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地藏
第十二章 腦袋長腿跑了
他想要看看黑暗中的存在到底是什麼。
任青離開肉鋪后，提著裝了豬頭的麻布袋行走在街道上。
任青意識到百目者很可能在暗中觀察肉鋪，便沒有繼續詢問張屠夫，生怕對方起了殺心。
然後用棍棒敲打渾身皮肉，直到打出淤青，再在人皮書的作用下逐漸恢復。
雖然趙書吏表面冷漠，可還是很好說話的。
他不知道人皮書具體的修行法門，但幾天自虐下來，皮膚的堅韌確實增長了些許。
「趙大人，你沒發現除了西區以外，各區的無頭案頻發嗎？」
任青嘗試了幾天後，發現確實是有可行性的，至少連小武都沒有意識到。
任青面帶疑惑，信息流顯示的也沒有任何異樣啊……
等到深夜之時，任青才開始武人境最後一次的無目法觀想。
他與趙書吏閑聊幾句后便返回了火工堂。
他先是將修行上遇到的問題重新梳理一遍，確保毫無遺漏。
信息流匯聚，異化開始。
他越想越覺得不對hetubook.com.com勁，伯封的一句話不斷在腦海中回蕩著，忍不住細思極恐。
任青來到張屠夫的肉鋪。
如何晉陞重瞳者的法門已經找到，只要假以時日，哪怕憑藉自身的修行，他依舊可以達到半屍境。
「張大哥，我幫你看看吧？」
都是修行無目法，任青知道必須除去百目者，否則早晚會找上自己的。
任青盤腿坐在遮蔽了光線的廂房裡。
「怎麼了，張大哥？」
等到黑暗被撥開，一團古怪的人形黑影從中走出。
任青聽聞后心頭一驚，他發現張屠夫眨眼的頻率極快，並且眼球有了微微的凸出。
任青喃喃自語：「直視恐懼而不懼，原來這就是重瞳者。」
哪怕做好了消耗壽元晉陞的準備，但不代表修行就是無用的，至少能磨練心境。
「不過誰讓我最缺的就是時間。」
他為了不引起注意，乾脆買下幾個豬頭，等回到火工堂再挖出眼睛，豬頭肉則給小武幾人下https://www.hetubook.com.com酒。
伯封很無語，明明來談街就是為了不做管事，可怎麼感覺比原來更忙了。
伯封乾脆起了個早，特地給小武三人傳授火工的經驗，包括遇到各類詭異情況時，該做出怎樣的臨時應變。
屍體之所以無頭，不是因為百目者小心謹慎，而是對方能夠讓死者腦袋主動脫離身體……
趙書吏故作輕鬆說道：「你放心，禁卒已經插手了無頭案，那凶人逃不掉的。」
「脖頸的切口太平整了，根本就不像利器割開的，反倒是像腦袋自己長腿跑了。」
況且不過是幾具淹死的漁民屍體，七八個時辰就已經處理完畢了。
曜日初生。
火爐冒著徐徐濃煙，自從經歷過詐屍后，小武三人寧願通宵輪班也不想讓爐子熄滅。
「疼……」
言行舉止的變化很容易引起熟人的注意，但相貌的潛移默化卻是難以察覺的。
為得便是心境不留破綻，否則可能會導致接下來的修鍊出現走火入和圖書魔，要知道這些術法本就伴隨著詭異的風險。
既然毫無後顧之憂，任青打算就此開始晉陞重瞳者。
任青決定儘快突破半屍境，只有成就重瞳，才能從三湘城的人海中找到百目者。
不對！！！
而且趙書吏對任青有過一面之緣，知道對方在監牢里出言救下幾十人，不由心生好感。
任青期間多數都在屋內修行，只有偶爾才會出門走動。
任青不想把希望都放在禁卒的身上，按照這些修士的尿性，很可能會用張屠夫來引出百目者。
閉關前他將事宜都交給了伯封處理。
他將豬眼挖出后，剩下的豬頭肉交給了伯封處理，然後專門去了趟趙書吏那兒打探消息。
他注意到張屠夫的臉色顯得很難看，身體更是瘦了一圈。
腳步逐漸靠近，任青卻無所畏懼的死死盯著，臉上還帶著笑意。
任青花了些時間就查閱到了無頭案的卷宗，不過上面只記錄了初步勘察的信息。
張屠夫找了個板凳坐下，任青連忙湊近和_圖_書觀察。
「阿青，我去過幾家醫館了，可依舊沒有什麼用處。」
百目者銷聲匿跡了幾天，恐怕已經回到了西區，準備解決掉打過交道的張屠戶，免得露出馬腳。
辦法便是調整眼睛閉合的幅度，通過眯起眼睛擋住部分眼白。
不過要先備些新鮮的豬眼用作恢復體力，以防出現意外。
任青也找到了如何遮掩雙眼的異化。
任青定下心神后，回到了火工堂。
任青嘴巴上這麼說，心裏卻隱隱猜到可能與百目者有關。
趙書吏注意到任青很入神，忍不住問道：「任青你為何會對無頭案如此關心？」
隨著黑影離任青愈發接近，兩人變為了相同的樣貌，甚至連表情都是一模一樣。
「以防萬一，以防萬一。」
如此平靜的過去了幾日。
「那就好，擔驚受怕了這麼久，我連吃酒都不香了。」
任青總結下來的修行步驟，先是觀想兩個時辰的無目法。
張屠戶揉著略顯紅腫的眼睛，搖頭說道：「這幾天不知為何，只要睜和-圖-書眼時間一長，就會生出刺痛感。」
任青腳步略顯遲鈍，難不成他陷入了誤區？
「也行。」
他用手指按壓眼皮，張屠夫額頭頓時生出了細密的冷汗，彪形大漢忍不住哀嚎起來。
「沒事的，應該是手上沾到斬肉時的血污，導致眼睛生出臟病，好好休息下就行了。」
任青毫不猶豫的取消了觀想。
任青又看了幾眼卷宗，然後還給了趙書吏：「昨天聽伯封說起這案子，我感覺總會輪到西區的，先做做準備吧。」
根據捕快的走訪，死者生前的幾日都不約而同的突出眼疾，接著惡化到腦袋劇痛。
絕不可能是突生頑疾，畢竟就算眼睛瞎掉，對於壽元的影響也不大，不可能減少這麼多。
張屠夫鬆了口氣，他已經到了死馬當活馬醫的程度，否則也不會去相信毫無醫術的任青。
張屠夫明明還有十五年的壽元，現在足足少了三年。
熟悉的黑暗籠罩周身，怪聲從四面八方傳來。
張屠夫擔憂地問道：「怎麼了阿青，是不是太嚴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