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我會一直等你
林阡陌搖頭：「機餐不好吃。」
弄明白了整個過程后，他忽然發了火衝著她低吼：「誰讓你過來的？還自己一個人過來？迷路了怎麼辦？碰上壞人怎麼辦？你以為這邊治安就那麼好？萬一我搬家了怎麼辦？霏雨給你的地址不對怎麼辦？這些問題你都沒考慮過就這麼魯莽地過來？」
兩天後，林阡陌再一次站在江麟家門口，江麟一愣，嚇得六神無主，他撓撓頭：「妹子，你又怎麼了這是？」
「會的，您好好養病我就帶阡陌來看您。」他哄著他。
顧南潯笑：「好。」
這句話讓她感到很安心，她對著他笑了笑。
林阡陌和梁好進了酒吧，兩個人被滿眼絢爛的裝飾品震懾得不敢動彈，公司那些愛熱鬧的員工蜂擁進來，起鬨地吹起了口哨：「林總，您這生日排場可以啊！」
林阡陌被她吼得一陣蒙，她低著頭站在那裡不說話，這些問題她確實都沒考慮過，當時只想著只要簽證能順利下來，她就這麼一路瘋狂地趕到他身邊，不畏任何阻礙。
可能是他的言行輕視了她，讓她敏感地感覺到了自己被否定了，所以才那麼生氣吧，想到這，他扭過頭想跟她道個歉，再一看，之前她站的位置空了，人又沒了！
轉天早上，她下樓吃早餐，王阿姨看著她偷偷一笑，那眼神她一眼讀懂：還騙我說是同事，都住在家裡了！
話一出口，一股溫熱的暖流湧入他的胸口，他沒說話，隔了好久才道：「你還小，還有執拗、勇敢、信念、嚮往，我比你大那麼多，考慮的問題自然多，那種不負責任的瘋狂不是我這個年紀該做出來的事情。」
她的眼睛在彩燈的照射下明亮異常，看在他的眼裡，有一秒內心的震顫讓他失去理智，差點伸手去抱抱面前這個女人，不過還好，他忍住了。
她也覺得這樣倒顯得做作了，於是低著頭沒說話。
林阡陌乖乖地低頭吃餛飩，時不時地偷瞄顧南潯，他還是那樣面無表情的高冷范兒，一語不發地看著她吃飯。
她瞬間把相機遞到了他手上，只用了一秒。
「怎麼了？」遠處一個人走過來，關切地問道。
林阡陌沉默無聲地看著她，任眼淚橫流。
這時盧卡拿了一桶乾草過來，跟顧南潯說了些什麼，林阡陌聽不懂也能看出來應該是讓他們幫他喂安娜吃草，她反應過來后異常興奮地伸手衝著顧南潯道：「我要，我要喂它！」
江麟嘆了口氣：「不行不行！這絕對不行！我要把你帶過去，顧南潯非得殺了我不可！」
「剛剛是不是生我氣了？」他問。
「南潯啊，我剛才夢到你奶奶了，她在家等我，給我煮了一大碗板面，放了香菜和辣椒，爺爺沒出息地吃了兩大碗呢。」顧中天緩緩笑著，聲音有氣無力。
顧南潯一秒反應過來，伸手就掐住她臉上的肉，她齜牙咧嘴道：「我是要誇你啊，技術都不錯，好吧？」
顧南潯自己反思了一會兒，是不是平時自己把她看得能力不足，讓她傷到自尊了？
他看過顧衛銘公司的賬目，覺得自己毫無理由將個人資產拿出來去填補顧衛銘的窟窿，他能回來幫忙，已是仁至義盡。
她明白他的意思，可是她也有自己的堅持，也許就像他說的，她因為還年輕，腦子裡一時間冒出來的想法，就以為是一輩子永遠不會後悔的決定，可是很多事情不去嘗試，不去努力怎麼就知道一定是不好的結果呢？
兩個人點好咖啡后，廖霏雨才開口道：「我沒打擾你工作吧，聽說你最近公司事情特別多，又是新項目又是雜誌社的。」
她猶豫了一下，上了車。
你思念的人剛好就在你的眼前，幸福大概就是這種感覺吧。
晚上，顧南潯把她安排在了客房，她鬱悶地直接把他關在了門外，他停在門外愣了一會兒才離開。
「還行。」他的評價很中庸。
「你不會的。」她堅信。
大門一開，一個扎著丸子頭的女孩正坐在他家門口，雙手抱著膝蓋，下巴放在膝蓋上不知道在想什麼，這場景著實讓他一愣。
「好得很呢！正好它該吃飯了，你帶著女朋友去喂喂？」
她看了一會兒再扭過頭來，就看見顧南潯端著一碗餛飩在廚房門口，正在看著她，她的眼睛撞上他視線的一剎那，竟然覺得身體的熱度猛然躥升，讓她渾然不自在了。
