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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分之一次初戀

作者:桂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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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眼高於頂的售貨員亦對她笑臉相迎,不論她試穿哪件衣服,還是拎起哪個包包,都有人偷偷|拍照或爭相效仿。
俞沐辰笑了笑說:「你以前不是說過很喜歡公主嗎?」
為了證明真的是自己,她不但連續拍了幾張照片,還發了一小段唱歌的視頻。一時間,所有的粉絲都被炸出來了,連聲高呼女神!
男子緊緊捂住余美的嘴,警惕地望著門外。俞沐辰的聲音再次傳了進來:「發生什麼事了?我能進來嗎?」說著猛然用力推開了門,手持著三腳架沖了進來。
余美想起了那句話,漂亮的東西都是給漂亮的人準備的,沒有不好看的衣服,只有不好看的人。
俞沐辰也紅著臉鬆開了手,紳士地將她扶了起來。
余美指尖微微發顫,深吸了一口氣接通了電話:「喂?」
她又想起那個雨天的中午,他穿著淺藍色的毛衣靠在門框上對她淺笑的模樣,不由得心跳加速。她曾通過外賣上的聯繫方式偷偷存了他的電話,可她從未打過啊!
她迫不及待地打開手機自|拍了一張照片,這是她第一次自|拍,拍的角度並不好,光線也欠妥,但依然漂亮得令她炫目。
她仔細翻看了化妝台前的化妝品和護膚品,每一樣都是昂貴的名牌貨,貴到她在商場里都不敢上櫃檯問的那種。
她驚訝地發現,原來低頭和抬頭看見的世界都不一樣,從前的她只能看見布滿污漬的地面,而今天她才知道街頭如此五光十色,色彩斑斕。
白珂對她吃小龍蝦這件事極度不滿,認為她弄了一身難聞的氣味在身上,並且嚴厲警告她再也不許去那種可疑廉價的大排檔。
她打開了粉絲群,果斷地將自己的照片發了出去。不到幾秒,整個群都炸翻了天,粉絲們都驚訝萬分,紛紛向她詢問這個美女是誰。她裝作極平靜的口吻回答道:是我。
俞沐辰怔怔地看著余美,她的雙眸燦若星辰,臉頰紅得彷彿盛開的花朵,她這麼美,美得讓人不敢相信。他牢牢抓住她的手掌,內心像被一陣電流擊中,他居然一個字都說不出來,腦海里卻閃過無數情歌的旋律。

5

余美伏在俞沐辰的懷中,他的胸膛很寬闊,足以將她整個抱在懷中,一時間她有種有了依靠的感覺。
余美再次醒來的時候,已是第二天的早晨,她靠在沙發上,面前擺著一張紙,上面寫滿了白珂的留言。
「我一會兒就來接你。」俞沐辰說,「你等著我。」
余美很猶豫,她的時間快要結束了,可是她說不出拒絕。
「你是俞沐辰。」余美脫口而出,「我是夜歌。」
俞沐辰見她如此,笑著說:「我是擔心你有危險,這樣吧,你到了家給我開一盞燈,我就知道你安全到家了,好嗎?」

