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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們兒，裡頭啥啊？」

「還有……」陳晨繼續說，「13路末班車的出現，是受到背後一個叫錢老師的人安排，這個你應該知道，但問題是，這位錢老師從來就沒有出現過，我甚至懷疑，到底有沒有這個人存在！」

這後山孤廟啊，果然供奉的不是歪脖老母，而是人身狼頭的妖邪。

「你想想，錢老師如果不存在的話，那最開始與13路有羈絆的，可就只剩下你師父一個人了！而且就在昨晚，我親眼見到他放罈子的孤廟裡，竟然供著人身狼頭像！」

「師父絕對知道你來終南山了，我估計，還有一天就回來了，你既然找到了罈子，就別耽擱了，趕緊走吧！」

天亮后，小平頭帶著餐食過來探望。

小平頭更咽住了，抹了把眼淚才繼續說完：

小平頭皺著眉，有些不明所以。

「花嬸臨死前，叫壇里人逐個問話，都是我親眼所見，親耳所聽的！」

沒多過多久，小妍終於醒了，她沒哭沒鬧只是躺在床上失魂落魄的問了句：

下山的一路，小妍一直走在前面，一個字也沒說，陳晨的心情同樣沉重，並沒有打擾她，只在心裏想著事情。

「只有我們倆活著出來！」

「對不起，我昨晚沒去幫你們……」

「所以我懷疑，你師父和*圖*書講的故事是在扯謊罷了，就算是真的，顧左峰真是那匹狼，他很可能與他一夥，而並非對立！他一直以來想救顧人盼下車的初衷，也就不成立了！」

這個時間，老劉應該換了地方，該去哪裡找他，事先並沒有約定好。

依玉虛子所言，後山的兩百個罈子，都是他的豐功偉績，足見其金玉其外敗絮其中！

「兄弟，你就，就因為你看見了廟裡的金像，就認定我師父跟顧家人是一夥的，會不會太武斷了，畢竟那是一座棄廟啊，就算有人在裏面供狼，也未必就是我師父供的嘛！」

小平頭瞪大眼睛，「那顧人盼和鍾殷紅是怎麼回事？」

「那你呢？跟我一起走下山吧！」

花嬸和小崽永遠的留在了老母廟裡。

並且他從小受玉虛子教導，如今夾在師父和朋友之間，選擇起來本就相當困難！

見陳晨不語，他又湊跟前聞了聞，猛的眼睛一亮，大呼道：

「不怨你，你也幫了大忙！只是……」陳晨頓了頓說，「你不覺得，你這個師父很不對勁嗎？」

「狼……」小平頭也曾經歷了假東魁山的事兒，一聽到狼這個字，至今還有些敏感。

多年信仰崩塌的悲傷不可言喻，他失望的垂下腦袋。

玉虛子的正派人設，已經和圖書根植在小平頭的內心深處，如此突然推翻，一時間讓他難以接受。

……

身邊有個同樣候車的小哥，他背著大包小包，偏分頭髮油的打成了幾捆，吃著泡麵，見陳晨什麼行李沒有，好奇的盯著罈子問：

陳晨左思右想，最後敲定了一個心儀的好地方。

陳晨接著解釋，「這個故事你姑且聽著好了，問題是，你師父後來說，13路末班車上的一家人，就有故事里的那匹狼！」

「所以說了這麼多，你覺得我師父不是好人唄！」

「好！」陳晨早猜到他會做此一說，立馬又丟出另一個有力佐證。

「早在我第一次上終南山的時候，你師父就給我講了一個道長和狼的故事。故事里，張道長求仙不得，臨死前囑託他曾經救過的一匹老狼，將他好好安葬，方便來世成人再修，結果那匹狼背信棄義，吃了道長屍骨，披上人皮當起了人……」

