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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轉眼，好幾年過去了。

兩個人去吃了飯，路過飲品店的時候，顧念進去買了三杯奶茶，江辭璟接過來：「我不喝。」

一月末，期末考試全部結束。

他看著也不自覺地跟著揚了揚嘴角。

「哎，你自作多情了啊！」她插上吸管抿了一口，想了想，又遞到他嘴邊上，「看在你請我吃飯的份上，我允許你喝一小口。」

「我不否認，有這麼一點點想法，畢竟，江叔叔第一次見他兒子的女朋友是在電視屏幕上，而且是全國高級別賽事上的話，」她笑嘻嘻，「多威風啊，要是我剛好再拿個冠軍什麼的，那他對我的第一印象豈不更是棒棒噠？」

「吃……」顧念歪著腦袋想了半天，「我也不知道呀，不過你今天來得有點早吧？」

江辭璟也懸著一顆心。

江國茂掀起眼皮子看了她一眼。

「但是，當然也不只是因為這個啊。」她吸了口奶茶，打斷他，「我之前不想參加最主要還是因為我申請了山區支教，那時候我覺得跟一場比賽比起來，支教更重要，你知道的，我志向並不在於拿到多少榮譽和獎章，但是現在支教時間推后了，時間剛好來得及。」

自從蘇珩懿走了以後，江ｍ.hｅtｕｂook.cｏm.ｃoｍ沅這段時間也確實長大了很多，在學業上花了不少心思，寒假初的時候在一個伯伯的介紹下又進了家影視公司，雖然還是張牙舞爪的性格，但是工作起來倒是細緻了不少。

他垂眸笑了下。

「貼吧里他們說的那些雖然過分，但也不是沒有一點點道理，從小到大，我受盡蘇姨的庇護，雖然沒有任何不正當手段，但多少也有替我安排和籌謀的。」她深深吸了一口氣，仰頭看著他，「這次，除了其他種種原因以外，我也想試試看，撇去蘇姨的人脈和資源，還是不為那些榮譽和身外之物，我想看看自己在舞蹈這個專業領域內，到底能走到哪一步。」

「嗯……馬馬虎虎。」

江辭璟：「不……」

江沅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急急忙忙地應了兩句「好好好」，然後回頭看向江辭璟，沖他伸手做了個擊掌的動作。

江沅咳了聲，一下子有點心虛，抱著奶茶杯用力吸了兩口，沒敢跟爸爸對視：「那個，我就是說說，你要是真不想去……也沒關係。」

江辭璟與她對視半晌，眉頭一垮，忽地笑了：

紀甜甜在考完試之後就再沒見過人，陳一和圖書白接了個電競俱樂部的賽事主持競選，考完試當天下午立馬就打「飛的」溜了。

剩下顧念自己留校訓練。

江辭璟笑了下，沒回她，起身往樓上走。

「那你看啦？怎麼樣，我表現還好嗎？」

「哦，對了，」她忽然一拍腦門兒，從褲兜里摸出兩張皺巴巴的入場券，「爸爸，之前因為蘇珩懿的事情跟你吵架是我不對，誰還沒個年少輕狂年輕氣盛的時候呢，對不對？我這麼多天以來，也好好反省過了，你和哥哥都是為了我好，是我太不懂事了，我錯了爸爸，我以後肯定會乖乖的！喏，為了跟你道歉，我特意從我老闆那裡搞來的兩張內部券，年後『海棠杯』的票，你女神的小徒弟去參加來著，聽說蘇老師到時候會去現場給徒弟加油呢，你要不要去啊？到時候順便幫我跟蘇老師說說電影客串的事好不好？」

