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3 總裁的攻勢
為了掩飾自己的小心思，她忽然提高音量：「反正你別激動啊！別在公司傳出去，我就跟你一個人說啊……」
桌上的蠟燭猝然點亮。
他總結了三個總裁的特質：一邪魅狂狷軟磨硬泡，實在不行扛起就跑；二請客吃酒商場全包，五星酒店大床備好；三壁咚強推……尺度太大不適合他。
無論那種，都很可怕……
晚上，沈柯軒非常困，安詩韻還打電話過來質問。
「啊？你們是兄妹！」
最後，沈柯軒避開視線，並沒有鬆開她，而是一手撿起地上的袋子，邊走邊說：「我覺得很好，你有什麼事，都可以向我開口。」
「……」
沈柯軒找不到打火機，點不了煙，又強調一遍戒煙。
總裁回來了，還似乎壞了腦袋。
黑暗中，沈柯軒的聲音尤其溫柔。因為他覺得對面的江水估計被安詩韻言中，很吃這一套，燭光晚餐，偶爾做一次，確實挺浪漫。
她屏住呼吸，雙手攥緊衣角，如果沈柯軒想要吻她，她……也好想吻上他的唇。
「哎……哎！沈總，幹嗎啊！這樣不好吧！」江水匆忙掙扎，手上的幾個袋子落到地上，但無論她鬧多大動靜，使出多大力氣，他的手始終禁錮不放，把她牢牢鎖住。
小女生們偷看著，以為是哪裡的明星，還用手機偷|拍。
「哥，你怎麼回事，差點我就可以做小姑子了。」
安詩韻翻白眼：「我都知道啊，是沈柯軒不讓說嘛，大家沒事就喜歡聽八卦傳八卦，我都OK啊，沒有妨礙我喜歡南華……」最後聲音輕了下去，幾乎輕得聽不見。
「哎哎哎……停電了嗎？」江水不知所措，不知道為什麼好好的一頓飯突然有了鬼屋的氣氛。
江水瞅了眼沈柯軒，他依舊一臉冰冷，比今日的寒風還冷。她心裏默默為店員嘆了口氣，哪來的鐵頭姑娘敢碰沈柯軒這樣的硬釘子。
她發來微信說自己剛化完妝，江水只穿了一件薄薄的外套，又在風口站著，心裏默念著等富二代來了，一定要把她罵一遍。
江水感覺自己的臉熱辣辣的，一顆心跳到嗓子眼。怎麼會呢，她開始慌張了，可她知道，自己慌張的，並不是沈柯軒曖昧的舉動，而是自己的反應，心跳、呼吸，都變得紊亂不堪。
「那你就什麼？」安詩韻心裏「咯噔」一下，有很不好的預感。
安詩韻：「嗯？那你為什麼說他渣？」
江水準時來到餐飲連鎖排名第一，據說請了米其林餐廳大廚的楓林晚飯店，一邊暗想著資本家是罪惡的，一邊又抱著蹭吃的心悅心情。
沈柯軒感到手裡人往後掙了掙，他回頭看了一眼，只見江水一副打死也不進去的模樣。
沈總忽然卡在這裏，兩人干眨眼，因為他不知道後面該怎麼做。
開玩和-圖-書笑，鴻門宴啊，誰進去誰遭殃，她一顆心已經獻給男神蘇一桉了啊……
「啊？這樣啊……」安詩韻這個害人精！叫誰也不能叫沈柯軒啊！
沈柯軒的嘴唇慢慢壓下來，兩人的鼻息交織在一起。
他到底是什麼樣的一個人啊。
一桌子菜上齊后，服務員突然關閉了屋內的燈。
沈柯軒猶豫片刻，準備先澄清：「我不喜歡男人。」
「沈總，那個，今天我也沒空啊，安導叫我過去磨細節，我先走了。」她轉頭立刻想走。
江水相中一條水藍色短款大衣，先看了眼標籤，一萬八，臉綠成史萊克，默默放了回去。
「嗷！哪個？」她本來就因為自己看上的大閘蟹被夾走而難過，於是口氣也不怎麼好。
氣氛曖昧之後，該怎麼做？
「哦，給。」她拿起一樣工具。
江水在被褥里叫出聲，驚得門外的模特也「嗷嗚」一聲從狗窩翻身，還以為哪裡有賊。江水半夜就邊摸狗頭邊聽這個今年以來最狗血的故事。
這衣服設計得真好，料子一摸就很有質感，她戀戀不捨地移開視線，下一秒，這件衣服就被沈柯軒從衣架上取下來，交給店員。
他坐回位置，姿勢優雅地敲敲打打，一陣鏗鏗鏘鏘的聲音，蟹肉的香味悠悠飄到她的鼻前，她甚至都不敢深呼吸勾起大快朵頤的食慾……
