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見天
第二十五章 我們分不清真假
天道生達到天詭境后,天道紋路初步烙印在血肉骨骼上,使得身魂變得更加緊密。
來者的身形略顯乾瘦,動作有種舉重若輕的感覺,即便再怎麼虛弱,給人也像是頭病虎。
很快就有仙神認出大夢真人的身份。
結果他發現,當外界的凡人處於胃中世界時,異化會逐漸恢復,不過認知依舊根深蒂固,導致他們很難接受自身形象。
天宮由無數小世界組成,其中香火仙居住的天庭,佔據的面積達到天宮的四分之一。
天宮最後一重天,香火仙刻意留給任青,所以建造了座恢宏的宮殿,伴有美景仙獸。
任青在山洞里閉上眼睛,感應著禁卒堂仙神的氣息。
任青藉助天道樹,溝通著大夢真人體內的天仙職,才勉強壓制住後者即將崩潰的身魂。
大夢真人睜開眼睛,目光灼灼地看向任青。
任青似乎同樣在點醒自己,千萬不要因為認知影響晉陞,唯有超脫才是尋求真相的路徑。
這群仙神代表了禁卒堂最繁盛的時代,哪怕後世偶爾有修士渡過天仙劫,但成仙的人數也比不上群仙逐鹿的時候。
宋宗無多次嘗試幫助大夢真人,可惜不管使用什麼手段,都無法壓制其身魂的異化。
長久的安逸,讓天庭不再居安思危。
「早晚我們會看到的,把天幕撕開后,後面到底是什麼。」
「他們到底經歷了什麼?」
大夢真人不斷地掙扎著,想要把身軀徹底分開,但又在仙體的作用下,傷勢緩緩愈合。
別說是宋宗無,連任青的心底都不免有些懷疑。
「萬年後,天道之爭。」
他允許天庭插手夢城,就是想讓天庭吸收禁卒堂的煉器經驗,鑄造出大規模的戰爭機械。
他直接開口問道:「任青,元始天尊到底有沒有帶來災禍?」
任青一路風馳電掣,不免會經過偏僻的山村。
他知道自己一旦閉關,很可能就要晉陞天道才會蘇醒,所以並不急著嘗試天道生的突破。m.hetubook.com.com
地縛仙指剛飛升的香火仙,他們為維護凡間香火的穩定,隔三岔五就要用意識下凡。
溶洞瞬間安靜了下來,大夢真人的疼痛彷彿被抹去,嘴裏如釋重負的劇烈喘息起來。
神道對天道樹的依賴,遠超仙道。
「那其他人呢?」
「是我,任青。」
任青隨即發現異樣,地底有個中空的溶洞。
十幾萬里的路程,如果按照曾經世界的規則來說,凡人的身魂差異會非常明顯,甚至有些人種完全已經天差地別。
當香火仙的數量增加后,也會擴張天庭的面積,防止天庭出現人滿為患的情況。
「恩。」
神像明顯是由大夢真人為範本鑄造的,是個多色的無定形瓷器,說明大夢真人應該在村子里生活過一段時日。
中三重天是羽化仙的住處。
任青聆聽著宋宗無的描述,兩人不知不覺來到溶洞盡頭。
而且,認知是新世界的生靈有問題,還是舊世界的問題,答應壓根無法得到驗證。
甚至天庭的香火仙已經把三界視作囊中之物,當他們得知上古仙神陸續回歸后,免不了惶恐不安。
他承受身魂撕裂的酷刑,足足持續了幾千年。
如今卻不然,雖然在任青的認知里,他們皆是血肉畸形,可生命形勢卻出奇的一致。
大夢真人確實只是第一位返回胃中世界的,宋宗無、木易、李耀陽、屍鬼等紛紛現身。
「那就好,大夢的情況不容樂觀,我們邊走邊說吧。」
宋宗無也沒有選擇返回胃中世界,當時三界不是很太平,並且忌憚把災禍帶去胃中世界。
陽光的折射下,任青的身軀呈現出五彩斑斕,隨即身魂同時魘魔化,變成扭曲的光影狀。
「韓立。」
「兩千年前吧,禁卒堂暗地裡差點爆發仙神紛爭,還好大夢真人提前用夢境得知。」
仙神即將歸位,任青終將登臨山巔。
在光影腦袋的視角,任青的形象竟然是棵挺拔的
