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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子清小心的拿著掃帚打掃走廊，其他掃除的同學都已經忙完了。因為走廊要用拖布拖，檢查的比較嚴，所以必須等整個樓層的人都走完才能去掃，接連拖的發亮才行。

林佳渝在連續看了她N眼后很壓抑的說了一句，「你終於超越我了。」

夢裡，她有夢見了她為幸福驕傲的童年，爸爸媽媽和她，三個人。秋穿著白紗裙仍然美麗幽雅，石深藍色眸子依舊英氣逼人。

8年了。8年前，她也曾這樣拉過石，那樣的幸福與純真美好。不是總會想起他們，只是自己一個人，看到別的孩子身旁有父母的陪伴的時候，自己會怕寂寞。

「我先出去下，你們先聊著。」林川朝卡卡他們點了點頭。

「那我還能多久，醫生有沒有說。」

暖卡卡伸出粉|嫩的舌頭舔了舔她，伊子清想，它聽的懂人話呢。

「那一會兒要不要一起走？」

一對對情侶互相依偎的站在煙花下，男生勇敢的大聲喊出，「我愛你啊。」

她看到了周圍人因熬夜而疲憊的眼，班級里的都屬於學習的機器，已經學到沒有表情，卻還要信誓旦旦裝做無所謂的說，喔，我也沒怎麼學成績就這樣了。想讓別人以為自己是天生的聰明，掩蓋那些暗地的努力，而被人誇獎。

原來朋友的關係才最微妙。

林川走過來，「子清，這個手術你必須做。」

海邊風很大，海里的浪花一朵朵的翻來。四個孩子在海邊，想欲言的，年少的是燃燒的容顏。

「你這人怎麼這麼不解風情啊。」男生皺著眉，心裏暗想，難道她是八婆轉世么。

醫院里，白白的牆壁，白白的床單，可是不是棉花糖鋪子啊。

伊子清不跟他鬥嘴，這些日子功課貌似拉下了，不過還好，前段時間她在校時曾看了看後面要講的，不是很難。

蔚辰愣了下，「嗯，再見呢。」

伊子清打量他，這麼長時間，這小子還是那個老樣子。趁著老師不注意不屑的嘴裏嚼著口香糖，左耳上的耳釘閃閃發亮，也就是專迷一些小MM吧，想起上次，上上次，MM們還真著道，自己跟他在一起准沒好事。

伊子清很想繼續笑下去，她想起一個叫郭敬明寫過的一本書，《夢裡花落之多》。顧小北在離開林嵐后，多次的說出那句話，「你別這樣。」

卡卡被突如其來的話嚇了一聲，「啊？」

黑暗裡，卡卡掛著淚的眼笑了。

卡卡站在學校門口，沉默不發出聲響。黑眸子暗淡下來，她在等子清，她知道她在值日。

「考的怎麼樣啊，不擔心么。」林佳渝打趣到。

蔚辰就是涼煙。

正想著，卡卡就風風火火的跑了下來，笑的露出了兩顆小虎牙。懷裡緊緊的抱著一個紙盒子，低頭看。裏面蜷縮著一隻白色小貓在叫。

她上網查了關於養貓的資料，她去給它買了最好的貓糧最好的貓沙，搭了一個很軟很舒服的小窩。這隻貓還很小，它很愛乾淨也很能吃，每次伊子清喂她貓糧的時候她都認真的吃的一乾二淨，但吃飽后眼神就一如當初一樣警惕。

伊子清呢喃，「楠姐姐，看來你還很好，可是我現在不好，該怎麼辦。」

林佳渝走過來很哈皮的說，「看你們倆好的。」

來到上海的第五天，伊子清獨自站在天橋上看著連連夜景，霓虹燈的閃爍，連心都因而擴散。上海確實很美麗，樓房很高很高，連姑娘也很美，就像書里說的那樣，有在零下幾度穿裙子的勇氣。