12

與此同時,她心裏也起了一些疑惑,白珂如果這樣有錢,為何要和她共同使用一具身軀?自己獨自使用一具不好嗎?
巨大的喜悅讓她不知所措,她看著鏡子里那個失態的女孩子,摸著鏡子笑著自言自語:「真美啊,隨便做什麼動作都這麼美。」
俞沐辰點點頭:「當然記得,那天是你生日,你說小時候最大的願望就是收到一個公主娃娃,可是從來沒有收到過。」
「不好意思貿然打你的電話,因為有些特別的原因,『最美歌聲』通過海選的歌手的錄製馬上要開始了,我之前發給你的資料,一直沒有得到你的回應,所以只好冒昧打擾,希望你不要介意。」俞沐辰的聲音聽起來格外悅耳。
余美陡然感到一種恐懼,她不由得喊出了聲:「來人啊!救命啊!」一邊喊一邊將能抓住的化妝品扔向男子,拚命地掙脫他的手。
「這家的餛飩很好吃,來這兒吃的人特別多,一般超過八點就沒了。」俞沐辰拿過了勺子仔細擦乾淨后遞給余美,「你試試看喜不喜歡。」
俞沐辰為余美寫了一首情歌,無論是歌詞還是曲調都明顯超出了俞沐辰原有的水平,配上余美天籟般的嗓音,聽到的人都忍不住停下了腳步……
俞沐辰帶著余美去了一條很老的巷道,巷道很深,中間一株兩人合抱的香樟樹,枝葉繁茂,蓋住了巷道。早餐鋪子就在樹下支著,一隻不大的小火爐上面放著一口大鍋,裏面咕嘟咕嘟地煮著麵條和餛飩。老闆年紀很大,站在鍋邊熟練地撈餛飩和麵條,身上的衣服很舊,卻很乾凈,一旁還有位老太太正在專心致志地包餛飩。
兩個人的心在瞬間跳得極快,都有些恍惚自己怎麼會做出這樣的事,對於認識不久的異性來說,他們這樣會不會太親密了一點?
兩碗鮮美的餛飩很快端了上來,湯色透亮,內餡鮮美,余美剛要吃,俞沐辰又叫住她:「小心燙。」說著舀了一勺餛飩吹了兩口,再送到她的嘴邊。
旁邊零零散散地擺著幾張桌子,桌子邊圍滿了吃早飯的人。俞沐辰向老闆打了一聲招呼,點了兩碗餛飩,帶著余美挑座位。
余美早就餓得前胸貼後背,聽到夜宵兩個字,頓時眼前一亮。
等她回過神來時,發現自己正以一種奇怪的姿勢趴在俞沐辰身上,登時臉上火燒火燎。
她點的冰激凌也比別人的大一些,店員還額外送了她一小份水果。
余美一時頑皮脫下了鞋子,光腳走在路上,俞沐辰很是擔心:「腳https://m•hetubook.com.com可別受傷。」
儘管她和白珂相識不久,但是她並不覺得白珂是一個能徹底奉獻的好人。
俞沐辰停下了動作:「你家人呢?」
夏天夜晚的街頭是小龍蝦和燒烤的聖地,一字排開的大排檔散發著食物的香氣。
俞沐辰什麼都沒有說,只是伸出手來將她摟在懷中。
彷彿她孤獨無援的人生就此結束,在這個人來人往的街頭,她終於理解了一個詞——安心。原來這就是安心的感覺,這種感覺真好。
就在她惶恐不安之時,她看到了手機裏面陌生的信息:余小姐,昨夜你真是明艷動人,所有人的風頭都被你蓋住了。
節目錄製完后,已是深夜,余美感到有些疲憊,雖然身體可能感覺不到辛苦,可是意識已經疲憊不堪。她連妝容都沒有完全卸乾淨,就疲累地在化妝間睡著了。
余美很有些惱怒,看來是時候和白珂說清楚,不許看對方的手機這件事。她忽然想到,這麼久了,她從未看過有人給白珂發消息,也沒有人給白珂打過一個電話。
她甚至收到了一張邀請卡,邀請她去參加一場酒會。
俞沐辰的心不受控制地狂跳起來,他一向自詡自己不是顏控,可是眼前的女孩卻一次次讓他心跳加速。他感到舌頭打結,連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我……我……」