「你公司的事情不要緊？」他問。
顧南潯轉身下樓，嘴裏悶悶道：「臭美勁兒。」
可惜，安娜根本不領情，林阡陌攤開小手把乾草放在掌心上遞到它嘴邊，它理都不帶理的，她有點失落。顧南潯見她一臉不開心，湊過去跟盧卡又說了些什麼，盧卡笑笑點頭，跟安娜說了兩句還拍了拍它的鬃毛。
林阡陌故意裝作沒聽懂，抬頭反問他：「你問哪方面的技術？」
早餐過後，聽說顧南潯要帶她去逛著名的奢侈街——班霍夫大街，她匆匆跑回樓上換了一身衣服，重新補了個妝。
她抬眼看他：「你以為我來旅遊的啊？」
「我記起來了……你結婚了，我孫媳婦從來不來看我，肯定是因為你把心思都放在我身上了，孫媳婦跟你鬧彆扭了，你這傻小子……」顧中天勉強皺皺眉頭，有些惱怒。
「不過好在，我舅舅和舅媽很疼我，還肯出錢讓我去瑞士留學，這麼多年我很感激他們，沒有他們，我可能活都活不下去。之後，我回國，自己創業，很辛苦，中間的挫折別人也很難想象，就在我事業穩步上升的時候，我才知道我離異的父母都各自生了二胎。他們聽說我現在混得不錯，兩個人都打來電話找我借錢。」廖霏雨低頭自嘲一笑。
「行李先放一邊，過來吃早飯。」他說著，轉身去廚房喊阿姨多做一碗餛飩。
早上七點，顧南潯被鬧鐘叫醒，顧衛銘打來電話讓他參加瑞德兩邊的視頻會議，他皺著眉hｔｔps://ｗww•heｔubooｋ.ｃoｍ•com頭，洗漱，穿好西裝，鑽進書房打開電腦開會。
「拿過來，我一起付了。」
他翻出手機來按亮屏幕，沒有林阡陌的任何簡訊和電話，心裏莫名地有點失落，這女人突然來到蘇黎世，什麼都不問他，橫衝直撞地就來了，還不讓他管，他又不能太主動去關心她，這不是要急死他嗎！
「七年，整整七年，他不是因為不夠愛你所以輕易放棄了你，是他怕爺爺這次也要在病床上躺上七年！他實在耽誤不起你，你要體諒他的用心良苦。」廖霏雨在說完這一大段話后，終於還是沒忍住眼淚。
「太晚了，你一個女孩子不安全，我陪你去吧。」路征眉頭微蹙，沒容她拒絕，直接上車幫她開了門。
看著她自信的眼神，顧南潯倒也是不氣了，他鬆開她，剛扭頭又回過身來一把拉住她的小手問：「你買完了？」
「他現在人正在蘇黎世，日夜守在病床前，他沒有別的選擇了，阡陌。」廖霏雨又道。
「沒有，我跟這邊的管理員認得，他有一匹馬叫安娜，通人性的，要不要去看看？」
「路征，我知道梁好跟你說了我和男朋友分手的事情，她是為了我好，可是，目前我還沒有辦法接受任何人，你……」
住家裡有什麼用！某人都對她沒興趣了！
「她說去超市買點零食，馬上就回來。」王阿姨道。
從公司出來的時候，她聽到門口一聲發動機驟然響起的聲音，她向遠處看去，一個模糊的車身一晃而過。
她鬱悶地下樓，坐在顧南潯的對面，這人裝作沒看見她，看著報紙喝著咖啡，一臉從容。
失去愛情，她還可以忙碌事業，她用一個女強人的姿態來掩飾脆弱的內心，不然恐怕連自己都會瞧不起自己。
本來已經打算在狠狠掛斷那通電話后，便徹底忘了這個人的，可是越是想要忘記，那些回憶越如密雨般噼里啪啦地灑在他的心田，他張開雙手都無法阻擋。
那邊卻是王阿姨的聲音：「南潯啊？你那個同事出門了，手機落家裡了。」
她憤憤地腹誹。
顧南潯趕忙用手背擦乾眼淚看過去，是高助理。
而林阡陌早已哭得不成人形，她趴在桌子上，心裏早已千瘡百孔了，在每每聽到那個熟悉的名字時。
他剛要伸出手拍她的肩膀，女孩子似乎感覺到了後背有人，臉側過來，只是一點點，他感覺自己的血液瞬間凝固在了血管里。
在飛往蘇黎世的飛機上，林阡陌坐在靠窗的位置上，看著窗外滾動著的浮雲，內心平和寧靜，她想著同樣一片天空一片雲朵下，顧南潯是否也像她現在這般看得入神呢？十幾個小時之後，她是不是真的能見到他了？
她扭身看了他一眼：「算了。」
顧南潯在樓下的客廳一邊看電視一邊等她，一個節目都結束了，林阡陌還沒下來。顧南潯起身去樓上找她，也沒敲門直接推進去想看看這女人搞什麼鬼呢？結果一看她果然還在化妝，不由得挑眉納悶地問：「你在畫臉譜嗎？」
