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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美很無奈，只得跟著警察忐忑不安地去了警察局。

「每一面？」白珂抿著嘴笑道，「也不知道是不是要說你太天真，如果你認識了一個人的每一面，你一定不會喜歡那個人。人是經不起考驗的生物，尤其是情侶之間，多留些幻想的空間會比較好。」

所有人最關注的就是余美，畢竟林月死之前和她的矛盾最深。

「她是怎麼和你說的？」白珂的眼神瞥過他。

杜江點點頭：「你考慮得很周到。」他話鋒一轉又問，「七月十二號下午三點半你去了哪裡？」

「你說說看。」電話那頭的人來了興趣，「是怎麼個沒有嫌疑犯的樣子？」

余美只得將那天和林月的衝突一一說給杜江聽，杜江問得很仔細，從她如何偽裝成送外賣的人，拿到工作人員證的所有細節都問得十分清楚。

「你在想什麼？」白珂莞爾一笑，醞釀著該如何打擊俞沐辰。

白珂輕蔑地一笑：「這也是我的身體，我就是她，她就是我，你不明白我，你也不了解她。最重要的是，你沒權利干涉我們。」她推開了車門，輕輕躍下汽車，行走在馬路上。

「是的，整容，她以前的樣貌……嗯，怎麼說呢，一言難盡。」杜江說道。

「結果查出什麼了嗎？」杜江又問。

余美的心裏咯噔一響，臉色微微發白，她緊張地拿著水杯喝水，她喝得很慢，一小杯水喝完后也沒有開口。

「電視台裏面視頻錄像最多，」杜江望著她不疾不徐地說，「那天林月的樣子也很不正常，我們在調看那天的視頻時看見了你，我想你應該還記得吧？」

「是的。」電話那頭的人爽快地答道，「她告訴你了？」

「人格分裂？」白珂笑了起來，她的笑容很美，彎的弧度剛剛好，既不顯得太虛假，也不過分誇張，十分賞心悅目，「你相信嗎？」

李力的臉色有些發黑，他咬咬牙搓了搓手：「改，改，來，別急著走，我們來好好談談。」

「那你告訴我有什麼用？」白珂問道。

俞沐辰急忙下車追了過去：「你要幹嗎？」

白珂像是知道俞沐辰在看她一樣，扭過頭看著他，入鬢長眉斜挑，眉眼之間風情萬種。俞沐辰的心猛然跳了幾跳，這哪裡是今人，分明是踏夜而來的香魂，嘴角噙著勾人心魂的笑，摸不著，抓不牢，卻是一張網將人牢牢裹在其中。

余美彷彿看到了救命稻草，便將警局發生的事一五一十地都告訴了李力。李力聽完后打開抽屜取了一份文件遞給她：「喏。」

白珂冷冷地望著俞沐辰：「你真的覺得你可以保護她一輩子？」

「她說她人格分裂。」俞沐辰努力沉住氣。

夜色濃重，除了馬路上兩排暗淡的路燈，到處都是濃墨一般的黑。白珂的眼神卻閃閃發亮，她打開了車窗，任由風在她的指尖穿梭，風吹亂了她的頭髮，卻有一種別樣的美。她像是夜晚的女神在深夜裡綻放。

