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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袁術轉頭看了一眼馬雲祿。「你要是做官，不亞於馬壽成的女兒從軍。從軍要靠體力，女子天生體力不如男子，這是誰也改變不了的。可是做官靠的是腦子，你的腦子不比任何人差。如今又有這麼好的機會，哪怕你與那些男子平分秋色，天子也會優先提拔你。」

「我？」

袁權哭笑不得，卻也知道不能再聽袁術說下去。

曹操嘿嘿笑道：「說得好聽。你怎麼不在九江度田，只在廬江度田？」

袁權眼神微縮，啞然失笑。「阿翁，你還真是……」

「孟德，我要去幽州了，你想好去哪裡沒有？」

趁此機會，袁權對袁術說道：「阿翁，去了幽州，多聽荀公達的建議，不要自作主張，明哲保身為上。」

袁權忍俊不禁。「那倒要請阿翁指點一二。」

「他們若是敢反，豈不是正中你下懷。」袁術手掌一揮。「藉著平叛的機會殺一批，把恨你的人都殺了，就沒人恨你了。」

ｍ.ｈｅtuｂｏｏk.cｏm.ｃｏｍ「我還沒說完呢。」袁術很不滿。正說得痛快呢，怎麼能半途而廢？

說實在的，這可不像她印象中的袁術。

曹操哈哈一笑，不置可否。

馬雲祿雖然心裏歡喜，卻扛不住袁術的口無遮攔，找了個借口，離袁術遠一些。

「比如說，我年輕的時候，為什麼闖了那麼多禍，也不影響陞官？原因很簡單，我是四世三公的袁氏嫡子，想奉承我的人能從我家門口排到洛水邊。我惹的那點禍根本不算事，就算有人想找我麻煩，願意為我頂罪的人一抓一大把。曹矮子敢用五色棒打死蹇圖，你讓他碰我一根寒毛試試。」

袁權忽然臉紅了。「你說什麼呢？還嫌風言風語的不夠多麼？」

袁術揚揚眉。「我還不夠明哲保身嗎？我現在簡直是曳尾于塗的烏龜，渾身爛泥，別人連踩我一腳都嫌臟。」

「首先一點，你要想過得滋潤，沒人敢惹你，你就要找個靠m•hetubｏｏk•cｏm.cｏm山。」

袁術入城，剛剛安定下來，曹操就趕來拜見。

車夫甩了一個響亮的鞭花，兩匹駿馬拉著大車，向睢陽城輕馳而去。

看著一臉得色的袁術，袁權竟一時不知道如何評價他才好。

「你啊，還是太年輕了。」袁術嘿嘿一笑。「你是小聰明，乃公我卻是大智慧，境界不同，你理解不了也正常。」

「行啊。」袁術靠在車上，抱著手臂，支著腿，不時地晃著腳。「我們馬上就要分別了，下一次見面，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趁此機會，我就教你一些生存之道。」

袁權沒好氣地說道：「羽林女營是天子禁軍，馬都督更是天子的人，回京之後，她就要入宮了，豈能隨你去幽州？」

她其實也有類似的判斷，但她卻心存希望，覺得未必會走到那一步。現在聽到袁術這麼說，她知道這應該是定局了。

「靠山？」

袁權瞥了袁術一眼，剛要說話，袁術又道：「不過htｔｐs://m.heｔｕｂook•ｃoｍ.com也難說，你若是能放手一搏，說不定成就比子美還高。」

要不然，不知道他還會說出什麼亂七八糟的來。

「風言風語有什麼關係？天子敢為天下先，就不是怕人說閑話的人。說你閑話的人越多，他越是會將你當作自己人。你若是擔心閑話，不處嫌疑之地，他敢用你嗎？」

袁權強忍著笑，一本正經地點點頭。

「是嗎？」袁術一臉愕然，隨即又點頭如小雞啄米。「沒錯沒錯。這樣的奇女子，也只有天子那樣的少年英雄配得上。」

「行了，時辰不早了，我們回城吧，子美還在城裡等你呢。」袁權轉身上車，順手拉上了車門。

「當時沒想到，現在後悔也遲了。」袁術咂咂嘴。「天子要度田，肯定會有人反對。他要顧全大局，不能不謹慎從事。你我這樣的人反正不為那些名士所喜，不如放開手腳一搏。要是成了，不就賺住了？我如果不送幾十個廬江大族去長安，周嘉和_圖_書謀會同意在廬江試行度田？」

「就知道你捨不得走。」袁術哈哈一笑。「最簡單的辦法，就是請求在兗州度田。」

兩人雖然不怎麼對付，卻是老朋友。相隔數年再見，也是感慨萬千。

——

「袁氏不行，黃氏可以爭取爭取。」袁術嘿嘿笑了一聲。「我當初還真沒看齣子美有這樣的狠勁。比起伯陽，他更像我的兒子。當然，最可惜的是你，你要是個兒子，那該多好。」

「小意思。」袁術得意地笑了。「閨女，你記住，天子就是你最大的靠山，牢牢地抓住這個靠山，就沒人能動你。」

袁權心裏咯噔一下，重新打量了袁術一眼，欲言又止。

「現在不一樣了，四世三公的袁氏被那個婢生子害慘了。別說延續四世三公的榮耀，沒被打成叛逆就謝天謝地了。」袁術看看四周，壓低了聲音。「你回京之後，告訴伯陽（袁耀），夾起尾巴做人，不要惹事，也不要想著成什麼大器。三代之內，袁氏不可能再出現公卿。和_圖_書這是命，勉強不來。」

「起程。」袁權不由分說地說道。

「還想留在中原，繼續做你的兗州牧？」

袁術北行，帶了不少女眷。看到一身戎裝，英氣勃勃的馬雲祿等人，女眷們都很好奇，拉著她們，七嘴八舌地問個不停。

曹操眼神閃爍，沉吟片刻，隨即笑了。「公路，你這可不厚道，故意坑我。因為邊讓的事，兗州人恨我入骨，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再請求在兗州度田，他們不得再反一次？」

曹操搓搓手，神情尷尬。「我能有什麼主意，聽天子詔令就是。」

曹操眼珠一轉。「你有什麼好的建議？」

「這閨女，怎麼去了行在這麼久，臉皮還這麼薄？」袁術無奈地搖搖頭，叫過坐騎，翻身上馬。

袁權愣了一下，上下打量了袁術兩眼，不知道袁術這是賭氣，還是真心話。

袁術拍拍大腿。「你是閹豎之後，我是高門紈絝，又被婢生子所累，註定難登公卿。與其如此，不如做天子鷹犬。就算吃不上肉，也能嘗點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