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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念想也沒想，拎起裙角就朝他跑過去，直挺挺撞進他懷裡。

「……踹到民政局去！」

江辭璟怕刺到她，抬手把花拿開，俯身替她裹上大衣，笑著逗她：「昨天不是答應了岳父不缺席的嗎？」

「念念，你回頭。」

回……家嗎？

他抱著花就站在她身後不遠處，脊背挺得筆直，寬肩窄腰，光線從身後落下來，在地上拉出一道淺淺的影子。

顧主任被蘇珩懿帶著從前邊繞過來，看見江辭璟，很明顯地愣了一下，他原本也以為江辭璟昨天就隨口說說，沒想到還真趕回來了。

有湯彌和賀忱宥，一頓飯吃得也熱鬧。

舞台妝比較重。

察覺到她的緊張，江辭璟頓住腳步，回身看了她一眼，目光落在她散開的圍巾上，笑了笑，走過來幫她把圍巾拆開，又一圈圈繞起來重新戴好，動作溫柔耐心。

有時候她甚至會恍惚覺得，在這段感情里，他才是用力更重的那一個。

她聽到聲音下意識皺了皺眉，左右看了看，都還是說說笑笑的同伴。蘇青宜的助理桃姐站在化妝台邊沖她招手，又重複一遍：「念念？」

她莫名又有點緊張。

晚上送走顧爸爸顧媽媽，賀m.hetubook.com.com忱宥又吆喝著去續個攤兒，唱完歌回來自然已經過了門禁時間。江沅喝了兩杯啤酒，硬是裝醉纏著讓蘇珩懿送她回家。

見顧念似乎還有點恍惚，桃姐順手拎了瓶卸妝水晃了晃，喊道：「過來卸妝啦！」

她想到什麼，又去看了眼江辭璟的胸前。

顧念抬頭看了看江辭璟，欲言又止。

夜風蕭索而過，路邊的樹木被吹得嘩啦拉作響，路燈落下來，在地上映出隱隱綽綽的影子。

「念念？」

果不然，乾乾淨淨的襯衫上被抹上一塊塊黑印子。

直女湯彌絲毫感受不到賀總苦心孤詣想製造兩人獨處的心酸，大剌剌地鉤著陳一白的脖子，笑得那叫一個沒心沒肺：「賀老闆，你別以為我喝了兩杯酒就不太清醒了啊。我告訴你，現在是下班時間，你不能壓榨員工的休閑娛樂時間。在標準工作日內安排勞動者延長工作時間的，要支付不低於工資的150％的工資報酬的！」