也在最後一刻，陳晨見到了蓋頭金像的真面目。

「就算退一萬步，金像不是你師父供的，但藏在廟裡的兩百多個罈子可和他脫不開干係吧？」

「這……」小平頭憨厚的方臉扭吧到一起，不忍猜測說，「誰呀，誰是？是那個小姑娘顧人盼嗎？」

「陳晨！」他有些難以接受，望了眼床上的小和*圖*書妍，把他拉到一旁。

小平頭整個腦袋都漲紅了起來，開始變的磕磕巴巴。

「你什麼意思啊？你懷疑我師傅在後山供狼？」

「鍾殷紅和顧左峰一樣，只有顧人盼是張道長轉生，故意被他們收養在身邊的！」

況且來的時候，還借了13路的光，這次再想去哪裡，都免不了一番折騰了。

隨著談話的深入，氣氛逐漸嚴肅到令人窒息的地步，陳晨一鼓作氣，給出結論：

「我就不跟你們去了，還得留下來看看他到底是不是你說的那個樣子，中間是不是有什麼誤會，你放心，如果他真像你說的……」

「花嬸沒出來吧？」

或者簡單點說，是玉虛子藏污納垢的地方！

「唉！」小平頭重重的嘆了口氣，聲音里的念想已經極其低微了。

陳晨還是替他擔心，他卻把心態擺的很平，「反正不會死！」是他對自己處境的寬慰！

「卧槽，老壇酸菜！」

事到如今，已經有身邊人付出了生命的慘痛代價，為了更長遠的對抗，也為了幫助朋友認清真相，提防玉虛子這號危險人物，陳晨只得和盤托出。

「我說的不是脾氣！」陳晨立刻打斷他。

「何止不是好人！」既然打開了話匣子，陳晨索性一捅到底。

「這麼大個罈子要是裝的酒，你能和圖書抱的這麼輕鬆嗎？」

「你知道，那些罈子里到底裝的是什麼嗎？除了為數不多的髒東西，更多的是心愿未了，突然暴斃的普通百姓！」

六家門撲空，後山的孤廟毀了，小妍花嬸也不見了，他們這一走，可以想象的到，歸來的玉虛子勢必暴跳如雷，小平頭雖然沒有直接參与，也肯定不會好過。

當初想的是，有小狼崽這個活雷達在，一切都不成問題，可是萬萬想不到，事不隨人願，變化遠遠出乎意料。

想到最後一刻，花嬸把小狼崽也一併留下陪葬，令陳晨更加心痛。

小平頭越聽越愣，特別驚詫于廟裡發生的種種光怪陸離的現象，膨脹到數十倍高的金像，無限循環的供堂，到最後花嬸功散力竭留下小狼崽赴死的時候，感性的他，也跟著紅了眼睛。

「我只是覺得他的脾氣變的更糟了，沒想到……不過，他不是還幫你朋友驅了邪嗎！」

吃過早飯，陳晨抱著柯老的罈子，準備下山離開。

該說的該交代的，都已經結束了，儘管話題十分沉重，代價十分沉重。

小平頭把小妍花嬸照顧的這麼好，接應陳晨上山，指明藏壇位置，已經做的夠多了。

小平頭勉為其難的動了動嘴角，苦笑著說：

陳晨撇他一眼，敷衍說，「酒！」

等小妍轉ｗｗw•hｅtｕboｏk.ｃoｍ.cｏm過頭去才發現，她的枕巾早已經濕透了。

小平頭啞口無言，終於不再替師父辯解了。

「罈子，罈子又怎了？」小平頭感到不安。

「是，自打我從東魁縣回來，他的脾氣就……」

「那我不會讓他得逞的！」

「是顧左峰！」陳晨垂下頭，舒了口胸中悶氣，「最起碼，你師父當時是這麼跟我講的，顧左峰吃了道長，披上人皮做了人後，突然良心發現，來到終南山，與他講了這些真相。」

沉默半晌，才聲音沙啞道：

從終南山腳去火車站，要坐一段長途大巴，小妍去買票，陳晨抱著大罈子坐在路邊等待。

「你拉倒吧！」小哥誇張的咧嘴笑了。

陳晨將手搭在小平頭的肩膀上，「其實那晚，他驅的不是邪！這就是我這次回來一定要帶走罈子的原因！」

該去哪裡呢？不管去哪裡，都要先把這個得來不易的罈子藏好！

小妍還沒醒，陳晨把昨夜兩探老母廟的經歷與他說了。

「我跟你明說吧，後山的破廟，根本就不是歪脖老母廟，廟裡金像也沒有被賊偷，而是悄悄的供著狼頭人身的東西！」

小平頭沮喪的可憐，沒有再繼續說話了。

陳晨也有些不忍，但人命關天，總比見他日後出事強。

小平頭越聽越上頭，為難的連聲嘆氣。

「你確定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