說話的時候是語文課，老師正在講魯迅的散文，對上課講話的這種壞習慣極為不滿，咳咳，象徵性的咳了兩聲后，同學注意力一齊轉向正望眼欲穿的卡卡。

年終考試如約而至，伊子清無所謂的應付自如。

「嗯，好了很多，我身體里，現在有一半是別人給我的了。最近在趕長篇，到了瓶頸期。」

上課的時候老師翻了翻交上去的滿滿幾頁紙，提眼說，「都是你寫的？」

「我喜歡的她叫安小狐，是個作家。你認識么。」期待，溫柔的，霎間噶然而止。

伊子清呆住，「卡卡知道么。」

4個人都決定一起去吃飯，跑去吃牛肉麵，后又雙雙回家。

林佳渝背起其他，「我們幾個還真好久沒在一起了。」

「你別再說了，我想休息了。」

伊子清爬上床，側著身子，把臉深深埋下去，她現在不想聽全世界講話。所以的話語，都可以比喻成債語不是么。

涼煙：你認識伊子清么。她也是寫文的。

老師不理，轉眼看了看，「伊子清，雖然你年級第一，但還是謙虛為重，以後上課不要講話。」

蔚辰就是涼煙。

「不傻的是西瓜。」

伊子清承認這個老師已經提早進入更年期的嫌疑，喜怒無常的樣子。不過她看了眼卡卡，「那是因為我是按你作業的字跡去抄的。」

伊子清任林川抱著自己跑到樓下，一臉焦急的放她到車裡。車子行駛在高速上很安穩，聽著他說，「不怕，清清在堅持下，醫院馬上到了。」

安小狐：那你女朋友怎麼辦？

伊子清低下眼帘，「那好吧。」

「哎，你幹嗎。」說完扯開手。

你別這樣，那我這樣，我還能怎樣？

那樣的青春而美好。

林佳渝縱了縱肩，看她們噓寒問暖了一會，手插到了兜里，擺出一副酷酷的樣子。

林佳渝下課跑來說，「這次年終考試如果成績優異，班級老師會把那些好學生提前推薦上去，聽說要保送的。」卡卡抬頭打了噴嚏，「我是沒戲了喔，你們倆的事。」

桃花在山坡上爛漫開放，花瓣纖小透明。

卡卡看了眼伊子清，長發漆黑散落下來，長長的遮住了眼睛，秀氣得不行的側臉。

「子清還好，你千萬別讓她看到你。」

我相信的，他一定是涼煙。

片刻，推門而開。咖啡廳門口，陽光明媚。兩個男子，一個眼神堅韌，一個悲傷不已。

提起長篇，伊子清她現在處於很低產的狀態，每天幾百字就停筆了，連連嘆氣，幾乎很久都沒調試過來。她有些覺得累了，每次她覺得累的時候，就等於自動放棄了一些事了。但是她有些捨不得，丟了那麼多，這是她唯一不違背自己堅持的一個。她要把這本長篇寫完的。

卡卡滿頭大汗的跑過來拉住她，「你們在說什麼啊，我也要聽。」

雨開始下的淅淅瀝瀝，伊子清想要去追，被卡卡攔了回來，「我們去避雨吧，以後還可以再畫的。」

蔚辰就是涼煙。

已經這個季節，竟然還會有雨。

林佳渝鬼叫一聲，「啊我回班了。」

四個人躲在涼亭下，卡卡小鳥依人的靠在蔚辰的身上，伊子清有些不自然的往涼亭邊挪了挪。

從那些花兒到兩隻老虎，林佳渝的表情從神情到呲牙咧嘴的想樂。

伊子清搖頭，「很多寫手我還都不熟，不，不認識呢。」

這個生日，算是華麗麗，收到了這麼多祝福，有點不敢相信，在每一年的今天，會像現在這樣體會什麼叫獨自快樂。

凌卡卡張大了嘴巴。

這裏，就是通往死亡的路，醫院里至始至終都是給人哀怨的氣息，東邊天堂，南邊地獄。

是那句，「我喜歡他的。」

「卡卡，子清，你們過來下。」

「你拉著我點啊，人那麼多，不要走丟。」回頭看了眼她遲疑的樣子。「我不會佔你便宜的。」

「轟」的一聲炸響，所有人都興奮的望向天空，那一朵朵盛開的嬌艷的花，照亮了所有人的眼。人們揮舞著手臂，不同身份的人大聲的歡呼的說著祈福的話。

伊子清被突然竄出來的一個黑色人影嚇了一跳，認出卡卡緩了口氣。卡卡今天的著裝很特別，肥大的外套，純凈黑，一改往日粉紅色風格。

簡訊鈴聲突兀的響起，手機的光線在黑暗裡發出幽藍色的光，有些刺眼。

學生強睜著昏昏欲睡的眼，每個人心裏暗自比較我是不是比他好。天氣已經讓人進入冬眠的狀態，課間學生站在長長的打水隊伍里，端著熱水瓶喝上溫暖的熱流，就是在簡單的犒勞自己。

聖誕節前夕，24日。卡卡在伊子清回家路上攔住她，「吶，這個給你，回家在看喔。」

「還買東西幹嘛，我還成重病的人了。」

咖啡廳內，兩個人靜靜的坐著，咖啡冒著細渺的煙。蔚辰的聲音清澈略帶沙啞，他握住林川放在桌上的手，叔叔。

蔚辰就是涼煙。

「我總覺得她就在我身邊，但是她應該離我很遠才對，那種感覺很複雜。卡卡不知道的。」

一個小姑娘朝天際天真無邪的伸著手指，「我要好多好多的棉花糖啊，像煙花一樣。」

伊子清沒有什麼感覺，不過考的應該不差。她安慰卡卡，「努力了，別灰心么。」

「好好聽課。下課我幫你一起寫。」

最近暖卡卡變的煩躁不安，蹦來蹦去不知所以的樣子。那天伊子清去餵食輕輕抓了下它的頭，它變的異常聲猛，已經有力的爪子狠的在她的手上劃出一道血印，伊子清捂著手迅速抽離。

偶爾會想想蔚辰，又是好久的不見他。卡卡和他，現在怎樣了呢。她已經無法輕鬆的在卡卡面前提到他的名字，怕迎來的是充滿疑慮的眼。人的心就是這樣越發的敏感起來。但如果真的要卡卡選擇，是自己，還是他？如若自己的話，是選擇蔚辰，還是卡卡。

98年，認識楠。2001年，楠消失不見。

「我可以捐給你，只要你別放棄，我沒了一個腎，也不是不能活。」

比如卡卡。比如蔚辰。比如林佳渝。

涼煙：我對她，是說不清的。你怎麼知道我有女朋友。

掛掉電話，林川放心的舒了口氣。他相信，楊菲答應他的話會做到，可以待他去照顧好那個人。

原來，自己的生命也快走到盡頭了呢。她當然知道她的病會花掉狠多錢，即使林川的錢再多，那又怎可再讓他費心，腎移植，那是多麼大的無底洞，就光腎源就要找多久呢。這麼多年，他已經做的夠好了，只是她來不及感激。或許因為顧心怡。失去了顧心怡，現在顧心怡的孩子，他都保不住，才如此悲傷吧。

