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愛在山崩地裂時
天氣原因，信號受到干擾，一直無法確認精準的位置。
「不用，我有司機。」
「昨天大雪，被埋住了。」
出了會場，孫立追上來說道，「星辰，中午一起吃個飯。」
節目組隨後在微博公開道歉，C電視台官博也回應了這件事。發酵了兩天才漸漸平息，星期六那個節目陸星辰以身體為由就沒有再參加。
「真沒事，養養就好了，這裏太冷不適合養病你先回去。」蔣澤岩說，「我這邊交接審查用不了多久就可以回去。」
蔣澤岩看她，陸星辰揚眉，「可不是我乾的，我沒那麼大本事。」
「還有更重的。」醫生白了他一眼，說道，「不疼怎麼通？病人恢復的可不怎麼樣，回去多陪她活動腿腳，再放任下去肌肉都要萎縮了。」
陸星辰試圖活動下半身，發現下半身完全不受控制，她啊了一聲，「我不會癱瘓了吧？你退伍照顧我？」
「給我做兩天助手吧？」
陸星辰又喝了一口水，抬頭，「你是基於什麼立場說這些話？」
陸星辰：「……」
「蔣隊的電話最近打不通，你有他的聯繫方式么？」
陸星辰的笑僵住，蔣澤岩按了按她的腿，「凍的，得一段時間恢復，你先回B市，我儘快回去。」
蔣澤岩把手按在桌子上，看著屏幕上閃爍的紅點，示意技術兵確定位置。
「我腿出問題，我上身又沒事。」陸星辰一邊打開電腦，一邊說道，「過年一個人在家么？」
陸星辰揚眉。
蔣澤岩浸水的褲腿已經成冰，硬邦邦的頂著寒風。
「如果沒有他你會跑去那種地方？凍成這幅德行？」陸驍忽然就發脾氣，站起來怒道，「星辰，你想想清楚，他帶給你的都是什麼？」
陸星辰垂下視線，半晌后她喝完一整杯水，說道，「他愛的不比我少。」陸星辰看著陸驍的眼睛，輕笑，「陸驍哥，我們打個賭行么？」
「抓到了。」蔣澤岩抬起頭親陸星辰的下巴，再難的時候他都沒落過淚，男兒有淚不輕彈。陸星辰躺在病床上牽起嘴角對他微笑的時候，他沒控制住情緒。
天氣漸暖，春意盎然。路邊的楊柳枝隨風妖嬈的扭動，這一刻，陸星辰覺得世界格外美好。
她蜷縮著，熱量在流失。
「安排了什麼工作？」
「讓她滾。」陸星辰指了指化妝間里的林安，說道，「馮先生，我並不知道今天的節目有她，不然我不會來。」
李迅點頭。
蔣澤岩抬手抹了一把臉，轉身往外面走，「屍體脖子上有勒痕，是被勒死的。」
但現場所有人都面容嚴肅，陸星辰轉移到醫院的車上，陸榮忽然抬手抹了一把淚，陸星辰就憋不住了。
聞訊趕來的馮剛倒吸一口涼氣，連忙叫人扶陸星辰起來，又撥打救護車電話。陸星辰倒霉催的，她原本以為是輕微的骨折，到醫院才被通知要做手術。
「可惜了。」
她還得活著回去。
陸星辰偏頭讓李迅推著自己進去，抬手整理了一下領口。
蔣澤岩看了陸驍一眼，蹙眉手指敲了下輪椅的扶手。
蔣澤岩攥緊了手裡的槍，許久后他說，「她一定活著。」
曹傑臉色頓變，他拉過椅子坐下點了一支煙。
陸榮上車給她擦淚。
所有人都停住了腳步，辨別方位。
陸星辰不同情林安，林安害的是一個活生生的人，陸星辰說過不會讓她再涉足媒體行業，陸星辰說到做到。林安憎恨她可以，但對她的人身造成傷害，陸星辰就忍不了。
「骨折，小手術。」陸星辰替醫生回答。「沒事，先別跟我爸打電話。」
「什麼時候回來的？」
蔣澤岩咬牙，眯了眼。
陸星辰偏頭示意李迅，說道，「推我出去。」
「四月十五號進組，期間關於節目的問題你跟我直接溝通。」
清晰的很。
「如果有生命痕迹，我們的機器會檢測到。」
陸星辰躺了很久，她才爬起來繼續往前走。
「我不會有什麼事吧？」陸星辰笑還掛在臉上，「你別嚇我。」
那是他的愛人，他最愛的人。
陸星辰垂下目光，她到了演播廳，沒想到林安跟她同時下了電梯。來接陸星辰的是馮剛，他跟陸星辰握過手，林安立刻湊上去說道，「你好，很高興再次見到你。」
人越來越多，李迅一個人扶不起來陸星辰。
