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難道心動還會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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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師辦公室。
他有些不是滋味，自己母親有風濕性心臟病這事他都不太清楚，他只知道這幾年她心臟不太好。
艾翰彬看著她：「你奶奶的錢不都在你這兒嗎？」
她找到周唯寧，給周唯寧留言，托對方幫忙問能不能介紹別的兼職。
艾奶奶白了他一眼，重重將盤子放在桌上：「你先看看你自己是不是個人，做爸不回家，做兒子不孝順，還有臉說你自己女兒。我看伽伽比你強多了，你不知道心疼自己女兒，我還心疼自己孫女。」
「有什麼好交代的？」艾伽昨晚通宵在醫院一邊陪床一邊畫客圖，情緒低落，現在被林風這幾句話說得有些不耐煩。
林風被她語氣弄得也有點火：「艾伽，你什麼態度？今天你遲到我還說你。」
艾伽也笑：「你這麼不見得我好？」
周邊有人在垃圾桶旁抽煙，艾伽被煙熏得咳了兩聲。對方連忙將煙掐了，歉意地對她笑笑。
外面烏黑一團，天上沒有一顆星星，艾伽仰頭望著天喘出一口氣。
視頻時間很短，只倉促錄了十幾秒，雖然光線昏暗，還是能看見他倆靠得很近，甚至從拍攝角度來看，像是他們在親吻。
艾伽手指觸碰鍵盤，「不得少於800字」打完還沒發出去，他消息先過來。
靳嘉致溫聲打斷兩人的劍拔弩張：「林老師，我倆確實沒有談戀愛。」
急診室的病房又亂又吵，哪怕是深夜也忙碌得很。艾伽坐在病床邊，握著艾奶奶的手在無聲的哭。
過了五分鐘，他又回來，將一張沒繳費的單子塞給艾伽。
艾伽手一抖，將之前打的字都刪了。
她看著又心疼又心煩。
回想剛剛發生的事情，他就是說了幾句，沒想到老人家反應這麼大。他突然意識到，他缺失不在的這幾年，艾伽在老人心裏的重要性。
艾翰彬的心也放了下ｈtｔｐs://m.ｈetuｂｏoｋ•coｍ•ｃoｍ來，回頭看了看艾伽。
艾伽懶得看他們互罵，看向把她說得像垃圾一樣的向宛之：「阿姨你放心，我不會玷污你兒子的。」
周一早上，季時安早早就在班級門口堵靳嘉致。
靳嘉致想到那幅畫和艾伽的話，嘴角情不自禁浮起笑。
艾伽在一旁說：「假的。」
戚佳雪：快回我，不然殺去你家！
終於在課間找到搭話的間隙，艾伽站起來，手腕被靳嘉致握住，腳步被強制停住。
他人不壞，也聰明，只是心氣傲又不肯吃苦，想一出是一出，要是能定下來，家裡哪會是這樣。
「這幾張照片，你倆要不要解釋下？」
戚佳雪：沒在一起？
「你周末做什麼了，怎麼……」
艾伽靠牆站在一旁，她目光懶懶地看著艾翰彬，見他一臉嚴肅就覺得好笑，這時候裝什麼好父親啊。
周圍都是人，艾伽聲音有點大，隔壁床的人都看了過來，艾翰彬的臉上掛不住：「你怎麼說話的，沒大沒小。」
艾伽不理他，只看著奶奶，連手都在抖。
靳嘉致注意力都在她身上，不知道她怎麼累成這樣，幾次想和她交流卻被她冷淡地避開。
還有三個小時天就要亮了，可現在卻黑得那麼可怕。
門被關得「砰砰」響，艾翰彬眉頭直皺：「她還有沒有規矩啊？哪次見我不擺著臉？和她媽一樣。」
