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08 外宿
「好，去慶祝一下。不過是我請你吃。對了，明天開始我要代表老師去中醫研究所參加研討會，你要和我一起去嗎？」
江濤已經沖了過來，揮出右拳朝陳湛砸下。陳湛一個矮身從江濤腋下穿過，避開這一拳，接著一伸手托住江濤出拳的右手肘，另一手抓住他手腕一拽。江濤手臂卯著勁兒，順著那力道向旁滑去，「嘭」一下摔在地上。
一個皮膚黝黑的精神小伙兒跑出來，對他們露齒一笑：「我叫陳湛，是所長的弟子。不好意思啊，最近周圍比較亂，我們現在都不讓人隨便進院門，讓你們久等了。」說完他又是一笑，一口大白牙好像會發光。
這次的外賣來得很快，張一楊小心翼翼地拆開外面的袋子，筷子裏面紙巾等配件齊全，菜品沒有湯水，一覽無餘，看起來很乾凈，一切都沒什麼不對勁的地方。非常好，今天看起來沒有「驚喜」了，之前果然是那個軟體的錯。
「啊，是什麼？」
前面領頭一人道：「時間到了，想站的繼續，不站的可以休息了，晚課的時候再來。」
江波瞪完江濤，又對張一楊道：「對不住啊帥哥，我這弟弟是練健美的，力氣很大，不是成心的，你別放在心上啊。」
「時間也不早了，今天就不打擾大家了，改天請哥幾個吃飯賠罪啊。」江波拉著江濤，轉身出了大門，很快消失不見。
「你們是住一間還是分開？訂的旅店就在研究所北邊，給你們挑個安靜的？」陳湛拿出一堆房卡。
張一楊這一覺就睡到了飯點。開發區這時熱鬧非常，下班的人走在路上，一些小吃攤也推著車出來，這裏和白天簡直不是一個世界。
徐菁連忙擺手：「我們分開住的，他其實不算醫院的人，房不夠的話他自己訂就好了。」
徐菁一愣。
如今的領頭人是一位五十多歲的內科聖手，本來研究所的位置在老城區，可隨著研究所的壯大，那個老舊的樓房已經滿足不了市場和研究工作的需求。這位很有經濟頭腦的聖手提出建議，把那塊地賣掉，然後用得到的錢在郊區置辦一個新的研究所，再成立一個研究基金，用於舉辦各種交流活動。
看她那個開心的樣子，張一楊突然想到她沒有親人可以分享，便道：「這麼好的事情得慶祝一下，晚上我請你去外面吃飯。」
餘下的人中有就此也放下手的，卻也有仍沒動一下的。
「你在哪兒呢？不要出研究所。我遇到了江波，他是超能力者！」張一楊的聲音難得地有些急躁。
第二天餐準時送到，裏面卻沒筷子，他不得不跑去別的宿舍借，為此差點兒錯過遊戲里的活動。
可沒等江波說完，張一楊已經伸出手與江濤握住了。一股大力瞬間襲來，張一楊的臉色霎時變得十分難看。
陳湛一驚，趕緊直起身，放開還壓著的江濤的手。
江濤見人來了，立刻從地上站起來，江波則道：「再上去打。」
張一楊斜眼看他，沒說話。
江波回過神來，看了江濤一眼，突然綻出一個笑容：「哎呀，不好意思，看來是我們誤會了。」
徐菁道：「你不去也沒關係啦，我就說你有別的事兒。」
江濤聽到有人說到自己，立刻站了起來：「你想和我打？」說完，他一拳揮了過去。
徐菁看完一章書，疲乏地揉了揉眼睛。
張一楊一個人在研究所里百無聊賴地走著，這邊看看，那邊逛逛。他一會兒在涼亭里坐坐，一會兒又到牆根賞賞花，很是懊悔沒有帶遊戲機過來。
聲音是從邊上的房間里傳來的，張一楊探頭去望那房間的玻璃，看到一晃而過的反光。他嚇一跳，趕忙躲避，心中卻是起了嘀咕：難道裏面有什麼防範不成？還是說真如江波所說，這中醫研究所有什麼問題？
