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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分之一次初戀

作者:桂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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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李力都不敢為余美說一句話,他只是站在台下看著余美艱難地嘗試做一個高難度的動作,雙臂都已經微微顫抖。他不想得罪林月,至少為了余美不值得。他很希望余美早點放棄算了,省得在這裏丟人。
林月氣得快要發瘋,李力竭盡全力哄她,娛樂圈的關係網縱橫交錯,他得罪不起林月這個資源,他非常後悔當初看余美的外在條件不錯簽下了這個人,讓他陷入了這樣的境地。
余美脫口問道:「那歐皇的歌手呢?」
她故意氣他,和別的男人搭訕,只說了不到兩句話,俞沐辰便衝上來拉著她就走。她說再難聽的話,他都置若罔聞,像一塊甩不掉的牛皮糖,令她深感心煩。
所有人都驚呆了,原以為余美是個忍氣吞聲的包子,沒想到片刻之間徹底翻臉,最令他們膽戰心驚的是,這個女人看起來絕不像是因為忍受不了欺辱起來反抗,她神色非常冷靜,每一步行動都很清楚明確。
林月以為余美會乖乖地從舞台上滾下去,沒想到下一刻,她忽然睜開了眼睛,冷冰冰地說:「閉上你的臭嘴!」
她左思右想,還是撥通了李力的電話:「李哥,我想參加節目的錄製。」
她爬了起來,將房門打開了一道縫,望向客廳。客廳裏面也和從前一樣,沒有任何變化。
俞沐辰睜大了眼睛望著她:「小美,你在說什麼?」
她決定替余美解決掉這個無用礙事的男人,她用力抽回自己的手,冷冷地對俞沐辰說:「請你離我遠一點。」
李力滿意地笑了:「你早有這個態度不就好了嗎?人別活得太自我,要認清自己的身份,不要仗著自己有幾分姿色就以為可以為所欲為,懂了嗎?」
余美很慌,她還從未遇見過這種事,人越慌動作越亂,之前能做到的現在一個都做不到。
俞沐辰理解支持她,可是經紀人李力很不理解,無數次和她說:「余美,你想要在娛樂圈發展,絕不能這樣啊,就算是上班族也要加班的,你這樣做,以後公司很多工作沒辦法開展。」
她氣得要命,就在她醒過來的那一瞬間,看見一個女人對她指指點點,還踢了她一腳,她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只是本能地將那女人拉倒。
余美沒有考慮過這兩者的區別:「那沒有人聽你的歌的話,你做歌手的意義是什麼?」
俞沐辰的表情少有的認真:「我寫歌唱歌是很希望有人來聽我的歌,但是我不希望因為想紅而束縛了它們。它們都是有自己靈魂的,如果為了紅而寫,那麼歌就變味了。雖然現在的世界是這樣的,以變現為目的,可我依然希望能夠盡量保存它們的靈魂。」