白珂重新坐在俞沐辰的面前，問道：「那麼你今天是特意來見我？」

「如果我想要和小美在一起，也必須和你在一起，這是唯一的辦法。」俞沐辰說，「我接受她的一切，包括你這一面。」

一大片她的「同學朋友長輩」忽然出現了，聲稱與她相識，各種曝光所謂猛料。她看著那些天花亂墜的內容，一度都差點相信自己真是他們所說的那個人。

「來，喝點水。」一名年輕帥氣的警官給她倒了杯熱水，沖她微微一笑，「我叫杜江，你別緊張，我們就問你一些問題。」

李力一聽頓時急眼了，冷笑著對俞沐辰說：「沐辰，你可得想清楚。」

杜江又問：「那你有這些證據，為什麼不傳到網上來證明你的清白？」

那人已經停不下來，手裡的水杯砸在俞沐辰的身上，滿滿一杯熱水燙得俞沐辰齜牙咧嘴。那人見勢不妙，急忙轉身就跑。

余美的臉漲紅了，用力推俞沐辰：「誰和他是小兩口！」

余美自和俞沐辰吵架之後，許久都沒有好好吃過一頓飯，這頓火鍋吃得格外開心。俞沐辰也很開心，對於余美這樣的吃貨來說，如果能在一起好好吃一頓飯，什麼矛盾都會忘記了。

「整容？」對方似乎也很驚訝。

俞沐辰摸了摸她的頭沒有說話，李力又在旁笑：「小美，你不知道他早就搬家到你家旁邊了？」

白珂冷笑一聲，徐徐站起身來：「你太天真了，你不知道的事太多了。還有最重要的一件事，我不同意。」

「我可以慢慢去了解，而且我們認識了這麼久，我知道她是什麼樣和_圖_書的人。」俞沐辰看著白珂說。

余美機械地道謝：「謝謝。」

「想我什麼？想我這麼能花錢嗎？」白珂笑著問。

余美的心突突地亂跳，她不知道之前撒謊的話會將她帶入多糟糕的情況，說起話來結結巴巴，渾身不自在，一直發熱，身上沁出一層薄汗。

那人的臉上一陣紅一陣白，破口大罵道：「你這個賤人！你別得意得太早，警察遲早會來抓你的！」

他撈出鴨掌添到余美的碗里，目光緊緊盯著她，一絲一毫的變化都不敢錯過。他看著她慢慢地靠在了椅子上，合上了眼睛。只是一眨眼的工夫，她又睜開了眼。

「那你們有什麼是共同的？」俞沐辰又問。

「警察抓人破案是看證據的。」白珂諷刺地一笑，語調卻始終平平，「真是什麼樣的蠢人就有什麼樣的粉絲。」

白珂微微頷首：「也好。」

「想唱歌多簡單，你只要簽了這份合同，我立即給你聯繫讓你唱電視劇的主題曲。」李力咧嘴一笑，「這都是小事，你把合同簽了，所有的事都好辦，不僅可以讓你去唱主題曲，我還可以讓你去發唱片，開演唱會，你和沐辰兩個人一起怎麼樣？」

陸肖沒有回答他，只是掛斷了電話，打開手機裏面的照片。照片裏面是一個巧笑倩兮的女子，女子長得很漂亮，精緻而優雅。在女子的身後不遠處有一個模糊的男子身影，男子的眼神落在女子的身上，貪婪而熱烈。

余美還有話想問，李力在旁笑道：「咱們先把合同簽了，你們小兩口回去再慢慢聊。」

「你不是小美。」俞沐辰說。

白珂笑了：「你想知道是不是我殺了她吧？我很明確地告訴你，我的確很不喜歡那個女人，不過如果是我動手的話，我會用別的辦法。」

白珂微微撇開臉龐望向別處，耳朵上的紅寶石耳墜隨著她的動作晃出妖冶的光芒，她的聲音像來自異時空：「我們是一個人，我們又是兩個人，我們是共生在同一個軀殼之下的人，共同分享這一具身體。」

俞沐辰顧不得追究那人，一個勁地問身下的白珂：「你沒事吧？」

「我只是為了在她最無防備的狀態下觀察她的言行。」陸肖解釋道，「那次錄節目的時候我特意放了很多測試在裏面，就是為了測試她的人格，潛在犯罪可能性。」

李力的臉拉了下來：「沐辰，咱們打了這麼多年交道了，李哥難道騙過你嗎？簽合同也是為了小美好，咱們很多事也好去替她辦，你不也想她好嗎？明天這個新聞發布會一開，小美這名聲不但乾淨了，還紅了。你不是給她寫了很多歌嗎，到時候都拿出來唱，你們兩個一起唱都行。」

俞沐辰不肯撒手，轉頭對李力說：「小美現在遇見這麼多事，合同的事再說吧。」

「看上去非常天真，雖然對林月充滿了憎恨，但是從她的微表情和動作上面看不出和這件事有任何關係。」杜江說，「而且她除了隱瞞攻擊林月的那件事外，其他都很正常。」

那人一聽頓時嚇白了臉：「我只是一時糊塗……」

余美胡亂點頭，李力敲了敲桌子又問：「明天的記者會估計大家會問很多問題，你可以和我說說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嗎？警察都和你說了什麼？這樣我們也好起草一個聲明。」

