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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格桑很苦惱。

跟著他們，一定能回家。

僅僅半個時辰，呂布等人就離開了這裏，留下一片狼藉。

「喏。」騎士們轟然應諾，迅速變換隊形。

「偶爾放鬆一下，也是好事，注意節制就是了。不過我和他們說過了，鮮卑女子隨他們處理，漢人女子不可以用強，否則軍法從事。溫侯，到時候你再重申一下。」

往年這個時候，他並不需要太擔心。一旦出現雪災這樣的事，大帥、小帥們就會組織劫掠。男人們騎上馬，挎上弓，趕著牛羊，向南進入漢境。通過劫掠漢境，他們不難能搶到糧食渡過難關，還能擄到人，充作奴婢。

呂布咧嘴一樂。「長史，你這可一點也不像讀書人啊。」

哈格桑突然反應過來，他看到的漢軍騎士並非來自痛苦的記憶，而是殘酷的現實。只是想不明白，漢軍騎士怎麼會出現在這裏，這裏遠離漢塞，就算是騎著馬，也要走好幾天。

跟在隊伍後面的兩個女人看在眼裡，交換了一個眼神，又驚又喜。眼前這支漢hetｕｂooｋ.cｏm.cｏｍ家騎兵雖然相貌粗豪，看起來像是馬賊，但行動迅速，裝備也好，一看就是精銳。

「喏。」

「聽長史的。」呂布又補充了一條命令。

「從現在起，所有人不得解甲，隨時準備作戰。」呂布回頭吩咐道：「鼻子靈的，注意風裡的味道。」

「隱約記得，好像姓李，叫李……李平，對，就是李平。」

黃猗下馬，拉過女人的手看了一眼。女人的手很粗糙，裂了不少口子，滿是凍瘡，腫得很高。「張掖哪個縣的，哪一年被劫來的？」

兩個女人二話不說，翻身下馬，鑽進了雪堆。

這個鮮卑人沒有著甲，箭頭的損傷有限，還可以再用。

黃猗策馬來到帳篷前，女人已經嚇傻了，癱在地上，眼中流出渾濁的淚水。

「都是被劫來的漢人，她們能跟著就跟著，不能跟著就自己南下，能救一個是一個。」黃猗說道：「如果能跟上，晚上還可以幫著做飯，節省將士體力。」

一望無際的白雪之中，一個隊伍和_圖_書逶迤而來，隊伍的前面有幾面大旗，看不清旗上的標誌，但隱約能看出是一支騎兵隊伍，人數還不少，至少有五百多人。

女人聽說能回涼州，欣喜若狂，連忙趴在地上，磕了兩個頭，起身匆匆去了。

黃猗正要說話，前面傳來一聲忽哨。呂布立刻閉上了嘴巴，踩著馬鐙站了起來，撩起護目的黑紗，向遠處看了看。

想到去年那一戰，僥倖生還的哈格桑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寒戰。

「還記得張掖太守是誰嗎？」

呂布點點頭。三百多落，也就意味著有三百到五百騎兵。如果列陣而戰，他可以勝，但傷亡會不小。要想減少傷亡，就要注意隱蔽，突然襲擊。

呂布下馬，從哈格桑的脖子里拔出箭，看了看，甩掉箭上的血肉，重新搭在弦上。

黃猗看了一眼，眉頭輕皺，用不是很純熟的涼州話問道：「你是漢人？」

「等等，留兩個活口。」黃猗策馬趕到，大聲說道：「這裏只是邊緣，如果能確定主營位置，可以節省不少時間。」

m.hetubook.com.com有騎士帶來俘虜，黃猗審問了幾句，得知更多的部落在西面的浚儀山谷里，便命人割了這兩個俘虜的雙手拇指，扔下他們自生自滅。糧食全部帶走，所有的牲畜全部殺掉，將其中最好的肉切成塊，放在馬背上，留著晚上宿營的時候烤著吃。

呂布滿意地敲了一下黃猗的胸口。「要是所有的讀書人都能像你這樣就好了。不過話又說回來，之前在南陽遇到你的時候，你可不是這樣，哈哈。」

「節省將士體力？」呂布冷笑一聲。「這些混蛋見了女人，還能忍得住？我怕他們明天騎不了馬，拉不開弓。」

黃猗與呂布並肩而行，迅速彙報了審問的結果，伸手一指。「西北方向，騎馬走一天，應該不到百里，有一個不小的部落，大概有三百多落，是去年隨扶羅韓入塞的潰兵。」

「將軍，我們……」

女人連連點頭，一邊比劃著，一邊結結巴巴地說道：「我是……張掖人，被鮮卑人……劫來的。」

一場大雪，凍死了不少牲畜，大半年的辛和*圖*書苦毀於一旦。剩下的牛羊無法讓他支撐到明年春天，他必須想辦法解決這個問題。

「自己去找兩匹馬，帶上足夠的糧食，跟我們走。你若是跟得上，我們就帶你回涼州。若是跟不上，你就自己想辦法，一直往南走，到了邊塞，就會有人收留你。」

「你們找地方躲著。」呂布說道：「等戰鬥結束，你們再出來。」一邊說著，一邊策馬加速。

「我現在不是讀書人，我是溫侯的長史。」

恍惚之間，一枝羽箭帶著厲嘯，撲面而至，瞬間洞穿了他的咽喉。

必要的時候，他們連生肉都能吃。

一匹快馬從他身邊掠過，接著又是一匹。

黃猗點了點頭。他查過相關的記載，知道前年春天的確有一次鮮卑入塞，直至張掖郡治，以丞代理太守的李平被殺。「會騎馬嗎？」

「會一點兒。」

這個女人就是從漢地擄來了，勞作了三年，為他生了兩個孩子。如今受了災，為了減少消耗，他應該將她殺了，明年再去劫幾個年輕的來。可是現實很殘酷，大帥扶羅韓去年入塞劫掠時https://m.hetubook.com.com被殺，數萬鮮卑騎士陣亡，剩下的也成了漢人的奴隸，如今的草原群龍無首，根本組織不起大規模的行動。

「喏。」騎士們轟然應諾，散開隊型，在方圓數里的範圍內進行搜索。斥候則奔向更遠處，打探消息，執行警戒。

他的眼前彷彿又出現了漢軍騎士策馬奔騰的景象，寒意透體。

「準備戰鬥！」呂布揮了揮手。「橫向進攻，首尾夾擊。」

「昭武縣，前年春天二月被劫來的。」女人的漢話說得流利了些。「將……將軍，你們是從涼州來的嗎？」

哈格桑倒下了，鮮血從脖子里湧出來，融化了白雪，又凝結成冰塊。

兩個女人騎著馬，緊隨其後。她們都沒有帶上孩子，有一個甚至親手殺了孩子。這些鮮卑人的胡種不是她的孩子，只是她的恥辱。

想到這裏，哈格桑看了一眼正在破舊的帳篷前忙碌的女人，嘆了一口氣。

「散開搜索，成年男子全部殺掉。」呂布說道：「斥候繼續前進，打探消息。」

「那兩個女人帶著幹嘛？」呂布看到了隊伍後面的女人，眉頭緊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