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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與我有關，你唯一的歸宿是我。」納蘭德容陰冷地眼神如毒蛇一般盯著蘇離，一刻都不離開：「就算你愛他，我也要得到你。」

納蘭德容表情一僵，愕然回頭，望見一個英挺男子身穿軍服從門外走進，驚詫道：「林威竹？」

納蘭德容愕然許久，看著並肩站起一起的三人，竟然平生第一次感到如此可怕的壓迫感，那種看似雲淡風輕卻蘊含著摧枯拉朽的狂暴即使是他也不得不心驚。他沉默不語，臉色陰晴不定，然後漸漸變得陰鷙，嘴角上揚，皮笑肉不笑，道：「看來我還真是小看了那個小子……能讓三大家繼承人聯合出頭，果然不簡單。好，看在你們的面子上，我放過他。」

「嘖……」

蘇離沒有看推過來的酒，只是盯著納蘭德容輕抿紅酒的陶醉樣子，冷然道：「你知道我不喜歡拐彎抹角。」

「如果不止他蘇家呢？」

納蘭德容笑意更深，甚至連頭也不會，淡淡道：「小君，你出去吧。」

小秘書臉色緋紅，看了一眼冒然闖進的那個明媚冷艷的女子，眼裡劃過一絲嫉妒，卻還是乖巧地應了聲是退了出去。

人類的慾望是無止盡的，沒有人不希望能看得更高更遠，沒有人在靈魂深處恨不能將一切看透。所以納蘭德容很喜歡站在自己家族創立的大廈最高層上，站在透明的落地窗前看著腳下的芸芸眾生。那些人流忙碌而卑微如螻蟻，而他就像高高在上的神靈一和-圖-書般冷眼旁觀，所有人的一舉一動都在他掌握中。

納蘭德容面帶微笑，拿起酒杯請抿了一口。酒是釀了多年的老酒，顏色已呈暗紅，納蘭德容就很喜歡這樣的顏色，宛若敵人動脈被割斷汩汩流出的暗血，沒有什麼比這樣的畫面更讓他覺得有觀賞性了。這杯酒很貴，貴到需要無數人的鮮血堆壘起這座大廈，才能榨取，一如它的暗紅色。

「小姐，你沒有預約，不能……」

「該想清楚後果的人是你。」

光明的存在意義，只是為了掩飾黑暗。

納蘭德容笑了起來，輕蔑道：「我還以為你要發表什麼高深言論，政治婚姻，從來由不得人，你不想嫁，聯邦很多人會讓你嫁。」

但那又如何，那群賤民的血唯一的榮幸就是讓他品嘗。人類走過了數千年的光景，在吶喊聲中創造了自由、平等、法律這樣光明的詞彙，但本質依然沒有變，階級永遠不倒，賤民永遠是賤民。

納蘭德容臉色陰沉地就快滴出水了，目光陰鷙猶帶幾分驚疑不定地林威竹與蘇離之間來回掃視：「這事，你林家也要插手？」

楚門遺孤，楚雲琦！

「你最好……祈禱他從此平安。」

「猛虎嗎？」他目光收縮，透著冷冷的寒光，咬牙切齒地低聲自語道：「我倒想看看你是什麼樣的猛虎。」

「如果與他無關，你今天便不會來找我。」納蘭德容目光柔色慢慢消失，漸漸浮現一絲陰沉，道：「和*圖*書我以為只有那小子是幼稚的，沒想到你也變得和他一樣不成熟。你和他之間是不可能的，天上的蒼鷹永遠不是地上的螻蟻能奢望的。」

他往門外走去，其餘等人也魚貫而出，只有楚雲琦看了一眼納蘭德容，緩緩道了一句：「做錯事便要付出代價，慕羽教官是楚門永遠的朋友，若是他有些意外，無論是不是你納蘭家幹得，楚門都會給予報復。」

「你根本就不了解慕羽是一個什麼樣的人，就妄自樹敵，就是愚蠢。而且，你剛才的話，是向我蘇家宣戰？如此，你便是擊倒慕羽，只要我不喜歡，便不會嫁你。」

「猛虎自願在牢籠中安睡，你卻非要打開牢門，引他攻擊你。」林威竹淡淡再起身，道：「既然目的達到，走吧。」

「我若不嫁，誰也不能讓我嫁。蘇家不能，整個聯邦也不能。」

「你很久沒有主動找我。」納蘭德容轉過身，細長的眼眸輕柔宛如春櫻飄灑，看著眼前從小便是完美的冷艷女子，輕聲道：「無論是為了什麼，我都很高興。」

「是啊，所以我們說話從來都是直來直往。」納蘭德容隨意坐在桌子上，側著身子看著蘇離道：「可是你回來后和我說話便少得可憐，是因為我們沒有話可以說了嗎？」

納蘭德容目光一凝，許亮一介武夫，他說的話納蘭德容完全可以當他是放屁。但林威竹不同，林家年輕一代最出色的天才，就算說得https://m.hetubook.com.com是大話，那也要讓人掂量幾分。