1

林月的話一說完,導演急了:「月姐,這可不行,再這樣拖下去,節目後期製作的時間都沒了。」
俞沐辰被白珂問糊塗了:「你的臉不是你嗎?」
余美的頭搖得跟撥浪鼓一樣:「不,我不和任何人住在一起。」
余美不願意,她現在都嫌自己使用的時間太短,絕不可能再減少。
俞沐辰額頭上的汗珠在霓虹燈下折射出細碎的光芒,仿若鑽石的光芒,他的聲音卻低沉得沒有半分光芒:「不確認你安全我絕不會走。」
李力原本想要破口大罵,卻在看見余美的眼神時全都咽了回去,他見過很多人的眼神,猥瑣的,懦弱的,充滿慾望的,野心勃勃的,卻沒見過這樣的眼神,無法用言語形容,讓他心裏生出一股膽怯。他匆匆扭過頭丟下一句:「我們合同終止了,你被解僱了。」轉身奔向林月。
她將所有賬戶裏面的錢都算了一遍,真是山窮水盡,只有不到兩百塊了。她絞盡腦汁地掙錢,可從前的很多活她現在再也不能做。她想去應聘外賣員,對方都瞪大了眼睛,以為她在開玩笑。
女人對女人的敵意往往來得莫名其妙,尤其是漂亮的女人,只喜歡比自己難看的女人,朋友是可以襯托出她的綠葉,若是蓋過了她的風頭,就只能是敵人。
可是他們不會為了一個漂亮無辜的人得罪林月,林月在台里的地位眾所周知,雖然算不得一姐,但是後台夠硬,得罪了她,基本也別想在台里混了。
李力新接的這檔通告是個搞笑類型的節目,節目主持人喜歡捉弄嘉賓,看嘉賓出醜。余美對這檔節目並不感冒,雖然她綜藝感很好,但是這個節目裏面有很多涉及運動的項目,她很不擅長。但是為了通告費,她還是硬著頭皮上了。
白珂冷笑著說:「m.hetubook.com.com你應該問問你自己,你喜歡的到底是我,還是我這張臉。」
林月跳了起來,氣勢洶洶地直奔余美而去,還未開口就被余美連續打了幾個耳光,打得她發矇。第一次!居然有人敢打她!還是一個名不見經傳的新人!
白珂往後退了半步,她此時沒有心情和他糾纏,正想著該怎麼打發走他,俞沐辰已經拉著她上車。白珂微微皺眉,俞沐辰的車是一輛國產車,雖然保養得不錯,但卻透出一股廉價感。
俞沐辰說:「當明星才希望紅,但是歌手不一樣,歌手只需要認真地唱好歌。」
白珂無奈地問道:「你到底要怎麼樣才肯走?」
電話那頭傳來俞沐辰氣喘吁吁的聲音:「小美,你還好嗎?你在哪裡?我現在來接你!」
余美很氣憤卻又無處可發泄,窗外烏雲密集,厚厚的雲層壓在她的心上透不過氣來,她不知道以後該怎麼辦。俞沐辰也一直沒有消息,彷彿也對她徹底喪失了信心。
出人意料的是,余美居然一直咬牙在堅持,一遍遍地重複著動作,居然也有模有樣地做出了個大概。要知道他們今天的節目里挑戰的動作都是街舞裏面的地板動作,男性舞者都需要練習很久才能控制住全身的肌肉。
可是現實很快給了她一記響亮的耳光,她沒錢了。
余美不敢反駁,這是她最後的希望,她不能放棄。
余美委屈得快要哭出聲,俞沐辰看她這樣,心疼得拉著李力說了半天好話。李力長嘆一口氣說:「沐辰,咱們兩個關係好,我才和你這樣說,一個混娛樂圈的人怎麼能沒有夜生活?」