俞沐辰的努力很快有了結果,一家電視台的節目邀請余美去當嘉賓,雖然是個收視率不高的小節目,出場的時間也並不長,但是總算是有了第一份通告。
俞沐辰笑了:「你的聲音是我聽過最好聽的聲音,怎麼會不通過?冠軍都非你莫屬。」
「簽約哪家公司。」俞沐辰神色鄭重,「我有點後悔讓你參加這個節目了。」
余美很驚訝:你怎麼這麼早?
她沒有參加過這種酒會,但也知道這種高檔地方需要穿高檔禮服,她沒有這個經濟實力,也不喜歡這樣的場合,便將那張邀請卡扔在了茶几上,一心一意地想著俞沐辰,想著下一次該和他去哪裡約會。
余美笑道:「就這麼決定了,我要加入你們公司。」
余美心中一動,她從前在網上曾經無意中提過自己很喜歡公主玩偶,沒想到他還記得。她抱著那隻漂亮的公主玩偶問俞沐辰:「你記得?」
他有預感,余美是他人生的奇迹,她無心的一句話,隨便的一個小動作,都能叫他心跳不已。
她拚命按捺住自己緊張的情緒,走到俞沐辰面前,沖他微微一笑,假裝若無其事地對他說出在心裏演練過無數遍的話:「你好。」
俞沐辰看她精神很好,懸著的心終於放了下來,他一直擔心她今天會狀態不好。
電話恰在此時響起,余美看著手機來電人的姓名,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竟然是俞沐辰!他怎麼可能會打自己的電話?
余美不知道吃小龍蝦居然還有這麼多講究,她看著鮮紅的蝦殼感覺有點下不去手。這時,俞沐辰將剝好的蝦肉放到了她的碗中。
凌晨的街頭,只聽到路旁草叢裡的蟲鳴,夜風習習吹著,夾著一縷淡淡的桂花香。路燈將兩人的身影拉得很長。
余美搖搖頭,臉頰燒了起來。此時的俞沐辰在她的身下,他們的身體緊緊地貼在一起,她感受到了俞沐辰堅挺的胸肌,俞沐辰也一定感覺到了她急促的心跳……
過了一會兒后,俞沐辰發了一首歌給她,那是他為她唱的生日歌,祝她生日快樂。
這個時代,美貌已經泛濫,看過太多的美人,已經產生審美疲勞,而眼前這個女孩子單純乾淨的笑容,清澈的目光卻叫他的心猛然跳了幾跳。他的臉上驀然發燙,向來自信的他突然有點手足無措,甚至有點結結巴巴地說:「我是……」
余美握著電話的手微微發抖,她沉浸在巨大的喜悅之中,語無倫次地向俞沐辰道謝:「謝謝你……真的謝謝……我現在馬上過來。」
俞沐辰亦很高興,他暗自下定了決心,要給余美找個專業的經紀人,不能因為他而耽誤她的前途。
她想不出白珂這樣做的原因,單單面前這些奢侈品就足夠支付實驗昂貴的費用了,難道只是為了救她嗎?
「這個節目的冠軍需要和他們組建的娛樂公司簽約,這家娛樂公司偏娛樂,但是音樂性不夠。你如果想在音樂的路上走得更長久,應該考慮專業的音樂公司。」俞沐辰顯然經過深思熟慮,他將業內的數家音樂公司的特色和利弊都分析給余美聽,讓余美做出最合適的選擇,「不論你選哪家,我都可以幫你寄樣本唱片,以你的實力,簽約任何一家都沒問題。」
俞沐辰給她發了一個視頻,是那天她錄製節目剪出來的片花,視頻里她笑得很甜,偶爾還可以看到觀眾席里一掃而過的俞沐辰,他的眼神專註得讓人心動。
余美站在鏡子前看了整整一個小時,還沉浸在一種不敢相信的驚愕之中。她輕輕地變換著動作,看著鏡子里的人隨著她的動作一起動,她輕輕地觸碰身上的肌膚,真實的手感讓她慢慢地相信鏡子裏面那個完美絕倫的人真的是她。
俞沐辰的電話撥了過來:「要不要一起吃早餐?」
余美驚魂未定,她並未受傷,俞沐辰成了她的人肉靠墊。