人品莫名敗光，喝涼水都會塞牙。苦也，苦也。
但飯是不能不吃的，今天他決定換一個點餐軟體，看能不能打破詛咒。興許就是那家軟體服務下降呢？至於調料包的事兒，他決定忘卻，堅決不承認是自己人品差。
這幾天張一楊一直在使用超能力，但據自己形影不離的觀察和他自己的表述，他並沒有遇到什麼意外，更沒有受過傷。超能力的使用程度可能未及機器人大賽那天，但如果之前鄒和平的推斷正確，張一楊應該多少會受到些影響。也許還需要再觀察下，徐菁這樣想。
「和*圖*書我叫江波，是做工程的，那個旅店就是我蓋起來的。」他遞上一張名片。
看看時間，陳湛道：「走，先帶你看看我們的晚課內容，給你打個預防針。」
「他們是？」目送幾人去休息，徐菁問陳湛。
「專門對女孩子的預防針。你平時喜歡看武俠小說嗎？」陳湛眨眨眼。
張一楊想到之前感覺到的異常——研究所里意外地有很多年輕人，又想到之前聽到的異響和窗口晃眼的反光，難道這「中二」的猜測真是對的？
徐菁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走到診室的。護士大姐走過來提醒她：「小徐，快別笑了，你男朋友已經來了，你要不要去告訴他？」
「我還在研究所，江波用你的卡進來了。」徐菁把事情簡單說了一遍，其間眼睛仍盯著江波。
陳湛一笑，對他們分開住似乎很是認可：「沒事，那家旅店平時沒人，我們和他們家有長期合作，房間多的是。」
她瞬間激動，又有些遲疑地問道：「老師，可是我對中醫不是很了解……」
江波嘿嘿笑了起來，沖他們道：「你們師兄是不敢，怕讓你們看出來他有別人沒有的能力。」
王主任又笑了：「不了解才要去啊，咱們眼科疾病很多是以預防為主，中醫理論在這方面很有建樹，要好好參考結合。聽說你那個朋友是學中醫的，研究所很遠，管兩天住宿，正好讓他陪你去，你倆一起進步。」
陳湛和徐菁湊一塊兒研究去了。張一楊在邊兒上聽得很是無聊。
徐菁皺眉，看向江波的眼神里充滿憤怒和鄙夷。
「嘿，美女，帥哥，要住宿嗎？」來人是個高瘦男子，看著不到三十歲，皮膚略黑，臉上乾癟少肉，語氣十分輕佻。
第一天餐送錯了，他一直在玩遊戲也沒發現飯沒來，等到十點的時候才驚覺，雖然補送了一份，但也餓過了頭。
「不瞞帥哥你說，我們一直在和陳湛接觸，想知道他到底有什麼貓膩，可是他們那幫中醫眼高於頂，油鹽不進，前陣子還把門給封了，我們只能在外面守著，幸好遇到了你們啊。」
「這兩人到底是哪兒來的？上門討教的？」
「我們為什麼要意外？」眾人不解，反問江波。
隨著他的叫喊，很多人從樓內跑了出來，清一色的小夥子，大多都是剛才站樁時見過的。
他一直是開朗陽光的樣子，也很愛笑，她還沒見過他這麼嚴肅的模樣。而且這人嚴肅起來就像變了一個人一樣，特別有殺氣。
徐菁接過一看，是張邀請函，來自H市中醫研究所。
「那我還是去吧，戲做全套。」張一楊應著。
注意到徐菁的反應，陳湛立馬放柔了表情，道：「不好意思，不是對你。」
徐菁睜大了眼睛。王主任笑笑，擺手道：「去忙吧。」
這都什麼事兒啊。
但是前幾天他一直用的點餐軟體突然變得非常垃圾，他沒吃過一頓順心飯。
一個疑似熱愛健身和戶外運動的中醫學生，一個頗具美學的院子，他本以為會看到一堆白鬍子老頭和一幢破舊矮樓房呢。