8

手機剛開機,俞沐辰的電話再次響起,白珂一連掛斷了好幾回,最後一次她掛斷時突然聽到一個男子的聲音:「小美!」
他小心翼翼地捧住她的臉,在她的額頭上落下一個純潔無比的吻。
「走吧,我送你回家。」
俞沐辰笑著對余美說:「我們不一樣,你不要被我影響了。我不是不想紅,只是不想用這種方式紅。」
白珂笑得越發古怪:「人的臉就是人自己嗎?」
她抿緊了嘴唇,半晌吐出兩個字:「抱歉。」
路燈昏暗,她只能看清這個男子的身材剪影和穿著,他穿著淺色的短袖襯衫和休閑褲,身後還背著一把吉他,看起來並不富裕,聽他的聲音似乎就是俞沐辰。俞沐辰見白珂不說話更加緊張,他試探著檢查她的頭,卻被白珂避開了。
一連數日,余美再也沒見過那個男子,提起的心終於放下了。她有了幾分不同的感受,從前她並不知道漂亮的女生會有這樣的煩惱,總以為她們的美貌是陽光下最美的花朵,不知道黑暗會以這種方式存在。
「余美,這個通告非常難得,這個節目是目前衛視台的收視冠軍,你這次如果錯過了以後就休想上任何通告。」李力非常鄭重地說,「以後我也不再做你的經紀人了,我沒本事能把你推出來。」
林月的話藉著麥克風傳遍了整個錄製大廳,所有人都望著余美,目光裡帶著一絲同情,現場氣氛尷尬到極點。林月喜歡折磨新人的愛好他們多少都知道,只是話說得這麼難聽,足見今天這個新人有多漂亮。
俞沐辰被白珂問糊塗了:「你的臉不是你嗎?」
俞沐辰忙說:「不用說抱歉,雖然我不知道你到底是有什麼苦衷,也很擔心,但是你既然選擇不告訴我,就有你的理由,我不會逼你做不想做的事。」
原以為只要她擁有了美貌就可以輕鬆擁有一切,而今天看來這一切都不過是自己太天真。
李力冷笑著說:「俞沐辰,我李力在業內也算有口皆碑,推出過不少明星,帶過那麼多新人,就沒見過這樣的!不要以為你長得漂亮就有恃無恐,告訴你,娛樂圈最不缺的就是長得漂亮的人!」
這一場鬧劇結束之時,牆上的時鐘指向了六點十五分。白珂鎮定自若地離開了演播廳。
余美聽明白了,她忽然想笑,俞沐辰本身就是個例子,才華橫溢,樣貌不俗,至今依然不紅。俞沐辰委婉地說道:「現在很多人都參加各種綜藝節目,就是為了刷個臉熟。這也是一種辦法,現在想要一首歌紅遍大江南北的機會比較少了。」
李力驚得從觀眾席上跳了起來,到處堵得水泄不通,他奮力扒開人群衝到余美面前,狠狠甩了余美一記hetubook.com.com耳光,怒喝道:「你瘋了嗎?」
余美坐在車子里望著天色,心情亦落到了低谷:「沐辰,我是不是特別奇怪?」
「那我為什麼要用這種方式紅呢?我不能和你一樣嗎?」余美目光灼灼地問道。
唯一慶幸的是,她的工作越來越多了,俞沐辰有意留在她身旁,每天拉著她在公司錄歌,還教她學習吉他。她的歌聲在網上傳播得更廣,她從一個無人知曉的小透明,慢慢有了自己的粉絲群體。
俞沐辰很驚訝:「怎麼了?」