「你確定丹尼爾被抓了？」曹傑把煙掐滅，抬頭盯著陸星辰，「那真的是丹尼爾？」
陸星辰的回答被放到網上過度解讀，影響極壞。
通訊戛然而止，蔣澤岩看著電腦屏幕。
「很好。」陸星辰豎起拇指。「還可以入股么？我投點錢進去。」
陸驍離開，蔣澤岩抬起下巴眯了眼，轉頭看窗外。
「星辰？」
蔣澤岩捏了下她的臉，推她往電梯方向走。陸驍也走了出來，他穿黑色襯衣，黑色西裝褲，整個人商務范十足。
「我會按照之前曹傑的薪酬付給你。」
陸星辰撿回一條命，對腿也就寬容了很多。
「想回來能就近照顧她。」
「丹尼爾敢這麼狂妄的闖入中國境內，還想安然無恙的離開，實在太天真了。」
「怎麼打算？」
陸星辰按下扳機，子彈衝出膛口，震的陸星辰手麻。
曹傑的雞湯喂著，陸星辰還沒站起來就先胖了幾斤。馮剛過來跟她談節目，走的時候審視陸星辰道，「你是胖了吧？」
「還活著？」
「保安！」陸星辰大喊。
「還得幾個月吧。」陸星辰說，「他審查時間比較長。」
「嗯。」
「C電視台西門。」
蔣澤岩把陸星辰的裙子放下去，說道，「那女人什麼背景？這麼橫？」
「做個筆錄，別緊張。」警察安慰她，說道，「我們已經控制住了嫌疑人。」
「大哥。」蔣澤岩頷首。
「這邊已經安排你轉院，大概後天能辦下來，把你轉到B市軍區醫院。」
「發生了一些意外，目前還不能站起來正常走路。」
陸驍回頭詫異的看了他一眼，隨即笑和_圖_書出聲，「你？」
蔣澤岩轉頭看向說話的人，他嘴唇乾燥，他抿了下，「我們現在還不能確定陸星辰的位置，貿然行動可能會激怒丹尼爾，破釜沉舟殺掉陸星辰。」
掛斷電話，陸星辰抬頭看向李迅，「你最近有事么？」
「好。」
陸星辰抬眼看過去，穿軍裝的男人走了過來，一直走到她面前，俯身手落在病床的扶手上，注視著陸星辰。
進門蔣澤岩直接把陸星辰抱到卧室，陸星辰裏面是長裙，外面長款的薄羊毛衫。蔣澤岩關上門，蹲下去摸陸星辰的腿，「現在怎麼樣？」
「好啊，先謝過了，回頭出院一塊結賬。」
馮剛主持的節目叫今天星期六，周五錄製，周六播放。
「他是我的丈夫。」
林安對陸星辰懷著怨氣，她沒想到陸星辰會做的那麼絕，斷了她所有的工作。林安憤恨，但上告無門。
抓捕過程不算多複雜，丹尼爾高估了自己的能力，低估了中國軍人的行動力。他在過江的途中被打斷了腿，沒落入水就被按住了，。
「說話收著點，別什麼都往外面兜。」陸驍說，「這個社會沒有那麼純粹的黑和白，大多時候我們需要遮住眼睛，適應這個世界的灰。」
人到樓梯上，陸榮說，「你的房間在隔壁。」
陸星辰和曹傑相識時間不長，但在馬里他們共生死過。
陸星辰就知道蔣澤岩是這麼個人，走的很徹底，非得和陸榮劃清界限。
陸星辰揚起嘴角，剛要出聲，嗓子先癢起來，她劇烈的咳嗽。蔣澤岩連忙起身拿過水，拉過椅子坐下餵給陸星辰，「醒了就好。」
子彈密集，蔣澤岩閉眼數了兩秒，忽然轉身抬手一槍斃了丹尼爾的副手。速度之快，丹尼爾掉頭就跑。
「轉業。」
陸驍一怔，隨即跟上，「你這話是褒還是貶？」
保安沖了進來，陸星辰厲聲道，「攔住這個人，報警！」
陸星辰不忍心，說道，「你別操心了，我真不會有事，我命硬著呢。」
「你這丫頭！」陸驍反應過來，這是反擊他剛剛損蔣澤岩那兩句。
丹尼爾就算是真的蒼鷹也飛不出去。
「跟徐總那邊說，不想死的太徹底的話，讓他的人別去惹陸星辰。」馮剛說，「還有你，不想我們節目被停播，把這個人給我處理了。」
丹尼爾的方向是邊境線，蔣澤岩上車把槍放回去，直奔而去。
曹傑說，「他的前途一片光明，還背靠著你們陸家——」
陸星辰笑了起來，抬起手摸蔣澤岩的手背。
蔣澤岩嘴唇動了下，陸榮蹙眉，「聽命令。」
飛機在B市降落，來接她的不單單有陸榮，還有陸驍。
「過年你跑了，她沒地方去，家裡不缺一口飯。」曹傑說，「哪有那麼齷齪。」
「陸小姐，下周三有個宣傳活動，你方便過來么？」
蔣澤岩陪陸星辰在醫院待了兩天，陸星辰的腿沒有恢復的跡象，蔣澤岩心急如焚但不敢在陸星辰面前表現出來。陸榮先回B市就是聯繫醫院，找專家，保住陸星辰的腿。