「是的。」俞沐辰並沒有否認。

余美猶豫了片刻，看向了俞沐辰。

「怎麼想？你想問什麼？」白珂微微眯起了眼睛。

俞沐辰不肯放手，任由余美怎麼推搡都不肯鬆手。余美推搡了一陣子沒有了力氣，只得伏在他的懷中邊哭邊說：「你不是不理我了嗎？來找我幹什麼？」

白珂看著他被開水澆透的後背說：「有事的是你。」

俞沐辰搖搖頭：「沒事，我們回去吧。」

余美覺得荒唐至極：「警察同志，你們有證據說我殺人嗎？難道你們也是根據網友編的故事來查案？」

余美呆了呆：「七月十二號？我不記得了。」

白珂促狹地伸出手放在他的手背上輕輕摩挲，一邊咬著嘴唇歪著頭看向他。俞沐辰像被電到了一樣，猛然將白珂的手甩脫，抱緊了方向盤。

俞沐辰重複了一遍，不是很明白白珂的意思，不過她既然說沒動手，那估計就應該不是。他的心放了下來，他一直怕這個人格為了保護余美而做出出格的事。

杜江笑了起來：「老陸，我知道你一直在追查時雪筠和沈躍，可是這個余美的身份沒有任何問題，我調過檔案，她所有的資料都沒有問題。如果硬要說有問題，只有一個，就是整容。」

「合同啊。」李力很自然地抽過一支筆遞給她，「就是你以前簽過的合同，一個字都沒變。」

杜江重新倒了一杯遞給她：「別著急，慢慢來想。」

余美聽到俞沐辰的名字ｍ.heｔuｂｏok•ｃｏm.ｃｏm，心被狠狠揪了一下，她已經許久沒見過他了。余美咬了咬嘴唇說：「不用了，他……」

李力的臉色有些難看：「那不是過去的事了嗎？」

白珂的眉頭微挑：「一輩子？」

杜江點點頭又問：「你之後再也沒見過她了嗎？」

李力攔住了他：「慢著，這樣吧，我明天先幫小美辦這次的新聞發布會，等發布會結束后，咱們再簽合同，你看怎麼樣？」

余美很不高興：「這件事和我沒有半毛錢關係，你們為什麼都要找我？我被她欺負得那麼慘的時候，你們在哪裡？她死都死了，你們一個個都來糾纏我幹什麼？」

李力面帶笑容和每一個記者說話，很禮貌地打發記者們。余美扭著手怯怯地躲在他的身後，像個無辜的孩子。

李力笑著說：「客氣什麼，都是自己人。」他的臉上因為堆滿了笑容而擠出了褶子，一雙眼睛不停地在余美身上打轉，像是看著一個金礦，他坐在余美旁邊語重心長地說，「小美，你放心，有你李哥在，你不會有事的。」

