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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羽捫心自問，如果在以前，他的答案是明確的。但是現在，那些慾望和美好，正在漸漸模糊著這個答案。

慕羽心中一動，抬眼看著李若倩，問道：「什麼？」

莫名的，聽著她的聲音，心中一疼。慕羽低低地道：「你都知道了？」

床上的女人驚叫一聲，卻迫於納蘭德容的淫|威，竟不敢有絲毫舉動。任由赤|裸的身子暴露在光線之下，瑟瑟發抖。納蘭德容紅著眼睛看了蘇離一眼，對床上女人低低吼道：「滾！」

蘇離目光一凝，納蘭德容只覺得眉心一涼，在槍口冰冷的金屬感下，他稍微回復了清醒，臉色發白。

慕羽聽出她聲音似乎在極力壓抑著某種情緒，心中一緊，一種關懷自然而生：「我在家，芷馨……你怎麼了？」

慕羽啞然失笑。

納蘭德容面目猙獰，手裡揮舞皮鞭一鞭狠過一鞭。雪白的床上，那具雪白的女體在痛苦而大幅度地扭動著、蜷曲著。聲音也由最開始微帶挑逗的呻|吟變為凄厲的哀求。

蘇離微微蹙眉，冷冷地道：「你本可以換取同情，發瘋會讓你一無所有。」

蘇離淡淡道：「你還有半小時的時間準備，今晚的酒會你我都必須出席。」

她伸了一個大大的懶腰，淋漓盡致展現了完美地曲線。和-圖-書即使慕羽此時思緒紛亂，也不由心中一盪。

「笨蛋。」

「我嫁給你，但並不意味著你可以命令我。我背後站得是蘇家，而你……什麼都沒有。」

「我叫你浪！叫你浪！草！！騷|貨！」

慕羽古怪地看著李若倩，李若倩被他看得渾身詭異，俏臉一紅，瞪著他道：「幹嘛這麼奇怪地看著我？」

清晨破曉，寧靜的空氣清新無比。慕羽緩緩睜開眼，低頭便看見了李若倩的臻首伏在他胸膛之上。那些如海藻般蔓延的烏黑髮絲散落一片一片，分外的美麗和妖嬈。

「慕羽。」她幽幽地道：「你傷我好深……」

他胡思亂想著，忽然一陣手機鈴聲刺耳地響起，慕羽怕吵著了李若倩，連忙伸手將桌邊的手機拿來，但看了一眼來電，卻怔住了。

李若倩這時也清醒過來了，爬起身來從背後抱住慕羽，小巧的下巴抵在慕羽肩膀上，道：「蘇離的電話？」

慕羽輕聲地道：「李若倩。」

中蘇的冬天很冷，基本上，越是天冷的時候，人們越眷戀暖和的被窩。

「在家？呵呵……」江芷馨似乎是笑了一聲，慕羽不確定，但江芷馨的心情很不好，這點慕羽卻是愈發肯定。

……

蘇離聽見了他的毒咒，玉臉連一和圖書絲表情都沒有，只有在抬頭望見窗外散碎了白雲的天空時，才顯露出一絲異樣情緒。

「她是誰？」她問。

就在此時，伏在慕羽胸口的李若倩被吵醒了，她朦朧著睡眼抬頭看著慕羽，甜甜一笑，如耦般白|嫩的玉臂頃刻纏上了慕羽的脖子，膩聲道：「誰呀？」

蘇離冷冷看著他，帶著憐憫，那種憐憫再一次刺傷了納蘭德容，他暴跳如雷，大聲咆哮道：「別以為老子不知道，你今天見到他之後，心情就很好！你要是愛他，就去和他在一起啊！去啊！賴在這裏像條母狗！」