故事，好象要換個方式來繼續了。

暖卡卡見伊子清的胳膊上紅紅的一條，完全忘記是剛才自己抓過的產生痕迹，仍一搖一擺的跑了過來，慢慢趴在她身邊舔釋，傷口還未乾，伊子清再次消毒，濃濃的酒精味道，棉球擦在皮膚上會感受到略微的振動。

手機鈴聲溫婉的響起，林川走去接，電話上顯示是蔚辰。

她寫手確實都不熟，不過，清楚的知道，寫手圈裡，叫安小狐的，只有她一個。

「那當然，我去辦公室打水偷偷聽見的哎。」

「好的，醫生，那就儘快手術吧。」

「哈，真好看，多寫|真啊。」

林川面露為難的神情，醫生說他沒事了，我已經在剛才跟他辦好出院手續了。

涼煙：我不會放棄。

「別讓我們擔心，乖，聽爸爸的話。」林佳渝露出招牌微笑，但看的出，有些勉強。

安小狐：你說我堅強，就該知道，我永遠只和自己在一起。

生日快樂。我喜歡你。

過年的時候她接過一次卡卡的電話，簡單的問候了下，卡卡在姥姥家吃了餃子，過的很快樂。之後就再也沒聯繫過。

我們不是堅強的人么，那麼就隱藏悲傷，哪怕只是強顏。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了，手術中預示的紅燈滅掉，醫生出來摘掉口罩，「林先生您女兒的手術非常順利，您不用擔心了。」

剛想要歡喜的張口叫她，看到的是卡卡面無表情的臉，話還是咽了回去。

早說過，她對以後的課程不是很緊張，所以返校，十 一過後的期中考，伊子清，年級第一。

伊子清早該知道，人都是這樣。

那杯不曾動過的咖啡，涼了。

護士答應著，「林先生放心。」

「你喜不喜歡蔚辰。」

面對高二的考試升高三，再加上保送的極大誘惑。班級的同學逐漸變的勾心鬥角，因為一件小事都會被抄的驚天動地的樣子，幾乎每個人都是一雙警惕的眼，小心的說話，生怕哪一句話說錯惹了是非。

貓都是粘人的動物，不長時日，伊子清每次寫文的時候暖卡卡就會很安靜的趴在書桌前，睜著無辜的眼睛，無聊了就會吐一吐舌頭。

「你病的這麼嚴重么，到底是什麼還要做手術呢？」

「這隻小貓你帶我養吧，它還沒名字呢。」

安小狐：怎麼可能呢。你只是幻想罷了。

伊子清寫累了就迴轉頭看一眼它，然後輕輕拍了拍它的頭，「乖，暖卡。」

安小狐：不認識。寫文的那麼多。怎麼突然問這個。

但是她很喜歡它。一見鍾情。

伊子清笑啊笑，笑的蔚辰心裏都被冷凍上。

伊子清抬頭，「消息准么？」

「我心也跟冰刀似的，林佳渝同學，你是發現晚了吧。」

12點鐘聲已過，她把自己窩在被裡，身邊是卡卡送給她的娃娃。

卡卡說，「你就是不食人間煙火，不是仙女，就是惡魔。」

蔚辰有些歉意，「上次你出院我都沒來得及去看你，當時我媽也病了。」

凌晨，涼煙的頭像不安分的跳動起來。

聽說上海整個城市都是年輕的，人也很雷厲風行。

他暗自想了想，「嘿，今天廣場放煙花，我帶你去看哈。」

「買東西當然是吃的了，病了還這麼多話，你好點沒。」

楊菲坐在舒軟的沙發上，凝神片刻后，收拾了下東西，垮上包離開了家。這麼多年的夫妻了，林川從沒求過自己什麼，而他求的，是跟伊子清有關聯的。也就是前幾天，她才知道手術的事情。在她沒病沒走進醫院的時候，楊菲以為她還是個讓自和*圖*書己討厭的人，可是當聽說她病重的時候，心還是抽疼了一下。認真的想一想，這麼多年了，自己恨也恨了，還是嘗試做個有愛的人吧。

「哎，你等下。」手傳來熱度，轉過身，被男生手有力的拉著。

林佳渝說，「你過些日子好了就可以上學了吧，哈，我還等著跟你爭第一呢。」

伊子清把信放下，疼愛的拿起娃娃，拍了拍，馬上發出一連竄銀玲般的笑聲，在夜裡敲盪著迴音。

很有默契的去了伊子清經常去的那家吃很正宗的牛肉麵，兩個人更很默契的再也沒在提那天發生的事。伊子清覺得，卡卡是個很暖心的人，她不會因為這樣的事而不要她做朋友。自己的擔心果然是多餘了。