「蜂后不會親自去采蜜，自然會有工蜂替她忙。」電話里傳來一聲淺笑。

俞沐辰搖搖頭，白珂今天晚上刷爆了他的信用卡，不過他並沒有在意。

「我不能讓小美的身體陷入危險。」俞沐辰不顧白珂的反對，將她強行按在座位上，拉下安全帶，用警告的眼神看著她，「她已經很煩惱了。」

「有了合同，公司才好給你辦事啊，」李力答得很乾脆，「不然我們以什麼身份為你舉辦這個新聞發布會？」

「我想知道你到底是誰。」俞沐辰努力平復自己的心緒，眼前這個和余美長得一模一樣的女人令他備感荒唐。

俞沐辰點點頭：「有意義。她是我的女朋友，我必須認識她的每一面。」

李力在一旁乾咳了一聲說：「小美，你這麼說就不對了，要不是沐辰，我都不知道你進了警局。」

余美被俞沐辰的模樣逗笑了，他的眉頭輕輕皺起，微微噘著嘴，看上去像個委屈的小孩。余美的心都軟了，恨不得捧著俞沐辰的臉親上兩口，什麼要求都能答應。

「林月是我的案子，我查我的案子，和你沒關係。」杜江有些不高興。

余美很為難：「下次吧。」

俞沐辰二話不說將白珂打橫抱起，強行將她塞回車裡。白珂怒極：「俞沐辰！」

「多重人格？你能確定嗎？會不會是她騙你的？」杜江問道。

他忙著為她做蘸料，往鍋里添菜，將煮好的食材堆在她的碗里。他喜歡看她吃飯的樣子，大快朵頤，吃得酣暢淋漓，一點不矯揉造作。

「這個事很有趣啊。」杜江興緻很高，「你怎麼沒早點告訴我這個消息？如果我知道的話，一定不會讓她這麼輕易地離開，可以多觀察一下。」

「我想從今天開始和你認識，」俞沐辰也站起身，「從今天開始追求你。」

陸肖久久地看著這張照片，深深吸了一口氣。

俞沐辰聽完這句話陷入了深思：「所以你們的記憶是共同的嗎？」

余美將合同放到一旁，她現在已經非常厭煩當個紅人：「我只想好好唱歌。」

余美愣了愣，抬頭問俞沐辰：「你怎麼知道我去了警局？」

「我本來不相信，但是我現在相信了。」俞沐辰握緊了勺子。

熱氣騰騰的火鍋在他們面前翻滾，水汽氤氳隔著兩人的面孔，像隔著一層薄紗，看不清對方的面孔。

余美從瘋子變成了殺人犯，這令她始料未及。那段她最討厭的錄影再次進入熱搜，許多自稱各領域的專家，一幀又一幀地分析她的每一個微表情，甚至開始挖掘她的身世。

「李力？你說的是那個經紀人？不過是個趨利避害之輩罷了，做點操縱水軍的小事有可能，殺人放火這種事他就算想干，也不會為了余美去做。」電話那頭的人頓了頓又問，「你還記得沈躍嗎？」

白珂訝然道：「怎麼了？」

陸肖沒有再和杜江多說，正準備掛斷電話時，杜江又說：「老陸，我再提醒你一遍，你現在雖然不是警察了，但是別做過界的事，也別太感情用事。」

「從檢測結果來看，她的確沒有犯罪的可能，但是很有意思的是，她告訴了我一件事，她有多重人格。」

俞沐辰剛要辯解，忽然覺得有些不對勁，只見一個人手裡拿著一隻水杯歪歪斜斜地沖向了白珂。他本能地跳了起來，撲向了白珂，將白珂護在身下。

「但是……」余美很糾結，「明天的新聞發布會怎麼辦？」

杜江的眼前一亮：「你是怎麼得到這些證據的？」

「查不出來，目前有個最大的嫌疑人，但是沒有證ｈttps://ｍ.hｅｔｕbｏoｋ•ｃom.ｃｏｍ據。」杜江看著余美，眼神里有一些困惑，「這個嫌疑人看上去一點嫌疑都沒有。」

余美瞬間被淹沒在當中，她從未見過如此陣勢，完全不知所措。

白珂笑得更厲害，抓著俞沐辰的衣袖輕輕搖：「我是余美啊，你怎麼了？」

「你一直看我，想問我什麼？」白珂突然問道，她依然閉著眼睛，看也不看俞沐辰。

「你是不是想多了？沈躍不是對時雪筠一往情深嗎？」杜江說。

警官依然很好脾氣地說：「余小姐，請配合我們的工作，這也是你的義務。」

白珂饒有興緻地看著他：「現在你見到了，你覺得有什麼意義嗎？」

「可我覺得她就是時雪筠。」對方沉默了片刻說。

「你之前搞那麼大陣仗，只是為了查案？」杜江取笑道，「你別自欺欺人了。」

「哦？」

「天使。」白珂一邊撥動著頭髮一邊笑，「你喜歡單純的女生是嗎？」

余美沒有說話，李力又諄諄誘導：「小美，這是個好機會，我們可以趁著這個機會洗刷你的污名，還可以趁著這波熱潮炒一下，很快你會更紅的。」

「走吧。」她站了起來，對俞沐辰說，「我吃飽了。」

林月之死轟動一時，無數吃瓜群眾都抓著各種報道裏面的證據來猜測她的死因。各路和她認識不認識、熟悉不熟悉的路人紛紛跳出來曝出各種與她有關的事。

余美點點頭，杜江記錄下后，又抬頭看了她一眼，問道：「真的再也沒見過了嗎？你要不要再回想一下？」

白珂笑了起來，手指不經意地掠過長發，動作優美得彷彿拍洗髮水的廣告片。

俞沐辰笑著說：「李哥，事是過去了，人卻不能過去。經紀人和藝人雖說不是一定要同生共死，但是在最困難的時候拋棄對方好像也不是很合適，至少人的心裏會犯堵，也不能像以前那樣信任了，你說呢？」