「沈總，我錯了，我開玩笑的……你有什麼事就直說吧，別這樣……」
江水陷入震驚，他們的家庭背景也太複雜了吧，只有編劇才敢這麼編。
「刮。」
「給你的。」
「我有話對你說。」
兩人貼得很近，彼此能聽到對方胸膛里的心跳。他注視著她，想要給她安全感，想要她不要那麼懼怕自己、推開自己、遠離自己。
沒空！當然沒空！誰敢跟他出去！她還有一堆小說沒寫，沒空！
什麼情況？幹什麼？怎麼回事？沈柯軒要做壞事嗎？
他本來想聽從安詩韻的建議，什麼「邪魅地靠在她耳邊輕輕呵氣」，可沒想到江水會抬頭。他只是想要澄清自己的性取向，可她突然靠得那麼近，他心裏莫名地，想要吻下去……
沈柯軒肉眼可見地猶豫了一下，然後快速逼近，高大的身影籠罩下，江水嗅到一絲危險的氣息，無奈地往後退，直到後背撞上堅硬的牆面，兩人的距離近得不能再近。
咚——
江水不安地坐在位置上，上菜吃菜，上湯喝湯，幾乎不跟總裁有眼神交流。
「……」
但一定要試一試。
他把平板電腦丟開，捲來被子，睡覺。
「包起來。」
江水：「他不是你的男朋友嗎？」
沈柯軒猛然記起，江水是學過跆拳道的……
江水搖搖頭：「還行。」心說哪能不重，幾十萬的東西呢！如果他https://www.hetubook.com.com有點紳士的品格，都會幫她分擔點。
他慢慢走來，忽然一把將她抱起。
安詩韻多好的女孩兒啊！
「真的不喜歡。」
「刮子。」他沒好氣地確認一遍，在她手忙腳亂仔細辨認的時候自己俯過身拿起來，舉到她面前，「記住了嗎？」
有病吧！這一天下來，她每一個看過的、摸過的，不管是衣服、包包還是山地車甚至還有個籃球，沈柯軒買了下來，問他為什麼，他就說「安詩韻喜歡」，安詩韻喜歡那麼多？
經過編劇組眾人的齊心協力，劇本終了，大家可以放鬆一下，然而江水，每天的神經仍然緊繃，因為——
沈柯軒點點頭：「照顧你是應該的。」
「啊？怎麼啦？他怎麼渣你了？」
過一會兒。
「什……什麼？」
她咬牙切齒：「好啦！求你啦，很重哎！」
「重嗎？」
江水的眼睛立刻黏在肥美的蟹螯上，沈柯軒不以為意地勾了勾嘴角，挑中她目光盯住的大閘蟹取走，望著放在江水一側的工具，聲音不起波瀾：「把那個遞給我。」
「走。」沈柯軒嘴角揚了揚，丁點小心思在一直緊繃的冷麵下藏不住了。
江水怎麼會喜歡這些？
「女人，你不要玩火。」
大意了。
沈柯軒照樣在沙發上穩如泰山，二郎腿蹺起，不動聲色，一雙眼睛放在江水身上。女朋友，呵，挺有眼光。
沈柯軒突然起身，繞過方桌慢慢走近，一隻手撐在桌子上，另一隻手猶豫片刻，輕輕搭在江水的右肩上。
她咽了咽口水。
3
1
人渣！
正想著，一輛藍色超跑停在江水前方，颳起的塵風撲了她一臉。她心裏暗罵了一句，那跑車卻沒走動，直挺挺地停在她面前，然後倒車，入停車位，熄火，開門。
江水在床上輾轉反側，決定打電話給安詩韻。
「久等了，這是我們家的招牌大閘蟹。」服務生端著引食慾的大閘蟹上桌，隨後擺上精緻考究的蟹八件。
「那沈總要幹嗎？」
在這樣的情境之下，她覺得沈柯軒的臉比鬼還可怕。
沈柯軒停下腳步，擰著眉毛轉頭看著似乎很是吃力的人，大發慈悲地來到她的身邊。
最後，江水拎著大包小包跟在雙手空空的沈柯軒背後小跑，她對今日他的表現充分懷疑。
沈柯軒本來心情就不好，被這樣一吵，睡意全無，也就隨意翻閱起安詩韻發給他的文包。
「你要開新文啦？真棒。哎，不對……喂，你的重點呢！什麼叫心安理得地YY？啊？」
今日的沈柯軒依舊帥得那麼醒目，黑色大衣讓他整個人看起來修長挺拔。和*圖*書他星眸轉來，江水一愣，下意識就要迴避，胳膊卻被他一把握住。
停下看豪車的路人紛紛投去目光，沈柯軒從裏面走了出來。
她的手被握住，大概他以為這是對他的愛的撫摸。