11

余美拚命地搖頭,俞沐辰更和圖書加著急:「到底怎麼了?」
節目組非常滿意,再三向俞沐辰表示,一定會大力推她,多給她鏡頭,他們開玩笑地說:「這樣的美人,剪掉任何一幀都是罪過啊。」
她坐在電腦前,反反覆復地聽著那首簡單的生日歌,聽得淚眼婆娑。
俞沐辰望著她笑:「你還做過這樣的事呢?」
微黃的燈光照在他緊張的臉龐上,余美偷偷地想,他的睫毛好長,他的嘴唇看起來好軟……她的心不受控制地跳了起來,情不自禁地伏下身,輕輕地在他的臉上落下了一個吻。
男子見勢不妙,將余美用力往他懷中一推,拚命地往窗邊跑。他猛然推開了窗戶,利索地翻身跳出了窗外。
走到余美的住所時,天邊已經泛出魚肚白,晨曦透過薄如蛋殼的天幕,一點點照向人間。已經五點半了,俞沐辰抬頭看了看樓上,對余美說:「我送你上樓吧。」
第二天的清早,余美醒過來后第一件事就是看自己留言的字條,只見下面寫著白珂的回復:可以。
余美卻滿不在乎:「我小時候經常這樣走,沒有關係。」
他們手牽手進了公司,惹來無數人的矚目,大家都知道俞沐辰是冰山才子,卻沒想到也會這樣。
兩人的手一直沒有鬆開,連開車的時候他也牽著她的手,他從前認為這是傻子才會做的事,今天卻覺得絲毫沒有問題。
余美笑了起來,露出雪白的牙齒:「不用聽,你寫的歌一定好聽。」
余美很興奮,對著電話連連點頭:「去哪裡吃?」
每個人都在對她笑,找借口靠近她,想和她說話。他們將自己店鋪里的試用品不斷塞給她,一會兒工夫,她的手裡已經被塞了十多種零食、護膚品、飲料,還有一個氣球。
余美的臉燒得更厲害,她這才發現自己做了什麼,想要逃離,手卻被俞沐辰牢牢地抓住無法逃離。
俞沐辰將手中的蝦肉遞到了她的嘴邊,余美愣了愣張開了嘴,鮮嫩多汁的蝦肉送入了她的口中,帶著一點點他的味道。
余美的臉上飛過一抹緋紅,不好意思地走到俞沐辰面前,本想說點什麼,卻聽俞沐辰對她說:「你想過了嗎?」
余美想起了那一夜,嘴角不自覺地上揚,她拿著手機給俞沐辰發了消息:我看到片花了,剪得很好。
她沉重的心情一掃而空,整個人雀躍不已,她不停地在衣櫃前試衣服,尋找能夠錄製節目的合適衣服。等到一切準備妥當,俞沐辰也來接她了。
她艱難地別過頭去,從俞沐辰的身上移開,良久后吐出兩個字:「謝謝。」

3

余美髮自內心地笑了,她終於可以抬頭看看這個世界,這個世界終於對她張開了溫柔的懷抱。
男子微微皺了皺眉頭,抓著她的肩膀,仔細看著她的臉。他的眼神很古怪,熱烈又冰冷,叫人不寒而慄:「是我。」
余美的心裏一驚,抱緊了娃娃,笑得有些尷尬,她突然覺得這個娃娃是送給漂亮完美的余美的,而不是曾經的那個醜八怪。
俞沐辰很快回了消息:這周五節目就會播出,等著看吧。
「你好,你是夜歌嗎?」電話那頭傳來了充滿磁性的嗓音,「我是俞子期,希望我沒有打擾到你。」
她心裏美滋滋的,隨便選了一條碎花裙子穿上,一扭頭髮現化妝台前放著一張紙,紙上寫了幾句話,還有一把鑰匙和門禁卡。余美拿過紙一看,是白珂給她的留言。
錄音棚的其他人都被迫吃了成噸的狗糧。
現在是她人生最幸福的時刻,每天早早地去公司,試唱俞沐辰為她寫的新歌,幫著俞沐辰改編歌曲,或者什麼都不做,只是看著俞沐辰忙碌,心裏都覺得滿滿的。
俞沐辰驚訝地望著眼前這個女孩子,她比照片上還要美。
俞沐辰的手中拿著三腳架,見余美被推出來,急忙將三腳架扔掉向余美撲過去。他用力過猛沒有接住余美,趴在了余美面前,余美重重摔在了他的身上。
俞沐辰見她如此,聰明地沒有再問,而是轉頭說起了笑話,逗她開心。他說笑話的水平很糟糕,但余美不介意,她發自內心地開心。
余美沒有吃,只是眼圈紅紅地望著俞沐辰。俞沐辰愣住了,手忙腳亂地放下了餛飩:「你怎麼了?是不是燙著了?」一邊說一邊仔細檢查她的手和臉上有沒有濺到油。
余美愣愣地看著他,他的嘴角帶著笑容,修長的手指上沾滿了龍蝦湯的汁液,一邊閑閑地和她敘話:「你好像不是這裏人?」
宛如當頭棒喝,余美擔憂地在鏡前仔細觀察,生怕昨天的放縱讓這具身軀丟失了一點美麗。還好,美麗依舊。
俞沐辰越發覺得慚愧,他也曾對余美的容貌產生過懷疑,認為她是不能見人的那種,沒想到她居然這般貌美。他看著她,覺得自己是個徹底的俗人,而她大概是墜落凡間的天使吧。
俞沐辰愣了愣:「所以你叫夜歌?」

