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諸葛亮愣住了。「一成？」

他撫著鬍鬚，得意的一笑。「放眼天下，我算是這量海的第一鬥了。十年之內，恐怕無人能繼我之後。」

比如那西域算學，由安東尼獻進，蘭台進行翻譯整理之後，天子曾翻過一次，然後就扔給他了。天子在這上面花的時間遠遠沒有他多，他一直以為天子對這些不感興趣，今天聽天子和虞翻說起，才知道天子對西域算學的理解遠遠超出他的想象。

「先生過獎了，亮不敢當。」諸葛亮微微欠身，謙虛道。

這一點，他比郭圖的體會更深。

五原就是他的家鄉，他不會希望北疆遭受鮮卑人的襲擊。

劉協與虞翻暢談了半夜，從易學說到養生，從算學說到醫術，談得非常投機，不時爆發出一陣大笑。

「最多一成。」虞翻又伸手掐了掐諸葛亮的手指。「或許只有這麼一點。」

諸葛亮看在眼裡，不由得說道：「先生真是奇才。遇到先生之前，我從來沒想過一個人可以博學如此。亮冒昧，敢問ｗwｗ.heｔubｏｏｋ•ｃｏｍ•ｃoｍ先生，這真是那吐納術之功嗎？」

「正有此意。」

這樣的心思只能藏在內心深處，還沒到顯露的時候。郭圖這次趕回鄴城，就是想看看袁紹的狀態。

虞翻一路走，一路搖頭嘆息，不時自顧自的發笑。

聽到確認的消息時，他真是對天子天馬行空的想法佩服得五體投地，居然能將這兩個生死仇敵安排在一起。

——

袁紹眼神微閃，不由自主地點了點頭。

如果不是田豐授意張郃、高覽全殲陳登部，陳登又怎麼會寧死不降。如果陳登投降了，就不會有兵力不足的問題，甚至彭城會不戰而下。

不過，他也沒有懷疑郭圖。畢竟郭圖對天子的印象也不好，他那兩顆門牙還是被天子打掉的，至今引為奇恥大辱。

袁紹苦笑。「我還有做開國之君的機會嗎？」

郭圖心中歡喜，躬身一拜。「謝主公信任。不過，在我回鄴城之前，我卻想請主公去一趟易縣。」

「項籍分封天下時，hｔｔｐs://m.hｅtuｂｏok.ｃom•cｏm高皇帝不過是偏居漢中的漢王。」郭圖不緊不慢地說道：「雖說天子英明，非項籍可比，但他也決意度田，主公未必沒有機會。」

派人一打聽，果然是真的。

郭圖能理解袁紹的心情。

諸葛亮忍不住說道：「我能成為這第二斗嗎？」

袁紹點點頭。「既然如此，那我就走一遭，會會這悍鬼。」

「我虞翻從來不過獎。」虞翻打量著諸葛亮，眼神變得非常鄭重。「你覺得天子今日與我所論之學問，是他胸中所學的幾成？」

袁紹打量著郭圖，一言不發，做深不可測狀。

他也有這樣的想法。

有呂布看著，曹操就算有什麼心思也無法實施。想讓呂布幫他瞞著朝廷，那是根本不可能的事。但呂布又不會無端誹謗曹操，與曹操配合好，保證北疆安全，才最符合他的利益。

說到深夜，兩人才意猶未盡的散了。

「主公，天子雖年少，卻有手段，不好對付。」

諸葛亮瞪大了眼睛，目和圖書不轉睛地看著虞翻，懷疑虞翻是不是糊塗了，或者拿他開玩笑。

袁紹與朝廷爭鬥多年，但袁譚卻一直置身於風波之外，至少沒有直接和朝廷對陣的歷史。加上之前與劉和、麹義的交情，如果排除了袁紹的干擾，袁譚和朝廷談判的可能是存在的。

郭圖看在眼裡，也不說破。他與袁紹相交多年，太清楚袁紹的為人了。即使經過再多的打擊，他也不可能改掉這習氣。

「臣最近反覆思量，以為主公之所以受挫，還是因為人心不齊。關鍵時刻，往往不能全力以赴，以至於屢屢錯過戰機。而冀州人坐井觀天，心中只有冀州，沒有天下，處處提防他人，也使得他們舉目皆敵，寸步難行。」

虞翻瞅瞅諸葛亮。「是與不是，你試試不就知道了？」

但仔細一想，又不得不說，這個安排很妙。

曹操被天子委以重任，李瓚應徵入朝，讓他們看到了希望。

但仔細一想，就算袁術荒唐，也編不出這麼荒唐的安排，十有八九是真的。

「主公是想做名臣和-圖-書，還是想做開國之君？」

他第一次聽說的時候，也覺得這不可能，一定是袁術胡說八道。

「為何？」

袁紹哼了一聲，神情稍緩。「幽州的形勢這麼緊張，顯思都彈壓不住了？」

袁紹愣住了，過了半晌，才很勉強地點點頭。「他願意見我嗎？」

袁紹笑了兩聲，充滿苦澀。

「哦……」諸葛亮沉吟著，一時倒不好回答。他伴駕這麼久，也是第一次看到天子與人暢談，也是第一次意識到天子竟然懂這麼多學問，有些東西甚至從來沒有聽說過。

「我為何要見他？」

「只要主公到了易縣，他見與不見，主公的目的都已經達成了。」

劉協與虞翻暢談的時候，諸葛亮一直旁聽，虞翻傳授劉協吐納術，也是諸葛亮負責記錄的。

虞翻笑了，伸手將諸葛亮的兩根手指摁了下去。

「公則，奈何？」袁紹有些沮喪地問道。「三面受敵，鄴城危在旦夕，難以安睡。」

結果將是另外一個模樣。

虞翻哈哈大笑。「太山不可丈尺，江海不可斗斛。小子，ｈｅtｕbｏｏｋ•cｏｍ•ｃｏm你這斗還是太小了，測不出天子的深淺啊。」

「三成？」諸葛亮嘗試地舉起手指。

郭圖躬身道：「非主公不可。顯思畢竟是晚輩，與公路相處，總是度氣不足。」

「田豐已經歸隱了。」袁紹咬牙說道：「沮授也不知去向，如今我身邊只無人可用，公則，你回鄴城來吧。」

「不好說。」虞翻瞅瞅諸葛亮。「你雖然聰明，但功業心太重，只怕未必能有閑心去研究那些無關仕途的學問，也未必能像天子一樣舉重若輕。學而優則仕，可沒你想象的那麼容易。治大國若烹小鮮，也不是什麼人都可以做得到的。」

諸葛亮奉命為虞翻安排了住處，帶著他去休息。

「與公路見一面。」

「主公還記得淮南王劉長的故事嗎？」

虞翻抬起頭，看了看天，突然又說道：「別說是你，就算是我自己，今日之前，也沒想到這世上會有人博學如此。與天子一比，我最多算是震澤，天子才是真正的海。小子，我真有點羡慕你，有這樣的高人指點你，你將來的成就不可限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