說完，他匆匆走出了病房。
路征帶來的那幾個朋友太會耍寶，逗得氣氛很是熱鬧。
他的心臟猛地一抽，呼吸一滯，然後點點頭。
她不甘示弱：「你不知道你這個人總是喜歡自己決定一些事情，我說了感情是兩個人的事情，你不敢嘗試的我帶著你去嘗試，如果真的不行，到時候我會自動退出的。」
他剛要起身離開，顧中天拉著他的手半睜著眼道：「南潯，你跟爺爺說，你是不是有喜歡的姑娘了？」
她抬眼，眼睛已經模糊成一片。
林阡陌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真是要了命了，也不知道怎麼回事，顧南潯越凶她，她就越喜歡他，這種感覺就跟吸鴉片一樣，上癮。
林阡陌筆一抖差點讓他氣得畫歪了，她抬起眼皮看他：「我一會兒要拍照的，當然要畫得仔細一點，你再給我十分鐘。」
角落裡，梁好一邊看著舞台上的表演一邊對林阡陌小聲道：「阡陌，說真的，路征真的不錯，對你又好，你再不考慮的話馬上就要成為別人的了，你沒看你公司那幾個女員工一晚上那眼神就沒離開過路征，有的時候你不爭取就真的沒有機會一直等你。」
「誰告訴你我家的地址的？你怎麼過來的？怎麼不告訴我？初曉呢？」
顧南潯扭頭就走，走了兩步回身看她，語氣涼涼的：「你再調戲我，我現在就包機送你回國。」
林阡陌一愣：「霏雨？讓她在會客室等我。」
她走在前面拿著單反照相機拍個不停，顧南潯跟在她後面背著手踱步悶聲冷哼道：「不是說不是來旅遊的嗎，還帶著相機？」
「第一個是我的家庭，從小我父母感情不和，大概在我初中的時候，他們就離婚了，他們兩個人誰都不想要我這個累贅。」廖霏雨講得很平靜。
顧南潯握住他粗糙長滿老繭的手：「您先休息會兒，我讓阿姨做一碗給您帶過來。」
顧南潯側身冷目對著她，語氣涼涼的：「什麼時候不是我付了？」
因為林阡陌不太會騎馬，只好讓顧南潯帶著她騎。安娜體型壯大足夠容納兩個人，顧南潯牽著韁繩將她裹在自己的懷裡，慢悠悠地騎著，安娜優哉游哉地在馬場周圍一圈一圈地溜達，很安靜乖巧。
林阡陌低著頭眼淚不停地在眼眶裡打轉：「我明白……所以我才沒有自私地強行留住他啊……」
顧南潯僵住唇角，凝視著顧中天蒼老的面容，認真地道：「爺爺，你不能放棄自己。」
她捧著兩大包杧果乾抬眼問他：「你要付啊？」
他終於綳不住了，還沒出公司就給林阡陌打了電話過去，那邊響了幾聲才接聽起來，顧南潯開口就道：「你幹什麼呢？」
一直到晚上十點多，一群人才在酒吧門口散了，林阡陌翻著包一陣m.hetubook.com.com頭疼，貌似家門鑰匙落在辦公室里了，她懊惱了一下剛要走，路征問她：「我送你回家吧。」
她索性也不理他，埋頭吃早餐，快吃完的時候，顧南潯才開口問她：「這幾天計劃去哪兒玩？」
見她還在吃，他挑眉略有不滿地道：「給我來一塊。」
顧南潯在她背後愣了一會兒才跟上。
顧南潯見杧果乾就在不遠處的貨架上放著，鬆開她：「去拿吧。」
林阡陌老臉一紅，輕咳一聲坦然道：「作為一個合格的女人不能為了愛情放棄事業，我這屬於雙管齊下，追回前男友的同時也要注意取材。」
「那更不行了！萬一你走丟了，我這條命也得搭進去！」
林阡陌雙手放在臉頰旁咧著嘴沖他的背影做鬼臉，顧南潯下了一半樓，扭過頭來看她，她一愣，趕忙鬆手裝淡定，顧南潯側目冷眼看她問道：「什麼時候梳起丸子頭了？」
她咬咬牙：「顧南潯，你是不是一直拿我當你閨女養啊？沒認識你的時候我也經常自己一個人出國旅遊，況且這超市就在你家樓下，我再蠢也不會迷路啊，再說了我會英語，總有幾個聽得懂英語的瑞士人吧？」
走在大街上，天氣晴朗美好，太陽的光線調皮地追著林阡陌的臉龐跑，映著她精巧的側臉，顧南潯在後面靜靜凝望這幅畫面，一個鏡頭都不想錯過。