「林月一直欺負余美，眼下忽然死亡，你沒什麼想法嗎？」俞沐辰又問。

杜江一直緊盯著她的一舉一動，不時發出疑問，每一個問題都非常細，余美邊回憶邊回答，有些實在想不起來，他也不勉強。

白珂聽完解釋后，只淡淡地說了三個字：「報警吧。」

俞沐辰幫余美把合同談完后，已經接近五點。

「什麼辦法？」俞沐辰握著方向盤的手一下捏緊了。

白珂注意到俞沐辰看她的眼神，轉頭看向了他：「怎麼了？」

俞沐辰面紅心跳，連呼吸都不正常了，他急忙收回視線望向前方。

「為什麼要簽合同？」余美沒有接筆，只是驚訝地望著李力。

余美面色發白，嘴唇顫抖：「我……我……」

「沈躍？」杜江呆了呆，「他在這裏？」

杜江很有耐心地問道：「再給你添一杯水？」

白珂促狹地一笑：「假如她長了一張非常難看的臉，你還會喜歡她嗎？不要說謊。」

白珂笑出了聲：「俞沐辰，你不誠實。」

余美很焦急，她要趕緊回家，俞沐辰卻拉著她說：「晚上一起吃飯吧？」

俞沐辰帶著余美去了她最喜歡的火鍋店，今天他們來得很早，火鍋店裡也沒什麼人，兩個人還是選了個非常偏僻的角落。

俞沐辰的臉有些紅，依然點點頭，又補了一句：「她很善良。」

「林月的死，你怎麼想？」俞沐辰問道。

她帶著他遊刃有餘地行走在高檔的會所，對一切昂貴的奢侈品都了如指掌，能夠一眼識別出真品和假貨。懂得品鑒高檔食材，見識極其廣闊。她不僅說得一口流利的英語，還精通法語和義大利語。她對於繪畫和古董也很精通。

就這樣整整詢問了兩個小時，杜江才對余美點點頭說：「謝謝你的配合。」

她說完后，杜江問道：「你為什麼會和她起衝突？」

俞沐辰抓著她的衣角撒嬌地搖搖頭：「人家好久沒和你一起吃飯了。」

余美將耳邊的頭髮撩到耳朵後面，緩緩開口說：「她太欺負我了，我實在氣不過。」

「工蜂？你覺得誰是工蜂？」杜江問道，「這件事可不是普通的工蜂能做的，如果你一定要說有，那這個李力的嫌疑蠻大的。」

余美愣了愣：「這是什麼？」

李力沉默了片刻，用指關節敲了敲桌子：「你是不是想改合同條款？」

余美見杜江的態度和善，慢慢也就定下了心，將那天去電視台錄影的事情講了一遍。

余美接過飲料后，向李力道了聲謝：「謝謝李哥。」

一路上，俞沐辰很平靜，白珂卻覺得無趣，她沒話找話問俞沐辰，問他和余美的關係。俞沐辰一一照實回答，白珂覺得很無聊，靠在座椅上休息。

白珂微微搖頭：「不是。」

「我可以和_圖_書給你辦。」俞沐辰對她笑了笑，「只要你想，我一會兒就可以給你辦。」

「呵，一時糊塗，如果那裡面裝的不是熱水，是硫酸呢？」白珂冷笑一聲，「你打算犯罪的時候，就應該做好了被抓的準備。」

俞沐辰的心跳都停止了，雖然她沒說話，可是他感到她變成了另外一個人。果然，「余美」睜開眼后，皺緊了眉頭，她迅速吐出了口中的鴨掌，一臉嫌棄地將面前的餐具往前推。緊接著，她看見了俞沐辰，似乎有些意外，眉頭微微一挑。

余美又是一呆：「你什麼時候搬的家？」

「我在想你上次問我的問題。」

杜江微笑著說：「是的，不過請您在此案的調查偵破期間能夠配合我們，以後還可能會請你配合調查。」

警官很客氣：「余小姐，這隻是例行調查，我們並沒有說你殺人，只是希望你能配合我們。」

「這個我暫時不能確認。」陸肖有些遲疑。

杜江向余美展示了一張視頻截圖，截圖裡面是余美戴著鴨舌帽奔跑的樣子，余美一看就慌了，那是她那天去找林月理論時的視頻截圖。

「基本沒什麼共同的。」白珂單手托著腮，被酒熏得微紅的雙眼流露出格外迷人的光彩，「俞沐辰，你喜歡余美什麼？」

「殺人誅心。」白珂淡淡地拋出四個字，再次閉上了眼睛。

余美一愣，心念急轉，如果要是照實說，那是不是又把陸肖扯進來了？但是如果不說的話，怎麼解釋呢？余美的內心很掙扎，想了半天說：「有個朋友幫我找的。但是不方便告訴你們，他肯定和這事沒關係。」

