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烏泥潭
陸崑崙估計頂不了多久。
烏泥潭就在白馬川中一條名為轆轤峽的大峽谷里，因其方圓數里都是十丈深淤泥而得名。
「《穿花蝴蝶步》……」
「無所謂了。」
還是個小丫頭。
砰！
那劉大人都沒下樓，就在通道走廊上居高臨下掃了一眼，醉笑道：「哪來的宵小敢借趙大人的名號鬧事……嗝……誰不知道，趙大人只有兩個堂兄，現在也沒了……哪來的……嗝……堂弟？」
陸崑崙道：「怪不得那個賣酒人一身臭也不處理，如果桃花源藏在這裏面，那他進進出出，肯定滿身污泥，臭氣熏天，洗了也是白洗。」
「小姐、小姐她不在……」
曹謹行點頭：「他應該是輕功不過關，只能用類似土遁的方法從泥漿中穿行才會這樣。」
這地方很好找。
位處京城東北薊州鎮白馬川中，那裡地勢險峻，山巒起伏，再往北就是邊關白馬關，與朵顏三衛接壤。
曹謹行搖搖頭，恐怕有問題，那女的和這倆男的，給他的感覺完全不一樣，老陸怕是要吃虧，他閃身跟上……
陸崑崙一看，趕緊招呼：「哎哎哎！就那幾個，趕緊給爺倒杯茶來！怠慢了爺，宰！了！你！們！」
那幾個人還真不敢動了。
曹謹行風一般疾行，趁著眾人注意力都在底下大堂的陸崑崙身上，接連幾次輾轉騰挪，藉助各個陰影，接近暖香閣，悄無聲息地翻ｈｅtubｏｏk.cｏm•ｃom窗進去。
那媽媽一聽大怒：「把他給我圍起來！打！」
一樓大堂。
那女孩身體一僵。
他們不敢賭萬一，一般人也不敢頂趙文華的名頭鬧事。
森冷劍刃割破皮膚。
到底年紀小，不經嚇。
陸崑崙哈哈大笑，站起來連出三拳，用的是江湖上最普遍的八品《六合拳》，但那拳力剛柔並濟，威力不凡。
「不好！」
「真夠臭的！」
在沒徹底搞清楚他的身份之前，他們還真不能無視他，只能好言好語捧著。
她都要嚇哭了，哪裡還顧得上彈琴，琴聲一停，底下的人當即臉色一變，抬頭往上看，一時顧不上應付陸崑崙了，其中幾個武功高的就要往樓上沖。
「不知道……」
但，她的年齡對不上。
男的分列兩側。
女孩身體一顫，哆嗦著答道。
長劍急停在她頸間！
各種暗器從四面八方殺到。
其他人也不禁激靈靈打個冷顫，像是澆了一盆冰水，根本不敢靠近。
何況是涉及嚴家那樣的龐然大物，一時還真讓他給鎮住了。
她牙齒直打顫。
「真的！」
曹謹行冷笑：「你年齡雖小，但也有後天七層修為，不該嚇成這樣，好像不會武功一樣！你家小姐沒告訴你，演戲要有度，過猶不及嗎？」
陸崑崙隨手拿起一根筷子左擋右擋，輕輕鬆鬆擋下所有暗器，施和-圖-書展《草上飛》疾步後退，大笑道：
他站在窗下一動不動，將真氣散於外界，通過感知周圍五十米內的水汽變化，確定房間內的人數。
此時，正有裊裊琴音從最高層東側房間傳出。
恰在此時，數道人影破門而入，是紅袖招剩下的保護力量。
女孩說完就癱倒了。
曹謹行隨手一劍，劍氣如雪山崩塌，徹骨寒氣瞬間將眾人淹沒！
——蘇妙雲彈琴接待「雅客」的地方。
「烏泥潭！」
整個房間只有一個人！
嗖嗖嗖！
「去了哪？」
「嗯？」
等紅袖招摸清他的底細，肯定要變臉，曹謹行深知時間緊迫，必須抓住機會搜尋那兩個人的蹤跡。
據丐幫弟子的消息，賣酒人姓魏，自稱魏無顏。
那媽媽暗道不妙：「一明一暗……快上樓！珠兒那死丫頭怕是漏了餡！趕緊用無形隼通知妙雲，讓她小心！」
他作勢劈砍！
曹謹行眉頭微皺，站在屏風后看過去，正有一個身穿紅衣、臉上矇著面巾的女人在彈琴。
好像野獸屍體泡在泥漿里腐爛發出的那種惡臭。
正因為與韃靼靠的太近，這片地界少有人煙。
陸崑崙點頭。
「是……」
嚴黨之人大都認識趙文華，清楚他家眷的不在少數。
就蘇妙雲自己？
「她讓你代替她在這掩人耳目，那她自己又去了哪？我數三個數，三，二，一……」
走到轆轤峽峭和-圖-書壁時，曹謹行耳聰目明，當即作出手勢，示意陸崑崙別出聲。