但她好想快點長大，成為能夠支撐起家的大人。
靳嘉致沒什麼表情，進教室看艾伽還沒來，眉頭微微擰起。
艾翰彬臉色一沉，轉身走了出去。
艾伽懶得理他，將桌上的菜收拾到冰箱里。
向宛之狠狠剮了他一眼。
艾伽說了句沒事，徑直走回房間拿著睡衣去浴室洗澡。m.hetubook.com.com
艾伽一愣。
艾翰彬不喜歡向宛之高人一等的姿態，向宛之也不喜歡艾翰彬弔兒郎當的作風，兩人本就互看不順眼，現在更糟心。
季時安望眼欲穿見到人影，立馬跑過去勾住他肩膀：「我還以為你又要翹課，終於捨得露面了啊。」
又過了五分鐘，他還沒信息，艾伽將手機扔到一邊，心不在焉地寫了兩道題。
她有些猜不透靳嘉致還想說什麼。
他身上沒多少錢，還好艾奶奶醫保報得多。
繳完費，她看著卡里的餘額有些發愣。
靳嘉致不說話。
林風苦口婆心地和他們說早戀的危害。
說完，她看向林風：「說了沒有就是沒有，你愛信不信。我還要上課，走了。」
艾翰彬被艾奶奶訓得臉色有些不自然，吃了幾塊西瓜：「是我不好。媽，你最近身體怎麼樣？」
救護車來得很及時，艾伽踩著拖鞋就跟了上去。
視頻是停電那天，艾伽和靳嘉致在角落的互動。
現在他真的害怕：「艾伽，你奶奶她……」
醫生點頭聽完她說的，便說：「怎麼說呢，換瓣手術風險不小，而且老人家年紀大了，再看看吧。」
艾翰彬又要說什麼，隔壁床的一個阿姨看不過去：「能不能看清楚地方，這裡是醫院，你一個大人怎麼還不如一個孩子懂事。」
靳嘉致：喜歡。
艾翰彬嗤笑：「假個屁。」
她懶得和他廢話，拿起繳費單往外走。
本來精心養得很好，爺爺突發腦溢血一走，奶奶的身體一下子就垮了。
艾伽鬆了口氣，摸了摸臉上的眼淚，忙謝過醫生。
戚佳雪：你騙鬼啊。
艾翰彬臉色白了又白，他洒脫慣了，也不負責任慣了。他父親是建築大師，母親是教授，標準的高知家庭，自
ｍ•hｅtuｂook.ｃom•ｃoｍ己天賦又好被捧慣了，心也就飄了。後來婚姻不順利，他看著艾伽就煩，所以就很少回來。兩年前，他父親離世，那時候他還在外地跑一個不靠譜的項目，錯過了見父親最後一面，也賠得精光。艾翰彬知道自己理虧，他拍了下艾伽肩膀：「醫生說沒事，你也別太擔心。」
靳嘉致掃了眼，看向艾伽。
艾伽：看后感呢？
艾伽有一搭沒一搭和戚佳雪閑扯，餘光看見左上角有新消息，她切出去。
艾伽沒看他，在和醫生溝通病情。
艾伽坐在床上，撐著下巴，不著急地等著。
奶奶這是老毛病了，爺爺還在時就奶奶心臟就不好。平日里她和爺爺都不讓奶奶做事，生怕她累著。但哪怕這樣，一到情緒激動或者意外時奶奶還會暈倒。
她打了個哈欠，頭髮垂下來，眼眸睏倦地和他對視。
戚佳雪：是在一起了嗎？？？
突然客廳傳來激烈的吵架聲，一聲高過一聲。
靳嘉致看著她，目光很深，眉宇間都是擔心。
在急救室檢查了一會兒，醫生走出來說：「還好送醫很及時，已經控制好病情了，這段時間得好好休養。老人家是風濕性心臟病，身體虛弱，平時特別需要照顧。」
向宛之和艾翰彬很快就到了，顯然是先找家長，再找他們的。
艾奶奶端著切好的西瓜從廚房走出來，見他們父女倆劍拔弩張，問道：「怎麼了？」
艾翰彬從陽台看完戲走出來：「急急忙忙出去就為了送畫給靳嘉致啊？」
戚佳雪：我知道你在線別躲在那裡不出聲。
艾伽沒抬頭。
艾伽沒回，目光盯著靳嘉致的頭像看，他應該到家了吧，看畫了嗎？