記者忽然把話題轉到了她的身上，說道，「你曾經因為自己的錯誤判斷，帶隊友深入馬里，隊友遇害身亡，對於這件事你後悔過么？」
「今天發布會怎麼樣？」
所謂的中國，也不過如此。
陸星辰一時間還沒轉變過去，心態還是很樂觀，「是么？」
「我能站起來。」
「謝謝。」
陸星辰拖著沉重的鐵鏈兩隻手全是血，她麻木的往前走，忽然腳下一滑她順著山坡滾了下去。陸星辰一頭扎進雪裡，很深的哽咽了一聲，她想回家，太冷了。
現在生死未卜。
「車裡有。」
蔣澤岩的手落下去，放在陸星辰的膝蓋上，他心裏沒底。
「媽的。」確定陸星辰不在丹尼爾手裡，蔣澤岩鬆一口氣，立刻呼叫山下待命的部隊，強勢捕殺丹尼爾。
「哪裡缺胳膊少腿？哪裡？」蔣澤岩拉開一些距離，凝視她，「很好看。」
沒聽到回答，陸星辰回頭看過去，李迅那張冰山臉竟然出現了疑似紅暈的東西。
「什麼人？」
「什麼怎麼回事？」
「橫不了多久，她親爹要被雙規了。」
「算了，他有他的選擇。」
「這裡有車輪印。」
「李迅有沒有去看過心理醫生？」
這鬼地方，這輩子都不要再來了。
陸星辰先做體檢，需要一段時間，蔣澤岩在長椅上坐下等她。陸驍手裡快速按著手機，潦草的掃了蔣澤岩一眼，說道，「星辰的身體情況你都知道？」
他低沉嗓音灼燒著陸星辰的心臟，她看著面前的人。
「我不喜歡小孩，沒有正好。」蔣澤岩說，「明天去領證，五一辦婚禮。」
「確定位置了么？」
「得了吧，你現在好好養著吧。」曹傑抬手看腕表，說道，「我得先走了，你明天讓李迅把保溫桶帶過去，我給你煲雞湯。」
「陸驍就是個煩人精，你別搭理他。」陸星辰看蔣澤岩一路上也沒什麼話，便說道，「別放心上。」
李迅跟在她身後進電梯，陸星辰按下樓層，忽然門口一道風衝進來一個人，陸星辰抬頭就看到林安。陸星辰眯眼，林安穿著精緻的小裙子，抬起下巴輕哼一聲，移開視線。
「還行。」陸星辰說，「我不是主角。」
蔣澤岩腳步一頓，迅速轉身去看屍體的脖子，屍體很明顯先被砸了腦袋，又勒住脖子。蔣澤岩攥緊了手，那瞬間他大腦空白，甚至有狂喜，「找找附近有沒有人，星辰可能跑了。」
熟悉的男人聲音落入耳朵，陸星辰一愣。
「她跑出去肯定有腳印，順著找。」
陸星辰快凍死的時候找到一個山洞，她來不及思考這是什麼洞，連爬帶滾的躲了進去。陸星辰登時就暈了過去，再次醒來天已經亮了，她的四肢已經麻痹。陸星辰掙扎著爬起來，鐵鏈被帶動嘩啦一聲響，她抿了抿乾燥的嘴唇。
「那我們派人去接你？」
「你說www.ｈetuｂｏoｋ.cｏｍ•ｃoｍ什麼人？」陸驍冷聲道，「留著監控，我通知警察過去，故意傷害，等著坐牢吧。」
「那我先把車停好。」陸驍過去停車，蔣澤岩握住輪椅的扶手，低頭靠近陸星辰的耳朵，「以前都是他陪你做體檢？」
「回家。」
「如果是我，我不會捨得讓你受這種罪。」陸驍注視著她。
「沒有。」李迅把水遞給她。
陸星辰送到B市醫院全面做了檢查，晚上才送到病房，陸榮先回去了，陸驍在病房等著，他起身給陸星辰倒了一杯水，過來坐下，「感覺怎麼樣？」
「叫救護車吧。」陸星辰靠在李迅身上，說道，「手臂斷了。」
「帶來了，在這裏。」李迅連忙從背包里取出電腦，遞給陸星辰，說道，「你還行么？」
「曹大哥家。」
陸星辰打開保溫桶，看到濃香的骨頭湯，盛了一碗喝，說道，「丹尼爾。」
陸榮的頭髮幾乎全白，摘下帽子，就是個遲暮老人。
「星辰？」
敲門聲響，隨即陸驍和警察一同進門，陸星辰放下手機，「陸驍哥。」
確定不是幻聽，字正腔圓的中文。
「這回估計要死了，被打斷一條腿活捉。」
陸星辰不說話，只看著馮剛。
陸星辰抵在他的額頭上。
應該是他的聲音，他嘶啞的喊聲，觸動陸星辰的心。
曹傑大步離開，陸星辰按了按腿，有知覺但依舊是站不起來。
「操，那孫子還沒死？」
