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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原戶口有限，能供養的兵力也有限，士孫瑞只能儘可能的收縮防線，親率主力守郡治晉陽，太行山腹地的大量關口只留少量兵力駐守。

陳宮如夢初醒。

他對天子的河南之戰也非常好奇，幾次向陳宮打聽。當他發現陳宮說不出個所以然來時，態度便有些冷淡，不復之前的熱情。

這些都是真實發生的例子，有大量鮮活的細節，而不是史書里簡略帶過的幾句話。

有華陰之戰的先例在前，他們都意識到，這可能和天子動員普通將士有關。面對如此懸殊的兵力，也只有萬眾一心，才有可能連戰連捷。

「你到東武陽后，暫時不要向袁紹表明使者身份，想辦法進東武陽勸降，向臧洪出示詔書，勸他忍讓一時。留得有用之身，以待將來。」

沮俊會意。「讓王凌去一趟吧，我再給公與寫封信，請他勸勸袁紹，或許能有用。」

——

雖然從邸報中知道了大致的經過，但他們還是對具體的細節非常感興趣。天子以三千m.hetubook.com.com騎出征，先破匈奴，再破鮮卑，前後擊破胡虜近三十萬，這樣的戰績堪稱神奇。

就算袁紹不想殺臧洪，也不可能讓臧洪去投朝廷。除非臧洪向他稱臣，否則他一定會殺了臧洪，以免留下後患。

他越發不明白，天子為什麼會派陳宮這樣一個書生去東武陽。

陳容將信將疑。

王凌忍不住哈哈大笑。「天子身邊沒有知兵老臣，卻有老兵，成千上萬的老兵。」

儘管如此，天子的大捷依然讓人覺得匪夷所思，所以他們都迫切地想了解更多的細節，儘可能復盤當時的戰況，分析得失。

他雖然沒有隨天子出征，卻有很多機會打聽更詳細的消息。呂布父女親臨戰場，張遼、高順更是積累軍功升職，他們都是戰場親歷者，了解很多人無法了解的內幕消息。

「老兵？」

奉士孫瑞之命，王凌率領十名騎兵，隨陳宮、陳容一起趕往冀州。

你以為作戰就是看看地圖，排兵布陣？m.hetubook.com.com如果不了解每一個將領的性格、能力，如果不了解對手的底細，所謂的計策就是空談，根本不可能打得贏，更不可能以少勝多。

當然，如果他以天子使者的身份去勸和，那結果就正好相反了。

陳宮愣了片刻，想到了賈詡、荀攸，但他轉念一想，又改變了主意。

王凌二十五歲，身材高大，容貌英武。

王凌將來的前程不可限量。

入仕之初，就能在士孫瑞這樣的老臣麾下受教，這是多少人夢寐以求的機會。

演練結束，步兵校尉魏傑、射聲校尉沮俊來大帳復盤，檢討得失，見陳宮在座，又驚又喜。

即使如此，他的兵力依然捉襟見肘，只能狠抓訓練，以備不虞。

士孫瑞也很失望。

他起身離席，向士孫瑞躬身一拜。

陳宮有點後悔。

怪不得呂布被袁紹打得落花流水。身為呂布的首席謀士，陳宮就這水平？

士孫瑞表示同意，命人去傳司馬王凌。

聽了陳宮的問題，王凌瞅了陳宮一眼https://www.hetubook.com.com，不由自主的笑了一聲，眼中也多了幾分不屑。

想通了這一節，陳宮後背全是冷汗。

殺了臧洪，對袁紹並沒有好處。

士孫瑞咳嗽了兩聲，打斷了魏傑、沮俊的提問。「公台奉詔出使，關係到朝廷體面。當初關東州郡討董，臧洪既是首倡，又是主盟。如此義士，不當令其枉死。」

但他卻錯過了這樣的機會。

陳宮並不清楚具體的細節，也沒關心過這些事。面對魏傑、沮俊等人的詢問，他說不出什麼有價值的信息，讓魏傑、沮俊很失望。

士孫瑞一句話，糾正了他最大的思維誤區。

正如對弈之後的復盤能夠增長棋藝一樣，復盤戰役也能提高戰術水平和指揮能力，尤其是對王凌這種初入行伍的新人，儘可能的了解一場真實的戰役格外重要。

這是士孫瑞再三強調的事，幾乎刻在了王凌的腦子裡。

王凌略微解釋了幾句，陳宮聽了，若有所思。

荀攸，我記住你了。

聽了陳宮的來意，士孫瑞撫著鬍https://m.hetubook.com.com鬚，沉吟了良久。

「正是。」王凌昂然說道：「我親耳聽士孫公說起過，從華陰之戰起，天子便深入軍營，與普通士卒共飲共食，商討戰法。能夠擊敗李傕、郭汜，並非天子生而知之，而是他能將無數普通士卒的作戰經驗總結起來，熔為一爐，自出新意。」

他問陳宮道：「天子身邊是否也有像士孫瑞一樣老臣，悉心指導他用兵，所以才能取得如此大捷？」

否則他的任務必然失敗，弄不好還會賠上自己的性命。

不是袁紹要殺臧洪，而是臧洪要殺袁紹。只要能讓臧洪暫時忍讓一時，不要與袁紹針鋒相對，袁紹未必會取臧洪性命。

好奇之下，他反問王凌，你們為什麼對河南之戰的細枝末節如此關心？

即使去除水份，那也是以一敵十。

不等陳宮回答，王凌說道：「天子的確不是生而知之，但他卻知道應該誰向學慣用兵之道。」

「天子聖明，何須他人指導？」

陳宮連忙躬身行禮。看到沮俊，再聽到沮授的名字，他就知道張喜讓他hｔtｐs://www•ｈｅtuｂook•ｃom.ｃom來見士孫瑞的用意了。如果說真有能幫他的人，只有眼前的士孫瑞和沮俊。

「天子聖明固然不假，可是他畢竟年少，又從來沒有指揮過戰事，總不會生而知之吧？」

陳宮來訪時，他正在演練陣法。

他們迫切地想了解北疆戰事。

士孫瑞又道：「公台，我有個建議，也不知道有沒有用，你斟酌著辦。」

「誰？」陳容好奇的問道：「天子身邊有哪位老臣擅長用兵？不會是故太尉楊公吧？」

怎麼看，陳宮也不像是能完成任務的人選。就連張喜都看出了這一點，所以讓陳宮到他這兒來。

向他請教只是一方面，請沮俊出面聯絡沮授才是關鍵。

陳宮若有所思，想起了之前不曾留意的點滴。

郭圖、荀諶北上之後，沮授是袁紹最信任的謀士之一。

陳容也覺得受益匪淺，看向王凌的眼神多了幾分羡慕。

所以，只能讓臧洪知道他是天子派來的使者，絕對不能讓袁紹知道。

士孫瑞駐紮在榆次城東的鑿台。

他早就知道天子的這個任命沒按好心，卻沒想到會如此陰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