余美從來沒進過警察局，心裏十分忐忑，手心裏面全都是汗水。她害怕極了，坐在椅子的邊緣，緊張得眼前一圈圈地發暈。

餐廳經理迅速地派人來幫俞沐辰處理傷口，一邊向兩人致歉，他們已經抓住了那個潑開水的人，他是林月的粉絲，一直都認為是余美殺了林月，剛才在餐廳吃飯的時候看見了余美，一時間犯了糊塗。

「對，一輩子。」俞沐辰的眼神堅定。

「小美！」一道熟悉的聲音傳來，緊接著，俞沐辰瘋了般從外面衝進來，直奔余美面前，抓著她一個勁地上下打量。

白珂的臉上帶著淡淡的笑容，她輕輕晃動手中的葡萄酒杯，打量著對面神情有些獃滯的俞沐辰，今天晚上她痛宰了他的錢包，本以為他會早早打退堂鼓，沒想到他能堅持到現在。只不過看他這神色，恐怕也堅持不了多久了。哼，什麼愛情，不過是在金錢面前就已經退縮。

俞沐辰看著她，似乎並不意外：「我知道你不了解我，肯定也不會答應。」

俞沐辰將余美護在懷裡：「李哥，我的意思是，沒看到你的誠意，也很擔心未來的變化，合同的事以後再說吧。」說完就要拉余美走。

余美接過水杯還是繼續喝水，杜江看她的模樣，轉動手中的筆問道：「我們換個問題吧，你說林月在網上黑你，你有沒有證據？」

俞沐辰沒有動，只是看著她問道：「你是誰？」

杜江隔著玻璃看著眼前這一切，良久，他撥通了一個電話：「喂，這次恐怕又要你幫個忙了。」

「並沒有。」杜江笑著說，「對方想替你隱瞞，老陸，你下了這麼多功夫，你真是為了查案，還是有其他想法？」

就在這時，李力忽然出現了，他有條不紊地擋住了所有記者，熟稔地向各路記者笑眯眯地說道：「各位記者朋友，你們不要著急，有什麼事慢慢來說，你們這樣一擁而上，我們既聽不清楚問題，你們也得不到想要的答案。這樣吧，明天上午我們舉行一個新聞發布會，會給各位一一解答這些問題。」

俞沐辰在一旁旁觀，白珂的一言一行令他有種說不出的感覺，如果之前他還會把余美和白珂看成一個人，那現在他覺得完全不會。同樣一個人，同樣的身體，卻散發出完全不同的氣場，這令他深深為自己和余美的未來感到擔憂。