王主任腦海中響起科室護士的話：「小徐那個男朋友，真的是不錯啊，要是我閨女也能找個這樣的就好了。」
張一楊穿著小紅馬甲正倚著一根柱子偷懶。徐菁一路壓抑著激動，看到他的身影，幾步走過去拍了一下他的肩膀，道：「早。」
「這叫站樁，武術中基本功的一種。」
徐菁眉頭未松，掏出手機打給張一楊一陣忙音。
「你看，美女，他這不是沒事兒嗎？」江波很不見外地笑著。
「一會兒我請你們吃個飯，再好好和你們說說。」
「師兄，快打吧。」有人催促。
「研究所已經下班了，有事兒請明天再來。」陳湛道。
「好小子，還不承認，這下跑不了了吧。」江波語氣裡帶著興奮，突然就開始大喊起來，「來人啊！打人啦！」
沒有什麼好掙扎的了，一切都是命運，吃方便麵沒有調料包這種終極「詛咒」的應驗就是信號！他最近運氣真的、真的變差了！
「那人的力量很不一般啊，師兄，我可不可以也和他打一下？」
陳湛瞪他們一眼：「好了，都散了吧。」
「不可能。」張一楊心情極度不好，轉身就要走。
周圍響起叫好聲：「師兄這招好帥！」
兩人沒理，直接繞過了他。
眾人這下沒再起鬨，收了笑鬧，嚴肅地看著ｗｗw•ｈetｕbｏｏｋ•cｏｍ•coｍ他們交手。
「是啊是啊，都沒看你出過手。」
第三天更慘，他打著遊戲吃完飯，蓋餐盒蓋子的時候，赫然看到湯里浸著一隻蟑螂腿。張一楊噁心得快暈過去，跑廁所一頓吐。
「你累不累啊，跟著我幹嗎呢？」
「別裝了。你知道我們為什麼而來，你以為躲起來就沒事兒了？加入我們，不然今天你討不了好。」江波一揮手，一直跟在他身後的江濤上前一步，怒視陳湛，眼睛似不經意地瞟了瞟徐菁。
因為白天的時間被強行徵用，晚上這幾個小時就顯得分外珍貴，一分一秒他都不想浪費。
江波突然想起他們工地里那個看門大爺，大爺晨練完拿著一把劍跟他們打招呼時就是這樣一身裝束。這身衣服好像叫練功服。
「帥哥你說得對啊！研究所里說不定就在做人體試驗！怎麼樣，要不要和我一起探尋這個秘密？」
陳湛怒：「試什麼，趕緊把他們趕走。」
「哎，等一下。」江波制止。
「他們不是武林中人。」陳湛制止眾人，對江波道，「你們還要再打嗎？」
「你太年輕，知人知面不知心啊。我找他也不是什麼大事兒，就是有時候覺得能用得著他。」江波嘿嘿一笑。
「失禮了。」他對徐菁說了一句。
徐菁道：「張一楊呢？」
江濤又揮著拳沖了上來。陳湛不敢再動手，只是一味躲閃，江濤每一拳都揮得虎虎生風，但每每都被陳湛輕描淡寫地躲開。江濤失了耐心，陳湛再次躲開他的攻擊后他沒再去追，而是一拳砸到路面，路面頓時出現一個坑。
她感激地道：「謝謝主任，我一定會好好準備的。」
徐菁：「早上我們在門口遇到一個人，他說見過你跳上過三米多高的房頂。」
江濤卻像沒聽見一樣，又一拳追了過來。那人沒防備，眼看就要被打個正著，陳湛從旁出現，一把將江濤推到兩米外。
「聽說你男朋友還來醫院當志願者了？」王主任先是鼓勵了徐菁，然後笑著和她聊起天。
她突然想到江波說的話，道：「那你真的能一下跳上三米高的房頂嗎？」
他領著徐菁來到張一楊曾想偷窺的那個屋子，此刻裏面安靜得只聞呼吸聲。
「哈哈，那就好啊，今天先看這個，明後天人會來很多，到時候可以跟著院長會診，還有大家一起的研討會，包你不虛此行。」
「哦，」原來是這個啊，他也笑了，道，「恭喜，恭喜。」
「我能不能四處參觀一下？」他問。
