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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倒是一直在浚稽山附近的軻比能安然無恙，依仗著對地形的熟悉，與野狼部落保持著若即若離的距離。直到紅日、狂沙部落陸續趕到，迴旋空間越來越小，才主動撤離。

片刻之後，他面露狂喜，一邊命人取筆墨來，一邊說道：「勞煩使者回復天子，臣一定及時趕到。」說著，用牙齒咬開凍結的筆，唾了一口唾沫在硯中，蘸了點墨，在使者的回執上籤了名。

兩個髡頭羌人跳下馬，沖了出去。

可能是被狼騎的戰績誤導，覺得野狼部落不過如此，也可能是去卑在中原生活得太久，已經不習慣草原上的殘酷，草率地決定迎戰，結果被野狼部落打得大敗。原本屬於扶羅韓的鮮卑人沒有任何心理負擔地投降了宴馳，只有幾百匈奴人跟著去卑跑了，逃往大漠深處。

狼騎出現在身後，這讓宴馳既意外，又惱火。

騎士查看了印信，從背囊里掏出一封密封好的詔書，遞給馬超。「天子詔書，請馬校尉立刻回復。」

時間不長，城下傳來張楊的怒吼。

時間不長，成公英匆匆趕來，看完詔書，他眼和圖書睛一亮。「大將軍，這有什麼好商量的，當然是出兵，而且越快越好。」

反倒是宴馳，很可能會被狼騎拖死。

宴馳倒沒有這麼絕情，表示還把宴荔游當父親，宴荔游可以留下忠於他的人，擁有一塊上好的牧場，不會有人打擾他。

雖然沒能找到狼騎，但他清楚，狼騎在草原上的生存能力不亞於他們，大概率會安然無恙。

半天之後，宴馳的疑惑得到了解答，既不是其他部落，也不是軻比能，而是他一直在追擊的狼騎。

「全軍集結，準備出征——」

韓遂一驚，翻身坐起，險些打翻案上的酒壺。

遠處的官道上，一匹快馬急馳而來，馬蹄踢起淡淡的煙塵。

宴馳收到潰兵傳來的消息，得知宴荔游在浚稽山遇襲時，心情很複雜。

「君侯，前兩天聽一個逃難的鮮卑人說，草原上出現了一群馬賊，來去如風，殺人如麻，不少部落都被他們摧毀了，幾乎不留活口。會不會是他們殺得太狠，鮮卑人實力受損，不敢來了？」