路征叫了公司的幾個創業合伙人帶著酒和才藝表演來一起給她慶生，他很早就把市中心的某家音樂酒吧預訂了一晚包場。
顧南潯感覺腦子空白了一陣，他幾乎本能地就抱住了她，隨後他愣了一會兒才鬆開她抓住她的胳膊皺著眉頭問她：「你到底怎麼過來的？」
「你就那麼有把握？」
她愣在原地，覺得那輛車異常眼熟，可是周圍太暗了，她還來不及看清車牌號，車子便消失在了路口，按下心中那個不可能的想法，自我嘲笑了一聲，低頭鑽進了路征的車子。
她無奈，反正也是免費多了個地陪，何樂而不為。
顧南潯的紳士風度快被這個女人消磨光了，瞬間瞪眼看著她低聲命令：「拿來！」
林阡陌見她神情專註趕忙點頭。
病房外的長椅上，他低著頭，想到生命垂危卻還惦記著他的爺爺，想到他那麼愛卻不得不放棄的女人，他的眼淚終於衝破了最後的防線，無聲地流下。
這幾天林阡陌翻出一個最近有過合作的旅行社電話打了過去，讓他們代辦瑞士簽證，不到一個星期簽證就順利批了下來，緊接著她又趕忙收拾行李，二話不說把公司的事情都推給布曉鷗，然後訂了最快的機票。
「嘁。」
她扭頭一看，手裡的牛奶差點沒拿穩，眼見著顧南潯帶著憤怒的表情向著她這邊走過來，也不知道怎麼的，她本能的反應就是跑！
顧南潯問題一大堆脫口而出，連個停頓都沒有，她什麼都沒回答只是衝過去一頭扎進他堅實的胸膛里，她緊緊地摟住他的腰身，什麼都還沒說就已經淚水泫然。
「南潯的出生只是因為他父親需要一個繼承人，顧衛銘不想他親手打下的江山落入別人的手裡。」廖霏雨道。
「你不追我，我能跑啊！」
那副美滋滋的表情徹底出賣了她，顧南潯一臉傲嬌地問她：「技術不錯吧？」
「南潯從小沒有感受到父愛母愛，幸運的是，他的爺爺很疼愛他，一切父母該做的事情都是他爺爺去做的，所以你也能看出來南潯有多關心他爺爺，多害怕失去他爺爺。」
她點點頭：「弄得挺好的。」
她憤憤地咬了口麵包：「我自己去，不在家礙你的眼。」
林阡陌站在一邊一個字都聽不懂，只能百無聊賴地看看周圍的馬。
廖霏雨剛一見了她就道：「咱們去你公司門口的咖啡廳吧？」
「你跑什麼？」他擰著眉頭抓著她不放。
這話說出口后，林阡陌雙手捂住嘴不敢相信地微微搖著頭，這太殘忍了，太現實了……
林阡陌剛好拍完一組照片，起身皺著眉頭把相機小心翼翼地護在懷裡，提醒他道：「你可別弄壞了，好幾萬大洋買的呢。」
她不好意思地笑笑，走到一邊對路征道：「讓你費心了，包場和布置的錢我明天打給你。」
顧南潯懶得理她，繼續道：「再擺一個去。」
高助理嘆了口氣沒說話。
「弄壞了賠你個更好的。」
廖霏雨有些疼惜地看著她道：「我來，其實是想跟你講講兩個家庭的故事，我希望你能認真聽下去。」
她不停地點頭，哭得整張臉都變得通紅，隔了好久，她才找回開口的力氣道：「霏雨，謝謝你，我知道該怎麼做了。」
「你不接我電話，我就給你發簡訊，我要是迷路了就發簡訊告訴你，我想你不會不管我的。」她忽然小聲道。
他低聲一笑，他怎麼老喜歡欺負她呢？
顧南潯從廚房出來，走到門口拉著她的行李上樓，他步子頓在門口扭頭看她：「過來。」
兩個人都沒說話，林阡陌側著臉，帶著點不滿地看著他。
久違的感覺，讓兩個人同時呼吸一滯，隨即爆發出熱情激蕩的深吻，他們不滿足於淺嘗輒止，反而放肆瘋狂地攻城略地，似乎想把分別以來的思念一併在這個吻中發泄出來一般。
看著她跟犯錯的小孩似的都不敢抬頭看他，他心疼難耐，卻不想表現出來，只能沒好氣地問她：「吃早飯了嗎？」
「我基於那點血緣關係，把錢借給了他們，可是，沒想到的是他們並沒有打算還錢，就因為他們覺得我賺得多，他們可以無窮無盡地向我索取。」
她把半張臉埋在杧果乾里，忍不住撲哧一笑。
她吃完最後一口訕訕地看他：「你剛才出門不是要去上班嗎？你去吧，不用管我。」
女孩的背影有點熟悉，他靜靜地站在她身後沒動，思緒還在和自己的潛意識做鬥爭。
「我都請好假了。」
這時，王和圖書阿姨好奇地從廚房走過來一看笑道：「家裡來客人了是吧，是南潯同事啊？」
