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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伽畫畫時很專心。

艾伽心跳被他帶快，停下筆，故意笑他：「你這麼緊張幹嗎，我又不會傷害你。」

她沒在意，聽到音響里報站：「那就我家，下車。」

聽得靳少爺眉頭皺起來，沒說話。

小屋裡寂靜無聲，空氣又燥又黏，蚊香的白煙裊裊飄蕩。他的臉半藏在光線里，光影重疊，有一種脆弱又高不可攀的好看。

艾伽對視上他眼睛，靳嘉致的表情和往常無異，但他情緒太明顯了，她又不傻。她勾起唇，有意無意地說道：「肯定比你表裡如一的。」

「要脫衣服嗎？」他問。

打開門，發現裏面一片安靜，艾伽看了眼時間：「奶奶估計去跳廣場舞了。」

他沒給人當過模特，也沒明白艾伽說的模特是哪種。

艾奶奶正在廚房裡，鍋里的水煮得沸騰，「咕嚕咕嚕」直響。

靳嘉致張了張嘴，不知該說什麼。

艾伽的視線落在他脖頸的喉結上。她看不見靳嘉致心跳的頻率，卻能清晰地記下他吞咽的次數。

但靳嘉致的情緒一如既往封閉，臉上表情空白，恍如一切都是她都錯覺。

老小www.hetubook.com.com區里人情味最濃，有幾個人坐在樹下搖著蒲扇聊天，看見艾伽，親切地打著招呼。

艾伽不知道他的心理活動，突然彎下腰，兩人的距離靠近，鼻尖似乎都能蹭到。靳嘉致視線望著她，艾伽忽然拍了下小腿，嘀咕了句：「癢死了。」

本說好的月考成績出來后換座位，都以為是按照成績分配，沒想到竟然是林風一手包辦。

靳嘉致表情沒變，沒被她的調侃捉弄到，反而清晰無比地問：「那晚，你聽到什麼了？」

艾伽沒作聲，他目光落下來：「去你家還是我家？」

這時夕陽徹底落下，整個天空突然變得黑沉沉。

她皺著眉喃喃自語：「房間里怎麼會有蚊子。」

艾伽看著賽程安排和靳嘉致說：「籃球賽結束后，我們先走，我給你畫畫。」

她畫風很獨特，凌厲野性里卻帶著不壓抑的放縱溫柔。她畫過很多人，網上找她畫插畫頭像的都排到三個月後，但這些和畫靳嘉致不同。

艾伽沒動，還和靳嘉致坐在一起。

他停頓了下：「在。」

奶奶和-圖-書看見靳嘉致，十分高興：「阿致也在啊，好久沒見你了，都還沒吃飯吧，奶奶去給你們煮餛飩。」

「那個是我房間。」艾伽見他沒動，抬眸突然笑，「你怕什麼？」

教室里沒幾個人，靳嘉致準備換運動服，見她去而復返，伸手將衣服的衣服拉好，目光看得她有些深：「好。」

靳嘉致臉色一變，過了兩秒，他問：「你還想和誰早戀？」

她退後一步，他心裏一松，呼出一口氣。

房間很小，沒開燈，晚霞從窗戶照進來。

艾伽不鬧了，指了指窗邊，他站過去，看了看又覺得不對。她走過去，拉了拉窗帘，光線變得半透不透。

艾伽抬手將髮絲別到耳後。

她抬腳上了剛停下的公交車，靳嘉致跟在她後面。他剛打完一場籃球賽，發尾有點潮，聲音也低：「季時安有點纏人。」

房間里更黑，艾伽站起來伸手去開燈。

「你想做什麼都可以，我只是想抓你的神態。」

艾伽嘀咕：「發小就是好，都不用解釋，要換別人奶奶肯定以為我早戀。」

艾伽被盯得也不自然起來。https://www.hetubook.com.com