卡卡從考場出來，「這次我又完蛋了。」

把它抱回家的時候，盈眼睛斜了伊子清一眼，沒有說什麼。伊子清四周看了看，林又不在家，盈早就已經習慣了吧。

伊子清笑，當然是後者。

「我到家了，今天謝謝你。」伊子清看了看林佳渝，笑了下，她知道他是好意的。

林佳渝歪了歪頭，「喔？這麼說，意思保送非你莫屬？這還真是帥哥和美女間的競爭啊。」

如往年一樣，煙花放了很久後天空以起了灰濛濛的煙來告終，人們叫喊聲卻經久不斷。

他還是說了這句話，還是確認了最後的人是自己，可是卻快樂不起來，想到的是卡卡，和自己心裏隱藏的哀怨。

「可已經有捐獻者了，子清，你別叫我失望。」

醫院的洗手間里，他偷偷的把電話打給了楊菲。

於是，兩張推床，背道而馳，一北一南朝著相反的方向前行。

撫摸著小肚右邊的剛剛結疤的傷痕，自己，就是這樣重生了。

這樣想著就自信的說了句，「簡直是很放心。」

伊子清走出學校的時候天已經黑的徹底，她在學校里站了一會兒，直到眼睛遲鈍的緩和到分辨物體可以清晰才大步的走出去。

好吧。都已經習慣了，為什麼要去逃避呢。

很美。很美。

蔚辰就是涼煙。

卡卡說，「我們去海邊散步吧。」

卡卡勉強的笑了下，還想說什麼，遲遲張口沒說話。

卡卡依偎著蔚辰，「你會離開我么。」

清清，伊石曾經也那麼叫過她，她恍惚了，看著林的臉越來越清晰。原來，又是錯覺呢。

其實自己在哪裡都一樣。

林佳渝愣住了，卡卡也愣住了，空氣中氣氛略顯沉重。

伊子清抱著卡卡送她的不明物體走進房間，檯燈發出光源，她拆開包裝紙，橘紅色玫瑰就碎掉了。

她想她有故意的成分吧。她故意的逃避吃藥，故意的不按醫生的囑咐。她喜歡這樣故意的刺|激，刺|激過後會才會感受到有人在乎，有人愛。

這一年，她覺得，這個家，這像個家了。

她拍了拍卡卡的頭，「我再看他的畫啊。」

涼煙：我前些天問過她，她就是我提起過，很像你的。我很喜歡的女孩。

卡卡一直悶著個臉，擺動著她臨出來前向姑姑借來的手機，「蔚辰怎麼一直不接電話啊。」

卡卡走遠，看到子清沒有追上來。已經過了晚自習的時間，卡卡坐在一塊大石頭上，她說要簡單的回答就是怕子清解釋，解釋多了她就心軟了。做了這麼久的朋友，她當然知道，子清說話總是一針見血，剛才那麼說，是她故意的。可是，那句「我……」後面她沒出來的話到底是什麼呢。

「你再不寫，上課就交不了。」聲音幽幽飄過來。

林川站在原地，因這幾天的忙碌頭有些暈。他閉上眼睛，心裏震撼空前的發出聲音，謝謝你。

我有事，不能趕回來，對不起。17歲生日快樂。

她看了看蔚辰，沒有說話。

其實從麗江回來伊子清就感覺到自己的病越來越嚴重，一時會頻繁的咳嗽。因為毒素都藏在身體里排解不出去，所以身體越來越臃腫，早晨睜開眼睛都覺得越來越困難。

伊子清卻有淋漓盡致的快|感。

「治好了，也是活不長，誰肯捐給我腎呢，那是一個無底陷阱，我不想那樣活著。」

伊子清很想叫住她，她很想說完她要說的話，只是就在剛才她被卡卡那種眼神給嚇住了，是從沒有過的堅韌。

蔚辰看看她，「喔，沒什麼，餓了吧，趕快吃吧。」

「子清，我等你就想問你一句話，你可以很簡單的回答我。」

只是，就算說出來，也不算正式去回答卡卡的問題吧。那是自己在躲避的么。

其實她想說，我永遠不會告訴他我是安小狐的，你放心，不要多想什麼。畢竟在他心裏，他與安小狐是很遠的距離。

但伊子清仍然完全放下戒心，不管傷害與否，這麼久了，感情是培養出來的，她相信暖卡卡是愛著她的。

說了簡短的幾句話，蔚辰禮貌的掛了電話。腦袋閃過的都是子清的爸爸說，她的腎病嚴重了。

林佳渝也鬆了口氣，「叔叔說的哪裡話，我們是子清的好朋友啊。」

安。

還好是陣雨，下了片刻後天就晴了。

推了推她，「嘿，看什麼呢你。」一下清醒過來般，拿起筆。

卡卡笑了，「你們在聊什麼呢。」

伊子清想起蔚辰所謂的媽媽，她年輕的時候該是什麼樣子呢，是像現在一樣安穩生活，還是經歷過一些什麼。一定是有吧。

「那個捐腎者在A樓的北402病房，你記得要好好照顧他。」

「嗯，還好。」伊子清剛剛路過洗手間，在鏡子前看著那張因病不再清秀的臉，自己變醜了啊，所以連蔚辰都不敢去直視了。

那種感覺，就像去坐摩天輪，我沒來得及跟你趕上同一輪，於是你先上了。然後等到時間到你下了，我來了，遊樂場到時關閉，我還如何上得去呢。即使再登上，你是不是還會陪我一起坐呢。即使，也是設想了。

兩個人的影子重疊在一起，他的臉，他說話時候的樣子，他身上的淡淡肥皂香。

卡卡說這是送給她的天使，代她陪伴她的。

伊子清沉沉氣並沒有提起自己病了的事情，「還在寫。」

對方明顯要倒塌的樣子，「你……」

伊子清白了眼他，安靜的拉起他的衣袖。

她愛死那種被很多人焦急的感覺了，至少是現在。

伊子清發揮最大的耐性，「嗯，完全正確，你敗給我了。」

因為愛，所以才傷害。

「哦，這樣啊。」有些失落了。

因為每次看到它，就會想起卡卡，感覺像當作寶貝一樣照顧她。

蔚辰優雅的打開畫夾，「好的。」

伊子清決定給它起個名字了，暖卡卡。

伊子清想了想，「天天睡的很晚，別的便不在說。」

「那好吧，有時間我找你。」

她認識一些驢友，很多國內國外的大孩子，晚上的時候那些孩子會有演出。不熟，但是結伴而行。

「我的旁邊是你的右m.hetubook.com.com手。」多矯情的話。

伊子清轉過頭，「對了，蔚辰，這畫，送給我吧。」

蔚辰就是涼煙。

卡卡筆直的站在那裡，影子把她嬌小的身體拉長，看見子清走過來理了理頭髮。

「凌卡卡，下課把這課時的課文抄一遍。」

蔚辰就是涼煙。

下個星期，差點忘了，約了蔚辰和卡卡去吃飯呢。

當卡卡去叫東西的時候，伊子清和蔚辰面對面。她看著少年幽雅的一舉手一投足，凝神。只有戀人面對面，這樣吃東西這樣坐，才能眉目傳情般的。有了第三個人，關係就會變的微妙。