——

「會不會是扶羅韓的舊部？瘦死的駱駝hetubook.com.com比馬大，扶羅韓的腦袋雖然掛在城牆上了，他的部下還有不少人在草原上討生活。」

張楊眉頭一挑，頓時來了精神，三步並作兩步的下了城樓。

沙陵侯、度遼將軍張楊輕拍著冰封的城牆，一聲嘆息。

「真是見鬼了，鮮卑人都哪兒去了？草原上下了那麼大的雪，他們還能活？」

韓遂連忙站起，整理衣服，躬身施禮。「金城侯，鎮西大將軍，臣遂，接詔。」

北地，卑移山（賀蘭山）下。

「從哪兒冒出來的馬賊？」張楊搓著手，仔細想了想。「沒聽說最近草原上有什麼狠人啊。」

「也有這可能啊。」張楊冷笑一聲：「一群殘兵敗將，也只能在我漢人不去的地方稱王稱霸了。哪天等我們殺過去，管他是駱駝還是馬，一律殺了吃肉。」

阿琳曼就由他笑納了，直接搬進了他的帳篷。

腳步聲連響，天子使者已經上了堂，風塵僕僕，身後背著一個皮囊。他走到正席前，轉身南向，從皮囊中取出詔書，高高舉起。

「喏。」騎士們轟然應諾，紛紛上馬，跟著馬超向治所hｔｔｐs://m•ｈeｔuｂook.ｃom.ｃom急馳而去。

「正是。」馬超不敢怠慢，連忙亮出印信。

一旁的親衛很無語。張楊這是無聊到極點了，居然盼著鮮卑人來搶劫？這大冬天的，躲在塞里喝酒吃肉不好嗎，非要和鮮卑人拚命？

忙了幾天，宴馳沒找到狼騎，卻與去卑不期而遇。

——

宴荔游打了敗仗，對他來說是好事。草原上的人只看實力，沒有實力，就算是親生父親也要俯首稱臣。他原本就掌握了部落中的大半力量，如今忠於宴荔游的人又受重創，就沒人再攔在他的前面了。

高闕。

韓遂打量著成公英，大感意外。「你這麼有信心？」

使者將詔書送到韓遂手中，韓遂提起筆，在詔書回執上簽字，又命人帶使者去休息。他打開詔書，看了一遍，嘴角抽了抽，沉吟片刻。

使者拱手稱謝，撥轉馬頭，飛馳而去。

他隨即下令返回浚稽山一帶，務必要將狼騎圍住，擊殺。

一聲悲嘶，通體藍灰的野雞中箭，落下枝頭，摔入草叢中。

馬超翻身下馬，接過詔書，查驗了上面的封泥，隨即打開。

更具體的說和_圖_書，只有他才能自稱草原之狼。漢人以狼騎自稱，不僅是對鮮卑人的冒犯，更是對野狼部落的冒犯，對他個人的冒犯。

韓遂倚在憑几上，一手端著酒杯，一手舉著書卷，正看得津津有味。

萬余大軍前後分散近百里。等宴馳將命令傳出去，全軍迴轉，趕回浚稽山時，呂布等人早就跑了，宴荔游倒是識時務，從現在開始，野狼部落的大帥就是你了。我也沒什麼奢望，帶幾個奴隸，隨便找一塊牧場，自生自滅。

成公英笑了。「大將軍，天子是什麼樣的人，你應該很清楚啊。沒有把握，他會這麼做？」

「鮮卑人可不少。」韓遂沉聲說道：「幾個部落加在一起，兵力不會比扶羅韓少。」

金城。

這是鮮卑人的草原，鮮卑人才是狼，漢人只能是羊。

「天子詔書在此，請鎮西大將軍接詔。」

「去撿回來。」馬超大笑道。那隻野雞的馬尾狀長羽非常漂亮，當作盔纓肯定好看。

馬超眼皮跳了跳，顧不上獵物，轉馬來到官道上。雖然不知道來人是誰，但奔得如此之急，肯定是重要的事。

突然，他眼神微縮。

接過了www.hetubook.com.com野狼部落的大旗，宴馳成了野狼部落的大帥。他一邊派人通知紅日、狂沙等部落，一邊派人搜索狼騎的下落。

「報！天子使者到！」

「可是如今的朝廷也不是去年的朝廷啊。」成公英急聲道：「天子滯留休屠澤大半年，不就是等這一天？中部鮮卑已經臣服，擊潰西部鮮卑主力，至少可以保涼州五年太平，西域的商路就可以重新開通了。」

可是誰襲擊了宴荔游？是一起東遷的其他部落，還是已經在這裏駐紮的軻比能？又或者是其他的小部落？

正說著，有人來報，朝廷有使者到，帶著天子詔書。

韓遂思索片刻，點點頭。「既然如此，那就集結大軍，準備出征。」

馬超踩著馬鐙，屁股半離馬鞍，在身體升到最高點時，撒手鬆弦。

馬超也上了馬，大聲叫道：「不要啦，什麼都不要啦，趕緊回城，準備出征。」

——

羽箭飛馳而去，沒入樹叢。

馬超剛剛來到官道，騎士就奔到了面前，一邊勒住坐騎，轉著圈，一邊大聲叫道：「馬校尉嗎？」

「請安西將軍來，快！」

馬超挽住馬韁，環視四周，尋找更好的獵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