佳安新村的位置不好，從公交車站走過去還有很長的一段路。

夕陽沉下，光線更淡。靳嘉致下顎線繃緊，很想回答「不緊張」。可他呼吸很燙，掌心是風吹不散的熱，根本無法忽視在她身邊就心跳加速的事實。

他靜了幾秒，別過臉，一直沒說話，臉色也古怪。直到餛飩煮好，他接過奶奶端過來的餛飩，才緩和些。

靳嘉致看了她片刻，不置可否：「嗯。」

因為太熱，他脫了校服外套，只剩下白色的短袖，貼在身上。他有著這個年紀少年人有的清瘦單薄。

有人不滿，但沒人敢提。

靳嘉致走近，她抬眸看了眼：「好慢。」

艾伽等他時脖子被蚊子咬了，現在才覺得癢，手抓了兩下又紅又腫，引來了靳嘉致的視線。

靳嘉致乖巧地叫了聲「奶奶好」，又看回艾伽。

艾伽站在公交車站，手縮在校服袖子里，視線百無聊賴地亂晃。

她走出門，拿了片蚊香回來，放到角落。

話還沒說完，房間的門被打開，她沒鎖門。

白熾燈亮起，冷白的光刺眼，她眨了下眼睛，恍惚好像httｐs://m•hｅｔuｂook•ｃoｍ.ｃｏm看見他外露的濃烈又隱忍的愛意。她心口一滯，下一秒睜大眼睛，追著就看過去。

老式的防盜門動靜很大，她抬頭，又生出捉弄靳嘉致的趣味：「我要不要把你藏起來？畢竟我們孤男寡女共處一室…… 」

艾伽注意到他全部的變化，唇角彎了下。

她正無聊地瀏覽公交車的路線圖，「你爸媽在家嗎？」

今天天氣很好，黃昏時風有些大，校園裡運動會散場的音樂還沒停。

他抿著唇：「再抓就破了。」

她走在前面，沒和他說話。現在是晚上六點三十四分，本來暗著的路燈隨著她的腳步一盞盞亮了起來。

她很喜歡畫畫，學了十幾年。家裡最困難的那幾年，艾伽想不去畫室了，可奶奶怎麼都不同意，咬著牙擠出錢也要送她去。

靳嘉致沒出聲，走了進去。

艾伽笑著回應完，仰頭看靳嘉致，聲音懶散：「阿姨們八卦，你再不走，可能要成艾伽佳安新村限定緋聞男友了。」

艾伽被體委纏著報了個短跑，靳嘉致和季時安除了個人項目外，還有個籃球賽。

「不用。」

身邊有人聽到他們的對話，目光看過來ｍ•hetuｂook•cｏm•ｃom，看到他們身上的校服，臉色變得意味不明。

晚上八點時，奶奶回來了。

吃完晚飯，艾伽送靳嘉致走到樓下，她想了想說：「我會好好畫的。」

她什麼都不知道，不知道少年忍住了什麼。

「那畫什麼？」

艾伽神情戲謔。

節后開學，月考成績在第一天就公布。靳嘉致和艾伽排名在班級的一頭一尾。

他筆直站在那兒，有些窘迫，只能盯著艾伽。

電風扇在「呼呼」吹，小房間聚著的熱氣卻散不掉，靳嘉致覺得太熱了，想離她遠點。

艾伽目光仔細地看著他的每個細節。

她繼續畫畫。

她拿出畫畫所需要的東西，見他彆扭的樣子，勾唇笑：「這麼不經逗啊。」

靳嘉致「嗯」了聲，他沒來過這裏，大概看了下房子，不到六十平方米的小兩居，裝修很有年代感，但乾淨簡潔。

運動會來了，學校里的氣氛變得輕鬆了許多。

他緊抿著唇，冷白的肌膚透著點粉，不知是不是被晚霞鍍上的顏色。

艾伽一頓，目光對上他的眼睛：「你就這麼想裸？」

運動會一共三天，這三天晚自習不嚴。

他將目光收了又收，怕眼底的情緒太外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