,江聖卓開車,喬樂曦坐在副駕駛的位置,聽著後排兩個女孩的嬉鬧聲,江聖卓偶爾還會插一兩句,而她只覺得自己多餘。
一臉陰謀得逞幸災樂禍的奸笑。
樂曦眼角一跳:「然後呢?」
他傻傻地站在那裡等,他不知道自己在等什麼,不知道自己想幹什麼,甚至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站在這裏。
喬樂曦踢他一腳:「沒有!快說!」
喬樂曦緩了很久才消化掉這個信息,再看溫少卿時眼神都有些不一樣了,她仔細回想了一下,好在她沒說什麼出格的話,心裏不免又記了江聖卓一筆,一不小心又被這個渾小子悄無聲息地算計了一把!
溫少卿轉頭看她:「怪不得什麼?」
孟萊連連搖頭:「你知道的,我最怕辣了。」
時間尚早,路上倒是有不少晨練的人,但是大多數都是老年人,和狗。
或許是她太安靜了,江聖卓頻頻看了她幾眼,從儲物盒拿出一罐薄荷糖遞給她:「怎麼沒精打採的,還沒清醒?」
人事調動本就是常事,沒過幾日大家便有了新的話題,喬樂曦也沒放在心上。
「行了,怎麼這麼晚還沒吃啊,哪兒吃去?」
喬樂曦越想越好笑,然後就真的笑出聲來,真沒想到她竟然也會有這麼一天。
「見識到溫醫生的厲害了?」
他心裏的那個女孩沒有這麼奪目耀眼,卻別有一番風情。
沒過幾天,齊澤誠便接到調令,被調到南方某個城市的分公司去了。雖然是平級調動,大家面上也笑著歡送他,但是心裏都清楚這種明升暗降的把戲,都在暗中猜測他得罪了哪位高層。
他們一起從春夏走過秋冬,一起從少年到成年,一起看過花開花落,一起陽奉陰違地騙過老師和父母……
答案當然是不可以,江聖卓又拉著她去吃早飯,吃飯的時候江聖卓接了個電話,聊了很久。
喬樂曦立刻安靜了,她今晚已經第二次栽在這種話題上了。
喬樂曦緊緊地扒住門不撒手,鬼哭狼嚎:「江總,江爺,江大少,江公子!您就放過我吧!我是有床有被子的人了,你不能這樣啊!」
是想看升國旗嗎?
喬樂曦看著她幽幽地開口:「你就身在福中不知福吧!」
陳揚出去的時候,喬樂曦透過門縫看著正對著兩個男同事撒嬌的某人,微微嘆了口氣。
看到江聖卓邊端著茶杯邊吹開茶葉點頭,她才又繼續,把晚上的事情大體講了講。
江聖卓仔細打量了一下她的臉:「一直都挺好看的啊。」
喬樂曦自己悶著頭笑了一會兒,突然毫無預警地抬頭,江聖卓來不及收回視線,反應極快地先發制人:「白津津是誰?」
偏偏江聖卓還東張西望地嘟囔著:「出來了嗎?你看到了嗎?怎麼還不出來?」
喬樂曦臉上的笑容繼續放大:「是不是進包廂,點幾個小菜,上壺酒,再來幾個如花似玉的美人,一個在前面彈古箏唱小曲,剩下的圍著他飲酒作樂,由著他左擁右抱啊?」
江聖卓依舊是弔兒郎當的口氣:「沒事兒就不能找你了嗎?給你打個電話聯絡聯絡感情不行嗎?」
直到喬樂曦跟著他坐到度假村的咖啡廳里,溫少卿才慢慢開口:「那年冬天,我們一起去滑雪,天快黑了,他摔斷了腿,是我背他回來的。」
喬樂曦無奈地看她一眼:「你還是少聽點八卦吧,別教壞了我乾女兒。」
聰明如喬樂曦,怎麼會不知道男女在體力上的懸殊,所以她只敢在口舌上和江聖卓一決勝負,從來沒在手腳上和他起過衝突,完全是因為她知道在武力值方面自己不是他的對手。
溫少卿微笑,點頭。
溫少卿看著眼前的這個女孩,五官靈秀精緻,看上去乖巧溫婉,從第一次見面就絲毫不掩飾對自己的好感,但她越是表現得明顯,溫少卿越覺得假,越是知道她的心意不在自己身上。
江聖卓踢踢她:「不睡了?誰的電話啊,怎麼立馬就蔫兒了?」