他笑嘻嘻伸出手，納蘭德容看著他手上的沾滿了口水的酒瓶，兩道細眉跳動幾下，又生生被強壓下來，目帶厭惡。

他說完，無視納蘭德容臉上浮現的怒意，從納蘭德容旁邊擦身而過。納蘭德容可以不講道理，楚門也從來不是講道理的主。

人都散去，只剩下臉色微白的納蘭德容，他緊緊咬著牙，握緊了拳頭。從小到大他還沒受到過如此屈辱，特別是楚雲琦臨走時那盛氣凌人的話還縈繞在耳邊。從來只有他威脅別人，今天竟然會讓一個乳臭未乾的小子給威脅了！

晶瑩剔透的酒杯被緩緩灌注暗紅的細流，納蘭德容面容安靜，將酒杯推到蘇離面前，答非所問道：「這瓶酒44年的奧利紅酒，正巧是那年卡斯特戰爭釀的，49年後，味道柔而不膩，香醇又不濃烈。」

「哈哈哈哈！」納蘭德容大聲笑了起來，猛地戛然而止，森然道：「那我就讓你看著那小子是如何一點一點被我整死，你蘇家能奈我何？」

「你的確是個笨蛋。」許亮乾脆順手拿起桌上整瓶紅酒，在納蘭德容殺人的目光下拔掉瓶蓋，一張嘴直接對著瓶口就飲了一口，嘿嘿笑道：「沒有三大家，你一樣不能惹那傢伙，白痴！哦……君子不奪他人之物，我只是看你傻傻的，怕你被人騙了，幫你嘗嘗這酒是不是假的。放心，我嘗過了，沒問題！」

蘇離看了納https://www.hetubook.com.com蘭德容一眼，在他的示意下緩緩坐下，淡淡道：「你適可而止。」

納蘭德容站起身，冷笑道：「你以為他愛上的是個什麼人？我不知道他在你面前裝得如何光明正直，多麼憂鬱而有魅力。我只知道，我第一次見他的地方在不夜城那種亂七八糟的地方，第一次見面的場景是有個女人躺在他的腿上。你以為這樣的男人，會給你什麼幸福的未來？」

那是許亮壞壞的笑聲，納蘭德容目帶震驚地兩道身影繼林威竹之後緩緩走來，他的目光並不在許亮身上，而是在許亮身邊那個漠然少年身上。那少年掃了他一眼，木無表情，淡淡道：「還有我楚家。」

全知即全能。

「錯了，還有沒出場的呢！」

「你總以為權勢可以讓人俯首稱臣，可以翻手為雲覆手為雨，只要他權勢不如你，你要他生便生，要他死他不得不死。」林威竹嘆道：「但你不知道有一種人叫匹夫，匹夫一怒，血濺五步，你可以殺天下人，他卻只要殺你和你背後的人。而很不幸，還有一種匹夫，縱然你如何防範嚴密，給他一把刀，一個動怒的理由，就可以讓你的權勢煙消雲散。」

林威竹旁若無人地走來，與蘇離相視一笑，拿起蘇離面前未喝的紅酒，淺嘗一口，淡淡笑道：「如果加上我林家，不知是否夠格？酒不錯，比我家的要好多了。」

聯邦四大家繼承人，在天華年輕一輩中無不呼風喚雨，更領風騷，但這四個人各有www.hetubook.com.com各的圈子，從來沒有相聚過。如今竟然為了一介平民，相聚一堂！這樣的陣容，便是從這間房隨口傳出的一句玩笑話，便足夠整個天華抖上三抖！

「這與你無關。」

「他沒有說大話，你確實應該慶幸。」林威竹隨意坐了下來，搖頭道。

在他的注視下，蘇離面無表情，只是漠然與納蘭德容對視，道：「你最好想清楚後果。」

蘇離臉上終於閃過一絲怒意，納蘭德容卻看得真切，臉上嘲諷之色更加濃厚，囂張笑道：「何況，我就是要把他往死里整，那又怎樣？蘇家會應為一個連軍籍都沒有的平民而和我納蘭家撕破臉皮？就算你蘇家想，聯邦恐怕也不允許。」

「這與他無關。」

更何況他們說的並不是玩笑話。

「這酒臭了，給你正好。這時候你的確可以開始說大話了。」納蘭德容嘲弄笑道：「只是婊子其實不用立牌坊的。」

他說的沒錯，蘇家雖然和納蘭家同為四大家族，軍部門生眾多，但對幾乎已經獨立自治的納蘭家影響甚小。納蘭德容一有什麼三長兩短，便很輕易讓遠在西北的納蘭家借題發揮，這是聯邦不允許看到的。

「什麼？」

急匆匆的聲音傳來，納蘭德容聽得出這道清脆甜美的聲音正是昨晚被他摁住這間辦公室翻雲覆雨的小秘書，那個時候她扭動著白|嫩的嬌軀，聲音比起現在更為膩人嬌媚，呻|吟欲死欲活，總是讓納蘭德容不由自主地加快了進攻。

蘇離沉默片刻，道：「原來不成熟的人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