「你不是要照相？難得打扮那麼漂亮，幫你拍幾張。」他動作嫻熟地低頭調焦。
「嗯，好。」他扭過頭來看著她，目光異常溫柔。
逛了一個上午，林阡陌最後在一家首飾店看上一款戒指，她有點難過地看著櫃檯里璀璨奪目的鑽石，扭頭走了出去，顧南潯知道她在想什麼，在背後問她：「喜歡就買。」
一群人七嘴八舌討論，顧南潯沉了一會兒才道：「將醫療設備的尖端製作技術作為條件賣給競爭公司來拉資金贊助，或者以技術為條件被大公司收購，保留職工，轉換經營模式。」
顧南潯跟著她走在後面，隨即對她道：「最上面那個牌子，拿兩罐，我要。」
「暫時沒事。」
「我知道你心裏有我。」
「不是的，阡陌，我話還沒說完，我想說的是南潯的奶奶。」
「暫時交給布曉鷗了。」
他冷哼一聲，下樓出門。
「能不能好好跟我說話？」他挑眉看她，語氣有些不悅。
說完，他便出了門。
吃完最後一口，他拎起公文包出門去總公司上班。
顧南潯冷哼：「萬一我心狠，當作沒看見呢？」
「我今天來就是想跟你說，不是所有家庭都是幸福的，像我和南潯這樣的父母是存在的，所以我們會為了親人放棄一切，對於南潯來說，爺爺就是世界上唯一的親人了。阡陌，你明白嗎？」廖霏雨伸出手覆蓋在她的手背。
看著她離開時的可憐樣，江麟一陣懊惱地坐在那兒抓頭髮。
「那好吧，我自己想辦法，給你添麻煩了。」林阡陌眼神黯淡了下來。
林阡陌都沒抱夠他，可是他的大手按著她的胳膊，刻意讓她跟自己保持距離。
想到這，顧南潯才想起來自己早就遲到了，從西裝口袋裡翻出手機打了電話請假。林阡陌一愣趕忙擺手：「你不要請假啊，你不用管我啊！」
顧南潯想都沒想就用德語回：「是的，安娜還好吧？」
林阡陌嘟了一下嘴：「你以為女孩子不要尊嚴不要面子啊？一直被你當閨女養，有的時候覺得幸福，有的時候也覺得不開心，我又沒那麼弱智，我自己一個人什麼都可以，你多給我點信任好不好？」
「哦。」
她還怕是不知道被她丟在哪裡了，要不晚上沒地方去了還得了，幸好找到了。
顧南潯就那麼在廚房門口，看著她的小腦袋好奇地轉來轉去，這看看那看看。
他接起電話，三言兩語應答了幾聲后，掛了電話看著林阡陌道：「公司那邊有點急事，我得去一趟，你在家好好的，別亂跑，等我回來。」
林阡陌見他走過來，忙問：「怎麼啦？是不是不讓騎了？」
他恍惚間還以為自己在做白日夢，可是她扭頭轉身看著他的時候，微微蹙紅的臉頰，生動可愛得難以復加，他才醒悟過來，他不是在做夢，她就在他的身邊，不過兩步的距離，胳膊一伸就能將她抱在懷裡。
林阡陌一愣扭頭解釋：「那邊有杧果乾啊！我好想吃啊！」
林阡陌目光獃滯地看著舞台方向，悠悠念著：「不爭取就真的沒機會了，確實。」
「那我也去。」
「什麼？」顧南潯一聽就慌了，「她出門了？去哪兒了？」
隨著他上樓，顧南潯問她：「簽證什麼時候到期？」
他們在安娜的背上熱情忘我地接吻，背後是落日和晚霞，只有這一刻，她不用想他們為什麼會分開，現在的他們是什麼關係，以後會怎樣，他也是。
「好不容易來一次，出去看看風景。」他建議。
等到買完到收銀台結賬的時候，顧南潯要拿她的筐，林阡陌避開，挑釁地看著他：「幹嗎？」
下午的時候，顧南潯帶著她去馬場騎馬，她以前跟同學出去玩騎過一次馬，只不過當時是由飼養員牽引著在馬背上一直坐著溜達一圈，根本算不上騎馬。
「廢話。」他抬眼看她。
路征及時打斷她的話：「我明白，我沒有別的意思，只是單純地給你過個生日，你不要多想。」
高助理皺眉搖頭：「林小姐沒接受。」
林阡陌感受著來自背後的屬於他的溫度，心裏的溫度也在不停躥升，她側目看了一眼遠處暈染成一幅油畫的紅霞和西下的落日，又回頭看見顧南潯正在看她，下一秒，她沒多想，湊過去輕輕吻上他的唇。
此時，林阡陌正拿著個小筐在牛奶區逛，她正糾結買哪種比較好呢，就聽見不遠處有沉沉的腳步聲在向她靠近。