陸星辰從手術室出來就看到網上的新聞，譴責的林安的是一部分，另一部分是好奇陸星辰怎麼殘疾了。到晚上，已經演變成陸星辰因為在馬里曝光恐怖分子，被打擊報復致殘。
陸星辰揚眉，前面紅燈，蔣澤岩握住陸星辰的手，回頭沉邃黑眸注視著她，「星辰，你相信我，我不會讓你失望。」
陸榮握住她的手，點頭，「爸爸錯了，不哭，能治好。」
「沒有如果。」陸星辰說，「這個又不是蔣澤岩造成的，不能遷怒於他。」
「調回去么？」
陸星辰只是恨自己的身體不爭氣，林安那麼一腳她就骨折了，這真是要完的節奏，徹底廢了。
陸星辰第一次體會到網紅的感受。
陸星辰偏頭，蔣澤岩放下行李俯身擁抱坐在輪椅上的陸星辰，「我回來了。」
陸星辰忍俊不禁。
陸星辰可能終生不孕，這次她是遭了大罪。
壓縮包圍圈，帶人潛入雪山。
陸榮拂過陸星辰額頭上的傷，心疼的不行，陸星辰現在可太慘了，「把我姑娘摔毀容了，我饒不了他們。」
陸星辰忍不住吹了聲口哨，笑著繼續面向電腦，說道，「不錯嘛。」
馮剛略一遲疑，還是選擇不得罪陸星辰，先安撫陸星辰，拍了拍她的肩膀，「沒事，你先去化妝，我來處理，一定會給你一個滿意的答覆。」
「那人是不是有病？」
無論什麼時候，她心裏那塊是熱的，滾燙的提醒著她活下去是多麼美好。
蔣澤岩一躍抓住一棵蒼天大樹就順著滑了下去，緊隨其後的人目瞪口呆。蔣澤岩人落到地上，子彈立刻打過來，他背靠在樹上咬牙摸出了槍。
這他媽尷尬了。
陸星辰搶了一把槍，但是她不知道現在丹尼爾還在不在，如果在的話，她開槍就是自尋死路。陸星辰也不知道現在具體的時間，她挪動身體到洞口挖了一些冰吃。
丹尼爾說，「玩一個遊戲，你找我。在你找到我之前，每隔一個小時，我砍掉她身上一個器官，直到你送上頭顱。」
陸星辰清了清嗓子，轉頭看陸驍，笑道，「成功的商人就是不一樣，受教了。」
蔣澤岩踏進木屋，他去看血跡在角落處發現了陸星辰的手機。蔣澤岩拿起來發現手機已經關機，他握著手機，燈光一掠他看到上面用戒指劃出來的痕迹。
掛斷電話，陸星辰抹了一把淚，抬起頭看陽光。
「可能是。」
「早上，帶她來做檢查。」蔣澤岩關上車門，順手拿了條毯子蓋在陸星辰的腿上。
丹尼爾表情頓變，這個聲音他太熟悉了。
「星辰？你在哪裡？我去找你。」
馮剛送走陸星辰，轉身往辦公室走。立刻打電話給導演，導演接通，他壓低聲音，「那個林安誰請來的？趕快給撤了。」
陸星辰一怔，說道，「你在誰家過年？」
「介意我坐輪椅么？」
陸星辰強行笑著安慰陸榮，「我福大命大，這麼都沒死，肯定能治好，放心吧。」
越野車在叢林里賓士，雪浪飛濺。
「丹尼爾這個人兇殘，逼急了萬一殺出來對我們也是威脅，以防萬一我建議直接上去轟炸，看他能飛上天。」
電梯在三樓停下，陸星辰按了下蔣澤岩的，蔣澤岩推她出去。
蔣澤岩被破格升為這次行動的主指揮，他長久的看著屏幕上的地圖，沉默。
他們從醫院出去就下午五點了，蔣澤岩開車直奔陸榮家。
「又不怪你，誰能想到呢。」陸星辰說，「你有你的工作。」
「回去換件衣服吧。」一直跟在他身邊的戰友提醒，「不能再這麼熬下去了。」
陸星辰簽下手術協議，還沒進入病房陸驍就到了，他緊張的攔住醫生，「怎麼回事？她嚴重么？」
曹傑這店確實可以，菜的味道也很符合陸星辰的口味，「過年李迅跟你過的？」
「陸小姐？」馮剛拿著電話從另一間化妝間出來，看到陸星辰連忙迎了上來，說道，「怎麼了？哪裡有問題？」
片刻的沉默，陸星辰問，「我昏迷前好像聽到你的聲音了。」
蔣澤岩大手拂過陸星辰的臉頰，落在她的眉心，「我廢了他一條腿。」
陸榮會責怪蔣澤岩，會責怪所有人，就是捨不得責怪陸星辰。陸星辰任性了幾十年，就是這麼個性子，改不了，他也不捨得逼她改。
蔣澤岩咬了下陸星辰的耳朵，陸星辰避開，道，「醋王。」
陸榮是六點到病房，現在網路傳播速度太快了，他在網上看到陸星和圖書辰被毆打的視頻。眼睛都紅了，立刻趕過來。