17

「為什麼?」余美很奇怪。
「一家很小的不出名的公司。」俞沐辰說,「我是裏面的創作人。」
這頓夜宵吃了很久,待到大排檔的老闆快要收攤了,兩人才依依不捨地離開。
一整天她都心事重重,俞沐辰以為她緊張,一直安慰她:「不要擔心,和你平時一樣就好。」
俞沐辰突然有點不好意思,無意識地將面前的蝦殼捏得粉碎和圖書。余美趕緊低下頭,一口接一口地吃著蝦肉,掩蓋著撲通撲通的心跳。
余美點頭說:「是啊,我最喜歡在晚上的時候,一個人在外面走,路上一個人都沒有,我就一個人在路上唱歌。」
余美深吸一口氣,這人間的煙火是她渴望的。
余美足足在外面逛了一整天,她穿著白珂準備的白色仙女裙,隨意披散著頭髮,戴著一頂白色圓頂闊檐小帽,穿著一雙帆布小白鞋,仙氣十足地走在人群里,愉快地感受著別人或驚艷或欣賞的目光。
不論上多擠的公交車,她只要輕輕一笑,立即就有了空位置。
「應該說抱歉的人是我,」俞沐辰歉然說,「是我擅作主張為你報名,不過我是真的覺得你的歌聲很好聽,想讓更多的人聽見。」
怎麼會有這樣美好的人呢?他堅信這是上天給他的恩賜,他一定要努力讓她成為萬眾矚目的明星,才能對得起她的美好。
俞沐辰卻絲毫不在乎他們的眼光,徑自牽著余美進了錄音棚。
對方還向她連續發了好幾張照片,照片里的她穿著這身衣裳面帶微笑,散發著一股高貴冷艷的氣息。
窗台上面擺著一排生長茂盛的綠植,到處都是一塵不染。她環顧四周,心滿意足,這比她幻想過的家還要美好。
俞沐辰有些不自在地撓了撓頭髮,吞吞吐吐地說道:「我也算是這個行業的人吧。」
余美一愣:「什麼?」

9

余美的眼角微微濕潤,去年她生日的時候,她看到別人拎著生日蛋糕和鮮花禮物,而為了存錢整容的自己卻連一塊小蛋糕都不捨得買。

8

男子急忙伸手捂住了她的嘴:「別出聲!」
那一天,她照例吃了一碗泡麵,她安慰自己說長壽麵和泡麵都是面,沒有祝福的生日也是生日,她心中一時難過,在群里說了幾句傷感的話。

15

一整天,余美過得忐忑不安,她哪裡也沒去,只是在家裡仔細查驗白珂留下的每一件東西,然而一切都很正常,她看不出來任何端倪。她比任何時候都急切地盼望著天黑,急切地盼望明天的來臨。
余美想了想問道:「你為什麼會這麼了解這一行?」
余美有生以來第一次覺得自己被幸福籠罩,她很滿意現在的狀態。
唯一遺憾的是,她只有半天的時間,周五的夜晚她不能和俞沐辰一起看節目,俞沐辰很熱情,她好不容易才狠下心來編了個理由搪塞過去。
她選了幾樣東西查了下價格,算下來竟然要兩萬多塊,余美咂舌!
余美更驚訝,白珂到底做了什麼?為什麼對方會稱呼她為余小姐?
「在家裡。」余美的心裏一陣刺痛,不想再多說。
夏日早晨的六點,天色已明,陽光透過輕薄的紗簾落在床上,照在余美的臉上。她醒了過來,一瞬間有些失神,這柔軟寬闊的大床,寬敞潔凈的房間,讓她發慌。她慌忙跳起身,瘋狂地奔到鏡子前,還好,鏡子裏面的那個人並沒有變化,依然是如此完美。
就連平日里最刻薄的黑子也都轉變了態度,恭維的話語刷滿了屏幕。
她送外賣的時候最怕人家點夜宵,她經常飢腸轆轆地送著各種好吃的外賣,那香味讓她垂涎欲滴,但為了省錢,她從不給自己奢侈的機會。
節目播出后,余美成了節目里最大的黑馬,很多人都開始關注她、討論她。
余美這才明白,昨夜白珂冒充她去了酒會。她有些惱怒,白珂憑什麼這樣做?又有些擔心,不知道白珂昨夜到底幹了什麼,是不是把她的臉都丟光了。
余美想了想,這與自己無關,對她來說最重要的是「余美」在網上的消息。她習慣地搜索了自己的名字,發現自己名字的搜索量漸漸增多了。

