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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每每這時，特別是開車的時候，慕羽的電話就很多。

如今華爾修的名頭之響恐怕是個地球人都知道，在萊茵聯邦，華爾修甚至已經是人類英雄的代名詞。相比之下，天華的林威竹簡直不過星星之光，不能與皓月爭輝。可以這麼說，華爾修如今已經是個大人物，站在了整個社會最頂層的圈子裡。所以一般人，是見不到他的。

「……，你會去的吧？」

「你要去萊茵？」

也不知道，她是否還遵守著不隨意殺人的約定……

易緣瞪大了眼睛，驚道：「小羽哥哥，你認識華爾修？！」

慕曉婷顫巍巍地走了過來，怯怯喊了聲：「哥……」

「想哪去了，沒那回事。」慕羽拍了拍額頭，無奈道：「能健康向上一點嗎？」

於是兩個人都臉色發白，彷彿被抓姦在床。

慕羽一愣，道：「不是過年嗎？」

能叫慕羽教官的人不多，而眼前的楚雲琦恰恰是其中之一。

「你小子行啊！」石磊頓時像打了雞血一樣叫了起來：「你才回來多久，就勾搭上我們女神啦？！老實交代！」

慕羽雖然覺著這樣不妥，但無奈易緣的任性性格纏人的很，偏偏慕羽是個心軟的人，只好任由她胡鬧。他也是才知道，易緣和*圖*書竟然明天就要出國，去萊茵聯邦拍攝一部電影，怕是要半年之後才能回來，也難怪這丫頭今天就這麼急匆匆地表白。

他揉了揉眼睛，接著昏黃的夜燈，終於確認了那對溫暖的小情侶模樣，眼睛瞪得比銅鈴還大。

「切，沒出息！」石磊鄙夷道，卻不想慕羽聲音忽然變得急切了。

他笑了笑，吐出煙，那對小情侶身上的，他曾經也有，每個人都曾經有，只是隨著年華，漸漸枯萎，蛻變成了成熟。

易緣得到了慕羽的承諾，自然開心不已，雖說有五年之約，但此刻臭丫頭已經將慕羽視作自己的男朋友了。心中再沒顧忌，對慕羽肆無忌憚地親熱起來，她笑嘻嘻挽著慕羽的臂彎，翻著相冊，帶他走進自己的過去，毫無保留。

所有人都被震得嚇了一跳，包括那對小情侶，在數道視線下，那對小情侶也看到了慕羽。

「婷婷？！！」

慕羽其實內心有些糾結，他一方面怕在聚會上會被追問這些年他「失蹤」的經歷，另一方面，由於他缺失在人類社會的八年，讓他的朋友圈很單純固定在同學這一類人群中，因此也很想和同學們聚一聚。

「啊？喂……喂！」

「我還有事和*圖*書，先掛了，回頭說。」

然後一片異樣的情緒如海潮般不知道從哪裡翻滾打在他的心裏，衝擊著他渾身血液加速，衝擊著他的腦袋，衝擊著他的喉嚨，以至於他不自覺地大吼驚動這片夜，驚動了整條街！

這條路比較偏僻，因此行車不多，在暖色的昏黃等過下，行人匆匆。慕羽點燃一根煙，看見窗外正有一對熱戀的青年男女手牽手從燈下穿過。他們身上還洋溢著青澀的氣息，害羞、沉默，彷彿與這如墨的夜色安靜凝在了一起。

「說事！」

慕羽無奈了，這貨丫一腦子全是黃色思想，他嘆了口氣，隨意看了看四周，道：「這種話不要亂說，我是真回家。」

他收拾那一閃而過的惆悵，在透過窗戶落下的微陽里，陪著易緣觀賞這些年她走過的經歷，也慢慢開始了解易緣。很多過去，它們很美好，總會在某些不經意的一瞥中觸景回憶，讓心裏溫暖。但人與人塵緣如此，你便是再懷念、再喜悅當時，也回不到當時。

「好吧好吧，本來是定在過年去老家辦的，但是無奈現在經濟太發達，人人累如狗，很多人過年沒法馬上回去。班長合計一看，我們班大半的人都留在中蘇了，在中蘇半聚會反而ｍ.hｅtubｏｏｋ.com•ｃｏｍ更方便些。大不了回去再辦一場。」