中國無處不在的監控，想找一輛車太容易了。通往市區的沿途全部設有關卡，越野車下午五點出現在L縣。由於警方到達速度太快，他們被迫把車開往雪山方向，直奔邊境線。
「丹尼爾。」
「注意安全。」蔣澤岩看到樹榦的引線，立刻抬手示意其他人不要行動，「有雷，先別動。」
「距離目的地五十米。」第一個聲音落入耳朵，蔣澤岩拿出槍。
陸星辰拍照的時候林安已經不見了，陸星辰換了黑色長裙，坐在輪椅上拍了宣傳照片。從演播廳出去，她又換上了羽絨服和長褲，出了電梯陸星辰就掌控輪椅說道，「沒事，你不用推了。」
蔣澤岩凌厲眸光落過去，隨即沉下去。陸榮靠在沙發上，聲音里含著酒氣，「你們還沒結婚，這是規矩。」
「蔣澤岩？」
「有吃的么？」
「我也打不通，他最近在接受審查。」
他看著天邊第一朵雲彩，抹了一把臉。
「上將，好像是巴爾。」
「有需要幫忙的講一聲。」
「謝了。」
李迅有社交恐懼症，回歸社會，對她來說非常艱難。她和陸星辰還熟悉一些，其他人來往簡直是酷刑。
陸星辰被推入病房，陸驍擰眉拿起手機打給了徐建業，很快那邊就接通，徐建業聲音里是歉意，「我們也沒有想到，你先消消氣，我正在罵人。」
「去你的，客氣屁啊。」
「人呢？」
「客氣。」曹傑站起來，「這兩天在B市，閑著也是閑著，我那邊給你煲著湯，回頭你讓李迅來取，地址她知道。」
「如果不是手臂骨折，我現在已經開始康復訓練了。」陸星辰被他摸的癢，拍掉蔣澤岩的手，「沒事。」
「你爸一直等到凌晨，你脫離危險，才離開。」蔣澤岩說。「他還有工作，不能在這裏待太久。」
「殘疾了，電腦帶來了么？」
蔣澤岩抬手解開領口扣子，推著陸星辰進了電梯。
太陽升了起來，陸星辰昏昏欲睡，她把頭放在膝蓋上。遙遠處似乎有人在喊她的名字，陸星辰掙扎著探出頭，她努力讓自己打起精神。
李迅推著陸星辰往外面走，手機響了起來，陸星辰拿出手機看到陌生來電，她頓了下才接通。「你好。」
丹尼爾下車靴子踩在雪地里發出聲音，他快步走過去看到地上的屍體脖子上發紫的勒痕，人是被活活勒死。
十分鐘后他們到達標記的地方，看到車輪印，卻沒有發現車輛。
蔣澤岩閉嘴了。
「曹傑發信息說要晚上一起吃飯，去么？」
「打了他又要跑來幸災樂禍。」陸星辰說，「不能給他嘲笑我的機會。」
「你男人是那麼小心眼的人？」蔣澤岩輕哼。
硬邦邦的壓縮餅乾，蔣澤岩咬著，喝了一口冰水，許久后他跳下車，「我再找找，你們先收隊，她跑不遠的，應該還在這附近。」
陸星辰笑了起來，還沒說話。
陸星辰原本沒覺得有什麼，凍出毛病就治唄，能有什麼大事。
蔣澤岩先上車把座位放好，轉身打橫抱起陸星辰放到車上，摺疊好輪椅放到後面，他上車坐在陸星辰身邊，「回家么？」
「怎麼了？」
北五百米處有一個木屋，悄悄摸進去，門口橫著一具屍體。士兵悄然無聲的進了木屋，裏面除了摩擦的血跡再無其他。
「本來想找你拍個片子，你的腿這樣。」
蔣澤岩現在的情況非常糟糕，他眼睛里全是血絲，整個人都失去了生命力。
「你別聽陸驍胡扯，大是大非上我們還是要有立場。如果人連原則都沒了，那所有的輝煌都是暫時的。」
林安指著陸星辰，「你他媽敢整我？」
「最近有什麼需要跟我打電話，隨叫隨到。」
蔣澤岩大手落在陸星辰的頭髮上，親她的嘴唇。
「誰讓你哭？你引導的。」陸星辰接過紙擦了擦眼睛。
陸星辰的腿恢復緩慢，她這邊還有工作，C電視台那邊工作一堆。陸星辰打電話給李迅，李迅從家裡趕過來，看到陸星辰坐在輪椅上是嚇了一跳，盯著陸星辰看了足足有一分鐘，試探著戳了下陸星辰的腿。「怎麼了？」
陸驍的電話響了，他拿起來看到來電，說道，「我就不等星辰了，先走了。」
每次看到陸星辰，蔣澤岩的詞彙量都會匱乏，他想不到有什麼詞能配得上陸星辰的美麗。
遠處有爆炸聲，在寂靜的雪山裡格外清晰，震耳欲聾。丹尼爾被圍住了，那邊已經交火，蔣澤岩拿出槍，這一次。
陸星辰醒來已經是第二天，病房寂靜，視線漸漸清晰她看到頭頂的輸液管。
「嗯。」