安娜是一匹通體咖啡色、鬃毛是黑色的大型馬。盧卡把安娜牽出來的時候，顧南潯剛一走過去，它就慢慢靠了過來，微微低頭湊近顧南潯，溫順極了。林阡陌在一邊看得羡慕極了，以為那馬對誰都那麼溫順，趕忙匆匆跑過去要一把抱住它的頭，誰知道，還沒近身，安娜就一臉嫌棄地扭了個身，興緻索然地甩了甩大尾巴，顧南潯忍不住一笑：「安娜是只傲嬌馬，只跟熟悉的人親近。」
她領命又跑過去，這次她把風衣脫了半截下來，左邊袖子的部分隨意地搭在肩膀上，背部倚在旁邊的欄杆上，腿一條伸直一條彎曲后搭，低著頭單手撫著帽子，淺笑。
他的心被柔軟的力道擊中，不自覺地笑了一下。
「你大學的時候每次過生日其實我都挺想去的，只可惜不湊巧，都趕上有事。」路征道。
「南潯，我來找你，想親口告訴你，不管多少年，我都等你。」
她裝沒聽見繼續細工雕琢，十分鐘后，她拎著一個黑色牛皮小包慢慢走下樓。他剛才在樓上沒仔細看，這女人換了長款黑色風衣，裏面穿著白色襯衣，下身將黑色皮短裙提到腰部，完美地勾勒出姣好的身材輪廓，兩條修長筆直的腿裸|露在外面，很是性感，再搭配上短皮靴和藏藍色寬邊帽，十足一個落落大方且美麗優雅的旅行者。
和*圖*書林阡陌傻了眼，獃滯地看著他一本正經地說出這句話，也不知道為什麼就是忽然間特別想笑，她伸手拈出一塊遞到他嘴邊，他張嘴一口吞了。
林阡陌抬頭迎上他的目光，帶著絲絲疼惜。
「不用，咱們是同事關係，我自己付。」
他怒目圓睜地看著她，她也沒好氣地瞪著他，這時忽然有敲門響起，兩個人分開平定了一下彼此的怒火，王阿姨不好意思地探頭進來，拿著顧南潯的手機輕聲道：「南潯，你的電話。」
從外省回來后的第三天，林阡陌參加了路征舉辦的那個生日party。
林阡陌鬆開他：「沒呢，我要買酒喝。」
林阡陌一邊咀嚼一邊道：「對於你這種不吃零食的人來說，確實沒什麼好吃的，不過對於我來說就不一樣了。」
蘇黎世。
林阡陌側頭看他：「AA制啊，咱們現在是同事關係。」
「這叫敬業，藝術家的靈魂在噴薄出熱情的血液，你懂什麼。」她一邊拍一邊道。
等排隊的時候，兩個人誰都不搭理誰，跟互相不認識似的，心裏對對方的氣都還未消散。
顧南潯很高興，他湊過去面容舒展：「爺爺，感覺好些了嗎？」
「江麟大哥，我不勉強你，你把南潯家的地址給我，我自己去也可以。」林阡陌道。
林阡陌專註地仰著頭看他，一秒鐘都不想錯過，然後點點頭。
「好好……」顧中天忽然閉著眼沒說話，沉了一會兒才問，「阡陌是誰？不是我孫媳婦嗎？」
結完賬出來后，林阡陌坐在他的車裡一把撕開杧果乾的包裝袋，心滿意足地吃起來，吃得有滋有味的，顧南潯斜眼看她：「那玩意兒有那麼好吃？」
「不管你？你丟了怎麼辦？以前沒看出來，你這女人這麼倔，說來就來，想一出是一出。」說完，他「啪」的把手機扔在桌子上，端起她吃完的碗就往廚房裡走，一臉的不高興。
林阡陌翻白眼看他：「傲嬌配傲嬌，難怪它跟你親近，同類啊！」
「好啊。」
此時，他看著手裡的勺子，忽然就笑不出來了，時過境遷，他可能再也吃不到那麼好吃的杧果蝦仁了。
他扭過頭來，帶著力道的手掐住她的胳膊，聲音從胸腔悶聲發出：「林阡陌！你到底知不知道我下了多大的決心才跟你分的手，你怎麼說來就來！打亂我的步調，打亂我的生活，打亂我的一切計劃！」
林阡陌不知道她有什麼事，還是點點頭跟著她走了出去。
「我找霏雨要了你在這邊的地址，我過來后又有點緊張，也沒想過跟你見了面第一句話說什麼，就乾脆坐在你家門口等你。」她道。
林阡陌搖搖頭：「沒事，找我什麼事？」
顧南潯氣得嘴角直抽。
「啊？！」
林阡陌聽著心底卻越來越寒，沒想到天下還有這樣的父母。
「南潯做出和你分手的決定，我多少能明白一些，他的奶奶和他的爺爺生了一樣的病，老年痴獃再加上器官癱瘓小腦萎縮，你知道他奶奶在病床上躺了幾年嗎？」廖霏雨說到這裏，心疼得眼圈有些微紅。
「丑。」他用一個字毫不留情地概括總結。