雖然江聖卓在喬樂曦眼裡沒幾個優點,但他那副衣架子身材穿什麼都好看的資質還是很讓她羡慕的。
等她和江聖卓來到樓下的時候,喬樂曦依舊一副沒睡醒的樣子,迷迷糊糊地問:「你的車呢?」
江聖卓隔著煙霧瞪她:「巧樂茲,你想怎麼著啊,都多少年前的事兒了,你還有完沒完了?」
江聖卓眯著眼睛打量她:「我怎麼發現你越來越沉迷於男色了呢?」
多年不見的朋友,再見面,尷尬和生疏總是不可避免的。
「哦,是嗎?」他一臉無辜還一副回憶的樣子,「我沒告訴過你嗎?」
快下班的時候,喬樂曦接到齊澤誠的電話,說要請她吃飯,喬樂曦想了想欣然前往。
江聖卓皺眉看著快速鑽進計程車里的身影,直到感受到孟萊的視線才回神,幾秒鐘后,他轉頭笑著說:「走吧,先去吃飯。」
喬樂曦憋了好幾天的眼淚終於可以名正言順地往下流了,儘管身體已經漸漸適應了辛辣的味道,眼淚卻越流越凶。
她轉過身,在旁邊看著孟萊和白津津擁抱尖叫完,才慢慢地走了過去。
溫少卿當然不會拒和_圖_書絕。
江聖卓無可奈何地苦笑。
喬樂曦垂著眼睛想了半天:「要不,一起去吧?」
她對著電腦屏幕出神,在考慮該怎麼把這塊燙手的山芋扔出去。
一曲終了江聖卓才開口問:「剛才你說的是怎麼回事兒啊?」
可是,孟萊要回來了。
喬樂曦撇著嘴看他,兩腿交疊,一隻手隨意地放在腿上打著拍子,細長明亮的眼睛此時半閉著,薄唇微抿,一臉的滿足,怎麼看怎麼像老北京的紈絝子弟,玩字輩的祖宗。
喬樂曦忽然嬉皮笑臉地回答:「想啊,我這不正努力著呢,最近我發現江聖卓認識的一個醫生特別帥,真的!這年月的帥哥要麼是冰山悶騷型,要麼是自戀毒舌型,長得好又溫潤的真是不多見了,對了,他的名字和他也特別配……」
留學的幾年,是他們之間的空白期,還好,她沒變,他也沒變,他們一點兒也沒有變生疏。
喬樂曦拿書擋在臉上,舉著手機半晌才彎起嘴角:「那我去!」
喬樂曦自認洒脫大氣,現在這樣確實有點小家子氣,長長地吐出一口氣后,她還是選擇妥協,低著頭上車:「走吧!」
雖然她和江聖卓有時候也會涉及葷段子,但每次都以她失敗而告終,她總結失敗的原因,不外乎一點,她沒江聖卓那麼不要臉。
掛了電話,喬樂曦賊兮兮地問:「誰啊?」
她忍不住調侃他:「沒想到你還有這能耐,哪天你那公司倒了,還可以到這兒賣唱,肯定可以養活自己,搞不好還能混個頭牌噹噹。」
江聖卓忍著一臉壞笑,還擺出一副正正經經的樣子:「什麼車?我們跑著去!」
那他完全可以先回家放了行李吃點東西再折回來,畢竟坐了十幾個小時的飛機,本就筋疲力盡,胃裡也空空的,這滋味並不好受。
喬樂曦收了下郵件,打電話給助手:「陳揚,你怎麼還沒把圖紙給我啊,這都幾天了!」
喬樂曦不禁打了個寒戰,瞬間就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她明白自己打得不是時候,飛快地說了句:「我沒事了,你忙你的吧!」
溫少卿目視前方,雲淡風輕地回答:「我救過他一命。」
樂曦一臉無奈:「難道我低調也錯了嗎?」
後來,他自己又來看過很多次,站在喬樂曦的位置,看過很多次,但他怎麼也想不明白,喬樂曦為什麼忽然哭了。
「不用那麼客氣,你叫我樂曦,我叫你少卿吧!」
齊澤誠忽然壓低了聲音:「白總的父親以前是政壇的,是樂準的老部下,樂准你知道吧?我記得小時候在電視上經常看到。」
江聖卓邊說邊扯著她。
他一轉身拿出手機,拉著箱子往前走,電話一接通他就用一副玩世不恭的語調對著那邊嚷嚷:「喂,巧樂茲,小爺我回來啦!你還不趕緊來接駕?」