「沒什麼事就出院了，還用轉院么？」
「褒啊。」陸星辰笑道，「誇你呢哥，回頭澤岩還要多跟你學了。」
曹傑皺眉抽煙，湯煮的很濃，調料味不重，像自己家做的，「湯你煮的？」
「過去。」
「那什麼是真的？我們大眾有要求真相的權利。」
蔣澤岩轉身大步往外面走。
蔣澤岩身子晃了晃，人就摔了下去，陸榮大喊，「醫生！」
陸星辰拖著僵硬的下身再次爬到洞口，她側耳傾聽，又一聲喊。
「麻煩了。」
陸星辰抬起手腕看時間，說道，「不了吧，我下午要去複檢。」
車裡的隊友也跟著下車，說道，「那找吧。」
「丹尼爾抓到了么？」
凌晨四點，丹尼爾的人就剩兩個，藉著天光，蔣澤岩從山崖上看到了他們的身影。過了這條河，就算是出了中國國界。
站了很久，直到陸榮趕來，蔣澤岩抬手朝他敬禮。
「你們還沒領證吧？你現在這樣，你以為他還會回來跟你結婚么？」
他每一步，都踏在血里。
蔣澤岩不敢太大力的抱陸星辰，他蹲下去半跪在陸星辰面前，握住她的手，「最近好么？」
車到醫院，蔣澤岩抱陸星辰到輪椅上，一輛車在他們後面停了下來。蔣澤岩回頭看到車窗落下來和-圖-書，露出陸驍的臉。
「不想現在辦，我缺胳膊少腿的難看死了。」
「我覺得她活著。」蔣澤岩就是認為陸星辰還活著，她在等著自己。「換個方案。」
「操。」曹傑驚嘆出聲，「蔣隊也會轉業？他有什麼轉業的理由？」
晚上他們在父親家吃飯，陸驍也在。蔣澤岩喝了不少酒，陸榮就留他們在這裏住。陸星辰的房間在二樓，蔣澤岩抱她上樓，又下樓去拿水給陸星辰吃藥。
「祝你好運。」
蔣澤岩拂過陸星辰額頭的碎發，陸榮愛陸星辰，毋庸置疑。
「嗯。」蔣澤岩說，「我在你的附近。」
下午蔣澤岩陪陸星辰過去檢查，曹傑那邊有事，李迅就過去了。蔣澤岩換了襯衣長褲，他長相英俊，倒是什麼衣服都能駕馭。
陸驍垂下視線，半晌后說道，「晚上回家一趟，一家人吃個飯。」
「我店裡做的，剛開了一家餐館，味道怎麼樣？」
漫漫雪山，找一個人太難了。
「確定了。」
「李迅年紀小，我這不是操著老母親的心。」
陸星辰又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媽的，他們兩個怎麼演成了苦情劇？不是都市愛情劇么？
晚飯是曹傑送過來，曹傑果然看到陸星辰的輪椅就笑著吹了聲口哨，「呦，你這個性，真殘了？誰乾的？」
陸驍過來摸了摸陸星辰的頭髮，說道，「別怕，沒事了。」
「蔣隊？」
蔣澤岩說，「我回來了。」
「揍他。」陸星辰哼唧，「疼死我了。」
丹尼爾平生最恨中國人，他的眼睛是被中國人打瞎。他的軍隊是被中國人打掉，他的通緝犯罪名是中國人賦予。陸星辰的一篇報道，他成了人人唾棄的耗子。
他們走的很小心，山林寂靜，靜到讓蔣澤岩不安。
「回來進哪個單位？」
「說句難聽的。」馮剛說，「我們台長也惹不起她，林安是瘋了。」
操！這日子過的。
越野車翻過雪山，車停下來，丹尼爾剛要下車目光掃到前方雪地里刺目的血。
「你現在下半身有知覺么？」
他們互相看不順眼，也沒什麼可聊。
「嗯？」
陸星辰沒走出去，忽然斜著衝出來一個人，陸星辰都沒看清人就被撞翻在地上。她摔下去的時候還沒反應過來，林安衝上來就踢了她一腳。李迅回身一巴掌甩在林安的臉上，撞開林安連忙去扶地上的陸星辰。陸星辰人摔在地板上，輪椅壓在她身上，右手臂劇烈的疼痛。陸星辰吸一口氣，抬起頭。
蔣澤岩還保持沉默。
以免打草驚蛇，他們在距離目的很遠的地方從直升機滑入森林，步行前往。蔣澤岩當兵的生涯，出過無數次任務，這是他覺得最難的一次。
因為和馮剛的電話，晚上C電視台的負責人就趕來看她，噓寒問暖。他們是互相有所求，就得應付面上功夫。
槍聲在寂靜的樹林里格外清晰，隨後陸星辰又開了第二槍。
「等到什麼時候？嗯？」
場控連忙攔住記者，陸星辰看了過去，她開口，「那件事我沒做過，我不會回應。你看到的不一定是真的，言盡於此。」