盧卡見顧南潯今天沒和之前總來的小哥一起，反倒是後面跟著一個小姑娘，眉開眼笑地問他：「女朋友？」
一整天，顧南潯在公司里都心不在焉的。辦公室里，他看著電腦屏幕半天打不出一個字來，他這種心神不寧的狀態已經很久沒有出現過了，彷彿整個靈魂都飄走了，只剩下一個木訥的軀殼。
他微微蹙了一下眉頭，嘆了口氣，雖然明知道她是帶著什麼目的過來的，還是問道：「阡陌，你到底過來想幹什麼？」
林阡陌咬咬唇，也不知道他們現在這種狀態算什麼關係合適，乾脆低著頭不說話。
他愣住，一時間笨拙得不知如何開口。
「走吧。」她打頭陣率先出了門。
「快別開玩笑了，你覺得我會收你錢嗎？」路征笑出了聲。
她胸口憋著一口悶氣，沉默了一會兒才開口：「我有地圖也有導航，你不用陪我。」
顧南潯搖頭：「爺爺，您說什麼呢？」
「什麼時候帶來給爺爺看看呢？」顧中天還在笑著。
她的臉情不自禁地一紅，趕緊低頭狂吃杧果乾。
顧中天雙眼無神地望著他問：「南潯，爺爺是不是耽誤你談戀愛了？」
好冷淡……
他當然知道她不是來旅遊的，索性放下報紙對她道：「我這幾天請假陪你出去。」
「再去試試。」顧南潯示意林阡陌。
「怎麼樣？好吃吧？」
她正在辦公室里審閱最近簽署的合作文件，布曉鷗敲門進來：「林總，那個氣質美女來了，見不？」
林阡陌抬頭迎上他疑惑地眼：「江麟大哥，你帶我去找南潯好不好？」
她想爭取，很想，她甚至想立刻飛到德國去。
又不是你買給我的結婚戒指，買其他的戒指有什麼用。
廖霏雨整個人一愣。
「你公司的事情不要緊了？」
他瘦了，下巴的鬍子沒刮，好在底子不錯，這麼看上去倒像是個魅力十足的大叔，她奮力掩飾住自己內心的狂躁和激動，慢慢站起來面對著他，看著他僵硬的五官和獃滯的目光，心裏驀地一笑，這男人被嚇傻了。
開完視頻會，顧南潯起身下樓吃早餐，王阿姨做了他喜歡吃的蝦仁餛飩，他舀起來一勺子，看著湯水裡浮著餛飩，忽然想到了前幾個月的時候，林阡陌給他做過的一道蝦仁料理，她花了很多工夫做的杧果蝦仁，也是奇了怪了，他本來是不喜歡任何甜味料理的，不知道為什麼那盤杧果蝦仁就是那麼的好吃，害得他最後一個都沒給她留，為此林阡陌翻了好幾個白眼給他。
這邊的馬場主人是個五十歲左右的大叔，本地人，叫盧卡，以前顧南潯住在這邊的時候經常和江麟來這邊騎馬，久而久之就跟盧卡熟悉了起來。
林阡陌忽然在一處造型優美的大樓停下，趁m•ｈｅtuｂｏoｋ•ｃｏm•com著太陽光線正好剛好，她也不管不顧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把鏡頭從下到上調到精妙角度拍了起來，顧南潯一愣：「你們攝影界的都這麼誇張？」
她不接話，也不抬頭，想著他頂多罵她兩句，她聽著就是了。
想到這，他懊惱地將背靠在椅背上，他覺得自己一定是瘋了，明明是他先放棄的這段感情，又在她出現的那一刻，無法抑制住心底那份無盡的歡愉。
林阡陌極快地抬起頭來，她睜大眼睛，那裡面渴望和焦急的神情已經出賣了她，是的，她忘不了顧南潯，怎麼可能會忘記呢？
「南潯，我們試一試行不行，也許異地戀真的不靠譜，可是沒試過怎麼知道呢？」她堅持，固執得像頭牛。
「南潯，聽爺爺的話，別因為我影響自己的生活……爺爺要你快樂……」顧中天有氣無力地說著。
聽到這些，顧衛銘的內心多少感到一些自豪和欣慰。
他二話不說掛了電話，出了公司開車直往家奔，這蠢女人來到異國他鄉，語言不通，大晚上一個人出去還不帶手機，她是不是找抽？！
不到一秒，那些凝固的血液似乎又帶著洶湧的氣勢奔向他的五臟六腑，一時間的衝擊感讓他感覺頭暈目眩。
顧南潯怔住，沒再說話，彷彿被她一語道破，他僵了一下唇角抬手把她連帶著行李箱一併拉了進來。
顧南潯單手捂上自己的雙眼，他忍住眼底的淚，頭低垂著，聲音顫抖：「爺爺，我很好，您別總操心我，好嗎？」
林阡陌擺擺手：「我先回趟公司，鑰匙落在辦公室了，我去找找。」
