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談及此事耽誤了不少時間，三人短暫歇息後繼續往山坡既定的方向趕路。

大鬍子似乎也恍然大悟：

「如果順著這個思路想下去，麻煩可就大了！」

聽了這些，大鬍子的兩腿條都已經開始打顫了，從他最開始開著麵包車拉他們兩個到不孝村賺個生活費，到後來依仗著兄弟義氣同患難共甘苦，他從來未曾想過，有一天，本與自己毫不相干的13路末班車，終南山的玉虛子，東魁村的顧家三口，等等這些，竟然兜了一圈，繞到他自己頭上……

他們雖然生活的盡心儘力仍不富裕，但守著清淡的幸福，也會知足常樂，如今卻被告知，就連這些最基本的，也將會要被剝奪而去！

「再往上走，我記得這附近能埋墳的空地不多，應該還有個一兩百米。」

李桃七應聲道：

大鬍子是個脾氣暴躁的人，但此時此刻卻顯得異常平靜，他兩眼發直地問：

這也正是陳晨所顧慮的最可怕的地方。

「你是說……」

「如果狼披人皮真的需要定期換皮的話，會是非常龐大的數量……那玉虛子就一定不會希望你們鎮上人能夠長命百歲，所hｅtubｏok•ｃoｍ•ｃoｍ以，正好就與桃七哥所說的壞風水對應上了！」

這麼多人出山幫忙，並不是為了他一個人。

「先前不是提到過，顧倩小時候見到換皮鍾殷紅之前的樣子，我看玉虛子抓人回終南山，八成就是用來換皮的吧！」

「既然顧左峰當年是在臨吉和顧人盼他娘認識的，這不就是說明，邪祟早先偷屍體成為鍾殷紅之前就已經存在於這裏嗎？」

……

陳晨也終於理解了上次下車前顧左峰在車門口的那番提醒，「顧人盼下車的後果，會害死很多人！」

陳晨和道癲小平頭同上東魁上的經歷大鬍子也很清楚，他聞言瞠目結舌的張大嘴巴。

「我知道了，這是不是說明，這個玉虛子跟鍾殷紅一樣，也需要換皮呀？他抓人是給自己換皮用的！」

「不可以，老劉既然把她們兩個留在身邊，絕對有一定作用，真送去派出所，她們可就再也回不來了！道癲留在狼山，也說明他有相當把握，我們別亂來，還是遵從他們兩位的安排吧！」

陳晨把延伸得來的結論說給李桃七和大鬍子聽，他們也無不感到巧和圖書合的過分。

從磚頭顏色也能看出，它經歷過多少滄桑歲月，陳晨在牆上磕了磕鐵鍬上的積雪問：

大鬍子咽了口唾沫，「當時我要是跟你們一起上狼山就好了，那我就能立馬認出那些人來！」

善於動腦分析得大鬍子琢磨了半天，感嘆道：

「狼山上如果都是用我們鎮上的人皮，這樣的話，那些男女老少的面孔，豈不都是我們鎮里故去的人的樣子嗎？」

陳晨搖頭。

李桃七雖然失去記憶忘了很多事兒，但他天生聰慧，從近些天大家經常叨咕的言語中，也摸清了一些脈絡，插話說：

大鬍子聞言憤恨不已，無力的嘆息一聲。

「這其實就是個小瓜樓，以前這片地種了不少香瓜，小房是瓜農蓋了看瓜用的。」

「兄弟，其實老劉頭最開始讓咱們來給鍾殷紅穿鞋的時候，我就有個疑問，我懷疑我腦子笨，沒敢質疑人家，你能給我解釋解釋不？」

陳晨解答不了，也只好轉回頭問：

「桃七哥，你怎麼看？」

陳晨低下頭，算是默認。

大鬍子清了清嗓子，煞有其事道：

他懵了三五分鐘，轉身跟著陳晨往山下遠出眺m.hetubook.com.com望，在這片土地上，有他的父母，他的親戚，朋友，幾乎所有最親近，他生命里最重要的人全部生活在這裏！

