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行路難
第七十三章 請自我始
「陛下，臣請率衛士及執金吾緹騎、執戟為鋒，迎戰郭汜、李式。」
士孫瑞環顧一周，語氣稍緩。「孟子云：挾泰山以超北海，誠不能也。然，大漢存亡，在此一戰，我等當知其不可而為之。若大漢必亡，請從我始。」
話音未落，士孫瑞厲聲喝道：「進亦死，退亦死，你選如何死？」
正當劉協失望之時，徐晃不緊不慢地說道：「陛下，臣願往。」
首先是重創郭汜，由董承所部來承擔。
劉協也有些感動，托著丁沖的手肘，鄭重承諾。
「張濟將到。且不說段煨會不會反，若其作壁上觀，任由張濟長驅直入，諸君就算深溝壁壘，又能堅守到幾時？」
「你小心些，不要勉強，壞了自己性命，使妻兒無靠。」
有了衛尉部的補充，陣地勉強成型，能戰之士共有步卒三千餘人，騎兵六百余。
別的本事沒有，破壞氣氛的本事一流。
「毋須陛下以身犯險，臣願為使，面責郭汜。」丁沖挺身而出。
若不是這個老和圖書臣鼎力支持，這個方案根本沒有實施的機會。
郭汜有步騎近萬人，雙方實力懸殊，主動放棄地利之後，幾乎沒什麼機會可言。
能逼得一個劍術高手生出本能反應，士孫瑞的氣勢之強，遠超他的想象。
沮俊被他震住，一時嚅嚅。
雖然一瞬之後，王服便恢復了平靜，但這一幕卻深深的烙在了劉協的腦海里。
士孫瑞站起身來，環顧一周，眼神漸漸凌厲。
相比之下，倒是迎戰李式率領的飛熊軍有一些勝算。
——
且不說張濟會不會進攻，只要他切斷了御營與段煨的聯絡，他們就會面臨斷糧的危險。
「諸君以為，以如今之形勢，大漢之火將盡乎？」
沮俊沒敢吭聲，下意識地坐了回去。屁股碰到腳尖，才意識到自己太示弱了，剛想挺身而起，一抬頭，正碰上士孫瑞殺氣騰騰的目光，頓時氣沮，低下了頭。
為了助李式一臂之力，不讓郭汜有爭奪的機會，有必要做些安排。
衣袖帶起的
https://m.hetubook.com.com風刮過王服的臉頰，王服下意識地向後讓了讓，身體后挫，伸手按在了腰間的劍上，一副準備迎戰的姿勢。「我……」董承也有點想罵人。
劉協也同意了，隨即返回董承大營。
丁沖轉向劉協。「陛下，臣願出使，將新作的橫吹辭獻給郭汜。陛下在營中安坐，待郭汜自來。」
劉協笑著點頭答應。
縱使他身為天子，諸將不戰，他也無計可施。
其次是刺|激李式。
他伸手一指西面，厲聲喝道：「諸君以為，朝廷要面對的僅僅是李傕、郭汜嗎？」
「你？」董承一臉嫌棄。「你一介書生，能幹啥？」
士孫瑞擺擺手，示意沮俊坐下。
「君不負朕，朕不負君。」
士孫瑞身體一轉，指向東方。
士孫瑞繼續安排，部署各營進入陣地的細節。
這一次，不僅要擊退郭汜的進攻，如有必要，還要主動出營反擊，要讓郭汜大丟顏面，不好意思開口和李式爭權。
他聽王越說過，和圖書王服也是個劍術高手。
如果能按照士孫瑞規劃的戰法，迎戰飛熊軍，的確有那麼一點機會。
少年易怒，李式既然能逼胡封強攻楊定大營，沒有道理不來攻看起來更弱的御營中軍。
士孫瑞轉身，向劉協深施一禮。
李式統領飛熊軍，一向眼高於頂，以為自己名至實歸，只是缺少證明自己的機會。如今有這樣的機會擺在面前，還有可能一戰擒獲天子，他一定不會放過。
看著轉身而去的丁沖，董承目瞪口呆。
「可！」
魏傑也起身施禮。「臣步兵校尉傑，願戰。」
丁沖鼻子一酸，忍淚大笑道：「有陛下在，臣縱身死，想來他們也必無恙。設若邀天之倖，建有微功，臣也能博個封妻蔭子，不負家門。」
「陛……陛下，這……太冒險了吧？」
劉協感激地看了一眼士孫瑞。
見劉協臉色不對，董承訕訕地笑了兩聲，沒敢吭聲。
士孫瑞隨即又提議，綜合考慮各個方面，最好是迎戰李式，而不是郭汜。
「臣請陛下陣前觀https://www.hetubook.com.com戰。」徐晃抬起頭，臉色平靜，眼神如淵。「臣冒昧，願借陛下天威，壯臣膽氣。」
這個更簡單，掛出一面殘破的飛熊軍戰旗即可。
沮俊猶豫了片刻，起身道：「話雖如此，放棄有利地形，冒險出擊，依然是取死之道……」
等諸將的時候，劉協叫來了王越、徐晃等人。
「郭武單騎出戰，殺飛熊軍游騎三，奪戰旗一，諸君誰能繼之？」
士孫瑞此言一出，帳內氣氛頓時有些異樣。
士孫瑞隨即安排戰法。
論罵人，讀書人大多是高手。
劉協打量著徐晃。「有把握嗎？不要勉強。」
丁沖說的是實話。
「不管他是真是偽，敢去郭汜營中走一遭，便是勇氣。」劉協瞅瞅董承，心情不太好。
沮俊神情凝重，魏傑撫須不語，王服等人都變了臉色。
丁沖或許不如歷史上的禰衡有口才，罵郭汜還是綽綽有餘的。
聽說要主動挑釁郭汜，董承嚇了一跳。
沮俊嘆了一口氣，起身施禮。「臣射聲校尉俊，願戰。」
劉協隨即www.hetubook.com.com傳令各營校尉、司馬前來議事，準備迎戰。
「這……這豎子是真是偽？陛下，你可不能輕信這些讀書人，他們……」
眾人表示同意。
王越等人互相看看，半晌沒人說話。
劉協鄭重地點點頭。
「你說。」
丁沖向後退了一步，一揖到底。「陛下，臣去了。」
王服等人不敢怠慢，也跟著起身，齊聲道：「臣等願戰。」
「后將軍楊定，為何為華山而城，據守不降？」士孫瑞冷笑道：「那是因為陛下示之以誠，承諾送糧。若是兩軍對壘不戰，楊定再叛，屆時諸將要面對的就不僅是郭汜、李式了。」
丁沖理直氣壯地說道：「能罵人。」
「沒把握，但也不勉強。」徐晃依然不慌不忙。「只是臣有一個請求。」
眾人臉色越發難看，面面相覷。
五校缺員嚴重，僅靠他們的確不足以迎戰，他決定以所領衛尉部為主力，步兵校尉魏傑、射聲校尉沮俊配合，屯騎、越騎、長水三營騎士則合而為一，由武藝最好的王服指揮，列于陣後山坡之上，隨時準備突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