喬樂曦知道他們玩得比較大,她不敢再胡鬧:「你隨便吧,屋裡好悶,我出去逛逛。」
江聖卓也不著急,閑閑地站在一邊點了根煙吞雲吐霧,用夾著煙的手撓撓眉毛:「你不去我去幹什麼?」
江聖卓愛搭不理:「不知道。」
從酒店出來后,喬樂曦便站住不走了,一臉笑容地率先開口:「萊萊,不好意思,我一會兒有點事,可能不能陪你吃飯了,你們去吧!」
江聖卓忽然放了手,雙手抱在胸前,慢條斯理地問:「你是想進去換衣服乖乖地跟我走呢,還是讓我把穿著睡衣的你扛下去?」
喬樂曦撫了撫頭髮:「我們是同事。」
江聖卓點頭:「行啊,那後天我來接你。」
一顰一笑間,靈氣逼人,看著她的眉目總是讓他想起另一個人,卻不是她二哥。雖然性別不同,但仔細觀察,他們真的很像,笑起來的時候眼角會上挑,一股嫵媚之氣自然散發出來,和另一個妖孽氣息相通,甚至一些小動作和語氣都很像。
這麼俗套虛假的開場白從他嘴裏說出來竟然一點都不讓人反感,配上他臉上禮貌謙和的微笑,怎麼看都覺得他說的是真心話。
孟萊倒是很吃驚:「認識?」
溫少卿挑眉:「喬小姐這麼不遺餘力地接近我,不就是想知道那幾年的事情嗎?」
江聖卓適時上前幫她推行李,笑容適度,聲音清冽,紳士十足:「孟萊,歡迎回國。」
他只是覺得慌亂,不是生理上的,而是心理上的,二十幾年來,他第一次覺得無計可施茫然無措,連煙草的麻痹都壓不住。
「我記得她和樂曦還是好朋友對吧?那個時候我們都說,理科班最嬌艷的兩朵花就是孟萊和樂曦了,不過樂曦沒有孟萊有女人味兒,孟萊嬌嬌弱弱的,看她一眼啊,就想讓人衝上去保護她,她沖你一笑啊,真是……」
江聖卓奪過她的手機扔到桌子上:「別比畫了,那他也該知道喬家啊,你也恰好姓喬,他就沒產生什麼聯想?」
喬樂曦又愣住了,忽然有些不知所措:「呃……那個,謝謝你啊!你那事兒要不找找你爸?」
整個人生歲月都互相牽絆糾纏,這種情誼又怎麼算?
她忽然想明白了:「怪不得呢。」
最近有很多人跟她說過白津津,不過大多是訴苦,說她靠著沖男人撒嬌讓男同事幫忙幹活,一個新人剛來就有這種口碑,也是難得。
坐下后,喝了茶,喬樂曦不開口,江聖卓也不問,散漫隨意地坐著,搖頭晃腦地跟著前方台上一個穿著旗袍彈著古箏的女子哼著小調。
喬樂曦就知道這個色狼從來不會放過任何一個女人,幽幽地回答:「一個特矯情特極品的女的。」
溫少卿又笑了:「喬小姐不用緊張,我沒亂想。」
江聖卓一頭霧水,不知道自己哪句話又得罪她了。
喬樂曦放下筷子,討好地問:「哎,溫少卿有女朋友了嗎?」
她不知道還能不能認出孟萊,見了面第一句話該說什麼。
江聖卓撲哧一聲笑出來:「你當這是什麼地方,八大胡同啊?越說越沒譜了,白白糟蹋了這麼高雅的地方。」
喬樂曦一聽就聽出不對勁來:「你又喝酒了吧?大中午的就泡在酒缸里,你也太紙醉金迷了。」
喬樂曦在腦子裡思索了半天,不管哪個字,江聖卓這個便宜都是占定了,索性不理他。
喬樂曦被他挑逗得有些臉紅,揮開他的手,揉了揉臉,輕咳一聲問:「那……有孟萊好看嗎?」
喬樂曦從咖啡廳的側門出來便看到了走廊盡頭那道修長慵懶的身影,他大半個身子都隱在陰影里,雙手插在褲袋中,斜斜地靠著,走近了才看到他臉上的笑容。
可是,她卻並不後悔,如果再給她一次機會,她還是會那麼做。
那人以為江聖卓和孟萊在一起那麼長時間總歸是偏愛孟萊的,便開始拍馬屁。誰知江聖卓本來還看著眉眼平和,聽著聽著漸漸地皺起了眉,神色不豫,連嘴角都沉了下來。
沒幾秒鐘,江聖卓打了過來:「怎麼回事兒啊,跟你說別掛別掛,手怎麼那麼快呢?」