就像是遊樂場裏面的過山車，開到最激烈最刺|激的地方，嘩的打開所有安全措施，人就都會被拋出去一樣。

很懷念，那種感覺像然後的碎紙片，一點一點積壓在心上，有時候壓的喘不過氣。

林川的無奈，子清的倔強，蔚辰在一邊，都深深看在眼裡。

林佳渝拿手筆劃了下，「你們聽我彈吉他啊。」

時間是怎樣滑過我的皮膚，只有我自己最清楚。

天已經要黑下來，走廊里發出微弱的光，連走路的時候發出的聲響都會因空洞而產生迴音。伊子清並聽著自己發出的與地面摩擦音，卡卡先走了，那麼她對昨天的事會不會在意呢。她會怎麼想呢。這一天伊子清都在上課時偷偷側轉過身看卡卡，可是看到的都是一張不動聲色的臉緊緊看著黑板，連下課都沒有要過來說話的意思。

錢真是個好東西。

哈？回過頭時，看到林佳愉站在原地，兩隻手像喇叭一樣放在嘴邊，真的希望你能快樂。

廣場人的很多，唧唧喳喳喧鬧不已，真是節日的氣氛啊。美國現在大概嗨大了吧，如過年般的前夕，有聖誕樹，有可愛的聖誕了老人，有燒雞，有烤鴨，全家團聚。

最近總是那個樣子。得了重病的樣子。

想著想著，卡卡就哭了，在完全沒安全感的情況下。

伊子清記得楠在博客上講了她的長途旅行。

不論是學校，還是現在的病房裡面。病了就可以住到環境這麼優雅，有著特別待遇的病房裡。這樣的待遇，沒有金錢怎麼還能進行下去。

她正在川藏的路上，行駛三天。去林支，安妮在蓮花里說過的地方，通往墨脫。

「還是想說抱歉，沒去看你。現在別想那麼多，文最近還有寫么。」

伊子清在回家的時候難得的看見楊菲笑了，林川在她身邊，這樣看來，他們一對真的很配。

醫院的吸煙區，林川手顫抖的點燃一根煙深深吸食，「子清，你一定要好。」

「嗯，我知道了。」

一個人的時候，伊子清常常爬到窗上，這是高檔病房，窗外的景色從那裡看去角度是最好的。

伊子清看到他身後，卡卡端著端盤馬上走到他身邊來，她想告訴他先不要說話，而在她還沒制止下他說出的語句是：

暗自笑笑，剛才愣神了。

天空陰暗下來，遠處漂浮著的烏雲越來越多。

連不遠處乞討的一個殘疾的中年大叔，也歡快的洋溢著有著細小皺紋的臉，「節日快樂啊。」

休息了幾天後，伊子清的精神了很多，下床走路的時候小腿會有點因長期不活動而產生的疼痛感覺。

伊子清微笑的說謝謝。以後，她還會仍然會如以前一樣的生活。

林川喃喃自語，「是啊，總會有辦法的。」

「對了，我想見見那個捐給我腎的人。」伊子清的傷口隱隱作痛，她想，最起碼要當面謝謝人家吧，畢竟這不是誰都可以這樣的。

人來人往匆匆而過，眼裡都是不透風的牆。

伊子清病重了，突然的，已經預料到的。

麻醉劑注入身體里，視線開始漸漸的模糊。兩張推床一前一後的進入手術室，離那不不遠一雙默默注視的眼睛，像要有眼淚掉下來。

伊子清拍著胸口，卡卡總是神出鬼沒。落入手中的是一個包裝精美的盒子，包裝紙上是大片的橘紅色玫瑰。

蔚辰，你曾經讓卡卡一身2命，背負著這樣的責任，還怎麼能輕易的說喜歡呢。

「喜歡就好拉，一幅畫而已，你想要，我可以給你畫很多的。」

不管在任何時候，自己永遠都可以看到羡慕的目光。

雜誌社的劉編輯打電話來，「子清你的長篇怎麼樣了？讀者很期待的啊。」

醒來的時候卡卡和林佳渝也趕來了，林川如是負重的告訴她好好休息，手術很順利。

「嗯，進去吧。」林佳渝笑時露出了好看的牙齒，擺了擺手。

「你很像我認識的一個很特別的女生。」蔚辰眼神複雜，「有些憂鬱，不過我好像喜歡上了她。」

「沒呢，也不知道他在幹什麼，真是的，剛才打電話就想看看他能不能過來，但是手機還關機了。」卡卡氣鼓鼓的一屁股坐了下來。「等你病好了，我們出去玩，你一定要快啊。」

翰林學校的課時一直很奇怪，一個科目都是要連著上兩堂課，校長曾在廣播里講說是為了激發學生對學習的興趣，進而完全投入其中。

她等伊子清，就是想問一個問題的。問完就走。

伊子清很想再叫他聲爸爸，讓他知道自己多麼信任他。可是一個拖累，會讓一個人累到再沒那麼多力氣，自己又怎麼能忍心呢。

那是某一年的10月21日，天空藍的透徹。

「也許吧。」伊子清指了指畫板，「你的畫，我很喜歡。謝謝你。」

而此刻，她有點想那群孩子了。

伊子清站在卡卡家的門口，天很涼了，說話的時候會喝出霧一樣的氣體，真是年復一年啊。卡卡放學沒回寢室沒有說什麼，只是一直拉著她跑啊跑，跑到她家門口的時候，兩個人大口大口的喘氣像火車一樣。卡卡神秘的說，「你等下我。」說完跑掉了，調皮的長發從她眼前飛一般的劃過，濃濃的洗髮水的味道。