7

俞沐辰沒想到余美會說出這樣的話,她的臉完美無瑕,如神靈般純潔,靈魂也如天使般純潔,他忽然有想親吻她的衝動,可是這樣純潔的人怎麼能夠被玷污?
俞沐辰的眼神里閃出一抹訝異,似乎不敢相信余美會說出這種話。白珂眨了眨眼笑著問他:「如果我不是長著這張臉,而是長得非常丑,你還會像現在這樣對我嗎?」
林月是個有後台的女主持,平時架子就不小,導演們都給她幾分薄面,見她動了怒個個上前來說好話,還有人來問余美,到底為什麼過不去?
余美又給白珂留了一張字條,希望她能幫幫自己,她誠懇地寫了很多關於這個時間對她來說無法開展工作的事情,暗自希望白珂會同意調整時間。
俞沐辰見余美的臉色不好,忙上前哄她:「小美,你不要太在意李力的話……」
李力氣笑了:「唱得好聽?你以為這世上唱得好聽的人就你一個嗎?余美,你太看得起你自己了。這世界根本不缺千里馬,也不缺伯樂,缺的是有能力的伯樂,缺的是能把你推上高處的伯樂!余美,你什麼都不懂,我勸你好好想想吧。」
桌面背景圖片也很簡潔,只是一隻純黑色蝴蝶的剪影,看不清楚蝴蝶的樣子,讓人覺得異常神秘又充滿了吸引力。
俞沐辰斟字酌句了良久:「小美,你是不是有什麼苦衷?」
對著手機的前置攝像頭,白珂仔細檢查了臉,還好,只是有一點點發紅,微微有些浮腫。可是手上的幾處傷痕卻見了血,頭髮也被踩得凌亂不堪,她很氣惱,余美竟然為了紅,連身軀都不好好愛護!全身到處都很酸,不知道剛才做了什麼離譜的事。
余美做了決定后無比輕鬆,從今以後她要和俞沐辰一起做一對真正的歌手情侶,和這個浮躁的世俗鬥爭到底。
導演徑自走到余美面前問:「你到底能不能做到?做不到的話我們就換人了。」
余美望著他問:「我們有什麼不一樣呢?難道我就沒有靈魂嗎?」
不論俞沐辰怎麼說,余美都不答應搬家,俞沐辰十分無奈,他最後嘗試了一次:「那能不能找個人和你一起住?」
余美搖搖頭不想再解釋,只是問俞沐辰:「你為什麼不參加那些綜藝節目?」
說完,李力頭也不回地離開了,余美的臉上青一塊白一塊的,她沒想到李力會這樣說,她一直以為自己可以憑著歌聲一步步完成理想,可是李力給了她一記響亮的耳光。
余美冷冷地說:「打的就是你,不過一個小小節目的主持人而已,就敢這樣囂張跋扈,欺負新人。」她的聲音很平靜,在一片混亂之中鎮定自若地整理頭髮衣服,完全不將林月放在眼中。
俞沐辰的心裏也納悶疑惑,但是他不願意委屈余美一點點。
她看了看四周,電視台的位置比較偏僻,荒無人煙。她摸了摸余美的包,裏面只有十塊錢,連打車費都不夠。真是窮鬼,她暗自罵了一聲,只得重新打開了余美的手機,試圖在她的手機裏面找電子錢包。
余美沒有動,整個人躺在舞台上,像睡著了一般。林月用力踩她的頭髮時,她都沒有動。林月看她這副模樣,心裏更加得意,輕輕用腳尖踢了她一下,居高臨下地說:「好狗不擋道。」