10

「那如果我加入你們公司,是不是可以唱你寫的歌?」余美覺得自己的心跳都快停下了。
余美的呼吸差點停滯,他竟然就是俞子期!那個一直以來默默支持她的俞子期!
余美接到通告后卻沒有那麼興奮,因為節目錄製的時間是晚上六點以後。這不是她的時間,她很想婉拒,可是看到俞沐辰那麼興奮的神情,她實在說不出口。
俞沐辰望著余美的面龐,絲毫沒有聽出余美說出了他的真名,他像喝醉了一樣,腦子裡暈乎乎的。
俞沐辰見余美願意,一連列舉了七八個選擇,余美每個都想吃,最後選擇了她心心念念的小龍蝦,俞沐辰帶著她欣然前往。
錄完節目后,她急忙逃到衛生間,畏畏縮縮地照著鏡子,鏡子裏面的她依然完美,她鬆了口氣,再次走了出來,卻意外地看見俞沐辰在等她。
不過既然是共用一具身體,彼此就只能忍耐。余美很明白,自己現在和灰姑娘一樣,鐘聲響起,就會被打回原形。
她來者不拒,這些東西並不珍貴,卻是她第一次收到的禮物。她小心翼翼地將那些禮物都塞進了手提袋裡,滿心歡喜地享受著美貌所帶來的好處。
至於化妝品和護膚品,白珂反問了一句:女人最重要的衣服難道不是護膚品和化妝品嗎?為了最重要的衣服,花多少錢都是應該的。
俞沐辰帶著她去了一家不大的排檔,點了兩份不同口味的小龍蝦。余美簡直兩眼hetubook.com.com放光,她試著夾起一個小龍蝦送到口邊,卻見俞沐辰笑著看著她,不由得臉紅了:「怎麼了?」
余美點點頭:「我是三年前來的這裏。」
「對,歌聲本來就是聽的,不需要看,不是嗎?」余美喃喃地說,「只要聽到好聽的歌聲就可以了,至於長什麼樣子又有什麼要緊呢?」
很快她就有了答案,她收到了許多陌生人的信息,他們一致稱讚她美麗大方,舉止優雅,學識淵博。
很快,余美在圈子裡有了點名氣,私下裡不少人偷偷聯絡余美,想要將她挖到自己的公司,不管對方開出了什麼樣的天價,余美一律拒絕了。
余美的臉上浮現一抹苦澀的笑容:「是的。」
余美激動得眼眶濕潤:「謝謝你,若非是你,我想我是不敢報名的,我以為我肯定無法通過海選。」
可是好像又極自然。
她恨不得奔到樓下抱緊他,可是時間一點點流逝,她只能望著那個身影,一點一點失去了意識。
真是個怪人,余美暗想,白珂臉上的那道疤痕顯然很有故事,可是白珂為何如此神秘?就連她都沒有發現白珂任何的生活痕迹。
節目錄製格外順利,電視台對於這位從天而降的美女歌神讚不絕口,不厭其煩地採訪她,為她精心拍攝了一個又一個小視頻。她的歌聲更是打動了所有人,有人開始預測,余美就是黑馬,就是這一屆「最美歌聲」的冠軍。

2

她打開了手機,裏面有幾條俞沐辰發給她的消息,消息顯示已讀,顯然白珂已經看過了,不過她很識趣,並沒有回復。
彷彿她孤獨無援的人生就此結束,在這個人來人往的街頭,她終於理解了一個詞——安心。原來這就是安心的感覺,這種感覺真好。
余美望著俞沐辰的眼神都在發光,他多好看呀,她終於可以直視他了。她目不轉睛地看了俞沐辰一路,連路都懶得看,差點撞到了前面的電線杆。
「這是什麼?」余美在車上發現了一個小小的公主玩偶。
除了為她寫歌,他破天荒地為余美跑起了關係,努力向各路人馬推薦她。
俞沐辰笑著說:「小龍蝦一般都是用手吃的。」說著,他拿過一個小龍蝦剝開蝦殼示範給她看,他一邊剝一邊告訴她,哪裡能吃哪裡不能吃。
俞沐辰愣了許久后說:「你說得對,其實人聽的就是聲音,這也是你之前不肯露面的原因吧?」
余美這才想起之前一直沒有回信息給他,連忙說道:「對不起,是我忘記了。」
余美點點頭,依依不捨地告別了俞沐辰,飛奔回家,打開了客廳的燈。她拉開窗帘往樓下望去,俞沐辰依然站在樓下衝著她笑。
余美站在鎂光燈下,聽著四面八方傳來的如潮掌聲,巨大的幸福包裹著她,可她還是有些害怕,只怕這一切在轉瞬間消失。
她很歡喜,歡喜到忘記了時間,當她還糾結地站在奶茶店前選擇時,忽而失去了意識。
余美努力擠出笑容回應俞沐辰,心裏卻更加鬱悶,到底怎麼辦?
余美很喜歡這個房子,並不大的兩居室處處透出溫馨的味道,一切都整整齊齊,客廳的書架上整齊地擺放著一排排書,藍色的沙發宛如海洋,淺黃色的牆壁上掛著世界名畫,桌子上面有一隻矩形的花瓶,裏面放著一把黃色的小雛菊。

