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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緒翻湧著，陳潛的腦子裡瞬間掠過大量疑問。

只是，這些字元卻不是自發行進的，而像是被什麼東西牽引著，直入識海。

字元聚團，呼嘯如風，好似一顆從天而落的流星。

陳潛但覺耳中狂風呼嘯，一枚枚字元在身上彈跳、穿透，然後從背後又穿了出去。

眼前的這一幕，讓陳潛感到格外熟悉，和幾日前，那名披髮頭陀意識覆滅時的景象何其相似。

「這起先得到的功法，居然只是生死輪迴訣的一個變種，有生死轉換，卻無陰陽循環，取極端之意。」

入目的，是一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

「不過，我一心求武，縱然終生都只是炮灰，也不會後悔，一心一意，勇猛精進，便是死了，也不算白活！」

他想起地下城內的萬千活死人，那些都是為了成就不死武將而生出的死奴，雖說能存在千年，但意識早就消散，只剩本能，早算不上人了。

接著……

地下城，內城，行宮。

「天下之事莫過如此，每一個光鮮驕子ｈeｔubook.com•cｏｍ的身後，都是無數炮灰、骸骨鋪就，他人看到的永遠只是最耀眼之人，那些苦苦掙扎在底層、撲倒在街巷的炮灰，又有誰憐惜？死去不過一座無名碑。」

《生死功》。

此時，寶塔的第三層中，一絲絲奇特的亮光正從漏窗中投射出來。

在心中念頭堅定的同時，陳潛的人影漸漸變淡，消失在識塔內。

「這功需要多人同練，只有資質最佳的一人能夠功成，其他習練者的氣血都會全部融入這一人的體內，而後，功成者化身不死武將，而餘下的盡皆為死奴。」

「這裡是識塔空間？我沒有凝神或者熟睡，怎麼就被攝入進來了？我正在……」陳潛的臉上流露出疑惑之色，回憶著前事。

但未等陳潛理清思路，那些氣團就再次發生了變化。

識塔門開。

一顫，一聚，一衝！

字元如風，從陳潛的前方衝過來，如虛似幻的穿過身軀，又從身後透出，向著他身後的識塔大門呼嘯而去。

「既然hｔｔｐs://wｗｗ•heｔｕｂook.ｃｏm.ｃｏm你醒了，為何我父王的武道精神沒有回歸！」

就在這時。

當陳潛視線落上去的時候，氣團一晃，然後向著識塔三層飛速衝去，直接沒入窗中，消失不見。

識塔空間的天空上，一道裂痕突兀的出現在藍天白雲之間。

「這是什麼？天空裂開了？」陳潛發現異狀，抬頭看去，卻驚奇的發現，一團由無數字元組成的黑白氣流忽然從裂縫中躥出。

「果然如此！」

這些字元便徑直湧入塔中，盤旋徘徊，在一個書架上快速捲曲，凝結成團，顯露形體，竟化作一本書冊。

「這不就是那摩蘭公主蘇情，所說的用來傳功的武道精神么，怎麼進到了識塔空間裏面？」他心中一凜。

轉眼，大量的字元就好像是受到牽引一樣，如投林之鳥，向著地面上的陳潛沖了過去。

藍衣女子蘇情收回目光，挺直了身子。

「和那披髮行者最後的情景相同！難道這識塔第三層，可以吸收這所謂的武道精神？和*圖*書只是武道精神到底是什麼，我還沒徹底搞清楚，況且，當時鎮壓披髮行者的時候，明明還有一團綠色光芒，進入了識塔的第四層……」

只是那道從裂縫中竄進來的黑白氣流卻讓陳潛眼皮一跳，將一切都記了起來。

「真是神奇，想學會一部精妙玄奧的功法，本該早晚苦讀、研習許久、日日自省，才能明了玄理，即便是用模擬人推演，怕也要經歷百八十遍的反覆，細緻觀察，才能明白。可我被這些字元一穿，就留下感悟，好像是修習鑽研了幾十年一樣，直接就理解了裏面的要點，莫非這就是武道精神的奇妙？」

透過雙眼，能夠看到一個人的內心。

《生死輪迴訣詳解》。

而後，那黑白氣混混沌沌的融成一團，漸漸的變化，隱隱形成一個人形。

待到這氣流完全進入之後，天空上的裂縫迅速愈合，重複晴朗，那道裂縫彷彿從未出現過一樣。

這無數細小字元，竟然直接就撞在陳潛身上。

「哦？」陳潛回過神來，但臉上沒露出m.hetubook.com.com驚容，而是靜靜地看著直衝下來的枚枚字元。

「一將功成萬骨枯……」

嘎吱。

「前後過去了半炷香的時間，看來我對你的估計略高了，不過沒關係，只要理解了功法……哎？不對！」她正說著，突然臉色一變，目光如電，盯住陳潛。

嘆息一聲，陳潛心裏湧上一陣難言的感慨。

與此同時，在這本書的旁邊，那本得自王府遺迹密室的無名功法，其封面上的書名倏地散為一道道筆劃，如蝌蚪遊動，重新構造，變成了另外的字——

便在這時，天空上那群略顯平靜的一枚枚字元忽的各自顫抖起來。

一絲絲的灰白之氣好像是被一隻大手撕扯著，變形、變長，最終竟被從字元間抽了出來！

撞！

念頭一轉，陳潛轉頭向識塔三層看去，他這時才發現第三層上的異狀，漏窗泛光。

「莫非……」

黑白之氣和一枚枚字元徹底分開了。

雙眼，為心之窗。

在陳潛的意識深處，一座七級寶塔聳立著。

心裏想著，他轉身回塔，來到書架前，看和-圖-書著那兩本並排而放的書冊，目光來回掃視。

轉眼，便到眼前。

「咦？你醒過來？」

「雖然殘酷，但暗含人道，人之道，損不足以奉有餘。能想出這種秘法的人，其武道經驗和修為，必定驚世駭俗！」

過了許久，他重新睜開雙眼。

而眼下，一枚枚代表著古摩蘭王武道經驗的字元，也藉著陳潛的雙眼，蜂擁而至，正前往著他的意識深處。

待所有字元都從陳潛身上穿過之後，盡皆聚集、融入這本書冊，封面上，則是浮出一列小篆——

靜靜站在原地的陳潛，表情平靜，他緩緩睜開了眼睛。

呼嘯！

隨著一枚枚字元透體而過，奇妙的感悟湧上心頭。

裂！

塔下，陳潛的身影從虛空中憑空彈出，他一個翻身，落到了地上。

識塔門前，被無數字元穿身而過的陳潛依舊站在原地，雙手張開，閉著眼睛，臉上的表情好像是在回味、感悟著什麼。

心中一動，陳潛再向那團黑白之氣構成的人形望去，頓時發現那人影已經消失了，化為一團圓滾滾的黑白氣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