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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蛾撲火？天之驕子靳嘉致？這怎麼可能呢。

黑暗中，靳嘉致看著天花板。他並不困，打開手機搜索那個已經被他刪除的微信號，發現陌生人可看的最新幾條並沒有更新。他又打開微博，點開那個停更依舊的主頁，最後又將手機扔到一邊。

他摸不清自己的情緒，但能感覺到那天艾伽肯定是不高興的，她問完那句還談嗎，等了他幾秒，沒等到回復悶頭就離開了。他在原地站了很久。等天色漸明，季時安找到他，他才驚覺，這個突然結束的夏天，他和艾伽又回到了原點。

陳盞風理解地點點頭：「難怪。」

靳嘉致當時在趕一個作業，也不知道他為什麼要自虐，明明大一卻要把自己忙成這樣。

雖然剛開學時，他們互相聊過這個話題，那時靳嘉致淡淡地說女朋友。可這開學已經一個月了，別說看見女朋友人了，更是連一通電話都沒見靳嘉致打過。

艾伽終於找到了哪裡不同，是靳嘉致的目光。他的目光會看向別人，那是不是他的喜歡也會消失殆盡？

「啊？」室友們不敢置信，「你還會追和-圖-書人？」

下一秒他聲音居高臨下冷冰冰而來：「手機給我。」

她匆匆望向他，想去確認。

陳盞風察覺到他的反常，看了看他，忽然問：「艾伽是不是就是你女朋友？」

比如宿舍閑聊時——

艾伽臉色沒變，陳晚漾的臉卻冷了下來，陳盞風在緩和氣氛。

靳嘉致沒否認：「很明顯？」

沉默了許久，少年終於吐露心底藏得最深的傷。

說到這個就好笑，正常人都巴不得有更多異性喜歡自己，得到更多的關注，只有靳嘉致將自己封閉起來，早早告知所有人他是屬於別人的。

空蕩蕩的街道上，兩個人的影子被拉得老長。

他說得太直白，室友搓了搓雞皮疙瘩：「那你倆誰追的誰啊？」

屏幕上顯示著微信消息——

靳嘉致沒回，看著她的頭像，目光沒動。

靳嘉致回到宿舍，陳盞風見他表情不太好。

宿舍忽然又安靜下來，個個震驚。

艾伽又說：「你那天親了我。」

是他手機遺落的那段時間里，艾伽和*圖*書自己解鎖他手機，同意了自己的好友申請。

艾伽看著他背影胡思亂想，這個人一年沒見，果然還這麼討人厭，人模狗樣的高嶺之花。

靳嘉致眼睫微顫，抬頭看向她，眼眸又靜又黑。

他不看她，低下眼說：「那天我喝多了。」

腳步越來越近，艾伽抬起頭看向他，在想要不要叫他。

晚上十一點，火鍋店門口艾伽蹲在地上等了快兩個小時。店準備關門，員工一個一個進進出出，看她的目光有些奇怪。

她蹲得腿都麻了。

從平城回蘇城一路，靳嘉致都很沉默。季時安和戚佳雪也不敢招惹他，到最後連各自回到家，都沒敢問他和艾伽到底怎麼了。

艾伽仰著頭，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他。等看得他皺眉要躲開時，她才不緊不慢地開口，口氣輕佻又像故意招惹：「現在不裝了？」

「艾伽應該是怕復讀分心吧，她說她想考京大美院。」

終於，穿著黑色衛衣的人出現在視野里。

艾伽一愣，他繼續說：「忘了吧。」

艾伽不著痕迹地將靳嘉致遺落在椅子上的手機放到自己包里。

「ｗwｗ•hｅtｕｂｏok•ｃｏｍ•com我怕她一年後就忘了我。」

「你倆怎麼在一起的？」

「她在復讀，沒空。」

「真不要臉，盯著有女朋友的人看，生怕別人不知道啊。」

宿舍里熄了燈。

靳嘉致的身影被路燈照得單薄又凌厲，她也跟著停了下來，兩人的影子重疊，像是在無聲的對峙。

他沒有反應，也不出聲。

艾伽站起身，一步一步保持一米距離跟在他身後。

「喜歡她。」

靳嘉致欸，省狀元，大帥哥，不管對方是什麼樣女孩都會想著要將他看牢吧。

剩下的暑假日子過得很慢，靳嘉致向來能裝，表面並看不出什麼。只是他家的燈亮得越來越少，他話越來越少，甚至除了季時安能上門找他外，幾乎沒有別的社交。

「藝術生嘛，本來文化分就一般，他們能有什麼廉恥啊。」

怎麼不可能，世上最容易變得就是人心。

艾伽笑起來：「我是無所謂，但你女朋友不介意嗎？」

「我。」

當時是晚上十一點，地點在男生宿舍。話音剛落，全宿舍的人都看了過來，他們都有這個疑問。

「手機沒找到？」

季和圖書時安驚訝得用最誇張的語氣反駁他：「怎麼可能。」

最偏執時，靳嘉致腦子發昏地想，要多少喜歡才可以完全擁有她，喜歡，很喜歡，非常喜歡，都不行嗎？

直到靳嘉致擦肩而過，她都沒叫出聲。她看著他走進去詢問店家有沒有看到手機，又看著他一無所獲地出來。

「找到了。」他坐到椅子上，沒動。

包廂里的幾個女生自以為小聲地在竊竊私語。

突然間，前面的人停了下來。

記得那時大一大學一個月左右，陳盞風問靳嘉致：「你真有女朋友，還是為了省麻煩編的？」

但這個借口並太站住腳，就算是在復讀，也有假期，再怎麼忙，打一個電話的時間還是有的吧。

靳嘉致緩慢地將目光移了過去，忽然，他睫毛微眨。

突然手機又振起來。

在這一片夜幕里，頭頂的路燈灑下朦朧的光，只有他眸子最亮，亮得可以看清她全部的表情和反應。

深夜偏僻的暗巷，綠植茂盛昏暗破落。

「嗯。」靳嘉致停頓了下，隨後語氣很平常，「大概算是飛蛾撲火。」

還是她發來的。

「我知道她，叫艾伽，小網紅。hetubook.com.com也不知道怎麼考上我們學校的，來了就每天聯誼party，心思一點沒在學習上，好像就是為了來釣男人的。」

過了一會兒，姜昕苒白著臉回來，靳嘉致卻不見蹤影。

雲朵很低，被夜幕壓著，晚風又燥又涼，吹得艾伽忽然慌起來。

「嗯，挺明顯的。」陳盞風的性格比較外向，在社交這塊更是遊刃有餘，他看人很准，「不是的話，你今晚就不會在飯桌上不打斷她。而且你哪裡是這麼大方的人，能讓別人正大光明地覬覦你。」

室友們雖然疑惑但也沒再問，因為靳嘉致這麼冷清的人，並不吝嗇分享自己愛情的故事，甚至大方到有種炫耀的成分在裏面。

「好看。」

聽到這個問題時，他明顯頓了下，像是被直戳要害，神情閃過一秒的受傷，但很快恢復如常。

「阿致，你女朋友是什麼類型啊？」

空氣靜了幾秒。

手機振了下。

他封閉的情緒終於有了些反應，但這反應又和艾伽想象中的不同。

季時安說的話，靳嘉致都明白，只是他不理解為什麼非要這樣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