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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定正中下懷，連連叩謝。

「庶幾近乎，惜未中也。」

這既是嘗試，也是考驗。

事實上，除了段煨，劉協要從每個西涼將領軍中抽調精銳，重建南北軍。

如此直接地為張濟求情，不像賈詡的風格。

「在。」楊修心不在焉地說道：「他可真是寵辱不驚，深不可測。舉座皆歡，唯他獨坐。來者不拒，去者不留。風言過耳，唾面自乾……」

如何安頓張濟，他還沒找到最佳方案，只是做了一些必要的鋪墊。

劉協看了賈詡兩眼，誠懇地說道：「先生若有批評，不妨直言。」

「你希望是誰？」

一味排斥甚至敵視西涼人，只會將所有的西涼人都變成敵人。

「那就楊修吧。不過他是朕之肱股，不能一直留在你的軍中。以三月為期，不論成與不成，三個月後，他必須回到朕的身邊。」

他才不希望身邊總有一個天子的耳目呢。

楊定的事暫時告一段落，接下來可以考慮張濟了。

真要把張濟弄死了，哪怕他做得隱晦，和圖書讓人找不到把柄，但只要張繡起了疑心，在心裏埋了刺，以後花再大的心思，都很難得到張繡的忠誠。

「這就是歲月的歷練。」劉協揚揚手，示意楊修別吐槽了，去請賈詡進來。

劉協多少有些意外。

劉協露出一絲遲疑，思索半晌，才勉強地點了點頭。

「將士同心，各盡其能。」

李傕不就是這麼眾叛親離的。

「將軍可知為何董承能夠擊敗郭汜，楊奉能夠擊敗李應？」

「是真心話？」

楊修若有所思。「陛下的意思是說，重點要發揮普通士卒的能力？」

上一個問題還沒找到答案，天子又給他出了一道新題。

「先生從容，令人佩服。」劉協說道。

劉協也不隱瞞自己想搞掉張濟的心思。

賈詡忍俊不禁，微微一笑。「陛下多慮了，臣是肺腑之言，並非以退為進，以迂代直。」不等劉協解釋，他又說道：「陛下召臣進見，想必是為了楊定、張濟？」

他們要掌握兵權，劉協就讓他們掌握兵m.ｈｅｔuｂｏok.ｃｏｍ•com權，看看他們能不能掌握得住。

這兩句自然沒有錯，誰都能說，可是怎麼用，這才是問題所在。

「臣愚昧，確實不懂，還請陛下點撥。」

送走楊定，劉協取出一枚竹簡，在待辦事務上劃去一條，又記了幾個字。

時間不長，賈詡來了，果然如楊修所說，眼神平靜如淵，看不出一絲情緒。

劉協派人將楊修叫了進來，先向他通報了剛才與楊定商量的結果。

「臣不敢欺君，句句屬實。」或許是覺得這句話的確有點假，楊定又補充了一句。「臣初聞時，也覺得不可思議。但一次是巧合，兩次都是巧合的可能性太小了。雖然臣不明白陛下是怎麼做的，但臣相信這是天命，非陛下不能為。」

劉協打定了主意，說道：「那就依楊定之例處置？」

「雖說大道至簡，但這還真不是一句話兩句話就能說得清楚的。這樣吧，朕給你安排一個軍師，協助你練兵，如何？」

「那陛下何不也給張濟一個機會？」和圖書

賈詡搖搖頭。「皇甫酈威望太大，有奪兵之嫌。陛下還是派個文臣為好。」

「賈文和還在席中？」

「陛下聖明。」

楊修看了劉協一眼，無奈地點點頭。

賈詡眉心微蹙，沒有直接回答劉協的問題。

「董承、楊奉能學，你自然也能學。」

區別只在於人數多少。

「此情此景，早在臣預料之中。沒有意外，自然從容。」賈詡淡淡地笑著，從容落座。「倒是陛下處理起政務來也如此沉著，倒是令臣大感意外，不亞於陛下出擊之時。」

至於將西涼人吸納入南北軍后，如何教化他們，那就是士孫瑞他們要考慮的問題了。

「自然是陛下英明，用兵如神。」

「若他能改過自新，朕可以給他一個機會。」

「你不要急著問。先去做，屆時你自然明白。朕相信，以你的聰明，三個月內，一定能找到答案。」

「不懂？」

賈詡點點頭。「張濟的確舊習難改，但他近過半百，又有嬌妻，活不了幾年。張綉正當少壯，只要引導和_圖_書得當，完全可以成為陛下的鷹犬，至少為陛下效力二十年。陛下有意平定涼州，張綉這等騎將可遇不可求，不宜因小失大。」

「其實也簡單。如果你想學，朕可以教你。」

從各營抽調精銳補充到南北軍，並不是針對楊定一人。

「陛下有意保全楊定？」

這既是削弱西涼將領的實力，也是增強西涼人的向心力。

「誰為軍師？皇甫酈？」

楊修起身去了。

但他覺得賈詡說得有理。

楊修興緻勃勃。「多謝陛下信任，臣願往。只是臣對練兵知之有限，還望陛下點撥一二。」

楊定猶豫良久，試探地說道：「若是陛下允許，臣希望是楊侍郎，哦，現在是楊侍中了。」

勾選完名單，劉協放下軍功簿，輕描淡寫的問了一個問題。

楊定詫異地看著劉協。「陛下的用兵之道，臣也能學？」

「將士同心，各盡其能？」楊定沉吟著，眼神閃爍，搞不清劉協究竟是什麼意思。

「朕可以給他機會，只怕他不肯改過。」

「那……」

——

和*圖*書楊定頓時警惕起來。「不知陛下說的是哪位賢能？」

張濟雖有不良動機，畢竟沒有造成事實。誅心是痛快，卻也會喪失人心。

相比于只有幾千人馬的楊定，步騎過萬的張濟更要小心處理，以免弄巧成拙。

「楊定的事，朕已經做了安排。張濟的事，正要與先生商量。」劉協簡要的說明了對楊定的安排，最後又說回張濟。「先生以為，當如何安置張濟為宜？」

「其實很簡單。」劉協笑了起來。「在楊奉營中，你也看到了，不同級別的將領眼界不同，有其長，必有其短。你的作用就是調和其間，讓每個人都做自己最擅長的事，最後整合到一起，就能發揮出驚人的戰鬥力。」

為了一個垂垂老矣的張濟，喪失了正當壯年的張綉，這未免太可惜了。

他想來想去，覺得應該和賈詡先商量一下，聽聽他的意見。哪怕不採納，也是對賈詡的尊重。

遲疑了片刻之後，楊定還是安排不住好奇心。「呃……怎麼學？」

在賈詡面前作偽沒有意義，不如坦誠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