「玉虛子這雜碎竟然還跟我老家有些關係！」大鬍子罵了一句問：

又走了十幾分鐘，果然按指引看見一座危房，這小房子甚至已經說不上是座房子了，四周到處都是坍塌的石頭斷磚，僅剩下唯一的一面矮牆矗立在此。

這個邏輯陳晨還真沒曾想過，覺得大鬍子說的也不無道理，一時間把他也給問住了，顧人盼的媽媽，充其量算是鍾殷紅屍體的宿主，難不成被邪祟利用完，連屍體的所有權都變了嗎？

「這鎮里幾十萬人，想必它們獲取人皮，也要經過一些篩選，還在我們身邊的狼大姐和他的小崽子，不就正好是獲利的角色嗎？」

如此捋順下來，這場災劫的禍源在東魁村，戰場在13路末班車，而最終的煉獄，就是陳晨腳下正踩踏著的雙吉鎮！

陳晨說完挺直身子回頭往山下望，感覺那一片片磚頭瓦礫，都曾被人精心算計過，連這鎮上的人，也一直都生活在隨時被替代的黑暗裡，頓覺恐怖！

「顧左峰最m.ｈetｕbｏok.ｃｏm•ｃｏm開始看上的邪祟，絕對不是鍾殷紅本人吧？後來偷了屍體，盜用人皮這才變成了她，你說，顧左峰讓你給他媳婦兒買雙鞋，和她套近乎沒毛病，但咱們為什麼要來這呢？這屍骸是普通人鍾殷紅的屍骸啊，這鞋穿她腳上算怎麼回事，顧左峰真正的媳婦兒在柯姥爺身體里呢，就算是穿，不也應該給柯姥爺穿上，她才能收的到嗎？」

陳晨無意打擊他，就事論事說：

「那他抓老百姓幹什麼呢？」

「你懷疑，他是從我們鎮里取了人皮屍體，供給到狼窩山上給那些畜生使用嗎？」

他說完繼續領路，眼瞅就要掘墳開館了。大鬍子心裏還有一個問題不理解，本來不打算說的，但是他這性格有話又實在憋不住，悻悻道：

「等咱們辦完這事兒回去，把那倆畜生押去派出所查查是誰家死去的人，不就能把這件事兒定錘了嗎！」

「什麼事？」陳晨一直在留意周邊環境。

的確，了解的越多，才知道整件事情背後涉及到的龐大災禍，徐半先仙兒，道癲，老劉……這些老前輩們是奔著13路末班車來的，是奔著顧家帶來的劫難，奔著雙吉鎮那二三十萬人m.hetubook.com.com的安危在努力呀！

「對呀！」這倒提醒了大鬍子，他咬牙切齒道：

事到如今，就連大鬍子也再不是能夠置身事外的人了。

「應該就快到了吧？」

「沒錯，如果單單玉虛子需要換皮，為什麼要抓男女老少，你以為那狼窩山上，那麼多人的人皮是從哪裡來的？」

聽了這話，大鬍子臉色煞白，整個人呆住了。

按照趙惠琴給出的路線，從豆腐坊身後的小道上山，北坡方向看見一座破房后，繼續往前走的孤墳就是埋葬鍾殷紅的所在地了。

「很有可能是這樣！」陳晨回答一句接著說，「我們在終南山罈子里放出的那個老頭，也是臨吉人，像他這樣的老百姓，男女老少都有，藏在後山的罈子里數不勝數！」

大鬍子經過的時候拍了拍牆皮介紹說：

這一路上，大家憂心忡忡，沒人再說閑話，推論出了這一系列因果關聯后，陳晨似乎終於弄懂了道癲和老劉都曾說過的同一句話：

大鬍子朝著不遠處的密林一指：

「可不止這麼簡單，關於玉虛子狼披人皮，我們早就有過猜測，重要的是，他還不光和臨吉有關係，別忘了一個地方，那個到處狼窩的假東魁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