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望西北
第二十四章 飛來橫禍
如果疫情傳播開來，不僅會傷亡慘重，對民心士氣也是莫大的挫折。
傳染病的發生、傳播和流動性有關，流動性越大，發生傳染病的可能性越大。草原作為東西交流最直接的通道，也是疫情傳播的主要途徑。
白駱駝脾氣不好，呂小環的脾氣也好不到哪兒去。她從小就在馬背上長大，烈馬騎過不少，一匹白駱駝還傷不了她。
「尊敬的皇帝陛下，你最忠誠的僕人安東尼來了，為你帶來了來自遙遠西域的珍寶。」
安東尼傻眼了。「尊敬的皇帝陛下，這駱駝脾氣不好……」
萬一他這個天子病死在這裏，不知道多少野心家會在睡夢中笑醒。
見甩不脫呂小環，白駱駝急了，撒開長腿，向遠處奔去。
漢末三國疫情頻繁，被稱為大疫的就有好幾次，劉協印象最深的有兩次，一次是十年前的那一次京師大疫，另一次還沒發生，就是建安二十二年的大疫。
安東尼的漢話不是很標準，呂將軍和女將軍分不清，呂小環https://www.hetubook.com.com樂得含混了事。
「唉。」呂小環興奮地應著，雙手揪著白駱駝的頸毛，一躍而上。「駕！駕！」她甩了兩下手裡的馬鞭，白駱駝突然發起了脾氣，用力搖晃著身體，跺著腳，想將呂小環甩下來。
說了幾句話，剛剛還有些慌的劉協奇迹般的冷靜下來，一一囑咐。
安東尼還沒說完，劉協的臉色就變了。
「尊敬的皇帝陛下，安東尼怎麼敢胡弄你呢？」安東尼笑眯眯地說道：「這真是來自西域的白駱駝。你看，它只有一個駝峰，而不是兩個。」
半個時辰后，太醫令吉真策馬趕到。下了馬，趕到劉協身前，離劉協還有十來步，就被劉協阻止了。
至於鮮卑人是真信了，還是在等秋後馬肥，那就不清楚了。
難道這就是命？
他知道草原上出現傳染病的幾率更高，卻沒有做好足夠的心理準備。為了安頓那些鮮卑、匈奴降人，他耗費了太多的精力，沒顧得和_圖_書上這些。
吉真嚇了一跳。「陛下，出了什麼事？」
「塞外可能出現了瘟疫，安東尼剛從塞外歸來，有被感染的可能，朕也一樣。你不要慌，聽朕說，從現在開始，太醫署進入緊急狀態……」
其中就包括這匹白駱駝。
「就這？」劉協揚起臉，看看那一身雪白的白駱駝。「你又胡弄我？」
劉協揮揮手。「自己小心，別摔著。」
「是唉，真是唉。」呂小環興奮地說道：「那它流汗的時候也像血嗎？」
「陛下，我能試乘一下嗎？」
安東尼很好的發揮了商人的作用，憑三寸不爛之舌，讓鮮卑人相信輕易與劉協開戰是不合算的，扶羅韓就是最好的例子，做生意才是真正的雙贏。
劉協將處理戰利品的任務交給了他，並且委託他和塞外的鮮卑人聯絡。
「這白駱駝哪兒來的？你不會是回了西域吧？算時間，可沒這麼快。」
好在他入宮多年，又經歷過中平元年的大疫，經驗豐富，很快冷靜下來。
和_圖_書見劉協臉色不對，安東尼也嚇壞了，連忙將情況詳細說了一遍。
安東尼有點尷尬。「女將軍，這白駱駝可不會流血一樣的汗。嗯，或者說，它根本就不流汗。它生活在沙漠里，每一滴水都是珍貴的。」
騎著白駱駝瘋跑了一大圈的呂小環就更不用說了。
劉協這才發現這白駱駝果然和之前看過的白駱駝不同，只有一個駝峰。
他奉劉協之命，有往涿邪山，與鮮卑人談生意，中途遇到一群來自西域的商人。這些商人本來是準備到大漢來做生意的，但中途生病了，還死了幾個人，覺得水土不服，或者流年不利，不敢到漢地來了。遇到安東尼，就將手裡的貨物折價賣了。
「陛下放心，臣必能保陛下無恙。」
一時間，劉協想了很多，亂七八糟的什麼都有。
上次的朔方之戰中，安東尼及時轉換陣營，不僅沒有遭受損失，反而趁機發了一筆。
他打斷了安東尼。「那幾個西域商人從哪兒來？生的什麼病？有什麼癥狀……」
「你帶這玩意來幹啥？」劉協依然沒什麼興趣。他現在窮得丁當響，養不起奇珍異獸。
劉協不敢怠慢，立刻命人將安東尼及其隨從隔離，並派人召太醫令吉真、丞華佗應變。
這倒是不多見。
劉協聽到一半，就知道麻煩來了。
武力是底線，是威懾，不可不用，也不可輕用。
曾有學者懷疑，漢末的幾次大疫不僅和戰爭有關，也和西域來的商人、佛教徒有關。
等候吉真、華佗的時候，劉協坐在水邊，後背一陣陣的發涼。
「你就站在那兒，不要離朕太近。」
建安七子中有五個死於建安二十二年的這次大疫，可謂損失慘重。
「沒事。」劉協笑笑。
至少眼前雙方還算客氣，邊市開展得也算順利。
安東尼牽著一匹白駱駝，大步流星地趕了過來，老遠就撫胸彎腰，一臉諂媚的笑容。
一時間，風和日麗的春天變成了肅殺的寒冬，讓人不寒而慄ｈtｔｐs://wｗｗ•hｅｔuｂｏｏk.com•coｍ。
「沒有，我用一匹布換來的。」安東尼得意洋洋地說道。
作為與安東尼有近距離接觸的密接者，劉協也進入自我隔離狀態。
那幾個西域商人十有八九是瘟疫，具體是哪種瘟疫，他說不清楚，但互相傳染是肯定的。
白駱駝雖然稀少，卻絕非罕見。上次繳獲的戰利品中就有幾匹白駱駝，只是毛色沒這麼純。
聽到「瘟疫」二字，尤其是聽說天子也有可能被感染了，吉真的冷汗頓時下來了，雙腿一軟，跪倒在地。要不是劉協還算冷靜，不像有病了的樣子，他估計要瘋了。
呂小環緊緊地抱著駝峰，興奮得「嗷嗷」直叫。「這畜生脾氣真大，我喜歡，我喜歡。」
他不怕鮮卑人，但他也不想和鮮卑人莫名其妙的開戰。如果能有和平共處的方式，他不會拒絕。
至於南陽張仲景家族的悲劇，就更不用多說了。
「這白駱駝更高大，跑起來更快。」安東尼獻寶似地說道：「它還有一個特點，和西域的汗血寶馬一樣，兩邊的前後蹄一起走，坐起來更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