女的位於正中，其人背負古琴，身穿紅裙，正是那個蘇妙雲。
「……」
紅袖招富麗堂皇，可雅可俗，一直是京城名流消遣聚會的寶地。
烏泥潭。
他一字一頓，聲色俱厲。
曹謹行和陸崑崙一路狂奔，一個鬼魅飄忽，一個扶搖直上，轉眼就到了白馬川。
烏泥潭淤泥深重，船隻皮筏都不能過，倘若輕功不好，深陷其中，只會被拖入泥潭，成為淤泥的一部分。
其他人也早看這小子不順眼，就算精銳不在，但仍是人多勢眾，幾個坐鎮的高手立馬縱身撲上去！
陸崑崙道：「棋劍樂府與我丐幫本是世交，只是近兩代青黃不接，『洞庭會武』屢戰屢敗，推出來的所謂英傑，全是土雞瓦狗，根本沒有九門的樣子！也不知道在搞什麼鬼。」
表面看一切正常。
他劍鋒一送。
「別裝了，你真當我不會殺你！」
轉眼消失。
最前面是兩男一女。
「再會了，姑娘們～」
這是他學會《御冰絕》之後領悟的小方法，但這一試之下發覺不對。
——曹謹行看出她有意拖延，根本不給機會，而且他給她的印象就是心思縝密，冷血無情，這時候報個假地名，讓他聽出來，必死無疑！
曹謹行衝出窗戶，消失無蹤。
整個紅袖招其他房間，都裝了「吸音石」，縱使有彈琴聲也和_圖_書是音不出室。
樓上，曹謹行換了個問題：「她是不是帶著兩個男的走的，其中一個樣貌醜陋，你們叫他……魏爺。」
「明白！」
攻勢最猛的那三個直接倒飛出去。
兩人輕輕跳上崖壁一棵大樹，居高臨下，藉著皎白的月光往下方烏泥潭裡看。
民不與官爭。
他一閃身跳了下去。
「嗯。」
其中不乏嚴黨。
曹謹行挑眉，回道：「棋劍樂府，就是杭州千島湖那個知名大派？好像內分琴、劍兩門？」
女孩急忙閉上眼大叫！
生死一線的殺機太過可怕，她真以為自己要死！
突如其來的劍鋒嚇了那女孩一跳。
女孩的脖子上多了一絲血跡，【雪魄】陰氣侵體，那女孩如墜冰窟，全身戰慄，這回是真怕了！
那女孩回頭，傻傻地看著被瞬間凍僵的三個後天巔峰高手，整個人都懵了，自始至終，她連曹謹行的臉都沒看見。
兩個男的，人手提著一人，動作依然輕快，每走幾十米就甩出幾塊木片，藉著木片提供的一點浮力，一行八人飛快在烏泥潭上掠過。
不是說在接客嗎？
據說蘇妙雲十六歲進紅袖招，距今已有十年，她該是二十六，可眼前這個眉眼還沒長開，頂多十六。
武學是大路貨，但這顯然是他故意不露本家功夫，能這麼輕鬆地突圍，必然實力非凡！
龜公好說歹說，終於把海角閣里喝的醉醺醺的劉大人給請了出來。
「棋劍和-圖-書樂府弟子，先天九層照樣揍！」陸崑崙對這個門派很是看不上，道：「我對他們的路數熟悉的很，放心，跟我來！」
陸崑崙眼睛眯起，冷笑著傳音道：「這幫人還真是棋劍樂府弟子，難怪會《攝心琴音》……真是越混越回去了，身為九大秘境門派之一，居然跑去青樓賣唱，也不怕李祖師在天有靈，抽死這幫不肖子孫！」
龜公迅速離開。
……
還沒到烏泥潭，遠遠的，曹謹行和陸崑崙就聞到了一股臭味。
還有幾個使毒的偷偷準備暗器。
琴聲依舊。
八道人影正在泥潭表面掠過。
只有這間房，非但不隔音，反而恨不得全京城的人都能聽到，以便利用蘇妙雲的絕妙琴音，吸引貴客光臨。
曹謹行道：「他們手裡提的應該就是老周和魏無顏，那個女的內力一般，應該剛過先天，也就琴音麻煩，小心邊上那倆男的，至少先天四層。」
那媽媽惱了，扯過一個龜公，咬牙道：「馬上去樓上海角閣請劉大人！他是趙大人心腹，問他有沒有這個人。如果沒有，老娘要剁碎了他！再叫剩下的人去暖香閣……沒想到還有同夥，一併解決！」
曹謹行懶得自己猜，直接閃身到她身後，長劍凌空架在她脖子上：「說，蘇妙雲在哪？」
最前排的三個人直接變成冰雕，維持著衝進來的動作，全身冰藍僵硬，一動不能動！
最有嫌疑的就是暖香閣！
兩人繼續趕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