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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看不起我？」楊修嘿嘿笑了兩聲。「我家祖上也是軍功封侯。」

馬超驚訝地打量著楊修。

成公英出了帳，追上楊修。「鎮西將軍要部署軍事，無暇款待，還請侍中見諒。」

「求之不得。」楊修一口答應。

回到大營，已經是下半夜。

「段公當年平定羌亂，麾下有數千義從，什麼人都有，又豈止是匈奴人？不過，你也不要以為匈奴人就一定會和匈奴人一條心，他們互相之間的仇說不定比漢匈之間的仇更大。韓文約持重不前，絕不是因為部下有匈奴人，而是擔心損失太大，影響了他的富貴。」

半路上，成公英遇到了馬超。

馬超覺得有理，呵斥部下回營。

楊修心中疑惑，卻沒有多問。

成公英指指漆黑的天，沒好氣地說道：「大半夜的，你讓我再趕回去？虧你好意思說。」

這些世家子弟，總是這麼目中無人。

馬超心情大好，半是調侃半是認真地說，韓遂費了那麼大的力氣，爭和*圖*書得這做先鋒的機會。本該尋隙進擊，如今卻遲疑不前，恐怕會貽誤戰機。

話不投機，他覺得和韓遂沒什麼話說。

「羌酒，用羌地所產的青稞釀成，和羌女一樣烈。不過不上頭，放心喝。」馬超說著，又給楊修添了一杯酒。「你想問什麼？隨便問，我知無不言。」

他還是叫來了兩個胡女，讓她們侍候楊修洗漱，然後又弄來了一些酒、肉，與楊修共飲。

老臣們極力阻止天子遠征，更與天子起誓，堅決不同意天子出塞，還是有道理的。

楊修不置可否。

「這話本不該說，但德祖與我一見如故，我就不瞞你了。韓文約麾下有幾個羌胡頭領，當年是隨段公討過東羌的，通曉戰陣，也熟悉北地地理。這個先鋒，除了他，還真沒別人能做。」

楊修打量了馬超一眼。「孟起可知你的大名已經傳入天子耳中？」

成公英率百騎護送楊修，一路急行，盡心儘力。

楊修也是見過世面的m.hｅｔｕbｏｏｋ.com.ｃｏｍ，一點也不驚訝。「侍寢就罷了，以後有的是機會。如果孟起不累，我倒是有幾件事，想向你請教。」

「賈侍中何在？」

「多謝。」楊修雖然不想欠韓遂的人情，可是出於安全考慮，他也不敢太大意。

馬超安排楊修、成公英休息，又問楊修喜歡什麼樣的女子。

楊修立刻問道：「有匈奴人嗎？」

「你？」

馬超眼神微閃。「是么？」

「是么？那找機會，切磋切磋？」

「賈侍中曾經對陛下說，西北出良將，而少年英雄中以孟起為最。」

聽說賈詡在天子面前這麼誇自己，馬超心中痛快，掩飾不住臉上的笑意，嘴上卻謙虛了幾句。

「賈侍中在後面大營里，大概還有三十里。有輜重，走得慢些。你要是想去，我派人護送你。這裏羌胡多，經常有劫路的，不安全。」

路上幾次遇到匈奴人的斥候，像狼群一般遠遠地跟著。如果沒有成公英，楊修會不會遇到危險，httｐs://www.ｈeｔｕboｏk•com•ｃｏm誰也不敢保證。

馬超喜出望外。「行，那今天晚上，我們倆擠一擠。」

這和他接觸過的世家子弟大不相同，頓時心生好感。

馬超拍拍腦袋，伸手去拽成公英。「忘了，忘了。別生氣啊，這不是怕文約叔起疑心么。走，我請你喝酒。」

成公英為他們做了介紹，特地說明楊修奉詔出使，剛見完白馬銅回來。

楊修說道：「那我還是不告訴你了，我還想親手殺他呢。」

「若消息已然走漏，奇襲的風險太大。勝不足喜，敗足以亡。」他抬起頭，看著楊修。「楊侍中，再等等吧。」

楊修不以為然。「無妨。都是為朝廷效力，不過職責不同罷了。」他想了一下，又道：「若白馬銅不在靈武谷，他可能會去哪兒？」

馬超剛剛追殺一夥匈奴斥候，手刃了三人，濺了一臉血，殺氣騰騰。

馬超瞥了楊修一眼，舉起酒杯，與楊修一飲而盡。

韓遂趴在地圖上，看了半天，最後還是搖了搖頭。

https://www.hetubook.com.com「這些胡狗太囂張了。」馬超罵道：「竟敢深入北地腹地，北地太守也不管么？」

韓遂看出了楊修的意思，心裏也有點不高興。

輕言追擊容易，但真要是迷了路，那就是一場災難。

兩人入座，推杯換盞，喝了幾杯。

韓遂皺皺眉，沒說什麼。

「那我就不留你了。」韓遂擺擺手，示意成公英帶楊修出去。

成公英不動聲色的推開馬超的手。「酒等會兒再說。時間不早了，還是早點休息。明天一早，儘快向先生彙報情況，請他定計。耽誤了時間，白馬銅可就真跑了。」

馬超哈哈大笑，伸手挽住楊修的手臂，用力晃了晃，又對成公英說道：「行了，我送楊公子去見先生，你回去吧。」

馬超臉上的笑容漸漸散去，握著手中的酒杯，沉吟了片刻。

他一路從河東趕到這裏，路上吃了不少苦頭，有切身體會。塞內已經如此艱險，一旦出了塞，難度可想而知。

成公英充耳不聞，面色如常。

「這是什麼酒？真烈。m.hetubook.com.com」楊修呲著牙。

楊修看得清楚，留了點心思，特意與馬超攀談了幾句。

「可是為何孟起不為先鋒，反倒讓韓文約做了先鋒？」楊修一臉的不解。「誠如孟起所言，韓文約如此穩重，只怕要貽誤戰機。」

他只知道弘農楊氏是經學傳家，卻不知道弘農楊氏也是軍功封侯。最讓他意外的是，楊修居然不以為恥，反以為榮。

「不好說。」成公英遺憾地搖搖頭。「靈武谷向西，越過卑移山（賀蘭山）便是大漠。他們有可能向西，去都野澤，也可能向北，去屠申澤。又或者乾脆就留在卑移山中，伺機出擊。若無人嚮導，追不上還是小事，萬一迷路，後果不堪設想。」

成公英給韓遂使了個眼色，韓遂卻不為所動。成公英無奈，只得說道：「將軍，我正好要去見賈侍中問計，順便送楊侍中去吧。」

楊修沒有再說什麼。

馬超打量著楊修，咧嘴一笑。「四世三公啊，果然不俗。白馬銅相貌如何，武藝如何？你告訴我，我下次遇到他，就不會錯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