艾奶奶脾氣好，平日里很少生氣，艾伽連忙打開https://www.hetubook.com.com門，還沒聽清楚他們吵什麼，奶奶就已經倒在地上。
她打開手機，微信上還有許多未讀消息，她翻了翻，一個都沒回。
艾伽一晚上心七上八下，現在最不是滋味。不住院還好，萬一住院了……還有那筆手術費，家裡的錢根本不夠。
戚佳雪：不然我去找靳嘉致了！
向宛之更嚴重點，她抿著唇，簡直是山雨欲來的前兆。
「那我就放心了。」
林風將手機屏幕轉到他們面前，有公交車站並肩站著的，有走廊上的，有在校外的，每個角度都精心設計過，讓兩個人看起來氣氛曖昧。
艾伽洗完澡出來，見艾翰彬還在和艾奶奶聊天，翻了個白眼，回自己房間。
戚佳雪瘋狂給她發信息，好奇她和靳嘉致一直翹課的事。
艾翰彬拿著繳費單，張口叫她：「艾伽。」
她最不喜歡醫院，討厭消毒水的味道，討厭冷冰冰的燈光和白得晃眼的床單，更怕看到一個個滿臉愁容的病人家屬。
艾翰彬一年沒幾天在家，一回來就用一副父親威嚴的面孔來訓人。
林風看著眼前的兩人，斟酌了下語氣：「之前老師就有聽過你倆的傳聞，那時候老師不信，但現在照片就在這兒，我希望你們能一五一十交代清楚。」
艾伽點了下頭，又問：「如果以後必須要手術的話大概需要多少錢？」
艾伽臉色如常：「手都沒牽，能代表什麼？」
上課時，她注意力也不集中，不是看手機，就是沒精神地半睡半醒。老師在講台上看了她好幾次。
「去繳了。」
艾伽回到家，桌子上還擺著一桌菜，艾奶奶專門為艾翰彬做的。
靳嘉致：看到了。
戚佳雪：什麼沒？
「到底什麼情況，快和我說說。」季時安勾著笑，目光戲https://www.hetubook.com.com謔。
艾伽諷刺地笑笑：「奶奶還沒醒，我不想和你吵。」
突然手機又振動起來，艾伽撈過來解鎖。
艾伽和善地笑了笑表示不在意。
一聽這話，艾伽火氣直冒，甩開他的手：「你滾，一回來就沒好事。」
「你才多大，就去追男人了？」
林風：「我本來想讓你倆先交代的，沒想到都不承認。我已經聯繫你們父母了，下面課也別上了，就在這兒等著。」
艾伽今天遲了一個早自習才到，她臉色很差白得不正常，嘴唇沒氣色，黑眼圈更是重得駭人。
季時安立馬起雞皮疙瘩：「打住打住，你笑得也太噁心了。」
他實在太好奇了，周五晚上他知道靳嘉致和艾伽逃了晚自習后，給靳嘉致發了無數消息，都被靳嘉致無視，周末兩天也聯繫不到人。
見他要靠近，艾伽大喊：「你別碰奶奶！」
艾伽：沒。
艾伽看完就笑，靳嘉致眼眸很冷。
這一夜真的太漫長了，太殘忍的現實就在眼前，從來不叫苦的艾伽，忽然覺得長大真的好難。
林風給他們看完照片和視頻，兩人的臉色都很不好。
艾伽看了一眼就避開，他話還沒說完，被站在門口的林風打斷：「艾伽、靳嘉致出來下。」
向宛之直接問靳嘉致：「老師說的是真的嗎？」
醫院門口又有救護車呼嘯著響聲閃著紅藍燈開進來，腳步嘈雜，推著病床飛奔，家屬焦急神色地不停叫患者的名字。
艾翰彬站在一邊顯然也被嚇到，有些手忙腳亂。
艾奶奶看了他幾眼，含糊道：「還行。」
艾翰彬在一旁聽著，插不上話，等他們說完，跟著醫生去繳費。
她急忙跑出來打120救護車。
醫生：「八到十萬吧。」
她盯著那兩個字，慢悠悠地勾起笑，靳嘉致的名字變成「正在輸入」……
林風看向靳嘉致，緊緊抿著唇，又打開一段視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