在伊子清轉身，充滿陽光氣味的男聲再次響起，「生日快樂呢。」

輕輕的撥動琴弦，一下子就聽得出，是朴樹的那些花兒。

「嗯，名額幾個？」

按了確定鍵，伊子清看到了另她呼吸困難的話。

因為狡猾所以為稱為奸臣，而狗始終護家，被人們讚揚著。

伊子清被氣氛感染了，不住的點頭。很漂亮，真的狠漂亮。眼淚掉下來也沒了感覺。

過年，你可以去旅行。作為我給你的生日禮物，城市隨便你選。

認識了這些朋友后，伊子清變的愛說話愛笑。

聲音小，但在身邊的伊子清還是聽到了。

伊子清回來看到蔚辰的時候感覺神經有些異常，蔚辰朝她揮了揮手，「怎麼樣，感覺好些了么？」

注意吃飯，開心點。

伊子清昏昏欲睡，燒退了，可是頭還是暈。

卡卡和林佳渝小孩子一般的玩耍著，林佳渝扯著嗓子，「凌卡卡，你看你那傻樣。」

卡卡提著幸災樂禍的小臉說，「我們筆跡那麼不一樣，我以為他看出來了呢。哈，要是那樣我估計我就得歸西了。」

她站在原地，保證呼吸通暢后抬頭望了望和*圖*書卡卡的屋子，依舊的粉色窗帘整齊的掛在兩邊。她記得網上誰說過，喜歡粉色的都是小女生，很天真很單純的那種。那如果從天真單純到心機滿腹，那是不是需要很久很大的過程。

