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荀文倩轉了轉眼珠，輕聲笑道：「那樣也不錯。」

諸葛亮愣住了，不解地看著劉協。他能理解劉協要求他參加晨練，卻不理解劉協為什麼不讓他睡得太遲。畢竟對他這個年齡來說，一夜不睡也是撐得住的。

「但是只有阿泰一個人還不夠。」劉協將荀文倩抱起，放在胸口。「打虎親兄弟，上陣父子兵。你還要辛苦些，再為阿泰增加幾個弟妹才行。」

王越有些意外，上前施禮。「陛下，孔明是侍中，不必參与晨練。再者，他昨天晚上整理文書，睡得很晚，此刻只怕還沒起身。」

劉協看在眼裡，卻沒說什麼，環顧四周，說道：「孔明呢？」

「是的。」

與荀文倩纏綿一番，相擁而眠。

帶他來的周忠勉強可以算，但問題不大。

「陛下，陛下？」荀文倩輕輕地推了推劉協，將劉協從暢想中驚醒。

荀氏在朝中的影響已經很大，再那麼迫切的招攬荀衍、荀湛入朝，邊際效益遞減，不利影響卻會增加，並非上策。

「唯。」和*圖*書王越雖不明白，卻還是讓人去叫諸葛亮。

「何事？」

「唯。」他想了想，又道：「陛下，昨天夜裡剛收到消息，陳登被張郃、高覽擊潰，全軍覆沒。除了陳登本人被擒，無一生還。郯縣、下邳失陷，彭城已成孤城。」

之前楊修為侍中時，就曾多次參加晨練，而且是主動要求的。

這無疑是目前為止最合適的人選，沒有之一。

劉協先做了一些熱身運動，拉伸筋骨，然後才開始每天的晨練。行程過半時，諸葛亮匆匆趕來了，神情有些疲倦，眼圈也有些黑。

「作為貴人呢？」

「你在想什麼？」荀文倩的神情有些窘迫。「笑得……好奇怪。」

王越、曹昂等人已經在外面等著，正輕聲說著什麼。曹昂面帶愁容，不時的搖頭。

荀文倩伏在劉協結實的胸口，聽著他強勁有力的心跳，莫名的安心。

荀文倩轉過頭，頭髮拂過劉協的胸口。她靜靜地看著劉協，眨了眨眼睛，露出一抹苦澀的淺笑。

但他不必和*圖*書急著表態。

劉協點點頭，沒有繼續這個話題。此時此刻，荀文倩刻意提起這兩個人，其實已經說明了問題。

「都怎麼說？」

聰明，務實，沒有人脈背景。

他聽得出荀文倩意猶未盡，只是在看他的反應，再決定說與不說。

持久戰並非被動等待，而是主動創造條件，持之以恆的努力，潛移默化，滴水穿石。

劉協沒有解釋，揮了揮手。「去練兩趟五禽戲，活動一下身體，然後參加晨練。」

荀衍、荀湛遲早會來，除非他們想為袁紹陪葬，他大可不必著急。

荀氏對袁紹不看好，準備全面脫離了。

放棄了速成的心理負擔，有了成功不必在我的信念，劉協整個人都變得輕鬆了許多。

「還有呢？」劉協又道。

相比之下，伏壽遠不如她。

劉協想了想。「你說的是荀衍、荀湛？」

「昨天何時睡的？」

他趕到劉協面前，拱手施禮。

劉協在腦子裡過了一遍可用的人才，諸葛亮的名字第一時間浮出水面。

劉hetubook.com.com協回過神來，哈哈一笑，伸手將荀文倩拉了過來，摟在懷中。「我在想一件大事，關係到大漢未來國運的大事。」

荀文倩臉色通紅，卻不退讓，低聲說道：「臣妾敢不從詔。」

——

「然後陛下揮師東出，如秦滅六國一般蕩平山東，勢如破竹。當然，妾如此比喻並不合適。陛下是天子，山東只是諸侯，並非秦與六國的關係。只是山東久戰，人力、物力損耗殆盡，陛下不得不行休養生息之政，少則二三十年，多則五六十年，然後才能東征西討，開拓四夷。」

成年人習氣難改，年輕人才是未來。

「你的看法呢？」劉協撥弄著荀文倩耳邊的頭髮。

皇后、貴人們的安全都由羽林女衛負責，女衛們又大多是官員、將領妻女，對重大的朝政並不陌生，討論也是常有的事。劉協並不反感，也不反對伏壽、荀文倩向他轉達一些信息。

第二天一早，他精神抖擻，按時起身，準備練武。

「可是朕那時候已經老了。」劉協點了點和*圖*書荀文倩的鼻尖，輕聲笑道。「對吧？」

「陛下不會老。」荀文倩臉色微紅。「可是妾肯定已經老了，未必能看到陛下橫行天下的偉業。」

這和後宮干政是兩回事，決定權最終還在他的手上。

劉協想起了劉曄的預測，不禁暗自讚歎。

「你也許看不到，但阿泰一定能看到。」劉協幽幽說道：「而且他還是這份偉業的重要參与者。」

「作為貴人，妾知道招撫袁紹絕非治本之策，而且也不可能。」荀文倩收回目光，神色不變。「袁紹已經被冀州人牢牢縛住，戰與和，恐怕也不是他能決定的。冀州人強橫，不僅容不下汝潁人，將來也會容不下其他人。得地越廣，內耗越深，譬如飲鴆止渴，飲得越多，死得越快。」

「以後除非夜值，不準遲于亥時末刻。凌晨即起，參加晨練。」

天子特意讓諸葛亮來參加晨練，可見對這個新來的諸葛亮另眼相看。

「陛下思慮深遠，自是好的。只是眼前的麻煩也要解決，不宜置之不理。妾這兩天總聽身邊人說和*圖*書起山東的戰事，怕是大臣們都已經急了，只是不敢進諫。」

不愧是荀彧的女兒，能培養出陳泰的女人，簡直是個女謀士。

「作為潁川荀氏的一員而言，妾當然希望陛下能招袁紹入朝，弭兵休戰。畢竟荀氏分屬敵我，袁紹敗了，必定有人成為犧牲。若能講和，他們能為國效力，于公于私，都是最好的結局。陛下可能不清，妾的三伯、四伯名聲雖不如妾父，能力卻不弱，尤其是三伯，文武兼備，類于公達。」

「去把他叫起來。」劉協聲音不高，但不容置疑。「從即日起，參与晨練。」

「不同的人有不同的想法。」荀文倩的眼神清澈。「有的人想立功，恨不得陛下立刻揮師東出。有的人擔心家鄉受災，希望陛下以和為貴，能招袁紹入朝，弭兵休戰。」

劉協差點沒笑出聲來，但他訓練有素，忍住了。

諸葛亮想了想。「丑時初刻。」

侍中是不必參与晨練，卻也沒有說不可以參加晨練。既然天子有詔，遵從便是。

諸葛亮雖然不解，卻還是拱手領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