安詩韻的方法可能也不是那麼奏效，沈柯軒皺眉，但是，無論如何，江水在他這裡是跑不了的。
她忐忑而強裝鎮定地看著沈柯軒。
當天晚上，江水思來想去覺得沈柯軒不懷好意，他和安詩韻在公司曖昧不清，還明目張胆地對南華有意思，現在還……種種跡象表明，這就是個渣男。
沈柯軒越發握緊，她掙脫不得，被強行拉了進去。
「哦，原來是這樣，那我就……」
直到聽見「砰」的一聲車門關好，她猛地回過神，今日他的所作所為，要麼是真的想玩弄自己，要麼是……真的喜歡自己……
她驚訝地瞪著沈柯軒：「給我的？」
哼，就算她會喜歡，他也不會放下自己的身段。
「沈……沈總……你要幹嗎啊？」江水捂著胸口，來自寫手的腦洞開始暢想，不要告訴她，沈總其實是一隻吸血鬼，今晚就要大開殺戒。
他內心泛起極大的……漣漪。
他沒有鬆手，斬釘截鐵地說：「走，去吃飯。」
江水蒙蒙地干眨眼，哈？這是傳說的壁咚？
「我想要麻煩你讓個路。」江水推推他的胳膊，沒推動，心裏犯怵。真奇怪，原本畫風就不太對的總裁突然表現得像個重度總裁文中毒患者，他是中了什麼邪？
沈柯軒這個人真耐人尋味，平時神龍見首不見尾，怎麼突然今天有這閑工夫來吃飯，安詩韻叫他陪他就陪了嗎？身邊還不帶一個跟班。果然還是安詩韻太單純了，被沈柯軒這隻大灰狼玩得團團轉！
這天，江水又碰到沈柯軒，他的臉顯然比昨天更臭。
「哦。」江水頓了頓，「沈總就是跟我說這個？」我去，搞這麼大陣仗，就為了說這一句話？
她的手被沈柯軒牽著，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站住。」沈柯軒沒有放過她。
「我提的要求，你不能拒絕。」
他白了一眼：「不是斧。」
江水咬緊下唇，雙手微微顫抖地小心地環住他的肩膀，疑惑地望著他的側臉。剛剛他的眼神，很真誠，也很……令人害怕。
「對，沒錯，你想象力太豐富了啊……姓不一樣還不好解釋，我們三兄妹每個人的姓都不一樣，大哥跟他親爸姓，沈柯軒跟他親爸姓，我跟我媽姓。就是這樣，大哥二哥一個媽，我和二哥一個爸……那是上一輩的糾葛故事……還有，你豈止是懷疑錯目標……」
酒店大堂的牆面上繪滿了喜鵲，顯然取材中國古代民間的愛情故事。還有鮮花、氣球……這布置得像婚禮現場是怎麼回事？
不翻還真不覺得，一翻
m.hetubook.com.com他就再也不怕失眠了。沒多久，他便有了沉沉的睡意，並且覺得自己瘋了，居然深更半夜看這些毫無營養的總裁文，實在有失總裁的體統。
入了冬，商場的服裝店顧客盈門。
他的表情怎麼有點賤呢，刻意又裝作無意地瞟她幾眼，好像在說「求我，快求我」。
她甚至不想躲開。
安詩韻遲遲沒來。
「哦，我車子就停在那邊，很快就到了。」
安詩韻正呵欠連天地做報表，聽到這個，精神為之一振。
沈柯軒見到她為難的表情，想起昨晚安詩韻的話——「江水這人防備心重，但是心軟，你不要給她拒絕的機會，拿出你的真心！」
次日。
「哎喲，帥哥，來帶你女朋友來買東西啊？」店員湊過來殷勤地問。
蠟燭后的沈柯軒，在燭光的照耀下，烏黑的瞳仁變成了琥珀色，睫毛忽閃忽閃。
「那我就可以心安理得地YY了，你等著啊，寫完開頭就給你看，要是能改編成劇本就更好了！」
江水方寸大亂，擠出一句話：「沈總……你怎麼來了？安詩韻呢？」
這幾天總裁去了趟外地，江水原本跌宕起伏的心情逐漸平穩，加上劇本工作進入尾聲，天天趕稿子，根本無心他事。
江水覺得此時的沈柯軒特別凶，像只奓毛的山貓，還是不要輕易忤逆他比較好，一會兒找個借口溜掉就是了。
「是不是功課沒有做好，跟你說看文學招看文學招，書到用時都方恨少，給你一個G的文包都不知珍惜。」
「……」