顧南潯目光失落，毫無意識地問出來：「她是不是特別恨我？」
顧南潯胸口悶，眼睛酸澀得厲害，他起身對顧中天道：「我出去打個電話，爺爺您好好休息，我真的沒事，我和阡陌很好。」
病房裡，顧南潯已經兩天沒怎麼合過眼，他一直守在顧中天的身邊陪他偶爾說話聊天，顧中天大部分的時候是在睡覺，醒來的時候望著顧南潯，沉默很久后，才會露出一個笑容：「南潯……」
「哦，那我繼續梳，我要污染你的視線。」她一臉悠然。
這臭丫頭，還挺會擺造型，他腹誹過後拍了兩張，林阡陌趕忙跑過去看看顧南潯的拍照技術，角度和截框都相當不錯，她怕他更傲嬌，於是一臉淡漠地拍拍他的肩膀道：「不錯，馬上就趕上我了。」
「不好看嗎？」
「下周一。」
林阡陌撇撇嘴乖乖把筐遞給他，他接過來的時候狠狠瞪了她一眼，她裝作沒看見。
「沒事，過戶手續辦得怎麼樣了？」顧南潯問道。
她狐疑地又湊過去喂，沒想到安娜這回乖乖地俯下頭咀嚼起了她手裡的乾草，她開心極了，伸手小心翼翼地摸了摸安娜的鬃毛，安娜也沒拒絕任她摸著，她更放肆了，湊過去抱著安娜的頭幸福地傻笑。
「喜歡嗎？」路征問。
顧中天閉著眼笑著：「傻孩子，爺爺都到了這個節骨眼了，好不起來了，有些事情，你要比我想得更開才對。」
林阡陌心疼不已地看著她美麗的面容，一時間說不出話來。
「你有理了是吧？大晚上的，人生地不熟的瞎跑什麼！還不帶手機！多大了還一天到晚的不讓人省心！」他衝著她劈頭蓋臉地罵。
顧南潯就這麼定睛看著她傻笑，午後的暖陽映在她的臉頰上，暖融融的光給她的臉頰鍍上一層光暈，他忽然很想走過去把她緊緊擁在懷裡，什麼都不用說，哪怕只是靜靜地抱著她都似乎能在這個節奏緩慢的城市裡感到時光稍縱即逝。
「哪兒都不去。」林阡陌回。
他冷笑了一聲：「居然還有你不愛吃的。」
他伸出大手：「你的心愛之物借給我用用。」
林阡陌等他走了才敢抬頭，她走到餐桌邊坐好，環顧四周，心裏想著，這就是顧南潯在蘇黎世的二層小套房啊，旁邊有一大面整體通透的落地窗，能清晰地看見遠處的碧水藍天，寧靜優雅的湖面泛著點點光，窗外靜得像是電影里停放的畫面，傢具是他喜歡的簡約風格，黑白色為主的色調，低調奢華。
他往旁邊一掃發現林阡陌正要往旁邊走過去，他上前一步一把拉過她的手，又沒控制住吼了她：「又幹什麼去！」
她撇撇嘴跑過去，雖說她不是職業模特，但是好歹在攝影圈混跡多年，照貓畫虎的經驗還是有的。她交叉雙腿微微傾斜身體，雙手自然地搭在身體兩側，側目看著天空，露出一個舒心的淺笑，催促道：「快拍！」
下午的時候，他們幾個高管又開了一次緊急會議，拖著疲憊的身軀忙完了公事後都到晚上八點了，他看了眼手錶，翻出手機，仍舊沒有任何消息。這女人……當他不存在嗎！
「你會？」林阡陌瞪大眼不敢相信。
嘁，有錢了不起啊？
林阡陌哼一聲，沒理會他兀自去買啤酒。
這個造型很棒，他趕忙抓拍了幾張，拍完，林阡陌跑過去看，只掃了一眼便大喜，這麼多年天天讓別人在自己的鏡頭裡做美人，自己終於有了一次機會做模特，顧南潯還拍得相當專業，她樂壞了，把照片都翻看后趕忙保存下來。
她趕忙扔了牛奶拎著筐扭頭就跑，但她哪跑得過他，沒跑兩步就被顧南潯的大手抓住了胳膊。她被他帶進懷裡時趔趄了一下，隨即站好恢復平靜皺著眉頭看她：「你怎麼知道我在這兒？」
廖霏雨搖搖頭，端起手邊的咖啡抿了一口：「這些事情不但沒摧毀我，反而讓我變得更加堅強，我想活得漂亮，讓他們所有人都羡慕。接下來，我想跟你講第二個家庭，是南潯的。」
他喉嚨不自然地滾動了一下，才開口低聲問：「你自己來的？」
顧南潯微微怔了一下，卻沒有拒絕這個吻，反而加重力道將自己帶著溫度的唇深深印上她的。
到了她公司門口，她急急忙忙地進去，果然在辦公室桌上找到了鑰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