14

「哦?那麼小就來這裏了?」俞沐辰很驚訝,「你一個人來的嗎?」
兩人故意繞著圈走,圍著城區轉來轉去,心動的人有無限的體力,怎麼走都不覺得累,說多少話也不覺得乏。
余美不認識這個人:「你是誰?」

6

吃過早飯,俞沐辰對余美說:「我為你新寫了一首歌,你去試試吧?」
「為什麼?」俞沐辰很奇怪。
余美的退賽讓節目組心如刀割,他們苦苦勸說,她卻望著不遠處的俞沐辰充耳不聞。俞沐辰的心也受到了巨大的衝擊,一度停滯的創作也有了靈感,他徹夜不眠地為她寫了一首屬於她的新歌。
末了,她還留下了一句話:即便是最美的身軀,如果不能夠好好保養也會不復美麗,垃圾食品少吃。
「這樣誰也看不見我啊。」余美笑著說。
看著俞沐辰失望的眼神,余美心裏也空落落的。
余美並不是很在意,白珂對她的生活雖然有諸多要求,但是她依然擁有這身軀的一半,她有資格去支配。

13

余美嚇得不輕,拚命地掙脫。就在這時,門外傳來俞沐辰的聲音:「余美!余美!你怎麼了?」
余美很激動,她飛快地換掉了身上的衣裳,洗乾淨臉上的妝容,打扮得如同鄰家女孩般,方才出了門。俞沐辰早已在樓下等候,一看見余美立即笑了起來。他喜歡余美這身打扮,不諳世事的俏皮天真少女,不動聲色地刺|激著他的神經,讓他忍不住想保護她。
余美望著那扇緊閉的房門,忽然很想打開看一看裏面到底有什麼。她走到門邊一看,門是密碼鎖,她不知道密碼。她只能悻悻地放棄,心裏面卻對白珂更加好奇。
但這隻是一閃而過的念頭,據說因為是實驗階段,所以費用低廉得可怕,如果真的按照市場價格,她連十分之一都無法支付。
余美含著眼淚看著他:m•hetubook.com•com「我……我爸爸都沒有像你這樣對待過我。」
她睡得很沉,直到感覺到有人輕輕推她。她恍恍惚惚地醒了過來,卻見面前是一名男子,樣貌普通,身體瘦弱,戴著一頂鴨舌帽,帽檐壓得很低,穿著廉價的黑色短袖和短褲。
俞沐辰顧不得被撞得疼痛的身體,翻過身抓著余美的手問:「你沒事吧?」
余美想了想倒也覺得合理,或許正常的女人就該這樣,她自嘲地想,肯定是自己太不像女生了。
第二天的晨光喚醒她的那一刻,她一睜眼就立即尋找留給白珂的字條,上面果然有白珂的回話,內容寥寥幾句:東西都是借來的,已經歸還。替她去參加宴會,只是為了幫助她,不希望她錯過這麼好的機會。
余美在約定的地點再次見到了俞沐辰,正是初夏,俞沐辰穿著輕薄的米黃色短袖襯衫和淺色的長褲,悠悠地站在陽光下等她。
她打開了網路,搜索白珂的消息,發現網上的消息也是寥寥無幾。看來白珂是個並不出名的作者,要麼就是她用了其他筆名。
這一場蹩腳的英雄救美的戲份結束后,俞沐辰問余美:「餓不餓?吃點夜宵吧。」
她鬆了口氣,這才留心打量自己所在的地方,這是一間乾淨而寬敞的房間,裏面布置得很溫馨,床是她從前睡的那張床的兩倍大,褥墊柔軟,被芯是蠶絲的。一旁的衣櫃裏面掛著整整齊齊十幾件衣服,雖並不昂貴,但是每一件穿起來都異常漂亮。

