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聊完這些，車子剛好開到了我們公司終點站，一行人下了車各自遠去，只有郭製片留下來。

道癲從始至終都一句話沒說，蹲下身子撿了半塊磚頭握在手裡。

「有人血紅磚的地方，免不了多死人，死的絕對不光是這個場務，絕對還有屍體沒被警察找到。」

郭製片聽老鬼要親自去看，高興的很，趕忙回道：

……

「著火的確是劇本中間的內容，但劇本往後是來了個抓鬼先生，然後先生沒治住，死了！我都沒敢說，怕這兩人害怕再不敢去了！」

「著火這段是劇本中間的故事，接下來發生啥，摸不透啊。」

道癲懶洋洋的一甩浮塵：「那就明天吧，我也想看看你這個山野鬼佬有點啥本事呢。」

老鬼搖搖頭看向道癲：

「嗯，咋了？」

「咋的，不像是吧？」

老鬼點點頭，轉身打量一下四周，莫名其妙的笑了起來，洋洋得意的轉身對道癲說道：

已經凌晨一點多了，我不想跟他多聊，捂著嘴打了個哈欠問：

「早些年聽說過一個導演不聽勸拍片開機前不敬鬼神，最後牽連的整個劇組都死了。我在圈裡這麼些年，小來小去的麻煩我也能處理，但這已經牽扯到人命了，就拜託二位大師了！」

我也往前看了一眼，知道郭製片的意思。

「那你說，還有屍體在哪裡？」

我擔心地問：「害怕什麼，這場大火也是你們劇本里的故事嗎？」

「是啊，這場大火也沒少死人了，但我怎麼聽小六說導演要繼續拍呢，還說要讓小六演男一號。」

「那接下來劇本裡頭寫了啥？」

我苦笑一聲，真心覺的這不信邪的導演跟小六也算是絕配。

「哎？聽你這麼一說，好像還有點道理，不過剛才在和圖書車上，我有些話實在都沒敢說！」

我繞著牆堆走了一圈，「難不成是那個場務經過這裏的時候牆突然就塌了把他砸死埋里了嗎？可是一面牆倒塌會發出不小的動靜啊，別人又怎麼會注意不到呢？」

道癲生性高傲，聽到老鬼的挑戰放蕩的笑了兩嗓。

道癲笑盈盈的根本沒搭話，用手一擼褲腿，抬起腳往那砸死場務的紅牆堆走去。

道癲低頭看了眼地上的紅磚說：

老鬼冷哼了一聲。

老鬼點點頭。

「這又不是你們拍電影，長的好看有啥用，真人不露相懂嗎！」

「你說的高人就是這兩人？」

「別讓那鬼佬聽見，問題不是他們拜沒拜鬼神，而是出現這面紅牆上。」

「土鱉嘛，有錢，這算工傷意外，導演又肯陪！上頭也能用錢擺平，這戲用不了幾天還能繼續拍！」

說罷，我揮揮手不在跟他聊，轉身回宿舍了。

「道驢敢不敢同去啊？」

「哪會這麼簡單啊，再者說了，就算是我想改劇本那土鱉導演也不會同意的。」

「這四周啥也沒有就單立著這一面牆？你們就在院子里拍戲，沒發現牆塌了嗎？」

我愣了幾秒，隨即回道：

郭製片嘆了口氣。

老鬼和道癲都不愛財，待他說完，老鬼淡淡的說：

「道驢，你怎麼看啊？」

郭製片回道：

幾分鐘后，還是老鬼打破了這層平靜。

我也頗感無奈，還是應付道：

「這廢工廠不幹凈吶，在這拍鬼片，不拍出真鬼才怪了。」

「滅火之後清理現場發現的，不是燒死的，也不是嗆死的，是被那面紅牆活生生砸死的。法醫說人再火災前就死了，但是服裝組的小周說，發生火災當晚，好像看見他在廠房四周轉，剛要和-圖-書過去找他就起火了。」