「你上房頂去幹什麼？」徐菁又問。
徐菁還要追問，她的電話突然響了，徐菁一看，是張一楊。
「這是我弟，江濤。」江波介紹道。
「我？我去幹嗎？」
一切發生在眨眼間，江波只看到弟弟揮出一拳，陳湛矮身躲開，然後弟弟就摔倒在地。
張一楊從旅店溜達出來，準備去找徐菁吃飯。
他又指著日程表道：「你看這裡有早課晚課，這個不是必須要求參加的，但是你們要是沒事兒的話很建議你們來參加一下。」
「美女，話別這麼說。你都不了解陳湛。我親眼見過，三米多高的房頂，他一下子就能蹦上去，你說奇怪不奇怪？」
兩人來到小院里。
這一晚他吃的是方便麵，在撕開蓋子的那一瞬，他徹底傻了眼——裏面沒有調料包。
陳湛選了兩間位置比較好的房間，遞上房卡后又道：「要是出去有莫名其妙的人跟你們搭話，不要搭理。」
他心裏還有另一個想法：最近實在太倒霉，出去轉轉，換換氣。
「哈哈，你是不是要說輕功？好像大家都有這樣的誤解。能不能上三米要看情況的，地形好的話就能上去，不過不是一下子，要借力才可以。」
武林中人……是武俠小說里的那種嗎？他環顧眾人，見裏面有幾人身上穿的似乎是唐裝：對襟的盤扣，立領，袖口也是收著的。
張一楊嚇了一跳，問：「你怎麼還在？」
陳湛笑了：「不是站樁，是武術。」
徐菁感激地笑笑，拿起水喝了一口：「中醫的理論真的很有意思，很多病例都對應上了。」
錢的問題解決了，他便再也不去食堂，也拒絕晚上和徐菁同食，而是在遊戲的間隙點外賣，邊吃邊遊戲。
「認輸了還動手？」有人怒道。
「你們怎麼進來的？」陳湛放出氣勢，陰沉著臉問。
江波帶著弟弟江濤和_圖_書出現在不遠處，笑道：「陳湛，好久不見。」
「搞工程的怎麼還做拉客的生意啊。」張一楊懶懶地道。
「師兄，他力氣那麼大，肯定不是普通人，你就打吧，給我們做個示範。」
張一楊開心地拿出筷子，準備開吃。孰料就在他往外拿餐盒的時候，餐盒突然發出「噼啪」一聲，硬塑料的盒子竟然從張一楊拿著的部位裂開了，菜品傾瀉而出，瞬間撒了一地。
張一楊渾身一震，在對上江波眼睛的一瞬，他似乎看到了一顆拖著長長尾巴的星球從黑暗中劃過，無數光點匯聚在那尾巴之中，彷彿有生命一樣，歡快地閃動、跳躍。那一刻，它猶如一隻孔雀輕輕抖動尾羽，灑下一片光亮。
徐菁點點頭。
江波笑道：「嘿，帥哥，又見面了，你這是要去哪兒啊？」
幾個護士和張大夫都對徐菁讚不絕口，說她認真負責，踏實勤懇，專業知識也很不錯，是個當醫生的好料子。
空氣中有三秒的靜默。
才一眨眼的工夫，他已經躲過了好幾拳。江濤拳勁不小，這人試著去抓江濤的關節，卻被震得手生疼，連忙又躲閃起來。
徐菁又笑了，對於接下來的兩天十分期待，尤其陳湛的師父，那個了不起的聖手院長充滿了期待。
H市中醫研究所始建於上個世紀五十年代，其歷史悠久，頗具權威，在全國都數得上號。
「他們也是學中醫的。有的是中醫學院的學生，有的是學習家傳醫術的，還有的是研究所里各位老師的徒弟。剛那個藍衣服的就是研究醫術里針灸最厲害的一位老師的弟子。」
趁她心情好，張一楊以第二天要出門為由，直接跟志願者組織請了三天半的假，馬甲一脫就回宿舍了。
張一楊道：「你不是搞工程的嗎，怎麼又搞監視了？」
那幾人走出門，對陳湛打著招呼：「師兄。」
陳湛走過來問徐菁：「張一楊沒事兒吧？」
「沒事，他說的話我一句都沒有信。」徐菁道。