16

4

留言上面寫了這裏的地址、小區門禁密碼等,交代了一些家中的細節。
余美的心中一緊,含含糊糊地點頭:「我怕你們看見了,就不會再聽我的歌聲了。」

7

余美不記得自己是什麼時候睡著的,等她醒來的時候,她還躺在沙發上,只是這一次她滿身酒味,身上的衣裳卻是她從未見過的高檔奢侈品,她的身上還佩戴著價值不菲的珠寶。她很驚訝,站在鏡子前看著自己這一身不知所措。白珂到底做什麼了?這些衣服和珠寶又是從哪裡來的?
節目的錄製很順利,雖然從來沒有錄過節目,可是余美的綜藝感卻很好,她很賣力,十二分配合,她不希望讓俞沐辰失望。
「那你是在哪家公司?」余美立即問道。
她想了很久,還是決定給白珂留言詢問。
俞沐辰急忙將她拉到懷中,余美猝不及防被俞沐辰抱住,臉瞬間紅透。俞沐辰輕輕鬆開她,望著她的模樣,伸出了手,扣緊了她的掌心。
「說實話,我一直都不相信,像你這樣漂亮的人,會有人不捨得送你禮物。」俞沐辰開玩笑地說,「如果你早點發照片,估計粉絲群里的人送你的娃娃都要堆出房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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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也並不完全喜歡白珂的生活,有時候醒來會覺得腰酸背痛,大多是因為白珂寫了一夜的小說;有時候還會感覺到嘴巴里留著咖啡的味道,她並不喜歡咖啡;還有白珂的穿衣品位和化妝手法,性感成熟得讓她有些錯覺,彷彿自己變成了成熟|女性。
俞沐辰驚訝地睜大了眼睛,不可思議地看著余美:「你想唱我寫的歌?你還沒聽過我寫的歌呢……」
俞沐辰愣了,余美的眼淚滑出了眼眶,爸爸不喜歡她,從來對她冷嘲熱諷,即便她摔倒了,他也不曾伸手扶她,只會厭煩地罵她笨。在她的記憶里,爸爸從未為她做一件事,即便舉手之勞也不肯。
她聽到了許多人竊竊私語,猜測她是不是明星,更有許多人找理由想要她的聯繫方式。萬眾矚目,她生平第一次深切地理解這個詞語的意思。
俞沐辰很細心,每次都會帶她去不同的地方,雖然都不是什麼高檔會所,卻都是她喜歡的地方。她每天最大的期盼就是見到俞沐辰,每次看見他時,都覺得他在發光。可惜只有十二個小時,她黯然神傷,若是自己有錢,獨佔這個身軀該多好?
俞沐辰剝了整整兩盆蝦,蝦肉幾乎全送到了余美的碗中。余美的碗里堆得高高的,沒辦法再多放一隻。
他的身後是一個花欄,淺紫色的朝顏花連成了一片,他低眉垂眸站在這紫色的花叢前,早晨的陽光為他美好的側顏鍍上了一層金色的輪廓。余美的心跳再次加快。
甚至還有人問她是不是貴族的後代,亦有人問她是哪家富家千金,余美既惶恐又驚訝,沒想到白珂居然是這樣的人。
俞沐辰看著余美努力忍著淚水的模樣,更加心疼,如此美的女生,卻擁有如此小心翼翼的靈魂,她的一顰一笑都帶著膽怯,彷彿遭受過太多的苛責,對這個世界充滿了畏懼和討好。
來吃早點的人很多,只剩兩個空位了,俞沐辰看了看兩張小椅子,掏出了紙巾細細擦乾淨,又將他們面前的桌子擦得乾乾淨淨,才讓余美坐下。
俞沐辰笑著說:「女孩子都不愛弄髒手,這事我來吧。」說著挽起衣袖繼續拿過一隻小龍蝦剝殼。
余美也沉浸在歌曲的意境里,偶爾抬頭時,一下就看到了俞沐辰火辣辣的目光,余美也不迴避,笑眯眯地回望過去,四目相對時,火花四濺。
失去意識之前,余美給白珂留下了一張字條,希望能和她換一天身體使用時間,然後懷著忐忑不安的心情睡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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