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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川帶她漫步在學校邊的小路上，這裏很安靜，至少比街上和廣場要安靜得多。伊子清一直覺得林是個猜不透的人，她也沒想刻意的去了解過他。她知道，今天他來，一定有話要說。

伊子清想了很久卻還是說不出話，於是兩個人以剛剛冗長的對話告終，在三樓的拐角處擺了擺手，凌卡卡歡快的聲音喊「明天見」。

眼淚不自覺的一滴連著一滴的劃過臉流到嘴角，抿了下，隱約鹹鹹的味道在舌間纏繞，空氣里瀰漫著靜謐的味道。

「啊？我家裡可能他們都去忙了，再說你看，快要關寢室了。」

寢室的電話聲響起來，打破了寂靜，伊子清頹然的去接。

凌卡卡歪著腦袋，「煙花當然漂亮了，不過要是一直那麼開著多好。」

揭開精緻包裝盒上的絲帶，打開盒子來看，竟然是一款粉紅色的維尼熊圖案的手機。

「生日禮物，拆開看看吧。」

「那是，哪像你啊，你是早慧，我比你大一歲哩。」

其實，我也願意。

「嘿，想什麼呢。」凌卡卡跑來拍了拍她的肩膀。「來，蘋果https://m.hetubook.com.com蘋果。」

推開了寢室的門一直跑，下到一樓的時候她拖著大口大口的喘著氣聲在想，來回的爬3樓還真是一件要命的事，等緩過來的時候就看見林川已經站在自己面前了。

兩個女生，一人在校園的小路上哆嗦著伸手撥橙子皮，另一個已經縮在外套里一口一口的咬著蘋果了，聲音清脆。

那樣絕望的眼神，流淌的像玫瑰一樣的血，留給她的最後一句話，「小清，要照顧好自己」。那些都怎麼輕而易舉的去忘記，把時間都歸屬於同一個夜晚，換做現在的她，一定會大罵，指著她的鼻子，你想到要死，你怎麼沒去想想我沒了家還怎麼生活。

這種感覺慢慢的從朦朧的狀態漸漸呈現出來，她知道，林川一定知道關於他的什麼。

「煙花很好看啊」。伊子清伸手接過來，看著包裝紙的顏色驚奇的說「我們還真有默契，一樣的哎。不過我的是橙子。」說著，從包包里取出來遞到了卡卡的手裡。

「喜歡么？沒意思的時候可以給和_圖_書我打電話，SIM替你裝好了，裏面存了我電話。」林川輕柔的拍了拍她的頭髮。

回到寢室的時候發現其他人還沒回來，其實回來不回來都是一樣的，沒什麼區別。而今天，幾乎整個翰林三中的學生都是以最熱情的方式來對待，心裏懷有落寞而悲傷情緒的人，大概只有伊子清一個。該怎麼去形容？欲哭無淚？那是多麼矯情的說法。但是，每年的這一天，她都不得不去想那個痛苦不堪的記憶，被她隱藏了第7年的秘密。

…………

「喔，謝——」另一個謝字還沒有說出口，那邊發出了「嘟」的聲響，對方已經掛斷了電話。

一字一頓的說，反覆強調著每個字的關鍵，不容疏忽。

「嗯，我知道。」並沒有接過她話意思。

「我那是有誠意，你可以連皮一起吃下去的啊，反正都是落在你的肚子里。」邊說著，邊又狠狠朝紅得發黑的蘋果咬下去。

「是。」

「你爸爸來了，在守衛室，你下來吧。」對方是個大媽，好像在這裏很資深，聽說打她離婚後就一直在寢室這裏。和*圖*書吃飯，睡覺，看電視，好像說出在東西都是圍繞一個圈子轉不出去。

樓梯的兩邊，行走的方向是背道而馳的一南一北。

有種難以啟齒的憂傷，有時候不得不把她們編造的面目全非，形成一種名詞，叫謊言。

「子清，生日快樂。」

凌卡卡嘟著嘴，「哼哼，你故意送我橙子的吧，凍死我了。」

落個大頭鬼！

隨手開始擺弄起手機來，然後放慢手裡的動作直至停止，緩慢的抬起頭，嘴角始終保持微笑，勝利的微笑。

有點不明顯的遲疑，突然間停了來。

「你是不是還在想要是一直16歲多好？」

走了有一會兒的時候，林川把手裡的東西遞出去，一臉微笑。

感覺到隔著衣服還能傳來的溫度，伊子清抓住了卡卡的手，2隻手握在一起的放進了她的衣服兜里。「恩，喜歡住校啊，你呢？」

沒想什麼，只是想起了一些難過的事情。

「伊子清，15歲生日快樂，以後能夠快快樂樂。」

有沒有試過給自己做一個心理測試，如果在面前有一個按鈕，一啟動它就可以沒有任何痛苦地消wｗｗ•heｔuｂｏｏk•coｍ.com失於這個世間，你是否願意按它……我的答案一直是，願意。

「嗯？」路燈下，林川的眼睛邊不知道是轉了多少度角，有長長睫毛的影子在。

這麼多年，都沒有人提及她的生日，原來，還有人記得。「生日快樂」四個子從別人口裡說出來，原來感覺那麼不同。那種單純的溫暖，她曾經以為再也遙不可即。

「哎，我說，我們給家裡打一電話吧？」凌卡卡撕了一瓣橙子放在嘴裏，瞬間就覺得涼冰冰的。

「我很喜歡，真可愛。」口氣略有點撒嬌的成分，林川在她身邊微微一怔。

敗落又升起的煙花五顏六色的照亮了半邊天，也可能映亮了那些在煙花下正仰頭的微笑的臉。

心裏始終被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而佔據，她真的從來沒想過誰會知道誰會記得她生日的。

「現在還是覺得走讀真好。你家是這的吧，為什麼要住校啊？」吃掉了整個橙子后，凌卡卡挽住了伊子清的胳膊，手因沒辦法插|進衣兜里，裸|露在外面。

「伊子清么。」

伊子清一直覺得安妮是一個像夜一樣的女子，她無數和_圖_書次的想過安妮的樣子。

「怎麼了？」凌卡卡感覺到異樣，又折回來。

「你剛才說那句話……是什麼意思？」

「我記得我沒跟你提起今天是我生日啊？」

當然，這一切都只是借她的文字在黃昏來臨的時候憑空幻想出來的，但假若沒有一雙滄桑靈活的手，她的影子怎麼能栩栩如生？

「其實今天，我是想告訴你一件事的。」年輕的養父沉重的嘆了口氣。

家長來的關係，所以經過老師很仁慈的允許出去半個小時。

她秀氣的如秋天的細雨，她有疏離感，絕不刻意的去靠近別人，冷冷的看待著周圍的事物。站在矛盾著的荒草而又開滿絢麗的白色菊花叢中，飄然而過。不留下什麼，也不帶走什麼。用她纖巧的手，打開寂靜又血腥的天窗，彷彿不食人間煙火。從極端上講，她是個仙女，同時也可能是個惡魔。

她的生日，是她的母親，顧心怡的忌日。

「我從來，都沒對別人提起自己的生日的，你為什麼知道。」

那段話是安妮曾經在書上說過的。

「我啊，我不喜歡在家啊，爸爸媽媽管的事情太多，沒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