「哎，你趕緊過來說話啊，怎麼跟竹竿似的。」卡卡皺著眉頭，手舞的頻率嘩啦啦的。

「謝謝你們來看望子清，這段時間也沒有好好的招呼你們，有時間到家裡玩啊。」林川轉頭跟那個他有些印象的，伊子清曾說是朋友的「同學」說。

伊子清想，這樣的位置，3個人，不管怎麼坐都不是最恰當的。

生活一直這樣進行。

接連1月末的時候，學校放假。新的一年開始了。

「怎麼這麼快。」老師叨咕了兩句，繼續上課。

「不要。」伊子清徑直走過他身邊。

伊子清白眼無數，「貌似是你一直尾追其後吧，我比你在校少多少天呢。」

涼煙：那你喜歡我么。我想，我一直覺得你在我身邊，你是不是她呢。

這一年的這一天，變的有意義起來。

林佳渝把伊子清送回家，一路上看著她默默不語，他小心的不說話。到現在，他也沒搞懂這個「冰山」到底在想什麼。

是一個很可愛的娃娃，穿著LOLITA裝。

林佳渝想了想，「高2好象就一個。」然後哈哈笑，「我要與你奮戰到底哦，贏定了。」

真傻。

最後一場考試在早晨八點，二個小時的時間。檢查好以後，伊子清提前及分鐘交了捲紙，走出考場的時候看到了林佳渝也剛剛從隔著的教室出來，打個正著。

「你別這樣，很有機會好的。」

這些她都清楚的記得。楠是一個暖心的人。

「你那是什麼怪輿論。」

伊子清側面看著他更加消瘦的臉，心裏有些心疼，真的很久沒有跟他好好說過話了。

「喔？那你要努力。」伊子清不緊不慢的說。「機會有的是啊，今年不行，還有明年。」

「嗯，好了。」

一句話變的朦朧模糊。清清。

學校里的梧桐樹上不知被誰刻了幾個字，曾在某個雜誌上看到過那句話。天很藍，樹很綠，我很愛很愛你。刻痕還不是很清晰，有綠色的液體垂下的痕迹，像極了眼淚。

卡卡一臉無奈轉頭，「我在抄課文啊，子清也在幫我抄。要不你也幫抄？」

雖然是休病假一段時間，但伊子清答應老師的，去麗江后不會成績下降。

伊子清看了眼林佳渝，揚起頭，「我才不跟你走哩。」不等他做出反應，疏的精細的馬尾甩了一甩，徑直的走開了。

伊子清心笑，還是那樣子啊，真是小丫頭。可是卡卡你知道么，我已經跟不上你們的腳步了。

咖啡。文字。音樂。睡眠。網路。書籍。冷暖自知。

「我……」

事實並不見得這樣。

林川拎著伊子清的物品在門口說，「我們可以回家了。」

他只是說了句，「叔叔，你別擔心，總會有辦法的。」

看到伊子清驚訝的臉，卡卡撲過去一如既往的拉過她，「我們去吃早飯吧。」

整個城市的上班族，上班下班，朝九晚五，籠罩在茫茫碌碌中，因年輕變的有生氣。

林川記得這個少年，他告訴他，「子清在做透析，醫生說，已經是晚期了，如果透析的效果不明顯，那麼在一段時間內就要做腎移植。」

貓是這樣的動物，傷害過你，還會在回來安慰你。

確實，最近稿子要趕到天亮，長篇還在繼續，短文稿子拖到了月底才開寫。

吃到一半的時候，伊子清擺弄著手機，故意調出簡訊鈴音，接著不好意思的看著他們說，「爸爸叫我回家了。」

顯示名字：蔚辰。

「對了卡卡，蔚辰他……。」不想問，心裏卻蠢蠢欲動的作祟了。「你這幾天看見他了么？」

林佳渝扎舌，「你嘴怎麼還是跟個冰刀似的。」

去水池清理手的時候，暖卡卡在房間里叫了很大聲，像封存在瓶子里上千年的妖怪。伊子清產生了強烈的恐懼感，那聲音，叫的伊子清傷口又莫名的疼了。手上的傷不淺，劃破了很深的一層皮，血滴在水池裡混著水被強烈的水龍頭噴射出的寒流迅速衝擊。手被沖的顫抖漸漸慘白的皮膚產生一片淡紫色后，伊子清收手，用嘴唇噌了噌那裡，涼的像冰。

「你可真……」口頭禪又御用了。他望了眼卡卡和伊子清，從他在走廊里跟他們說話到現在她們都在窗前一直寫啊寫。「你們在幹嗎。」

老師轉身的那一刻，一個小紙條騰空而起，在同學驚訝的眼中飛去，準確無誤的砸在了卡卡的書桌上。

你看，友誼是偉大的。明明說的是有關愛情的話，友誼就可以用。友誼面對愛情，卻不一定通用。

「哦，好的，你放心吧。」

卡卡沒有向以往一樣捨不得的拉住她，問什麼事情。

安小狐：猜的。你好好對她吧，不要為了喜歡變的那麼勇敢，還要顧及身邊的人。

提到蔚辰，伊子清有些奇怪，這幾天，都不見他。或許，他有事沒來吧。

伊子清遠遠的看著蔚辰，說不出話。

伊子清幽幽的轉頭，「我不做手術。」

卡卡看看了伊子清，一臉視死如歸的表情。這節課課文，是散文節選啊，要好幾頁A4紙呢。

蔚辰站在那裡，看不出是落寞，還是沉默。

定律不是隨便可以交換的。

如果這句話早些說出，或者一輩子都說不出，或許會比現在好的多。

KEC里，蔚辰坐在卡卡邊上，伊子清坐在蔚辰對面。

獨自一人走在回家路上的時候，伊子清總是突然的停在原處抬頭看天空，微笑緘默在陽光里。飛鳥和大燕早在之前就拚命的飛向南方，這是世上萬物都改變不了的求生慾望。

真的，謝謝你。

看著三三兩兩的學生從考場走出來都興奮的連跑帶跳，用小學生的話來說就是歡呼舞蹈。

第二天卡卡定好鬧鐘早上5點多就起床，已經進入冬天的狀態了，窗外下了大霧，但是她知道子清還是會很早的到學校。

不停的跑，忽略卡車的噪音，忽略服裝店前放的爆炸音樂，忽略撞到人時那句「你有病啊，急什麼急」的粗礦男聲，忽略一切一切，一直不停的奔跑，就像朝天堂一樣。心裏有個震撼的聲音一直在說：

那天早晨林川上樓去敲門，伊子清奄奄一息的樣子倚在床上，說話的力氣都沒有。林川推開門看到她的樣子，就用手摸了摸額頭，異常的發熱。

一個老婦人年邁的喊不出聲響，站在人群中，雙手合十虔誠的低語。

伊子清面對著她，兩個人的距離像拉力站，而過了今天，她想，她們的距離會不會因此而變的遙遠https://m.hetubook.com.com。她收起笑臉，等待卡卡的問話。其實她知道，她想問什麼。

畫這麼快就畫好了，手拉著手走到他身邊去看。畫裏面，伊子清和卡卡安靜坐在海邊，伊子清眼神淡定，卡卡神情天真。兩隻手，緊緊握著，互相依靠。

「可是再努力，也比不上你啊。」

前一秒鐘的慌張被錯愕的抽離，伊子清覺得傷口沒來由的生疼，還沒來得及去想就看到卡卡那張痛楚的臉，她無事的坐下來，眼睛直直的看著她，強烈的，恐懼感並哀求著。

一陣風夾著細雨吹過，指間的輕微溫暖的碰觸，她一驚，畫被吹到半空中。

「腎移植，我不做。」堅定如釘在釘板上。

想念如同調味劑一樣，回過頭看去。卡卡在家么。林佳渝是不是又遇到了追求者呢，蔚辰，自從那條信息過後就再沒了聯繫，那他還在打工么。

不過，那有什麼呢，只要蔚辰還在自己身邊，那不還是和以前一樣么。

卡卡轉過頭，子清就是這麼善良的。

蔚辰安靜的拿起畫板，手中的畫筆快速的飛舞著，最初是模糊的輪廓，慢慢的，慢慢的出現了細蜜的陰影。

即使，或許我喜歡你。即使，沒有凌卡卡，我們也無法在一起。

卡卡揚著腦袋，笑的很甜，兩個小小的酒窩蕩漾著。

不停的跑到醫院的時候，微微漲紅的臉，邊走邊喘著氣。推開門第一眼看到的就是，林川消瘦的身體，和憂愁的臉。

「真傻啊，真傻。」

伊子清只是上課把筆記寫好，老師講的都聽懂，回家做好作業，其實就是這樣，她年級第一的成績就是這麼來的。但是同等的努力卻換不來同樣的成績，她看見如潮水一樣嫉妒的眼，心情好時盡量附和他們，找到平衡感。假若不想說話時有人打擾，便會驚訝的一句話壓的人說不出話，「噢？是么，那道題多簡單啊，這樣都做不出來。」感受到諷刺感的人，都會悻悻白了一眼走掉。