「飛」字還沒說出口，對上江辭璟的視線，他又默默地改了口：

他身材挺拔，氣質卓然，站在入口處吸引了來來往往不少視線，唯獨前邊的小姑娘heｔuboｏｋ.ｃｏｍ•ｃom跟只笨笨的倉鼠似的左右看了看，然後乖乖地往前走了。

「沒做完你去做啊！」

他外套冰冰涼涼，身上風塵僕僕的味道還沒散去，她心疼：「你怎麼現在回來了？」

顧主任還是很矜持很高冷地嗤了一聲。

她側過頭，從這個角度剛好看見他稜角分明的下顎，她忽然鼓起勇氣，一把抱住他的腰，踮起腳在他左側臉頰上輕輕親了一口。

顧念回過神，立馬笑了下應了聲往她那邊走，但想到什麼，還是不死心地往周圍又看了兩眼。

演出結束，顧念又帶著爸媽在江城玩了兩天。

「小顧念，」他可憐巴巴地向顧念告狀，「你看看你男人，渣不渣？」

突然而至的溫熱觸感。

「念念，不去哪裡。」他接過她的話頭，低頭替她整理好頭髮，然後牽住她的手，揣進自己的衣兜里攥著，「我們回家。」

賀忱宥喜滋滋的，大手一揮：「沒問題，我付……」

顧念笑，往江辭璟懷裡縮了縮：「我覺得，挺好的。」

再往裡邊有更衣室，江辭璟不太方便再追進去。

「我們，」顧念動了動嘴角，「去……」

江辭璟晚上回來，她計劃著偷偷摸heｔuｂook•com.ｃｏｍ摸去接個機。

臨走的時候，江辭璟打著給顧念慶祝的幌子，要請大家吃飯。

「我也不幹，哈哈哈！」湯彌反手勾搭著陳一白。

賀忱宥被糊了一臉狗糧，有苦說不出，咬著腮幫子氣呼呼：「真想把你們一腳踹……」

酒精可能有點上頭，她臉頰紅撲撲的。

賀忱宥氣得直咬牙，向我討招追妹子那會兒你可不是這樣的！

後台人進進出出，空調溫度根本跟不上，有結束演出的同伴換好衣服，嚷嚷著要一起去泡溫泉，喊顧念的時候，她笑著擺了擺手推掉。

江辭璟笑了下，卻毫不買賬，直接擁了擁顧念，對賀忱宥說：「今時不同往日，有家室的人就不陪你了，要是有需要，我可以幫你打個車。」

江辭璟跟他們打招呼。

「怎麼了？」

賀忱宥：「行，我……」

賀忱宥看了眼江辭璟，咳了兩聲，裝模作樣地過去拍了拍湯彌：「那個什麼，我公司還有個策劃案沒做完，你是不是得跟我……」

楊女士倒是挺熱情地跟江辭璟多說了兩句，對他倒是挺滿意，年紀輕輕沉穩謙虛，可比她老公年輕時候那高冷的彆扭樣子強多了。

紀甜甜自然是不肯露面的，和_圖_書陳一白和湯彌倒是欣然赴約，賀忱宥和蘇珩懿也跟著湊過來。

得了，她也算是看明白了，看她那沒出息的女兒纏著人家那樣子，這哪是什麼豬拱白菜？簡直就是這棵小白菜撿了只豬，佔了大便宜了！

「付800％……」

楊女士性子隨和又開明，又把江辭璟的小心思看得透徹，她跟年輕人沒什麼代溝，當即又讓顧念喊上寢室幾個小姑娘一起。

十二月多，冬意已經重了。

跟江辭璟說完，她一轉頭瞥到自家女兒的臉，沒卸乾淨的半邊眼線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蹭花了半截兒，假睫毛拿掉一半還剩一半耷拉著，要多狼狽有多狼狽。

江辭璟稍微愣了一下，低頭看見她通紅的耳尖，笑著揉了揉她的腦袋。

她從前也無數次想過和他在一起的場景，如今真的在一起了，好像很多東西比想象中還要更濃一些。

顧念愣怔之餘，心裏又是一暖，半晌悄悄抬了抬嘴角。

他無奈地笑笑，把花拿在另一隻手裡，騰出手摸出手機低頭划拉屏幕。

「喂，我……」

「岳父」兩個字咬得格外重，顧念想到昨天他在電話里說的話，不禁臉熱。

「行了，」陳一白看了她一眼，嘆了口氣，扭頭對著賀和_圖_書忱宥，「我剛剛訂了酒店，我帶她一起過去吧，剛好今晚遊戲通宵，哈哈哈！」

賀忱宥：「……」

她愣怔片刻，才忽然反應過來，也顧不得桃姐剛準備遞過來的卸妝棉，迅速回身。

顧念剛拿掉一邊的假睫毛，照了照鏡子，莫名覺得有些好笑，正跟桃姐說話，手機忽然振動起來，像有心電感應般，她胸口忽然跳了下，抓起電話看都沒看一眼就放在耳邊：

說曹操，曹操到。

他有點想對著湯彌喊「遊戲重要還是我重要」了。

她到底是怎麼生出這麼個不講究的女兒的？

撞上顧念的視線，他翹了翹嘴角，沖她揚了揚手裡的衣服，眼底漫出溫和的笑意。

「念念？」

讓顧念覺得意外的是，江沅竟然難得地也湊了過來，嘴上叨叨著說是自家哥哥的飯，不蹭白不蹭，可席間視線卻總是往蘇珩懿身上瞟。

江辭璟輕哂，從兜里摸出車鑰匙丟給他，也沒再多說，牽著顧念轉身就走。

江辭璟抱著一大捧花站在門口，臂彎里還掛著顧念的大衣。

正想著，不遠處有人喊她：

是要去他住的地方嗎？

眼看著要剩他一個人了，他扭過頭看了眼江辭璟，意思很明顯。

有潔癖的楊女士嘴角抽了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