2

白珂的嘴角浮出一抹譏諷的笑容:「說得這麼偉大,其實你和別的男人沒什麼區別。」
可是她的希望再次落空,白珂表示自己的生活有屬於自己的規矩,在余美看來晚上六點還是九點寫作的區別並不大,那對她來說余美是六點唱歌還是九點唱歌也沒什麼區別。如果余美非要換時間的話,那就縮短使用身體的時間來換。
林月利用手中的職權小小地懲戒了這個天真的女人,讓余美在所有人面前出醜。以為她的節目那麼好上的嗎?太天真了,能順利從她手中通過和-圖-書的新人還沒幾個呢,尤其是這些自以為漂亮的天真女人。
全場不禁暗自佩服起余美,但是沒有人為她鼓掌。就在她努力地用單手頂住身體停懸在半空之時,整個人忽然倒了下來。
眾目睽睽之下,余美的臉上紅一塊白一塊的,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所有人都望著她,其他幾位嘉賓也有些不耐煩了,雖然沒有說話,眼神也扎得她渾身難受。從前那種被集體羞辱欺負的感覺再次浮現,自信不翼而飛,她又成了那個膽小怯懦的余美麗。
林月很生氣,將手裡的話筒一扔,對現場的導演喊道:「不錄了,不錄了!這也太笨了,一個任務都完不成,大家都陪著她玩啊!」
她對著那張圖片看了良久,方才點開桌面上的那個文檔。令她更加意外的是,那份文檔竟然是一篇小說。余美向來不喜歡看小說,卻被這篇小說的內容吸引了,她一動不動地抱著電腦看了整整一天小說。直到晚上六點,她才想起來要做什麼,但是已經來不及了,她在指針指向六點的前一秒匆匆按了關機鍵。
余美心裏知道李力說得有道理,卻只能硬著頭皮保持沉默,俞沐辰幫著她說話,李力逼急了甩下話來:「你到底還想不想紅了?如果你不想紅,就別耽誤我們的時間!」
余美很高興,雖然不是一夜爆紅,但是比起從前她已經很滿足了。唯一讓她鬱悶的是每天晚上六點鐘聲響起,她就必須成為那個逃跑的灰姑娘。無論多捨不得俞沐辰,也只能咬牙回去。
她也曾想去當車模這類,可是對方對她不懷好意,讓她穿的衣服極其暴露;想要去酒吧駐唱,可是只有夜場。余美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困局,她終於明白了白珂的那句話,窮比丑更可怕。
俞沐辰愣了愣:「不,你有,你的歌聲裏面飽含著別人沒有的情感,是來自靈魂的歌聲。」
俞沐辰忙拉住李力賠著笑臉說:「李哥,李哥先別生氣,氣壞了身子不好。」
這才偷偷地睜開一道縫,她發現自己還在家中,一切如常。她還是睡在床上,白珂照樣穿了自己喜歡的睡衣。床頭俞沐辰送的娃娃也還在,一切如舊,沒有任何異常。
做完這一切后,她鬼使神差地打開了電腦,白珂和她各有一個登錄賬戶,今天她打開電腦時卻發現白珂的賬戶依然保持登錄,大約是沒有關機成功。
一整個晚上,白珂都感到無比心煩,這個討厭的俞沐辰像一坨甩不脫的鼻涕蟲緊緊跟著她,不論她去哪裡,他都緊隨其後。
她走齣電視台時,手機響了起來,來電人是一個叫俞沐辰的男人。她看過幾次這個名字的來電,只是從未接過。今天她鬼使神差地點了通話鍵。
余美笑了笑說:「不用打聽了。」
第二天清晨,余美睜眼一看,屋子裡面已經被重新整理乾淨,彷彿一切都未發生。桌面上只有白珂留下的幾句話,內容簡單而嚴厲:身體是兩人共有物,我不願意為你的夢想買單,如果下次再敢弄亂屋子就對你不客氣。
余美沉默了許久沒說話,她沒辦法回答這個問題。俞沐辰見余美情緒低落,急忙安慰她:「如果不方便告訴我也不要緊,我能理解。」
余美的心狠狠地痛了一下,這世上真的有人能理解她嗎?
白珂冷笑著說:「你應該問問你自己,你喜歡的到底是我,還是我這張臉。」
林月愣了,余美躺在地上,看上去像一頭待宰的羔羊,可是她的眼神卻與剛才截然不同,凌厲得讓人心裏發寒。林月不打算再和她糾纏,正要跨步離開,卻感到腳下一陣力道拉住了自己,摔了個狗啃泥。
俞沐辰的唇邊泛出了笑容,天邊最後一抹暮色落在他琥珀色的雙眸里:「小美,不論什麼時候,只要你需要我,我都會在。你什麼時候願意說,我都願意聽。」
俞沐辰沒辦法,只得給她準備了許多防身利器,還教她練習女子防身術。余美乖乖按照他說的做了,末了俞沐辰還是覺得不夠安全,提議要給余美買條狗防身。
可是沒想到余美會是這樣的態度,令他不知所措。他還想要說點什麼,可是余美卻扭頭離開了,當著他的面攔住了一輛豪車,衝著那個豪車車主微微一笑:「可以捎我一程嗎?」
五點五十九分,余美沖回了家中,她不顧一切地找了一張紙給白珂留言,能不能換個時間?她想說的很多,可是時間來不及了,她閉上雙眼之前赫然發現沙發後面有一雙眼睛冷冷地盯著她。她驚呼一聲,在下一秒失去m.hetubook.com.com了意識。
俞沐辰愣了愣,急忙解釋:「小美,今天真的對不起,我本來下午就過來陪你錄節目的,但是……」
余美連忙拒絕:「那是一條生命,我目前對它負不了責。」
林月笑了起來:「我還以為你真有這個本事呢,得了吧,趕緊下去,別在這裏丟人了。」說著,她走到余美身旁,暗自用腳踩住余美的頭髮。
俞沐辰見她態度堅決,只得作罷,再三叮囑她如果有事一定要第一時間通知他。余美都應下后,俞沐辰方才放心離去。
林月在旁冷笑,好整以暇地望著余美,她不喜歡這個女人,因為余美實在太漂亮了,更讓她討厭的是,這張臉竟然是天生的,找不到一點整容的痕迹。
余美十分懊惱,只得訕訕地向李力道謝,希望他能再給自己一次機會。李力話鋒一轉:「剛還有個節目來約我,你看要不要去?」
白珂和她的手術費用是平攤的,她連續幾個月都沒有什麼正經收入,積蓄也都花光了。她翻著厚厚的賬單陷入了痛苦和糾結,她很清楚,俞沐辰也沒什麼積蓄,身邊也沒什麼人可以借給她錢。