我問郭製片：

「這，這是圈裡多少年的規矩啊，打發小鬼不讓他們搗亂。」

郭製片一臉無奈地回道：

二人誰也不服誰，一拍即合，約定好明晚見面的時間地點，讓郭製片領著我們去看看屍體發現地。

想到這兩個詞，我嘆了口氣吸了口煙，心情很複雜！

老鬼說完瞥了一眼道癲。

人血紅磚？我聞言嚇的趕忙把磚頭扔在了地上。

兩個老傢伙還是互相看不順眼，我們簡單碰了一下后，打了兩輛車去往那片廢棄工廠。

「我看這事兒跟你們有沒有擺壇敬鬼沒大關係，去看看再說吧。」

他望著老鬼和道癲的背影失望的「嘖嘖」兩聲，轉頭推了推我，用難以置信的語氣問道：

劇本里的捉鬼先生死了？

「兩位，場務屍體就是在那裡發現的，就是那邊的紅牆後頭發現的。」

郭製片聽我這波強行解釋一愣，尋思半晌回道：

「茜茜跟我說過，那劇組被一個環衛工人發現的時候所有屍體全沒了腦袋，是吧？」

「對，他們那回拍的也是鬼片，沒了腦袋都是他們劇本里的故事，所以我這回真害怕了。」

「道驢，你看出啥問題了沒？」

道癲一直沒說話，老鬼老吳也在認真的聽，車廂內一時間沉默起來。

廠房已經坍塌，工廠院子里到處都是斷壁殘垣，還沒邁進大門，郭製片深吸了一口氣，指著裏面說道：

好消息是，道癲和老鬼各自都找到了對付邪祟的路子，也都想要我的這枚銅錢。

第二天的夜幕照常拉開，郭製片是提前到的，道癲和老吳也沒耽擱，準時準點的來到了我們公司門口。

我好奇的也湊過去看，這半塊磚通體血紅，就和-圖-書連裂開的位置也都滲透著許多紅絲。

「什麼講，這牆怎麼了？」

郭製片沉吟半晌，說道：

「好！」我應了一聲后，又走到老鬼那裡，老鬼看了一眼遠處的道癲，嘲笑的問我：

「改劇本呢，既然是按照舉劇本里發生的，改了劇本不就沒事兒了嘛？」

郭製片為難的嘆了口氣。

這面紅牆不過五米長，已經毀了一半，地上四周散落了無數磚塊。

他沒看出這工廠里還有死人嗎？正當我覺得道癲技高一籌的時候，老鬼指著遠處的方向說道：

大火燒光了附近的荒草地，留下地面一片漆黑的草灰，使得原來就頗顯詭異的廢棄工廠在經歷了這場大火洗禮后變得更加恐怖。

「哎呦，鬼佬，你說怎麼個比劃法？」

「這人不是說劇組有死人放火嘛，咱們就去看看，誰先抓到這個死人，小夥子的這枚銅錢就歸誰！」

我剛要轉身回宿舍，郭製片一把拉住我。

「我知道真人不露相，那你看看他倆素質也不高啊，怎麼就罵起來了呢，又道驢又鬼佬的，這哪像個高人的樣子嘛？」

「哦」老鬼聽完應了一聲。

「道長就說了說他的看法，讓我問問你怎麼說。」

「不像！那個道士長的那麼猥瑣，另一個又是一臉種地相，這也太……」

「那道驢跟你說啥了？」

郭製片說的情真意切，我開著車回頭不方便，通過後視鏡看了他一眼，問：

道癲說的慢條斯理又十分自信，我深吸一口氣，環顧一周問：

我聞言一愣，吃驚的腦袋都要炸開了，道癲說的紅牆底下不算，這不大的廢棄工廠還有死人？

寢室里沒有了小六的鼾聲，靜謐的讓我很不舒服，無盡的孤獨滾上心頭，一時間惆悵萬千！

「兩位和_圖_書前輩肯幫忙那我們這戲就能繼續拍了，不白忙活，等抓到鬼，這酬勞少不了。」