伊子清去關掉燈，暖卡卡已經睡覺，卻無意中看到書桌上的筆記本旁，林川寫給他的紙條。

她從水房裡把水打出來，走的搖搖晃晃。拖到第二遍的時候，她終於發現，地是怎麼也拖不徹底的。就算所有的學生都走了，那麼她還在啊，自己走過拖過未乾的地方再去拖更遠的前面，那總會落出或深或淺的腳印的。真是心理的問題。

林川頹然坐在床上，「我一定會給你治好的，相信我，我請最好的醫生。」

林川看著左右昏迷的兩個人從自己的身邊被推過，拉了拉護士的手，這個給我女兒腎源的捐獻者，好好照顧他，給他送到高級病房吧。

提起煙花，爛漫不過也是一瞬間。想想，媽媽離開有多少年了。爸爸呢，也是好久了。其實是差不多的年月，卻被格化了。此刻的情緒，他怎麼會理解呢。抱著最大的默哀，去假裝歡快起來。

她去了雪米拉山，海拔五千多米，剛下車跟西藏的孩子照了相。她們很淳樸。

會有人下課跑到伊子清的座位討好的問，「例如你這次考試有把握？複習的怎樣了？天天都幾點睡覺啊？」

蔚辰就是涼煙。

林佳渝從後面跟上來，卡卡打聲招呼，「我得回學校拉，不然一會兒又被罵，你們倆該走走。」

伊子清關掉QQ，她笑出聲響來，直到笑越來越冷僵在臉上，她的傷口又開始抽痛，像被一漫天的箭五發八門的齊發至一個地方。

「這個登禿子。」卡卡朝他喊。

進房間的時候，暖卡卡已經變回了溫柔的摸樣，舌頭還是舔來舔去的樣子。伊子清有了些提防，直到看它大眼睛朝她委屈的眨了眨，像個犯了錯誤的孩子才安下心來，這是只小母貓，難免浮躁，連女人都會有更年期呢。

林佳渝看了看卡卡，記得她今天說，伊子清生日就是平安夜的。

身後的林佳渝在N秒鐘后內心很糾結的叫了句，「你狠。」

在英語發下捲紙的時候天上下起了雪，大片大片似鵝毛，這大概就是人們常說的，鵝毛大雪了吧。伊子清想起了羅密歐與朱麗葉，在這個美麗的季節再次相遇。

醫生點點頭，「透析的效果不是很明顯，應該儘快安排手術，找來的那個腎源檢測結果是可用。林川先生，您運氣真好，這麼快就有義務捐獻者了。」

遲了就遲了，死棋。

林佳渝手搖了搖，「你看很漂亮吧。」

十七歲，謝謝你，謝謝你們。

她停下來，到了無人的那片廢墟里，大口大口的喘著氣，身上流著冷汗，熱汗與寒氣的的摻加。但她不管這些，朝著一個不固定的遠方喊，聲音充滿爆發力的。

交卷的鈴聲「鈴鈴鈴」的響起，聲音大的快要震破了耳膜。這一響，翰林的學生就預示著這一年徹底釋放了。

蔚辰笑了，「那給你腎的那個人跟你也是有緣分。」

伊子清把它拿起來，背後掉出來一封信，打開來看，是卡卡的字跡。

林川小心試探著說，「子清，醫生說，你病情如若不好轉的話要做腎移植。」

張開手臂，一起揚著腦袋頂一頭被風吹的散亂的頭髮朝著天際微微笑的叫著，「年華似水啊。」

伊子清把自己想象成了第三者的樣子，勿打勿撞。

還是，「我不喜歡他，你放心好了。」

她看了看那個方向，「點點頭。」

昨天的事，其實她早就準備，這一天總會來。蔚辰見到子清的第一面就說，這個女生很特別。他對她莫須有的關懷，都是自己沒有得到過的。沒想到，連網路他都放不過。她知道蔚辰早就不喜歡他了，當初在一起，也是因為蔚辰因為那條項鏈一時的感動吧。蔚辰是個好男生，一直不提及分手，一直很依著她。所以才會讓她更加依賴，直至分不開。

於是心裏嘩啦拉開出太陽花后，微笑，大口大口如對面那個小女生快活的吃起面來，吃著吃著，兩個人都笑了。伊子清想，誰說面對面的一定就要是情侶，好朋友也是可以眉目傳情的。

卡卡吞吐的說，「嗯，是我寫的。」

伊子清抬頭看天，星星很多，沒有月亮。

卡卡一直凝視著她，看著她低著頭，然後她說，我知道了。但是，我很喜歡蔚辰，我不能沒有他。謝謝昨天你的那句「不認識呢」。說完，轉身離開，消失在夜色里。

伊子清說「好啊」。她聽見小貓「喵喵」的叫，伸手去盒子里摸了摸它的毛。它馬上眼神犀利的看著她，毛都豎起來了一般。伊子清頓時就覺得它不是一隻正常的貓，叫得那麼文弱，眼神又這麼冷的逼人。

醫生和平時照顧她的護士都很開心的跟她擺手，「小姑娘，回家以後好好的。」

伊子清推開店門告訴自己鎮定，走著走著，就抵住思緒的亂跑起來。

在微笑中睡了過去，今晚沒有再失眠。

「嗨，我們來看你了。」

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年中的時候她和林川去了上海，林川在那裡出差要近一個月，她正好也想去看一看那個景色很美的城市。

以及他深夜時隔著萬丈光纖的那句，可是，我還是很喜歡你。

說到了痛楚，伊子清轉頭就看到門開了，卡卡拎著滿滿2袋子水果搖搖晃晃的，後面跟著林佳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