「你既抽煙又喝酒,還好意思好色嗎?!」
陽光正好,喬樂曦請了半天假,睡到中午才起床,到了下午就活蹦亂跳地去上班了。
「我說的都是事實。」
喬樂曦愣了一下,笑起來:「對哦,我忘了。」
關悅扶著腰走來走去:「哎,昨天到底怎麼回事兒啊?」
隔了一天,江聖卓來接喬樂曦一起去機場,她出來的時候還沒有好臉色,江聖卓只當她是起床和_圖_書氣。
喬樂曦睜大眼睛看著他,臉都快燒起來了:「你才生理期呢!」
江聖卓看了她一眼,側臉被車外的燈光襯得忽明忽暗,一雙漆黑如墨的眸子此刻染上了意味不明的笑意,嘴上還是不著調:「打擾了,你賠我嗎?」
看到她上車,他才半睜開眼睛懶洋洋地介紹:「就不用我介紹了吧?少卿,雖然她那天臉腫得像豬頭,但你對他還是有印象的吧?」
江聖卓邊往嘴裏塞東西邊含糊不清地說:「溫少卿,問你過敏好了沒有。」
「你有多久沒來這兒看過升國旗了?」江聖卓的聲音聽上去少了幾分戲謔不正經,多了幾分清冽醇厚。
江聖卓不樂意了,皺著眉看她:「你怎麼無論什麼時候都不忘奚落我呢。」
她還是和小時候一樣,每次江聖卓惹惱了她,她總是氣急敗壞地叫他江蝴蝶!
孟萊看到了喬樂曦,便過來和她抱了一下,掛著一臉明媚的笑容做介紹:「這是白津津,她是我同校不同系的學妹;這是……」
邊說邊使勁給江聖卓使眼色,江聖卓也懂事,對著一直安靜觀戰的溫少卿笑嘻嘻地說:「溫醫生,你陪她去吧?」
喬樂曦下巴一揚,一臉倔強:「我不!」
喬樂曦冷哼:「何以見得啊?」
她本就喜歡打麻將,但打得實在是太爛了,沒人願意跟她玩兒。
輕描淡寫的幾句話,但是喬樂曦明白,當時的情況必定比他說得兇險。
喬樂曦生硬地找著話題:「我聽江聖卓說,你和他是留學的時候認識的?」
孟萊幾年沒回來,暫時在酒店落腳。他們先去酒店放行李,然後去吃飯。
喬樂曦心不在焉地接過來,倒了幾顆出來后全部扔進嘴裏,冰涼辛辣的味道瞬間充斥著整個口腔和鼻腔,神經和淚腺受到強勁的刺|激,眼淚一下子便涌了上來,極致清涼的感覺從喉嚨一路蔓延到心底。
想起剛才溫少卿的話,喬樂曦感嘆了一句:「江聖卓,原來我們真的認識好多年了……」
前邊兩個人都是平時和江聖卓玩得好的,知道江聖卓和喬樂曦從小一起長大,跟哥們一樣,看到如此情景也沒多想。
兩個人獨處時說話一向口無遮攔,江聖卓忽然轉頭對她溫柔一笑:「不好意思,我只賣腎不賣藝!」
喬樂曦越想越覺得好笑,江聖卓靠在椅背上看著她抽風。
「你不是喜歡帥哥嗎?一整個國旗班給你看呢,走吧!」
溫少卿笑了笑,不過那笑容看在喬樂曦眼裡似乎有些變質,她急急地解釋:「不是你想的那樣,我一直把他當哥哥。」
喬樂曦似乎很苦惱,皺著眉:「他說,白津津是白總的侄女,他想走捷徑。」
喬樂曦像是被定在了地上,怎麼也邁不出那一步。
喬樂曦輕咳一聲:「作為一個女人,我不抽煙不喝酒也就算了,如果還不好色那活著還有什麼意義?」
江聖卓看到她一臉的興奮:「走,我們去天安門看升國旗。」
江聖卓看出了她的異樣:「怎麼了?」
她也不敢再提什麼少卿了,笑得有些諂媚:「哈哈哈,溫哥哥,原來你和我二哥認識啊?怎麼不早說……」
喬樂曦本來在興趣盎然地東瞧瞧西看看,突然停下來,開始上上下下地打量他,看得江聖卓一臉不解:「怎麼了?是不是忽然發現小爺我丰神俊逸啊?」
江聖卓歪頭看她,似乎想說什麼,但看到她滿臉的無所謂,他最終還是咽了回去。
說完便跑到馬路對面一抬手打了輛車走了。
喬樂曦搖頭:「不用,你們快去吃飯吧!」
喬樂曦不甘心地翻了個白眼卻不得不承認。