如今的伊潔婭，應該也有13、4歲了，也到了情竇初開的年紀。只是，恐怕在那活力純真的記憶里，大概已經將曾經的那個他遺忘了吧？

也許是太過緊張，以至於她的手仍然緊緊抓著身邊男孩的手，連帶著將男孩也帶到了慕羽面前。那個男孩，神色從最初的慌張已經從容下來，看著慕羽，見慕羽目光忘了過來，敵不過，低下頭，輕聲叫道：「教官。」

「開車回家啊……」

他想了想，才給出了肯定的答覆：「會的。」

「好咧！那下個月十號6點半皇家花都見面。」石磊道：「話說，你現在在幹嘛？」

他看了最後一眼那對情侶，忽然說話頓了一頓。

夜色剛落，華燈初上，在車掠過那些斑駁的燈影中，慕羽開著車。他眼睛的餘光偶爾掠過那些掠過的風景，他看不出風景，只看到五顏六色一晃而過。一如人生的路，只有親身停在某個時刻，才能真實體會到身邊的風景，而無論回頭望過去或是伸頭看未來，看到的都是些模糊的顏色。

慕羽念及於此，覺得有一些淡淡的失落，那個小女孩的純真可愛，是他在那個兵荒馬亂年代里少有的清新和圖書回憶。

「沒有妹紙？」石磊問。

慕羽被她嚴肅的小臉逗笑了，莞爾道：「還沒交往就開始管了啊？」

「不會啦！又不會很久，不過有可能我忙的時候接不了，但我接不接是看情況，你不打就是態度問題！」

慕羽匆匆停車，匆匆下車，又匆匆摔上車門，扭身回頭。

「李若倩。」

慕羽大汗，心知她想說的是戀情要從沒開始就抓起，然後忽然想起一事，道：「你去萊茵的話，如果有什麼困難，可以找找華爾修，說我的名字他會幫你的。」

「沒有。」慕羽答，車子依然在往前開，漸漸把那對小情侶甩在了身後：「倒是在看別人把妹……妹紙。」

在易緣眼裡，慕羽更加神秘莫測。他有著某段不為人知的心酸往事，也竟然認識華爾修這樣的大人物，而且似乎交情不淺。她興奮地要追問，但慕羽似乎並不願在這一話題上多做交談，只是囑咐易緣如果見到了華爾修別忘了向他問好。

「男人不色狼，發育不正常！」石磊嘿嘿笑著，要多猥瑣有多猥瑣。

「回家？開車去賓館開房吧？是不是李若倩？」

「嗯。」易緣重重點著小腦袋，無比認真道：「所以你要每兩天……哦不，每一天都要給我電話！不然我就對外宣ｍ•ｈeｔuｂoｏk•ｃom.cｏｍ布你是我男友！」

「……，不會影響你工作嗎？」

「哦，我知道了。」

在拒絕了汪詩詩盛情的挽留後，在易偉天沉痛的目光中，慕羽告別了易緣一家，別時不忘祝易緣一路順風，讓小丫頭傻呵呵地笑。

時間在交談中很快過去，光線在房間落下，彌散成暗，汪詩詩才來敲了房門叫吃飯。一頓飯出乎慕羽意料的豐盛，氣氛也是歡快愉悅的，除了易緣偶爾羞答答地給慕羽夾菜驚碎了易偉天一地眼鏡外，大家都是很開心的。

慕羽想起一個人，之所以想起是因為對當年的那個人和現在的情形頗有些類似。緩兵之計他不是第一次用，很多年前，一個叫伊潔婭的小女孩就與他立下約定，長大了做他的老婆。慕羽忽然有一些罪惡感，彷彿在不知不覺間他成了專司欺騙未成年少女的怪叔叔。

那邊石磊也是一愣，道：「原來是的，不對……誰告訴你的？」

「喂，木頭！」石磊洪亮地大嗓門一接通電話就直奔主題：「下個月十號有空沒？別告訴老子沒空，同學聚會，班長交代任務了，一定要把你拉過去！」

易緣臉一紅，輕聲道：「一切要從娃娃開始抓起。」

黑暗總不能永遠逃避，只有不斷行走，不斷面對，興許才能尋到一絲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