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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飛白點了點頭：「我知道，所以我決定和過去作一個和解，我想，這也是我哥哥希望看到的。」

「是我，我來給你送請帖。」鹿小嫻看了一眼牛奶箱，「我差點把這個當信箱丟進去了，不過我後來想了想，還是見你一面比較好。」

斯人已逝，沒人再也不知道他當時當日，心中究竟作何感想。一切的揣測和推理，都已經沒有意義。

想到這裏，鹿小嫻回過頭，重重地點了點頭，然後又搖了搖頭。

辦公室里，向飛白正在處理文件，表情鎮定。

喜歡是日積月累下的結果，而愛是電光火石間的發生。

鹿小嫻敲了敲門，走到桌前，認真地觀察和圖書他的表情。向飛白笑著摘下演技：「怎麼光看我？」

沒有人知道，壓垮駱駝的是哪一根稻草。

「我去！」中年女人激動地回答。

就像他們此時此刻一樣，美好得讓人流淚。

這一刻，中年女人的眼淚，終於奪眶而出。

鹿小嫻停住腳步。

他站起身，和鹿小嫻輕輕相擁。鹿小嫻靠在他的肩膀上，輕聲說：「我想，我們都自由了。」

向飛白嘆了口氣，才說：「我說了。」

一名中年婦女照樣下樓，走到樓道門口的牛奶箱前，掏出鑰匙，打算取出牛奶。斜刺里忽然閃出一個人影，喊了她一聲：「媽。」

自從爸爸媽媽和-圖-書離婚之後，她就拒絕了媽媽所有和她見面的請求。她恨過媽媽，覺得她薄情寡義，背信棄義……

她不想再恨了。

「我也說了，感覺心裏很輕鬆。」

「媽媽，我從來沒有恨過你，何談原諒。」鹿小嫻作了一個俏皮的表情，「你要是想參加我的婚禮，我就陪你去看禮服。」

微雨的早晨，十分清涼。

走進寰風科技，鹿小嫻的腳步明顯輕快了許多。

中年女人的眼睛紅了，顫巍巍地上前一步：「你都要結婚了……他是誰，能帶給媽媽看看嗎？」

「小嫻，你原諒媽媽了嗎？」中年女人喊住鹿小嫻，問出一句。

彷彿是一道連接過去和*圖*書和未來的橋樑，引人對過去瞥了一眼，才發現那些曾讓人心懷怨恨到無法自拔的事情，不過爾爾。

自從離婚之後，中年女人已經有好幾年沒見到鹿小嫻了。記憶里，她是一個梳著馬尾的青澀小姑娘。而此時站在她面前的，是一個衣著得體，黑髮披肩的年輕女子。

「我想猜一猜，你有沒有把我們結婚的消息告訴家裡。」鹿小嫻托著腮幫子，「我想，你沒有。」

彩虹漸漸消失，那個名叫「過去」的世界，也終於關上了大門。

有句話說得很對，所謂的天長地久，不過是一次又一次地愛上彼此。媽媽只是在某一個階段，沒能再次成功地愛上爸爸而已和-圖-書。而無愛的婚姻，是多麼的可怕，多麼地令人窒息。

幸運的是，他們有過電光火石的發生，也開始了日積月累的守候。

……

無須回頭，無須挂念，只需要記得那些美好的事情，就已經足夠。

「這幾天他比較忙，但是沒關係，我們還是能坐在一起吃飯。」鹿小嫻把請帖遞給她，「參不參加我的婚禮，你想好了記得告訴我。」

「小嫻？」中年女人揉了揉眼睛，驚訝地看著眼前的鹿小嫻。

鹿小嫻也有些傷感：「可是譚一堯……不是只因為這一個原因，就選擇那樣慘烈的結局的。」

鹿小嫻百般交集，搓了搓手，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最後只能說：「要是和*圖*書沒其他事，我先走了。媽，你保重。」

玻璃窗外，雨後的天空掛出一道彩虹。

可是，後來的她一點一點理解了。

「我曾經恨過爸媽，如果不是他們給我哥哥那麼大的壓力，沒給他那麼多的期許，也許哥哥不會做傻事。」向飛白垂下眼睫，「可是，沒有如果。」

中年女人頓時滿臉失望。

所有超過二十個年頭的小區，樓道門口的牛奶箱都會覆上斑駁的鐵鏽，像皺紋總會爬上額頭。

恨讓人蒼老，讓人陰暗，讓人忘記了漫長的歲月中，其實也有過很多溫暖的片段。而那些溫暖和愛，才值得讓人珍惜。

就算媽媽的選擇傷害了她，但她和媽媽的血緣也永遠割捨不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