她等了很久，慕羽依舊默然不言，於是她知道了答案。

慕羽搖搖頭，回頭強顏笑道：「不是……沒事，你再睡會吧。」

他看著蘇離冷然離去的背影，心中恐懼和憤怒都在躍動著，直到蘇離最後的影子消失在門口的那一刻，他宛如一頭困獸般嘶吼著，狠厲的聲音在整棟樓層回蕩。

「你好像……沒有很意外？」

但他究竟愛不愛她？

即使去了，又能改變什麼呢？就如江芷馨無比了解他一樣，他也了解江芷馨。她是個堅強的女人，也許會傷心、也許會放縱，但是卻絕不會因他而死。

「喂，芷馨……」

「你等著看！我會讓慕羽像現在的我和_圖_書一樣痛苦！我要讓他生不如死！我要讓他失去一切！！！要他在你面前像條狗跪著求我！！你等著看……我草！！」

「沒什麼，只是我在想……」慕羽笑了笑，道：「你是個好女人……」

否則的話，當年她也不會挽著卓峰的手頭也不回地離去。

幽暗的房間，明滅的燭火，充斥著歇斯底里的咆哮和說不清是痛苦或是愉悅的呻|吟。

納蘭德容臉色更加蒼白，蘇離說得是最殘酷的事實。在成為廢人之後，他在納蘭家已經沒有地位，唯一地利用價值只是維繫和蘇家的聯姻。倘若有一天他冒犯了蘇離，那麼第一個不放過他的，恐怕就是他賴以仰仗多年的納蘭家。

電話那邊的江芷馨顯然也聽見了李若倩柔膩的聲音，為之沉默了片刻，等到她再說話的時候，已經沒有了哭音。

「老子才他媽不要什麼狗屎同情！」納蘭德容被戳到了痛處，發了狂一般吼道：「是，我就是廢人一個！但那又怎麼樣？你還不是要嫁給我這樣的廢人！你的老情人不還是會有別的女人？現在……他媽給我脫|光衣服，滾到床上去！老子要有蠟燭滴傷你，用鞭子抽死你！」

「你在哪？我去找你。」慕羽直起身子，正準備穿衣，卻被江芷馨一句話說得和-圖-書重新又頹下了腰。

「因為，我相信她。」

她仰頭的一瞬間，紅木製的大門被冷冷撞開，砰地一聲，驚醒了迷醉在慾望中的男女。蘇離冷冷從門口走了進來，漠然看著房間內不堪入目的一幕，絲毫沒有阻止的意思。

「我又不是豬！」李若倩白了他一眼，站起了身，嗔道：「還要上班呢，再不起來就遲到了。」

慕羽心中有一絲愛憐，他相信李若倩現在睡著的樣子，是所有男人都夢寐以求看到的。但是卻因為他的原因，莫名其妙地佔有了這位尤物。

江芷馨卻沒有馬上說話，沉默片刻，才用一種很古怪很沙啞的聲音道：「羽，你在哪？」

「去死，我才不是女人，只是女孩而已！」李若倩臉紅地更厲害了，像是掩飾著什麼佯怒道：「而且什麼時候輪到你給本姑娘發好人卡了？」

這個曾經在天京這座天華聯邦權貴中心呼風喚雨，外表俊朗出事陰沉，人人畏之色變的納蘭少爺，如今在一所陰暗的房間內，一根冰冷的槍管下，像個街頭無處可歸的流浪漢一般瑟瑟發抖，目光渾濁凄涼。

慕羽還沒來得及說話，江芷馨已經掛了電話。慕羽心中大急，猛地翻身掀開被子，下一秒又像被定住了一般，頹然坐在旁邊。

「她說，就算是眼和_圖_書睛看到的，也往往是表面。」李若倩道：「後來她父親也和我見面了，說了類似的話。所以我想，她和那個男人的事，或許是另有隱情……所以，你別太放在心上了。」

「我在哪？我剛從你家出來，你不在……阿姨說你有自己的家了。」

「納蘭少……別打了、求您別打了……放了我吧……啊！！！！」

「對了。」李若倩故作想起的樣子，回頭對慕羽道：「我和蘇離私下見過一面，現在想來她當時說的話有些奇怪。」

「我不知道，我什麼都不知道！」江芷馨忽然叫道，隱約帶著哭音：「我誰的話都不相信，我只相信你。羽，你告訴我，我要你告訴我，只要你說的我都信。」

猶豫片刻，慕羽還是接起了電話。

她在心中說，她在輕聲說。

江芷馨自嘲地笑了笑，道：「我知道她。」

女人如釋重負，慌慌張張地胡亂收拾了些衣服被單，勉強遮住自己的身子狼狽逃離。

她神態越是平靜，納蘭德容就越是憤怒。他看著蘇離的眼睛，安靜、冷漠，讓他在心底深處覺得受到了一種譏諷和嘲弄，那些嘲諷，直刺他的逆鱗。納蘭德容毛髮驟然直起，像只被激怒的貓，吼道：「去他媽的酒會！酒會什麼的，根本就沒有見到老情人來得重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