她倒也沒留意到他，剛跳完一小段舞蹈，正俯身跟旁邊人討論什麼，大概說到什麼好玩的點，她彎著眉眼笑起來。

……

倒是江沅沒心沒肺地打開奶茶，美滋滋地吸了兩口，然後露出一臉滿足的樣子，轉過頭繼續跟老頭子規劃她的事業宏圖。

顧念穿著黑色的舞蹈服和-圖-書，腰身纖細柔韌，她的頭髮全部扎了起來，露出白皙頎長的脖頸，氣質乾淨清雅，在一群人里格外顯眼。

江辭璟回過神來笑笑，蹲下去幫她把羽絨服拉鏈拉好，將人裹得嚴嚴實實：「想女朋友今天吃什麼？」

顧念一臉茫然地「啊」了一聲，對上他的視線，忽然明白過來，笑了：「你今天怎麼總是自作多情啊？你是覺得，江叔叔性子倔強又固執，認定了的事情就誰的解釋都不聽，而我這次參賽是想借這種方式打破江叔叔的誤會，對嗎？」

但他還是答應了。

江辭璟猶豫了一下，就著她的手喝了一口。

「喝這麼多，也不嫌膩，現在還連你都使喚上了？」江辭璟掂了掂奶茶，有些不滿，頓了頓，挑眉看向她，「還是……你這還沒過門呢就準備先賄賂我妹妹了？」

「想什麼呢？」

「爸爸，你覺得我剛剛說得怎麼樣啊？」她咬著吸管，「你要不要給你親愛的女兒投資一把？我們這個電影拍出來肯定很棒的，你真的不支持一下你寶貝閨女的事業嗎？」

「好吧。」

「哎，你不誇我一下嗎？果然『彩虹屁』男友都只能是別人家的？」

「提前了半個小時，」江辭璟應她，「我來和*圖*書突擊考察，看看你有沒有偷懶。」

有那麼一瞬間，他忽然覺得爸爸其實是已經看透了江沅的小心思的。

顧念披了件羽絨服跑出來，揚手在他面前晃了晃，學著他以往的語氣笑：「江辭璟，你膽子挺肥啊，當著女朋友的面都敢走神？想哪個小妖精呢？」

日子彷彿回到中學那幾年，她站在隊伍里跟著音樂起舞，他隔著巨大的落地玻璃在外邊看著，那時候所有人都以為他是寵妹妹，所以每天放學才寸步不離地跟著江沅等她學跳舞的朋友下課。沒有人留意到，他的視線總落在隊伍最中間的那個小姑娘身上。

「對啊。畢竟要『娶』走人家一個哥哥呢！」她笑，「江辭璟你別著急啊，再等等，我馬上也能搞定江叔叔『娶』了你的！」

江辭璟進了房間，反手關上門，嘴角揚了揚。

「怎麼樣？」顧念把剩下的兩杯遞到他手上，「這是給江沅的，你幫她帶回去啊。」

江國茂忽然回頭，不動聲色地瞥了眼他的方向，好半天，忽然默默地嘆了口氣，放下報紙起身：「回頭把票也給你媽媽一張。」

說完，她又往旁邊看了兩眼，忽然壓低了聲音：「悄悄向你透露一個商業機密，我們老闆說了，打和圖書算找你女神客串來著！」

江辭璟「嗯」了一聲，過去把奶茶遞給江沅。

江辭璟站在玻璃外看著。

送完顧念，江辭璟回了趟家裡。

「念念。」他頓住腳步，回頭看她，輕微皺了皺眉頭，「其實你不用這樣的。」

臨近年末，冬意越深。

湯彌打著陪顧念練舞的幌子留在學校，實際上三天兩頭被賀忱宥拐去公司膩歪，被湯媽媽無意中抓了個正著以後，得知湯彌根本什麼比賽都沒有參加，大訓了一頓，然後一天二十個電話直接給催了回去。

客廳里，江沅半蹲在沙發上，整個人手舞足蹈地湊在老頭子耳邊激動地說著什麼。老頭子低頭專心看著報紙，對她的話沒什麼反應，察覺到江辭璟回來，頭也不抬：「回來了？」

不過半天時間，學校空了一大半。

父子倆同時開口，然後雙雙微怔，不約而同地錯開視線，半天誰也沒有再開口。

江辭璟留在這邊和賀忱宥忙公司的事，每天下班準時去學校陪顧念吃飯。

她低頭看了眼時間。

「少喝點這種東西！」

舞蹈系裡預備參賽的幾位同學基本都選擇了留校，空空蕩蕩的舞蹈室也變得有人氣了些。

「少喝點這種東西！」

她眼底有亮晶晶的光芒閃爍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