這個詞從沒在徐菁的字典里出現過，此刻也想不出這和醫學有什麼關聯。
兩人忙搖頭。
徐菁的眼睛又彎了彎，聲音也特別柔和輕快：「主任承認我是他的弟子了。」
告別了徐菁，張一楊迫不及待地打開了電腦。
徐菁皺起了眉：「那是張一楊的卡。張一楊人呢？」
「我們師兄當然能力出眾了，現在是讓著他！」有人憤憤。
這個歷史悠久的研究所在他的手裡，從裡到外煥然一新，更可喜的是，隨著城市的發展，原本偏僻的郊區也慢慢發展起來，四周有許多工程項目正在規劃中，包括一個大型商圈。
那人趕忙閃開，道：「喂，說打就打啊。」說完，他卻是立刻跳出了人群，躍躍欲試地迎了上去。
三秒后，張一楊鬆開手裡的塑料盒殘骸，任它落在地上，身子極其緩慢地靠進椅子里。
徐菁點點頭：「竟然是真的啊。」
走到一處，他突然聽到有人呼喝，還伴著乒乒乓乓的聲音。
徐菁臉上一直掛著笑容，原本清淡的氣質此刻因這笑容而艷麗起來。她恍惚著在心裏道：「啊，原來我笑了嗎？張一楊已經來了啊，是的，是要去告訴他。」她根本沒注意到「男朋友」這三個字。
「一句兩句說不清楚，不過你有三天時間，早晚課都來吧，很有好處的。」
「謝謝，我這就去。」她對護士大姐說著，邁開輕盈的步子向外走去。
正說著，有幾個人已經放下了環抱的手。
徐菁點點頭，今天收穫的知識足以讓她信服陳湛。
張一楊扭頭，徐菁明艷的笑臉讓他一愣。
「你是誰？」徐菁問。
這樣下去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是個頭，陳湛決定再放倒對方一次，然後趕緊把他們弄出去。
徐菁握著手機，盯著江波兩兄弟離去的方向，怔怔出神。
「那我們來說說日程，你倆是第一次參加，王主任囑咐過，讓我多照顧下你們。」他指著日程表介紹，「你們可能也有疑問，同城的為什麼還要住在這附近，其實這是為了讓大家體會一下我們研究所的氛圍。我們研究所在中醫理論實踐上是做得非常好的。」
「陳湛那次跳上房頂被我看見，我就留心上了，結果跟了他幾次，他每回都能發現我。你不覺得這很奇怪嗎？」
他笑了起來，從包里拿出一張紙遞給徐菁，道：「這陣子辛苦了，明天有個研討會，我才剛回來，你替我和_圖_書去吧。有時間嗎？」
看徐菁珍重地收好邀請函，王主任眼中充滿柔和，道：「你是以我弟子的身份去的，不要給我丟臉，也不要露怯，好好做筆記，回來後跟我說說感想。」
張一楊就在這樣的景象中失去了意識。
江濤的力量似乎永遠不會衰減，這麼久下來竟然不見疲態。那人本想等著江濤疲累再瞅准機會出手，誰知躲閃半天，卻是他先支撐不住了。
在最後一次試著抓江濤關節卻失敗后，他一閃身出了戰團，拱手道：「我打不過你，我認輸。」
江波卻又道：「帥哥，你看我。」
陳湛給她倒上水，道：「勞逸結合，休息一下吧。」
「已經沒事了，沒事了。哎呀，我就是想和你交個朋友，只怪我太心急了。」江波面上帶笑，打著哈哈，「諸位不要見怪啊。」
徐菁皺眉：「不用。別跟著我們。」這人讓她十分不喜。
是啊，不懂才要去學習，晚上回去惡補一下中醫知識。
第二天照常來到醫院，徐菁一進科室就感覺到了不同，科室里氣氛很熱鬧，出差已久的王主任終於回來了。
甩掉江波，兩人放了東西，又返回研究所。經過這個插曲，再次面對陳湛的時候，他們不由得多看了他幾眼。