11

俞沐辰望著白珂,只覺得一陣陌生,他沒見過這樣的余美,眼神冷得讓人心裏都結起了冰。他是為了給余美談一個合作才拖到現在,接到李力電話時就不顧一切瘋狂地奔向了這裏。

6

白珂心情很不好,對電話那頭說:「不用!」說完掛斷電話,關了手機。
白珂很不明白余美是如何使用這副身軀的,怎麼和俞沐辰這樣的窮人混在一起,真是暴殄天物。有些人之所以窮,完全是因為笨,即便掌握了最好的資源也不懂得運用。余美就是這樣一個笨蛋,放著這樣的美貌不用,卻要和這樣的窮人在一起,有什麼用?
「他說的是真的嗎?」余美打斷了俞沐辰的話,直直地盯著他的眼睛,「長得漂亮,歌聲動聽,也可能不會紅是不是?」
打倒欺辱她的人,這是她的做人原則,誰也不能騎在她的頭上。她才不在乎余美的想法,她只心疼她的身軀,讓這完美的身軀受到一點點傷害都是罪惡。

12

3

俞沐辰艱難地擠出一句話來:「娛樂圈裡面想要出頭的人很多,但是能紅的人並不多,並不是所有條件優厚的人都會得到展示自己的機會。」
這一下捅了馬蜂窩,整個現場全亂了,林月憤怒至極,她的腳居然被余美拽住了。她沒想到這個新人居然這樣大胆。
余美被李力突然的一記耳光打得發矇,她眯著眼睛望著李力說:「你算哪根蔥?」
李力冷笑一聲:「余美,你現在想通了?已經晚了,你的名額被人頂了。」
「不用什麼但是,」白珂的眼神冷得像冰一樣,「我什麼都不想知道,你也不必再來找我。記住,我說的是以後都不必再來。」
白珂笑得越發古怪:「人的臉就是人自己嗎?」

10

白珂絲毫不在意身旁人看她的眼光,她只在乎她這張完美的小臉會不會被剛才那個該死的破經紀人打壞了,白珂在心裏咒罵了一句,剛才應該問那個該死的男人索賠。

9

俞沐辰被問住了,怔怔地望著白珂。白珂的身影被路燈拉得又長又大,他突然覺得他不認識面前的這個余美,此時的她不再清純可愛,像一個面容猙獰的怪物,嚇得他一身冷汗。等他回過神時,白珂的身影已經消失在街頭。
余美忍著羞辱,對導演說:「可以。」
白珂還未看清楚,就見一名身形高大的男子一陣風似的跑到她面前,緊緊地擁住她,隨即,他又瘋了一樣檢查她的身體,不住地問她:「你怎麼樣?受傷了嗎?我現在帶你去醫院!」
余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經紀人李力在電話里罵她罵得十分難聽,她的頭嗡嗡作響,勉強在他的罵聲里知道了事情的原委。她幾乎不敢相信白珂竟然會做出這種事,完全斷了她的前途!
余美很震撼,她從來沒有想過那麼多,在她看來唱歌就是為了讓更多的人聽見,讓人為她沉迷俯首,唱歌還能夠掙錢。她從不知道每首歌都有自己的靈魂。
最令余美擔心的事還是發生了,因為李力的hetubook•com.com爭取,余美獲得了一個重要的通告。
俞沐辰知道余美的糾結,對李力說:「你讓她考慮考慮吧。」