江水看他如此大陣仗只得訥訥地點頭：「記住了。」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他在身邊出現的次數越來越多，有時候還把她叫住，等半天，硬是冷冷地問一句：「有沒有空？」
江水的碗里突然多了一大塊完整的蟹腿肉，軟白香糯，邊緣綴著淡淡的紅邊，一看就甚是可口，她似乎都能想象到吃進嘴裏的味道，可是……
兩人的臉都紅到了耳根。
但是，她感覺心臟在怦怦跳。
沈柯軒頭也不回地說：「我覺得很好看。安詩韻會喜歡。」
江水：「嗯？為什麼渣我？」
她側過身企圖在並不寬敞的走廊快速通過。
說完之後她自己住口，好像有那麼點放肆。
「啊，我不進去，沈總你……鬆手……」
沈柯軒面不改色：「安詩韻臨時有事，叫我來陪你。」
江水被沈柯軒曖昧的動作弄得萬分不舒服，心臟在胸腔擂鼓。眼看著沈柯軒的臉緩緩靠近，且沒有停下的意思，她的眼睛逐漸瞪圓，與他四目相對。
「行吧。」妹控屬性暴露無遺了。
「……」
江水的目光隨著火苗一跳，忽然心頭不安，瑟瑟發抖：「沈總，您這是？」
他確實要考慮考慮安詩韻教給他的妙招了。
「天哪！不過你們是親兄妹，為ｗｗｗ•hｅｔubｏoｋ•com.com什麼不說，害得人家誤會，不只是我，大家都懷疑你們有一腿。」
江水覺得沈柯軒就是想泡自己，她拿手摸摸他的額頭：「沒發燒啊。」
她愣了會兒，從沒覺得高高在上的總裁會離自己這麼近，就像上次雨夜一起吃砂鍋……又怎麼樣呢，不就是選件衣服。
「？」
江水：「？」
每次看到他結賬時那嘩啦啦轉出去的數字，她就恨不得把自己的眼睛摳下來。行吧，有錢任性的沈柯軒是個妹控，安詩韻要說喜歡這個商場，他也能包下。
江水差點笑出聲：「啥？沈總你剛剛……學青蛙叫？」
沈撲克到底要幹什麼？
2
「拿出你霸道總裁的潛質，一定要寵得她摸不著頭腦，勝利在望，我先睡一步。」
說實話，她現在心緒不寧。沈柯軒這樣的舉動，讓她的心有點小波瀾，可是，她很快否認，她不太覺得沈柯軒會喜歡自己，或許像他那樣的人，照顧女士是紳士行為，沒有什麼特別的意圖，不然……
江水如夢初醒，大力出奇迹，一把將沈柯軒推倒在地，奪門而出。
「當然，作為報答，你想要什麼，我都可以給。」
平時店裡的店員看見顧客都是隨意挑選，最多指引一下試衣間，可今日來了位貌美如花的顧客……
今日的沈柯軒尤其奇怪。
「？？」
沈柯軒程式化皺眉，搖頭：「不行。」
「噗……」安詩韻一口咖啡噴到筆記本電腦上，對著手機咆哮，「不是啊！你怎會這樣想！你清醒一點！」
江水想著應該給安詩韻挑件好看的呢大衣，於是走進一家輕奢的服裝店。
他覺得好笑，她蒙蒙的樣子很可愛。
是什麼時候喜歡上的，他也不知道，或許這就是命運吧，他喜歡江水。他知道。
「喂，詩韻，我覺得沈柯軒是個渣男！」
「我……」沈柯軒支支吾吾，怨恨江水不按常理出牌，「安詩韻生日快到了，你去參加她的生日會，要穿一件有品位的衣服。」（安詩韻：我生日過去快半年了啊喂！）
「錘。」
「哎？沈總？你……幹嗎啊？」人傻錢多嗎？江水一臉蒙。
江水明顯一顫，一抬頭，沈柯軒的臉近在咫尺，他的眼神好似盛滿著溫柔與深情，讓人慢慢地，就溺在裏面。
他知道，這不僅僅是佔有慾在作祟，對於愛情這回事，他沒有經驗，也不知道要怎麼辦，怎麼博得女孩兒歡心。
「咚」的一聲，沈柯軒一手撐在牆上，低下頭，靜靜地看著江水，另一隻手扯了扯領帶，突然有點邪魅和狂狷。
沈柯軒抿嘴一笑，打了個響指。這時，飯店外的花燈全部打開，五顏六色的光芒照耀了一整條路。服務員列隊從飯店魚貫而出，每人手裡捧著一束火紅的玫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