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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他們有心保全袁紹，也不敢做得這麼明目張胆，置天子的尊嚴於不顧。

又商量了幾件其他的事，暫時休會。

公開的爭論告一段落，接下來是不同的派系之間討價還價的時間。

「現在沒有大臣在側，你不妨說說你的想法。」

逼急了天子，對他們沒好處。

劉協點點頭。「還有一件事。你能不為道德所惑，實事求是，是個好習慣。但朝中老臣習氣難改，怕是聽不得你這些話，難免要好為人師一番。公眾面前，你少說兩句，也是好的。風頭太勁，難免為人所忌。」

不能直接委任袁紹為冀州牧，只能承認他的渤海太守官職。

諸葛亮未必是有意為之，但這種無意識的地域觀念危害性更大。

楊彪提議，擇日再議，給所有人一個考慮的時間。

他本不是個衝動的人，所以在朝會時一言不發。可是天子特意提醒他，即使是在這需要支持的時候也不希望他過早的與老臣們發生衝突，可見對他的https://m.hetubook.com.com愛護絕非虛言，而是發自內心。

山東人都互相嫌棄，還能對涼州人一視同仁？更別說將來要融入華夏民族的鮮卑人、烏桓人。

諸葛亮尷尬地笑了。「多謝陛下提醒，臣以後一定注意。」

趙溫、張喜想跟上楊彪，卻被楊彪使了個眼色，硬生生的剎住了腳步，看著楊彪、賈詡有說有笑的出了帳。

「有這事？」劉協微怔，這才想起奸商安東尼有好久沒來見駕了。

他清楚，楊彪是想私下裡進諫。公開朝議時，有些話是不方便說的，畢竟還要維持體面，大義不能丟。私下裡，利益考慮的成份可以更多一些，更直接一些。

「喝茶還是喝酒？」

劉協點點頭。對劉巴做生意的手段，他還是放心的。

劉協點點頭，示意諸葛亮繼續說。

——

「隨文和之便。」楊彪不由分說，伸手示意。

劉協答應了。

他們聽得出來，劉協有意刁難袁紹，但他們www.hetubook.com.com沒有理由反對。

所以，袁紹必須以渤海太守的身份稱臣，然後再談是不是要委任他為冀州牧的事。

聽了劉協的條件，楊彪等人面面相覷。

帳中眾人看得清楚，心照不宣地交換著意見，然後三五成群的出了門。

韓遂也想和賈詡商量，見被楊彪搶了先，有些鬱悶，只得將伸出的手轉向馬騰。「壽成，彥明剛送來一些羌酒，獨樂樂不如眾樂樂，我們也去喝一杯？」

劉協無法拒絕袁紹的議和，卻可以在具體的條件上做點手腳。

劉協沒說話，想了一會兒。

「關中度田，初見成效。有絲帛的生意彌補，關中大族勉強還能接受，不至於激變。可若是山東大族也想分一杯羹，絲帛的價格下跌，利潤攤薄了，就很難說了。屆時山東大族沒有拿到想要的，關中大族又有損失，都會有怨氣。我聽大司農提起過，荊州的絲帛進入關中之後，胡商們已經有些挑三撿四，沒之前那麼爽快了和圖書。」

只不過殺亡大一些，名聲難聽一些。

「按時日計算，應該已經到了，大概是路上耽擱了。等他們一到，我就引他們來見駕。」

賈詡倒也不好拒絕，與其他人點頭致意，跟著楊彪向外走。

或是如此，袁紹不肯議和，再打一段時間，是不是朝廷還要讓他做三公？

「嗯，他們該到了吧？」

「文和，許久未見，一起喝一杯？」楊彪熱情的邀請道。

「孔明，你剛才沒說話。」

以目前的形勢而言，議和顯然對袁紹更有利，對朝廷來說，反倒沒那麼急迫。假以時日，或者乾脆放開手腳，天子也能推平袁紹。

「臣入仕時日尚淺，不了解朝中形勢，有些大臣還是第一次見面，不宜妄言。」諸葛亮微微一笑，又道：「臣相信陛下自有明斷。」

「大司農正在統計數目，估計很快就會有方案出來。」

劉協剛剛起身離開，楊彪一個箭步，搶到賈詡面前。

諸葛亮心頭一暖。

身手之矯健，讓賈詡大吃一驚ｈttｐs://www•ｈetｕｂｏｏk.coｍ•cｏｍ，眼睛瞪得溜圓。

他從諸葛亮的話中聽出了地域之爭的兆頭。

既然如此，袁紹沒有理由不讓步，反而要討點便宜。

「嗯，接著說。」

「所以就算要談，也要讓山東大族受到應有的懲戒，尤其是依附袁紹的冀州人，不能施恩太濫。若非如此，忠奸豈有分別？」

「口不擇言也就罷了，錯了便改，就怕心裏的成見難除。」劉協歪了歪嘴。「按照有些人的說法，你那未婚妻還是江夏蠻子呢，你能認可？」

對別人，他可以放寬一些要求，對諸葛亮，他必須及時提醒。

這麼做，對劉表、劉璋都沒什麼影響，他們都是得到朝廷承認的，反倒顯得朝廷不卑不亢，一碗水端平。

「光武皇帝重儒，寬待大臣，本是好事。但大族居功自傲，見利忘義，當時還只是隱患，如今已成痼疾。若不能趁此機會予以懲戒，只怕就算天下太平了，也只是一時安穩。時過境遷，難免變本加厲，為禍更烈。」

理由有二：一是袁紹的冀和-圖-書州牧從來沒有得到朝廷的認可，二是上一次朝廷的提議中就是如此。沒道理袁紹拒絕了朝廷的恩赦，進兵中原，錯上加錯，朝廷反倒再讓一步。

諸葛亮臉一紅，躬身道：「陛下所言甚是，是臣口不擇言。」

馬騰無所謂。朝會時，他心不在焉，一句話都沒說，點頭答應。

「孔明，依附袁紹的可不僅僅是冀州人，冀州人也未必都依附袁紹。趙子龍就是冀州人，但他不僅身赴行在，還呼朋引伴，為朝廷引薦了不少冀州人才。」

韓遂等人卻心中歡喜，只是礙於人言，不敢表現得太明顯。

諸葛亮迎了上來，收好朝服，又遞上常服，侍候劉協穿好。

對楊彪的建議，劉協提出了一點異議。

「謝陛下。」

劉協回到後堂，脫下朝服。

賈詡忍不住笑了。他和楊彪認識這麼多年了，楊彪還是第一次這麼主動。

朝廷不要面子的嗎？

諸葛亮沉吟了片刻。「臣贊成陛下的意見，和議可以議，尊卑卻不能亂。不能由著袁紹來，必須由朝廷掌控局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