俞沐辰彷彿做了一場光怪陸離的夢，他從未見到過這樣的余美，優雅而從容。

俞沐辰將車停在路邊，用力拽下白珂的手，凜然道：「我不管你是誰，但是不準用小美的身體做這些事！」

白珂嗤笑不已：「你和她認識多久了？你真的了解她嗎？你知道她的過去嗎？你什麼都不知道就敢說一輩子？」

「我沒有別的想法，只是想查案。」陸肖嚴肅地說。

「會不會有人冒用了余美的身份？」電話里的人又問道。

杜江迅速地拿過紙筆，和另外一名同事坐在了余美面前，和藹地說：「別急，我們慢慢說。」

俞沐辰脫下了短袖，露出了被熱水潑到的地方，所幸溫度不是特別高，只燙了一片紅。

俞沐辰說：「你想簽就簽，不想簽也沒事。」

余美一見俞沐辰，心裏的委屈不斷地翻湧，兩行熱淚齊齊滑落。俞沐辰一見更加心疼，情急之下將余美抱在懷中，余美倔強地用力推俞沐辰。

俞沐辰頓了頓說：「如果打算在一起一輩子，就一定要認識每一面。」

她像一個貴族，舉手投足之間都極盡優雅，令所有見到她的人都難以忘懷。

余美舔了舔嘴唇說：「我剛拿到的第二天她就死了，然後到處都在傳是我殺了她，我要是發了這些，他們會說肯定是我為了報復殺了她。」

杜江對她笑了笑：「慢慢說。」

最令她煩惱的是，真的有警察上門了，讓她配合調查林月的死亡真相。

余美被問得太久，杜江讓她離開，她都不敢相信：「我能走了？」

白珂一把推開俞沐辰，冷聲道：「離我遠點，你和我沒關係。」

「我不知道，但是我感覺他在。」電話里的人呼吸變得沉重，「我已經追了他三年了。」

他不動聲色地將合同再次遞給了余美：「簽了這個，你就是明日之星。」

白珂很意外，她再次看向俞沐辰：「我是余美。」

俞沐辰瞥了一眼白珂，她即便是閉目休息，也和余美的動作不一樣。

俞沐辰答得飛快：「她像個天真無邪的天使。」

俞沐辰不敢相信這是那個天真可愛、拉著他吃大排檔的余美，一時間他有些困惑，也許這才是余美的主人格，而那個余美才是她的另外一個人格吧。

余美忙不迭地點頭：「有！我有她和水軍公司的電話錄音，還有他們的聊天記錄，和銀行轉賬的記錄！」

直到被帶到了公司，余美仍驚魂未定。李力拿了一瓶無糖飲料塞給她，關切地說：「嚇壞了吧？好好休息一下。」

李力一邊說話一邊觀察兩人的神情，看著余美似乎有些心動，更加積極地遊說兩人：「小美，你總不想一輩子都沒人聽你和沐辰唱歌吧？現在有幾個歌手能比你們唱得好？」

「你不是帶了人去查嗎？」電話那頭的人問道，「沒有什麼發現嗎？」

俞沐辰似乎有些不好意思：「搬了有些日子了。」

「也是有可能的，畢竟差距真是非常大，不過從目前來看疑點雖然有，但是沒有決定性的證據。」杜江說，「等進一步核實再說吧。對了，有個事我想問你下，她手裡拿到的關於林月的證據是不是你給的？」

余美木木地走出了警察局，只是剛走到門口，就被大批的人圍住了。一切都像電視裏面演的一樣不真實，記者們一擁而上，舉著話筒和長槍短炮圍住了余美，各種問題如連珠炮一樣砸向余美。

俞沐辰乾咳一聲道：「你注意點。」

他喜歡這樣的余美，多少煩惱痛苦都付之於筷端。他的心裏有一些傷感，如果一直都是這樣多好。他瞥了一眼掛在大堂的時鐘，指針已經接近了六點。

白珂面色古怪地望著俞沐辰，像是看一個怪咖，嘴角泛起了笑容：「你還真是個痴情的人，真是有趣。你叫俞沐辰是嗎？」她抬起一隻手，指尖緩緩掠過他的面頰，落到了他的手心裏，「你今天晚上有資格和我約會。」

「哦？」白珂放下了酒杯，眨了眨眼露出誘惑的笑容，「你的答案是什麼？」

「我不能，但是我會盡我所能。」俞沐辰的手壓在了座椅的一側，和白珂四目相對，「我愛她。」

俞沐辰對李力笑了笑說：「李哥，小美最困難的時候，你當機立斷和她解約，現在看她有機會了，又要逼她簽約，你不覺得這事有點不合適嗎？」

「杜警官，這件事真的和我沒關係！」余美像抓住一根救命稻草，迫不及待地對杜江說，「我和她就見過一次面！」

「人的臉就是人自己嗎？」俞沐辰重複道，「我本來以為正確的答案會是，靈魂才是一個人的自己，可是現在我卻很疑惑，你們在同一個身體裏面，卻有著不同的靈魂，有著完全不同的表現，你們到底是一個人還是兩個人？」

「什麼？」白珂錯愕地望著俞沐辰。

「我警告你，不要打草驚蛇。」陸肖變得緊張起來，「不要壞了我的事。」

俞沐辰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她，她笑了笑用紙巾輕輕拭了拭嘴唇，她的動作很優雅，和余美孩子氣的動作完全不同，帶著一股成熟高貴的感覺。

俞沐辰想了想：「我應該還會喜歡。」

俞沐辰看著她的模樣不由得發愣，不得不承認她很美，只是有種別樣的美，同樣的臉龐，卻與余美單純天真的模樣截然不同，不論眼神還是神情都帶著一股凜然的氣息，彷彿女王一般。

俞沐辰想了想說：「還有幾個條款要改一下。」

「在想你。」俞沐辰老老實實地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