hetubook.com.com天道樹,即便部分枝頭略顯畸形,但整體來說,有種難以言喻的浩瀚無垠。
胃中世界接下來的萬年,將會為一場戰爭做準備。
大夢真人忍不住鬆了口氣,千年的折磨終於結束,即便身魂還處於分裂的狀態。
宋宗無看到任青點頭,忍不住長長的呼了口氣。
大夢真人已經化作兩部分,宛如雙首的怪物。
羽化仙已經有固定的信仰,他們的名望在三界傳頌,是神話傳說記載中的仙神。
日月仙是第一批位列仙班的香火仙。
左半邊由光影組成血肉,右半邊是外表孱弱的書生。
他們先前對任青結束閉關的流言還不確認,現在見到大夢真人,怎麼可能還不明白。
當一尊尊仙神的認知開始偏移后,即便關在封閉的環境里,還是會陷入到瘋癲的。
村民安居樂業,沒有受到夢境氣息的影響。
任青冥想養神,由鬼影帶著前往目的地。
宋宗無生怕因為自身導致大夢真人惡化,便主動離開溶洞。
任青目光掃過天庭,養兵千日用兵一時,待到無上天魔降臨后,天道很可能展開曠日持久的戰爭。
就算他們身受重傷,其餘修士也不得不承認。
「他是唯一沒有被元始天尊影響到的,不過為嘗試晉陞大羅金仙,導致韓立在百年前就已經聯繫不到了。」
在書生腦袋的視角,任青就是普通的模樣,如他幾千年來認識的那個天賦異稟的修士。
山林里淡薄的夢境氣息,也是壁畫中散發的。
鬼影則化整為零,形成一大灘陰影覆蓋整個村莊,甚至連五千米以下都沒有放過。
日月仙只要不作死,導致天道樹強行出手滅殺,神道法印幾乎是永存的,有幾位的修為,在胃中世界足以媲美大羅金仙。
他心念一動,天道樹微微晃動起來,天庭的眾香火仙立刻察覺到天道樹生出的異樣。
任青呼吸間,渾身露出密密麻麻的天道紋路,隨著心髒的跳動忽明忽https://m.hetubook.com•com暗,顯得異常玄妙。
從而導致,如今的天庭已經分成九重天。
他閃身出現在地洞,周遭石壁的表面刻著一幅幅古怪畫作,畫作的場景都是扭曲無序的。
只要三界生靈不遺忘他們,即便沒有寺廟,羽化仙也無需花費大量精力去獲取香火。
任青將大夢真人送到胃中世界的天道樹底,後者盤腿繼續領悟天道,還引來旁人的關注。
上兩重天是日月仙。
「是誰?!!」
「你回來就好,一切都會恢復的。」
「後來,我們兩人用八方鎖仙陣把失控的仙神封禁了。」
任青隨即便離開天庭,留下面面相覷的天庭諸仙,以及一扇連通夢城的門徑。
「任青,許久未見。」
他們把香火仙對神職運用的強弱作為依據,來圈定香火仙活動的範圍。
「任青,送我回胃中世界,此處我無法靜下心來。」
前三重天是地縛仙的住處。
從壁畫的新舊能看出,雕刻壁畫的人,心境剛開始還是很正常的,然後一點點變得迷茫,最後陷入到難以言喻的絕望。
任青注視神像片刻,進出祠堂的村民都沒注意到他。
宋宗無表情平淡地訴說著兩千年的禍端,任青能感受到當年禁卒堂到底有多混亂。
倒不是因為任青放權給天庭,而是天道樹會權衡利弊。
任青轉過頭去,宋宗無面帶憔悴站在不遠處,明明術法氣息都在頂峰,卻非常的頹然。
不過任青只迷茫了幾息,他堅信能踏足天道,沒必要用認知否定自己,免得因此走火入魔。
天道生想突破至地仙,必須得水磨功夫,要讓身軀的天道紋路與魂魄相差無幾,是一個需要忙碌數百年的大工程。
「好。」
天道樹掌控著香火仙的殺生大權,天庭連反抗的餘力都沒有。
任青一甩手,鎖鏈根根斷裂,大夢真人半跪在地面,兩顆腦袋相互對視,但誰也奈何不了誰。
他瞬間消失在原地,以肉眼都不可見的速度穿https://www.hetubook.com.com梭山脈,徑直朝大夢真人的方向而去。