出了旅店沒多久，張一楊就覺得有些不對，一扭頭，見江波不知什麼時候跟在了他身後。
「即便有問題，那你又是怎麼知道的？」
「哎呀哎呀，你沒事兒吧。」江波轉過臉罵江濤，「怎麼又和人握手，這毛病就改不掉了嗎？」
陳湛注意到他們的目光：「我臉上有東西嗎？」
「有一個好消息。」
陳湛給他們介紹：「這是第一醫院的徐菁。」
「你好你好。」江濤對張一楊伸出手。
江波看看四周，突然壓低了聲音：「那個陳湛不是正常人，我們正在監視他。兩位要不要幫個忙？」
徐菁笑得更開心了。
張一楊跟在陳湛身後，覺得他應該是有健身或者戶外運動的愛好。他皮膚黝黑，雖不健碩，但露出的胳膊十分結實，和自己軟趴趴的白|嫩手臂對比鮮明。
「美女，他很好，正在旅店等你和他共進晚餐。」
陳湛又一笑，道：「中醫講究整體觀念，辯證求因，眼科的話有一些病例還挺有意思的，我拿給你，你可以結合著你們平時眼科的臨床來看。」
她撫摸著書上那段文字：肝藏血，肝為血臟，而肝開竅于目，目受血而能視，故久視傷血。
張一楊提著徐菁的行李，與她一起站在研究所牌匾下等人接他們進去。那牌匾深棕色底，上刻遒勁的毛筆字，很是精神、古樸，可仔細看去，牌匾卻是簇新的，被擦得一塵不染。
江濤坐在地上，看著江波，不知道要不要繼續打。
江濤一拳使完，陳湛這次躲過後終於再度伸出了手。他托住江濤腋下，身子從側方閃到江濤身後，隨後借勢一推，江濤向前趔趄幾步，撲倒在地。
「這是在幹什麼？」徐菁小聲問道。
回到江波身邊，江濤虎視眈眈地用目光威懾眾人，邊問：「哥，還打嗎？」
「你們這些看熱鬧不嫌事大的！」陳湛被念得心煩，見江濤的拳頭力大無窮，他躲得小心，漸漸也有些吃力。
江波笑道：「我是怕你們上當，你們倆這麼年輕，一看就沒什麼社會閱歷。」
「又幹嗎？」張一楊不耐煩地轉過臉去。
這直接導致第四天張一楊沒胃口，而就是這一天，他遇到了終極「詛咒」。
江濤停住腳步，怒視陳湛。周圍眾人上前幾步，將江濤圍住。
陳湛瞪了出聲的人一眼。師弟們都在，他可不能做欺負普通人的壞榜樣，卻不料更多人起鬨道：
這個新興的開發區里，新的中醫研究所佔地寬敞，獨樹一幟。它的樓並不高，卻設計得很是順眼，功能劃分科學，綠化十分到位，大門裡還很氣派地圍了一個挺大的院子。
陳湛搖搖頭，道：「都去休息吧。」眾人依言散去。
「那個就是普通朋友，老師，我沒有男朋友的。」徐菁道。
眾人見狀發出倒吸氣的聲音，有人叫道：「師兄，別躲了，好好和他玩玩兒唄。」
「我看他人還行吧，你找他幫什麼忙啊？」
陳湛從討論里抬起頭來一笑：「你隨意，不要見外。」
陳湛：「什麼真的？」
「那個帥哥你不用擔心，他在旅店呢，估計睡得沉。喏，這是門禁卡，一會兒他醒了你替我們還給他。還是ｍ.hｅtｕbｏoｋ•ｃｏm•coｍ要多謝他啊，哈哈。」
兩人繼續走路，江波就一直跟著。
「哦，那個啊。當時有隻小貓不知道怎麼跑到了上面，一直叫，我上去接它下來。」陳湛思考了一下，道，「那個人老是攔著我說一些莫名其妙的話，還騷擾過其他人，本來以為設了門禁，慢慢地他也就不來了，誰知道還會去騷擾你們。」
綠樹，涼亭，小路，清新的空氣，有設計感的建築，還有身旁溫潤如玉的人，徐菁感到很自在，正要和陳湛告別。陳湛卻突然變了表情，叫道：「什麼人！」
江波茫然地看向陳湛，突然發覺事情好像和他想的不太一樣。