4

余美很氣餒,她早就該知道白珂不可能答應,只是還心存一線希望,畢竟她是個作家,六點還是九點開始寫作區別並不大。
俞沐辰抿了抿嘴唇說:「我不想做明星,我只想做個歌手。」
豪車車主看見白珂的笑容頓時身子軟了半邊,頭點得如雞啄米一樣:「可以,可以,美女,你想去哪裡?」
百無聊賴地躺在沙發上,什麼都不想干,她又想起了昨天那篇未看完的小說。現在只有小說可以讓她逃避了,她再次打開電腦,可惜這次白珂沒有忘記關閉電腦,她沒辦法再進去看小說了。
俞沐辰耐著性子勸說她:「你這樣太不安全了,我很不放心。」
林月靠在椅子上,對導演說:「等她練會了再錄吧,省得耽誤大家時間。」
林月捂著臉幾乎難以置信,尖叫著喊道:「你敢打我?你不想活了!」
余美的眼圈泛紅,她逼著自己不要哭出聲,只是望著天邊如火的夕陽,燃燒了半邊天際,逢魔時刻再次降臨。她想了很久,吃力地對俞沐辰說:「謝謝你,我確實有我的原因,以後有機會的話,我會告訴你。」
也不知道是什麼緣故,她總覺得節目主持人林月很針對她,從她和其他幾個嘉賓一起登場開始,林月就故意忽視她,介紹她的話也很簡短,到了遊戲環節她總是被安排最難的關卡,她根本沒辦法順利完成任何一個任務。
余美安慰他說:「那天也許是我看錯了,人家還好心好意地把我的包送回來了。」
她憤慨至極,洋洋洒洒地寫下了一大堆質問的話給白珂。寫完之後,她覺得心中的鬱悶無處發泄,她在屋子裡面走來走去,將白珂的書扔了一地,又將白珂喜歡的咖啡全都扔進了垃圾桶。
余美懷疑自己是不是眼花了,昨天回家時剛好天黑,她又沒開燈,興許真的眼花了吧。她鬆了口氣,忽然發現了白珂給她的留言:你我的時間早已經定好,不是你一個人有事,我也有自己的安排,希望你能尊重事先的約定。
林月衝著余美努了努嘴說:「你和我說沒用,你和她說去。」
李力氣得指著俞沐辰罵道:「你以為她是誰啊?還考慮考慮?多少人求之不得的機會,她還要考慮?俞沐辰!你給她重新找經紀人吧!這個藝人我帶不了!」
她這張臉可不便宜。
余美再次嘗試失敗,林月笑出了聲,對導演說:「我們還是趕緊換人吧,免得耽誤了進度,下次麻煩你們挑挑人,不要什麼阿貓阿狗都讓上節目,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們這個節目是垃圾回收站呢。」
林月在旁諷刺道:「有些人就算長了那麼長的腿,也就是個擺設,一點用都沒有。」
余美不敢睜眼,她很害怕一睜眼自己身處可怕的地方,或者自己遍體鱗傷。那雙眼睛太可怕,她閉著眼睛活動了身體,似乎沒有疼痛的感覺。
余美氣不過,爭了一句:「難道我的歌唱得不好嗎?」
余美愣了:「什麼意思?」
余美毫不猶豫地應下:「去!」
她一手舉著防狼噴霧,一邊小心翼翼地往客廳裏面走,仔細檢查任何一個可能藏人的地方,什麼都沒有。沙發旁邊的報刊夾照舊整理得很整齊,茶几上的花束已經換成了繡球花,白珂似乎有些潔癖,家裡容不得任何垃圾,每一處都和平時一樣。
她移動滑鼠,幾秒鐘后打開了桌面,她看著那個過分簡潔的電腦桌面不由得驚嘆了一聲,整個電腦屏幕上除了不能刪除的圖標,只有一個文檔,乾淨得令人髮指。
余美想了想,在網上搜起這本書,可是她找了半天只找到了這本書的開頭,後面完全沒有,她悵然若失,點開書的封面陡然發現作者是白夜。余美的心裏閃過一個念頭,莫非白珂就是白夜?

5

眾人哪見過這種陣仗,一開始全呆住了,緊接著分別撲向了林月和余美,林月氣得發瘋,破口大罵余美。余美也不示弱,不僅撥開了所有上前來阻止她的人,還將之前故意為難她的各種道具盡數砸了。
俞沐辰的臉上閃過一絲不悅之情:「歐皇也一樣。」頓了頓又說,「那個陸肖,我還沒有打聽到他的消息。」
余美很糾結,她知道這個節目的錄製時間比較長,肯定會超過六點。可是如果連這樣的機會她都放過,這輩子大概都沒有機會再上節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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