關悅眯著眼睛看她,嘖嘖了兩聲:「你這張嘴啊,可真夠毒的!晚上一起吃個飯?」
陳揚苦著一張臉進來,站在她面前也不說話。
說完使勁嚼了幾下,全部咽了下去。
喬樂曦踩著地上方磚的邊框:「我們認識二十多年了,從小一塊長大的,他身上有幾根毛我都清楚。」
喬樂曦想來想去也沒想到接盤俠,正窩著火呢,接起電話就衝著那邊吼:「說!」
心思被人看透併當眾揭穿,喬樂曦簡直稱得上是落荒而逃。
喬樂曦嘆口氣:「還說呢,齊澤誠送我花,我花粉過敏著急回家吃藥,他還非拉著我不放,正好遇上江聖卓過來找我,就碰上了唄,事情就是這樣,沒他們想象得那麼小言。」說完抬頭看著關悅的肚子,「對了,謝恆不是讓你回家待產嗎?你怎麼還上班啊?」
喬樂曦想著回去也是無聊便答應了。
兩個人在度假村裡邊逛邊聊天,溫少卿很有紳士風度,主動打破平靜。
江聖卓嗯了兩聲:「那肯定是個美女。」
喬樂曦在路口等了十幾分鐘就看到江聖卓隔著馬路叫她,等上了車,她還假惺惺地問:「沒打擾你一樹梨花壓海棠吧?」
江聖卓樂了:「還不好意思了,你也不想想上學那會兒,你弄髒過我多少件外套……」
喬樂曦一臉喜色:「嘖嘖,真是既溫潤如玉又心地善良,醫者仁心,居家旅行必備的好男人啊。」
江聖卓勾唇一笑:「一般女人對女人的評價都要反著聽。」
江聖卓被逗樂,鬆了口:「成吧,有機會我問問。」
江聖卓彎起唇,無緣無故地感嘆了一聲:「真好啊!」
偏偏江聖卓不氣也不惱,從頭到尾臉上都帶著淺笑,似乎輸出去的都是紙,嘴裏叼著煙歪著頭問喬樂曦:「巧樂茲,下面我出什麼?」
喬樂曦真不知道世界怎麼會那麼巧:「不用介紹了,我們認識,真巧。」
喬樂曦想了想,認真回答:「最近一次來還是上高中那會兒,也是國慶吧,你忘了,咱們全校都來了,黑壓壓的一片,跟蝗蟲過境似的,我記得,那天天氣特別不好,都那個點兒了還黑乎乎的,罵聲一片啊!」
乍聽到這個名字,喬樂曦愣了一下,繼而點頭,很快又有些無可奈何地笑起來。
喬樂曦看他一眼,姑且認為他說的是真心話吧。她想了想,還是鼓起勇氣,既然來了,又何必臨陣退縮呢?
喬樂曦才懶得管那個罪魁禍首落不落寞呢:「他們不知道我和江聖卓的關係吧?」
「哎喲,不說就不說唄,你踢我幹嗎?我開車呢!想和我同歸於盡啊,要不要玩兒這麼大啊,咱們沒那麼大仇!」
賠?陪?
「……」
關悅看她一臉的疲憊,猶豫半天,叫她:「樂曦。」
回去的路上,喬樂曦靠在後座上昏昏欲睡,腦袋不斷地往車門玻璃上撞。江聖卓把她的腦袋扶到自己肩上,壓低聲音對前排的人說:「音樂聲小點。」
兩人說不了兩句就開始互懟,喬樂曦哼了一聲:「你才屬狗的呢!你有事兒就快說,我忙著呢!」
剛坐下關悅就賊兮兮地進來:「哎,聽說昨天下班的時候,齊總監和你在門口拉拉扯扯的,後來你又上了華庭總裁江總的車,然後我們年輕有為的齊總監就一臉落寞地回來了。」
喬樂曦那天不知怎麼了,忽然有些傷春悲秋,想到很多事情,本來仰著臉看著,卻忽然低下頭無聲無息地落下淚來。
喬樂曦擺手,還應景地打了個哈欠:「不了,這不快放假了,我那兒的活都堆成山了,趕好幾個晚上了,今天要早點回家睡覺,我現在是特困戶啊!」
「爺爺說的,多喝幾口水就學會游泳了,誰知道你這個倒霉孩子一口都不肯喝,一直往下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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