江波這時又道：「帥哥，其實我找你也有事兒，你能不能帶我們進一下研究所啊。」
這人功夫不如陳湛，卻也練了很多年了。他力量偏弱，對江濤這種力量型的強勁對手一直很是憧憬。
徐菁點頭：「我們沒怎麼接觸過這方面，都不想錯過。」
徐菁很快問到了關鍵：「站樁也是其中一課？」
不是成心的下這麼大力？你弟弟是熊嗎？張一楊擺擺手，覺得自己實在是倒霉。
「什麼晚課還要打預防針。」徐菁笑道。
江波似笑非笑地看著他，一些光點從他眼中飄出，在陽光下若有似無。
兩人出了研究所大門，還沒朝北走幾步，一個人影突然躥了出來，站定兩人面前。
「哥！」一聲粗聲粗氣的叫喊響起，緊接著一個高大的男人跑了過來。
江波又道：「其實我有事兒想找他幫忙，想和他交個朋友，誰知他警惕得很，請他吃飯他也不給面子，後來竟然還設了門禁，你說他這不是心虛是什麼，這裏面能沒有問題嗎？」
「對不起，我忘了……」江濤喃喃道。
「也許是中醫研究所的人把他的身體改造了。」張一楊隨口道。
幾個人竟然對徐菁抱了抱拳。
「我根本不知道你在說什麼，不過既然你一直挑釁，也別怪我了。」陳湛因為今天要接待徐菁他們，穿了一件剪裁合體的短袖襯衫，此刻他將襯衫脫了下來，精悍黝黑的身軀顯露在幾人面前。
乒乓聲不停，張一楊卻不敢再探頭，默默聽了一會兒，困意泛上來，索性給徐菁發了條消息，自己回旅店補眠。
等他們離開后，眾人才看向陳湛，問：「師兄，就這麼讓他們走了？他們到底是誰？來幹嗎的？」
陳湛一愣，臉色瞬間就沉了下來，把徐菁嚇了一跳。
莫名其妙的人？
「喂，你這是怎麼了？」張一楊直覺她和平時很不一樣，有點兒發毛。
「哎，別走呀，你們要去的那個旅店我知道，陳湛給的房卡吧？他可不是普通人，給的卡你們敢住嗎？」
另一邊，徐菁在檯燈下寫著日記，對著這幾天的記錄思考。
陳湛做了個噤聲的手勢，推開門讓徐菁看。裏面十幾個人成排站著，手虛空環抱，一動不動。
護士大姐笑著目送她的身影，自言自語：「我就說是男女朋友的關係嘛。兩個孩子真登對，年輕就是好啊。」
「試試你嘛。要是陳湛，我剛跟上他，他就發現了。」江波和他並排走著，「你們在這兒久了就知道了，真不是我瞎說，這研究所有問題。」
「小徐來了啊，這段時間辛苦了。」王主任是帶徐菁的人，可是因為一直出差學習，徐菁基本和張大夫在一起，很多時候還要獨當一面，此刻王主任不免打聽一下自己帶的這個實習大夫的表現，結果就聽到了很多關於徐菁的好評。
陳湛冰冷地看著他，問：「你幾次三番來糾纏，我們之間是有什麼誤會嗎？」
研究院里除了有一些比較古樸的中國元素，其餘都是幹練精緻的現代化風格，融合得毫不突兀。
剛才讀的時候她就想到了一些病人的情況，癥狀對應后一下子有種豁然開朗的感覺。
撒歡了一下午後，晚上兩人又去飯店慶祝。這麼多天以來，張一楊終於吃上了一頓沒有波折的晚飯。
和初次見面的人握手是毛病嗎？張一楊邊齜牙咧嘴邊想。
兩人無聊地看了他一眼，張一楊心想你可比我「中二」多了。
江波此刻卻顧不上給他下指示，他有點兒懵，指著陳湛對眾人道：「你們這些人，看到他這樣輕而易舉放翻一個人就不意外？」
「我們有這個呀。」江波掏出門禁卡，在手上一下一下拋著。
徐菁正準備叫人來幫忙，此刻聽到動靜一回頭，才發現江濤竟然已經倒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