蔣澤岩放下杯子低頭把臉埋在陸星辰的手上，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星辰。」
曹傑眉毛一皺，「什麼意思？」
蔣澤岩點頭，「是我。」
邊境駐地接到消息就立刻布起防線，凌晨三點，他們抓到接應丹尼爾的團伙。
三月下旬，陸星辰參加鐵血軍營的新聞發布會。同行的還有C電視台著名的一個綜藝節目導演叫孫立，陸星辰傷的是右手，她現在主要是策劃，只剩下腦子可以用了。
蔣澤岩找到陸星辰的時候她已經昏迷，蔣澤岩抱起陸星辰小心翼翼去試探她的氣息，微弱滾燙，陸星辰發燒了。
「啊？你是怎麼了？」
「很好。」丹尼爾笑聲尖銳，刺耳，「你說中國強大？強大？」
丹尼爾殺人不會這麼麻煩，一槍結果多好。
「偶爾。」
天亮了。
「我可能永遠生不了孩子。」
通訊里一個男人的聲音落過來，「丹尼爾上將。」
說話間李迅把車開出來，陸星辰說，「你抱我上車。」
「這是中國，無處不在的監控。」陸星辰說，「也許他託大，以為全天下都跟西非一樣，讓他橫行。」
「媽？」
「回去休息吧。」
「看也沒用，她就是那個性格。」曹傑靠在椅子上，還在想丹尼爾的事，「蔣隊也確定那是丹尼爾？」
正月初七，陸星辰被送上了飛機。
丹尼爾把弄著手裡的槍，拿起通訊器呼叫手下，他帶了二十多個雇傭兵成功進入中國，成功帶走陸星辰，他覺得自己還能肆虐在中國的土地上。
今天蔣澤岩在，她就沒必要再費勁兒推輪椅了。
電話響了起來，打電話的是馮剛，陸星辰接通，伸手示意李迅給自己倒杯水。
走進化妝間，林安隨後進來，瞧了陸星辰一眼，說道，「壞人做多遭天譴了？聽說你癱瘓了是么？癱瘓就在家老老實實待著，還來跟人搶飯碗，真不要臉。」
「確定是丹尼爾。」陸星辰說，「為什麼不確定？那麼多人去抓不可能抓錯，你是不是被丹尼爾嚇出毛病了？」
儀器檢測不到生命的痕迹，還找什麼？
曹傑嘖了一聲，他把視線落到陸星辰的腿上，「你的腿——問題大么？」
他第一次覺得這幾步那麼難，蔣澤岩爬過雪山，走過沼澤地，他經歷過極限訓練。可沒有過這樣抱著垂危的女人爬上直升機的經歷。
「確定。」陸星辰說，「他不可能也看錯。」
多疼的時候陸星辰都沒落淚，成年人的淚點很奇怪，她那麼難都過來了，此刻卻因為蔣澤岩的電話淚流滿面。
她似乎出現了幻覺，她看到母親站在不遠處，母親靜靜看著她。
新聞發布會持續了三個小時，陸星辰不是主咖，問題也不多，她穿一條黑色長裙，端坐著靜靜傾聽。
「活不了多久。」
陸星辰要提前過去拍宣傳廣告，她推著輪椅風采不減，整和圖書個人趾高氣揚的進了電視台。陸星辰身上自有一股王霸之氣，讓人不敢小覷。
陸星辰斜了林安一眼，林安坐在椅子上，脫掉外套露出腿伸到陸星辰面前，「星辰大姐，我一開始就勸過你，做人要善良。」
「退伍。」
「行。」
引線綁在樹榦上，如果不小心碰到會立刻引爆。蔣澤岩摸出匕首迅速撥開樹葉，小心排雷。路上布滿了這樣的雷，丹尼爾應該就在不遠處。
只有沒什麼力氣的女人，才會先砸暈再勒死。
林安和徐建業有些裙帶關係，所以C電視台一直為林安開綠燈，萬萬沒想到這次會踢到鋼板。
人總要為自己犯下的罪付出代價。
陸星辰又笑，笑的蔣澤岩心疼死了，「我那天應該送你去機場。」
李迅是抱不動陸星辰，她原本是手臂用力自己撐上去，現在手臂受傷就換了輛車把後面座位拆掉，輪椅直接推上去。
「想自己創業。」蔣澤岩道。
蔣澤岩的手掌落到她的後腦勺，嗓音沙啞，「我知道。」
蔣澤岩端詳陸星辰，看到她的手臂目光暗下去，他很輕的碰觸陸星辰的手臂，咬牙道，「我不打女人，但再有一次，我弄死她。」
「蔣隊？」
「蔣隊什麼時候能回來？」
這是他唯一的光。
他的嗓音沙啞，陸星辰碰到他臉上的淚，驚了下，才說，「沒事了。」
蔣澤岩是半個小時後到達，蔣澤岩身材挺拔，長腿筆直下車往這邊走的步伐獨一無二。陸星辰眯眼看著他，蔣澤岩下了飛機就給陸星辰，他還拎著行李穿著軍裝。