道癲抬頭把磚遞給我說道：

這個建議我的內心是抗拒的，怎麼我的銅錢就成了他們倆的賭注了？不過他倆實在要賭的話，我更希望老鬼贏，不然道癲就要拿著銅錢殺大患了。

銅錢交給哪個一個勢必都得罪另一個，都不妥當，如今合作沒戲，明晚也不知道能不能分出個高下。

「那邊，應該有條河吧？」

「這磚頭外邊包括磚心裏面的紅色並不是塗抹的油漆，而是經過日積月累浸泡成這樣的，這是人血紅磚。」

「先別告訴他這些話，你過去問問那山野鬼佬怎麼說！」

「是這麼回事，我們拍個鬼片，但在開機前沒有開供敬鬼神！然後先是失蹤了一個場務，接著頭幾天又著了一場大火，導演和這位小兄弟當時都在場還差點燒死呢。」

道驢，鬼佬！！

「怎麼發現的？」我看了倒塌的牆堆問。

道癲白了他一眼，閉上了眼睛顯然不想置評。

「沒事兒，那劇本又不是生死簿，不準的，行了有事明晚再說吧！」

老鬼低笑一聲說道：

我接過紅磚除了顏色外看不出什麼端倪，問道：

「對，不過現在快乾了，變成了一條臭水溝。」

「道長，幹嘛給我叫這來，你發現什麼了嗎？」

見二位答應抓鬼，最高興的莫過於郭製片了，他眯起眼睛笑嘻嘻地說道：

本來是很困的，但躺下之後，心事席捲而來又著實睡不著了，點了根煙坐在床邊，望著窗外發獃。

我不解地問道：

郭製片沉吟片刻回道：

「這工廠的戲都是晚上拍，人一到就開始忙忙碌碌的，誰會注意到一面牆塌沒塌啊？」

道癲握著那半截紅磚低頭看著起和圖書勁，我疑惑地問道：

老鬼手指的方向正是那條臭水溝，我點頭道：

道癲隨腳把磚頭一踢，低聲說道：

「我給你舉個例子，濟公知道吧，酒肉穿腸過佛祖心中留，不耽誤人家有本事，高人道行都在心裏裝著呢，表面上的這些個支言碎語，都是虛像！」

說完，道癲又囑咐道：

老鬼點頭道：

「那您能親自過去是頂好了，去看現場嗎？」

不知道道癲葫蘆里賣的什麼葯，我回頭給老鬼點了個頭，跟著道癲去了離他們稍遠的一邊。

也不知道小六怎麼樣了，這趟去荒山八成是看不到田螺，聯想到小六站在山崗上，眼前無比期待的村莊變成了一片空曠的青草地，他得是怎樣一副表情啊！

道癲看了一會手裡的紅磚，笑盈盈的拍了拍我的肩膀，示意我跟他到一邊去。

郭製片聞言沉重的嘆口氣，算是默認了。

郭製片接著說：「然後就是我剛說的，警察在院子里發現了場務的屍體，但是死人怎可能發火呢？咳，這導演就是個二百五，我是勸了又勸，說什麼也不聽，這回出了不少人命，事算是鬧大了！」

我苦笑回道：

「啥話沒敢說？」

今天道癲和老鬼的初次見面真是讓我大跌眼鏡，我就是做夢也沒想過這兩人能罵一起去！！

「你不用害怕，鬧不鬧鬼也沒有敬鬼神這說，要說敬神也就算了，哪有敬鬼的，瞎胡扯！」

我冷笑一聲回道：

老鬼點頭。

「挖吧，水溝底下有的是骨頭。」

「咳，就是你問我關於劇本的話，說下一步劇本里寫著啥？」

「就在那邊坍塌的紅牆下邊，外邊埋死了一個，地下絕對還有更多！」

「那你具體講講吧。」

「去發現屍體的地方看看，我看看到底是不是死人放的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