他們面對這個表面無比正常的世界,即便能保證上千年的堅定認知,可時間一長,還是免不了會懷疑災禍的真實性。
任青拍了拍宋宗無的肩膀,能想象到,大夢真人失控后,幾乎是宋宗無獨自一人對抗。
韓立沒有達到大羅真仙,根本無法做到封禁仙神。
任青已經明白,禁卒堂的仙神到底經歷了什麼。
神道不管修為如何,他們都只是天道規則的借用者。
任青緊皺眉頭,盯著壁畫許久,直至有腳步聲響起。
因為對夢蝶法較為熟悉的關係,任青立刻確定大夢真人的位置,後者似乎與宋宗無待在一起,處於北方的山脈深處。
相比仙道的衰弱,胃中世界的神道一直在滾雪球。
二重天的雲層上,四尊統御天庭的日月仙,被天道樹顯露的氣息嚇得渾身顫抖。
宋宗無苦笑著搖頭,任青依舊如記憶中鋒芒畢露,很難想象兩者上回說話已經相隔數千年。
任青決定先搞清楚宋宗無的狀況,他對後者沒有主動聯繫禁卒堂的舉動很疑惑。
任青懶得和他們解釋,更不想在關鍵時刻出現內亂。
兩人一前一後,行路在割裂感極強的溶洞,壁畫在兩種不同的認知里,完全是截然相反的。
「宋前輩。」
任青生出一股莫名的念頭,自己在此方世界格格不入。
光靠仙道的禁卒堂修士還不夠,神道的天庭肯定得參与,差不多該是香火仙出力的時候了。
他們在三界的形象已經深入人心,包括十二節氣、祭雨、拜灶王、請媒仙……
任青刻意將壽元枯竭的老人收進胃中世界,想看天道規則的不同,會出現怎樣的變化。
他深吸口氣,主要還是沒有改變現狀的實力,晉陞天道后,一切事情的因果都將揭曉。
任青忍不住喃喃自語,隨即收斂氣息從洞內走出,洞口是片清澈見底的溪流,有幾隻樣貌古怪的野獸正飲用著水源。
他要是晉陞天道,和圖書無法避免會被卷進去。
就算神道法印的名額非常有限,但胃中世界數萬年以來,仍然有大量香火仙位列仙班。
在被元始天尊扭曲的世界觀中,凡人幾乎沒有明顯的不同,最多因為飲食的習慣,出現身高、膚色的略微差異。
宋宗無神情複雜,溶洞內籠罩著耀眼的光芒,以及無數根鎖鏈。
「任青,你來了……」
一面是走向絕望,一面是走向希望。
為防止大夢真人可能在躲避某種危險,任青盡量用天魔劫去除存在感,行走的路線也是荒郊野外,不靠近中大型城鎮。
鎖鏈將大夢真人懸挂在溶洞的中央,時不時還能聽到,那壓制不住的痛苦哀嚎。
「誰……」
任青行走在茅草屋間,來到靠近村口的祠堂,裏面除去供奉的歷代先祖外,還有幾尊神像。
「話說五庄觀是誰創立的?」
任青甚至有種感覺,身魂彷彿將要融為一體。
幾個日夜后,在夢境氣息指引下,茂密的山林映入眼帘,林中還坐落著十幾戶的村子。
「世事難料啊,確實有段時日未見了。」
任青對比修行條件苛刻的禁卒法,動輒就要折磨自身,反而更像是邪魔外道一點。
其餘修士則分散在此方世界各地,徹底隔絕外界。
天庭隨即沸騰,無數香火仙的意識離開小世界,但驚恐的發現,天庭竟然被徹底封閉。
任青不等大夢真人開口,率先說道:「我明白大夢你在顧慮什麼,元始天尊有沒有帶來災禍,其實毫無意義。」
拋開五庄觀道士,此方世界壓根沒有詭異可言,道門修行的術法也無需草菅人命。
水澤人和湘鄉人,在加入禁卒堂的幾百年前還是同宗同源。
以至於任青注意到,天庭竟然暗中試探著仙道修士,想要搞清楚上古仙神回歸的原因。
大夢真人不由發出大笑,意識到任青已經不甘於天道之下,他擔憂的事情確實毫無意義。
哪怕宋宗無等人消息閉塞,也不影響他們溝通夢城,前往胃中世界也不是件麻煩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