其實死並不可怕，就像抑鬱症的母親從樓上跳下去，乾脆利落的死了。但陸星辰現在不想死了，她有牽挂，她有愛的人，她不絕望。
胖就胖，吃你家大米了？
陸星辰又開了第三槍，她現在沒力氣說話，她快死了。
直升機在最近的軍區醫院落下，陸星辰被送入了搶救室。蔣澤岩站在門口，他的人生從遇到陸星辰那一刻鮮活起來。
話沒說完，曹傑忽的明白過來，那麼驕傲的蔣澤岩。背靠著陸家，大概是最好的轉業理由。
「徐總塞進來的人，現在撤不合適吧？」
蔣澤岩看著面前的人。
「……陸星辰什麼開頭？」
「你才被嚇出毛病了。」曹傑扔掉煙，說道，「吃飯吧。」
「陸驍說晚上回家一塊吃飯。」蔣澤岩看醫生力氣有些大，立刻抬頭，「這麼大力氣？」
「北五百米有間小木屋。」
「想領證就去，但是婚禮再等等。」
孫立眼神遞過來，示意陸星辰不要說話，這件事關係到的人太多了。
「不知道。」陸星辰說，「不會癱瘓，其他的我不知道。」
他快步衝進屋子，人不見了。
蔣澤岩放下陸星辰，醫生圍了過來，蔣澤岩腳下發虛轉身坐在一邊，他把臉埋在手心裏。耳邊是搶救的聲音，蔣澤岩粗糙的手指刮過皮膚，他是個無神論者，他此刻卻想跪地祈求上蒼千萬別帶走他的星辰。
陸星辰好不容易養的精神一點，骨折做個手術，血色全無。
「還行，就是很想你。」
「沒找到陸星辰。」
陸驍聲音卡在喉嚨里，許久后，他說，「那你當我沒說吧。」
「陸星辰不一定在他手裡。」說話的是市局的人，他說道，「丹尼爾那樣的殺人狂魔，有什麼理由把陸星辰活著留到現在？」
「我推輪椅也能拍。」
直升機盤旋著沒有辦法降落，蔣澤岩脫掉外套罩住陸星辰，他緊緊抱著陸星辰在直升機降到限制內最低的時候，攀上雲梯。
蔣澤岩劍眉上揚，隨即又落回去，陸星辰這毒舌。
李迅皺眉，不過還是聽話推著陸星辰往外面走，陸星辰拿出手機打給馮剛，馮剛是這檔節目的負責人。
陸星辰下午還要做理療，蔣澤岩陪同順便跟醫生學些經驗，回家可以幫陸星辰做，儘快恢復。
「是你？」
「謝謝曹總。」
「謝了。」
車開到盡頭戛然而止，副隊說，「前面是雷區，不能再進了。」
「不哭，沒事。」
她只能全心全意的恨陸星辰。
蔣澤岩握住陸星辰的手，看著他。
陸星辰經常懷疑自己在做夢，所有的一切都是做夢。
「我沒要安排的工作。」蔣澤岩說。
蔣澤岩的隊友一個個順著繩索滑了下來。
蔣澤岩也是剛看到新聞，一想到陸星辰被人打，他就氣的失控。
「他可能要自己干。」陸星辰笑著搖搖頭，「但這話我不能跟他說，他是個很驕傲的人。」
「你剛剛問店的事是因為蔣隊要轉業沒找好單位？」
「怎麼話從你嘴裏出來就變味了呢？」
陸星辰喝完湯開始吃飯，道，「你跟李迅怎麼回事？」
掛斷電話，陸驍拿著手機大步往外面走，又撥下個號碼。
有陸榮出面，陸星辰什麼都不用做。
陸星辰想了一會兒，說道，「我爸那個人啊，刀子嘴豆腐心。」
陸星辰這聲口哨吹的極其不正經，李迅臉更熱了，「你沒跟曹大哥打電話？你的腿這樣？」
陸星辰到底活在什麼地方，他們誰也不知道。
陸星辰哭出聲，抬起頭，天地之間只有雪。陸星辰失去了方向，天地之大，她要往哪裡跑。
「神經受損，需要時間修復。」蔣澤岩說，「暫時性的。」
陸星辰把手落在蔣澤岩的脖子上，和他接吻，「蔣澤岩。」
「人生有很多個階段。」陸星辰說，「每一個階段，會經歷不同的人生。我雖然不贊同，但不會幹涉他的任何決定。」
蔣澤岩下車，一行人默契的進了樹林。
「還不錯，沒有什麼特別的感受。」陸星辰接過水喝了一口，說道，「謝謝。」
「行。」
「他不會被抓的這麼容易。」
曹傑點頭，「你的擔心一點都不多餘，三十來歲，從部隊出來一片空白。在這個社會上很難活，養起來的傲氣要全部磨平從頭開始。走入社會就不能像在部隊那樣按部就班就行，純粹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