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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今天之前，陳晨也從未懷疑過這點，但是鍾殷紅的那番話，實在叫人浮想聯翩，張道長到底是被狼所害，還是吃狼敗德，似乎都有可能！

「我們總是習慣性的認為好人要做好事，壞人一定損到骨頭，其實，在這中間還有一種模糊的界定，就是好人受到足夠的誘惑，壞人在心生悲憫時，他們的行為也會互相顛倒。」

陳晨抱著肩膀，盯著門上「手術中。」三個瘮人紅字許久，輕聲喚了一句，「老劉，那玉虛子炸車的事兒，我們還管不管？」

這個時間，醫院走廊里的人不多了，很多病患也已經開始休息，怕打擾到別人，老劉往前踱步時候，故意壓低棍子落地的聲音。

用大夫的話說，柯老的生命體征已經維持住了，近期人要是能醒過來就沒大問題，要是醒不過來，後半輩子也就是植物人了。

……

手術已經進行幾個小時了，儘管老劉說他沒事，但陳晨心裏還是落不下來。

老劉承認了，捂嘴咳了和_圖_書一聲。

……

此間事罷，還沒等人緩過神來，被派去做卧底的小平頭給陳晨偷偷傳來消息，說炸藥已經從礦山搞到了，量雖然不大，但足夠把車炸成廢鐵，玉虛子也擬好了炸車的時間和安排，就在後天晚上13路末班車出現的位置。

老劉重重的點頭，「相處雖然不久，但你還挺了解我呢！」

「就像張道長和救命老狼一樣嗎……」陳晨接了一句問，「如果真相是這個樣子，那狼披人皮又是怎麼開始的呢？」

「你也認可我的推斷的嗎？」陳晨興奮不已，「老劉，其實你在叫我把問題帶上車的時候，就已經心中有數了吧？或者，已經在考慮這種可能性了！」

老劉對此不置可否。

「那意義何在呢，你打的什麼算盤？玉虛子就要炸車了，不可控的鍾殷紅又跑出去添亂，我們不是更難對付嗎？」

「這都知道，你小子還真挺厲害，怎麼看出來的？」

「先前，你叫我回終南山取壇和*圖*書的時候，強調最多的就是萬無一失，生怕鍾殷紅像今天一樣突然跑了，等我取了罈子回來，跟你說了雙吉鎮的事情后，你應該臨時起意，上午的儀式實在粗糙簡單，根本沒為鍾殷紅會逃跑做後手準備，你一向謹言慎行，這種疏漏，不可能輕易發生的，唯一的解釋就是你故意放她離開！」

最為關鍵的轉折來了，經過半年時間的風風雨雨，九死一生，大家已經非常接近事情真相，已經就快找到解決問題的辦法，如果顧人盼這個時候順利下車，所有努力將會功虧一簣！

「當然得管！」

「對，這也正好佐證了我的推斷，如果門后是一身正氣的張道長，怎麼會裝成戴美玉的聲音用這種低劣手段蠱惑我，所以我猜，門后一定不是正道！」

但讓人沒預料到的是，當晚一波三折，險象環生，最後的最後，竟是一向纏人討厭的張隊長起到了關鍵作用。

這次的計劃不止破壞行動這麼簡單，因為即使阻和圖書止了張翠萍，只要她人還在，就會有下一次，再下一次的炸車嘗試，經過大家的談論研判，一致決定採取以暴制暴，以惡制惡的非常手段——把張翠萍綁起來。

在聽到顧家紅門后的大胆猜測時，老劉終於緩緩睜開眼睛。

為了掌握主動，陳晨一行趁著天還沒黑就早早過去蹲點了。

「哎，你話怎麼這麼多呢？」老劉埋怨一句，嫌棄的挪開幾步，和陳晨拉開距離。

「誰知道呢！」

「你不是說，當初你去顧家時，紅門後面有人說話，慫恿你給他開門嗎？」

老劉從不否認張齊風道長的故事。

陳晨也跟著站起身，臉色堅毅的盯著他佝僂的背影。

能上車的只有陳晨小妍他們三個而已，只要限制了張翠萍的行動，玉虛子就再難把手伸向13路。

老劉沉著臉，應聲道，「山中故事，是導致13路末班車牽連顧家，你我，和雙吉鎮百姓，所有一切的根本起源，我們想知道真相，還得聽當事人怎麼說，鍾殷紅和_圖_書這次只回答了我最想知道的疑惑，其中細節，還得等她再次開口！」

「那裡呀，長了兩隻眼睛！」

在一般人的印象里，像他這種有機會登天的道士一定是萬里挑一，萬萬人里挑一，德高望重，兼濟天下的正面人物。

被老劉誇獎，陳晨信心倍增。

手術進行了七八個小時，直到凌晨兩點多鍾，人才從手術室里推出來。

這次的乘車地點十分隱蔽，根據小平頭所說，炸藥會由張翠萍帶上車子，等顧人盼下來之後，在車上引爆。

「你說，顧人盼有兩魂就能下車了，那要是三魂都找到呢，她會怎麼樣？還真能活過來嗎？」

陳晨撓了撓頭，回憶起上次請顧人盼吃小龍蝦的可愛模樣。

「還有呢！」陳晨接著說，「今天和鍾殷紅對話這麼重要的事情，你偏偏叫狼大姐也來參与，實在不合常理，我要是沒理解錯的話，你是算準了鍾殷紅最後會竄她身上！」

說完自己的全部想法，陳晨把最後咬不定的疑問拋給了老和_圖_書劉，想看看他會如何評價。

陳晨剛才那番話已然叫老劉刮目相看，此言一出，更加令他意外。

老劉慢慢的轉過身，那隻碧綠的假眼裡，好像裝的滿是智慧。

「老劉，我覺得你中途改變了注意，今天……是你故意放走鍾殷紅的吧！」

聽到這個消息，大家喜憂參半，但更多還是沮喪，陳晨第一時間通知了他的兒子兒媳，等他們人到，被問起老爺子頭頂和尾椎骨位置上的兩個坑是怎麼來的，只有大鬍子敢說真話：

「賭一把唄，誰不是摸著石頭過河呢，等柯老爺子醒過來，我們才能知道賭的對是不對！」

……

「我本以為是我們幾個老東西幫你多一些，沒想到你能帶給我們的還要更多，如果沒有你對雙吉鎮局的發現，這一切脈絡，真的還很難讓人串聯起來呢！」

老劉坐不下去了，把腿上的棍子放下來，面向手術室的大門站著，半晌感慨說：

「沒錯，讓她們兩個共用一具不屬於自己的身體，到底誰能說了算，得看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