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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樣就更好了，我要找的，就是當年的他！還是年輕人的樣子吧？」

「嗯」她輕聲回應，「我爸成天酗酒無所事事，單憑媽媽一個人工作，家裡日子不好過，怕我們借錢，除了七姨和他以外，所有的親戚都不敢跟我家扯上關係。」

在得到這番答案后，陳晨忽覺內心清明，似乎摸到了顧家人在13路末班車上的行跡規則了。

「顧左峰待我就像自己的親生女兒一樣，在他搬走之前，我的童年還是過的不錯的，等他一走，媽媽一死，天就徹底塌了！」

剛和她一同經歷了七姨家和顧周的事情，難得和戴美玉有這樣認真交心的機會，陳晨不急不躁地問：

「兔子急了還咬人呢，孩子不聽話打不得么？」戴美玉維護顧左峰說，「你可以相信他，他是我見過最好的人！」

「你見過顧人盼嗎？」

「其實，我倒挺羡慕你的，能時常在末班車上見到他們！」

陳晨不想再提她的家庭悲劇，還是把話題轉移到顧左峰身上來。

「她當時的樣子把我嚇壞了，所和_圖_書以過去了這麼多年，我還記得清楚，顧左峰見了我的反應，就知道家裡鄰居是不會接受她的，所以最後搬走，去了那麼遠的地方……」

戴美玉突然一言不發，不知道是不是觸碰了她的敏感神經。

「她一身臭味，雖然五官和我們一樣，但皮膚鬆弛，額頭腫脹，特別眼球和眼眶脫離嚴重，整張臉，就像是帶著一層肥大的面具。」

「那……你看到了什麼？」

「因為在你身邊只有顧左峰待你最好，你不想叫別人分走他吧？」

戴美玉的思緒回到了當年顧左峰拉著她的小手去城裡的情形。

戴美玉的說辭和顧周信上內容一致，也與出發前，陳晨自己的猜測大致相同。

「你要是知道我平時是怎麼見鬼的就不會這麼說了，而且，顧左峰一家的處境，可能沒有你想的那麼好，他們不在一起，從來不會同時出現，車上人，也沒有鍾殷紅！」

陳晨的揣測並沒有錯，怪不得戴美玉對哥嫂的感情十分支持，她確實是從顧左峰和鍾殷紅的愛情和*圖*書中報以同理心了。

「死了嗎，他不是在車上嗎？」

陳晨聽了這番描述，儘力聯想那副樣子。想起鍾殷紅來，問了幾個特徵，果然，戴美玉小時候見到的，並不是鍾殷紅的那套皮囊。

「我怕你說謊！」陳晨脫口而出，想到她現在的心情，覺得有些太直接了。

陳晨安靜的傾聽，小心翼翼問：

儘管沒有聽到顧周親口講出這些，卻也能從他真摯的文字上了解到當年事情的開始經過。

陳晨心中思考這些，又問了一個困擾自己許久的問題。

「不是因為這個，他很疼我，也可能沒什麼朋友，什麼事情都會跟我這個小孩子講，我知道他在外邊找了對象，就每天纏著問他，叫他領我見見，最後他實在執拗不過，就待我去見過一次！」

「你父親在給我的信里也提到了，他說你成年離開家后，就一直尋找顧左峰，照實說，你能沿著線索找到我，不可能不了解他們一家在東魁山裡的那場大火……」

「他下不來13路末班車的，你也上不去，他不ｈeｔuboｏｋ•ｃｏｍ.ｃoｍ算活著！」

「雖然有過幾年幸福，但這個結局還是太糟了，我記得很小的時候，就勸過他們不要在一起！」

這說明，鍾殷紅的身體，她是在和顧左峰認識之後新換的。

「那不一樣，車上的他沉穩寡言，看起來挺靠得住的，但我不了解他以前的事情，我還聽說，他在東魁村的時候脾氣反覆無常，經常打罵孩子！」

「不一樣！」陳晨想把話跟她說清楚。

顧左峰是人，他下不去車，鍾殷紅不是人，上不去車，而他們的孩子顧人盼，人也非人，所以能上能下！

顧周的話交代完了。

「那你曾經見過鍾殷紅吧？」

「還真讓你說准了，你要先前直接問我，我會給你編個故事聽！」

「我怎麼可能見過！」戴美玉咋了咋舌。

顧左峰從一開始就是一個普通人，鍾殷紅則是跟狼大姐他們一樣的妖披人皮，只是還不知道，她跟假東魁山裡狼窩村民相同，也是狼嗎？

戴美玉低頭淺笑。

陳晨環抱雙臂，不知道她是真的不懂13路的規則，還是心ｈｔｔｐs://ｍ.ｈｅtｕｂｏok•coｍ.coｍ存幻想。

「那顧人盼呢，我想知道，她到底是不是顧左峰和鍾殷紅的孩子？」

還有一點最為重要的，她當年皮膚腫脹失衡，最後偷了鍾殷紅的屍體，會不會所有的狼披人皮都需要換皮？

說到這裏，陳晨順勢多問一句：

「很早了，從你那次偷跑之後，就知道了。」

見戴美玉沉默不語，陳晨追問說：

戴美玉面色訝然，吃驚不小。

「他？」戴美玉不屑的捋了捋頭髮，「你不是在13路末班車上接觸過很多次了！」

回去的路上，二人各有所思，陳晨盡量保持安靜，實在讓他想不明白的是，顧周除了跟賓館里的那幾個鬼祟有些恩怨，還能跟誰有這般大恨，動手把他打死呢？

這一趟扁帆橋，如果排除個人情感，單從目的上講是順利的。

過了好一會兒，她才若無其事的拿出鏡子，給自己補妝。

「你那麼想了解顧左峰的事情，又清楚我和他的血緣關係，怎麼不直接問我？」

陳晨稍作停頓繼續補充，「顧左峰明明已經死了！你為什麼還在找他？」

「顧m.hetubook.com.com左峰……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人呢？」

沉靜……

鍾殷紅不是人，顧左峰經過一段時間的心理準備，最後還是選擇接受了她，堵上自己的性命，遠離親人朋友，陪她重新開始。

說完，戴美玉扭頭看向車窗外。

「是！」戴美玉篤定的回答。

「你連這個都知道。」

留給陳晨一些真相，給戴美玉一些遺憾。

信件篇幅有限，這些原由隻字未提，也或許顧周並不記恨行兇之人，他早已經習慣把一切厄運刁難，都當成自己應得的報應了！

陳晨不禁苦笑。

戴美玉沒心情繼續打理了，又把鏡子粉盒收回包里。

陳晨收好信紙，不知該說些什麼，靜靜的陪傣戴美玉待了許久。

「我每次在車上見到的是當年的顧左峰，從現在來看，他已經不在了！」

「你從一開始假裝戴美玉接近我，就是想找顧左峰嗎？」

「你是從什麼時候起，知道我是顧倩的？」戴美玉突然說話，她面容憔悴，雙眼憂鬱無神的輕輕盯著陳晨問。

顧周的晚年在孤獨和無盡的折磨中度過，死亡對於她來說，是最好的解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