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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荀惲也沒多想，順口答道：「我們漢人到了十歲左右都要讀書，不論男女。」

薇薇安聽不懂漢話，只能一會兒看看沈友，一會兒看看荀惲。

況且在她心裏，漢人如果和羅馬人一樣，那就都是雜種了，怎麼可能和高貴的自己同屬一族，而且還是神的正宗傳人。

薇薇安頓時睜大了眼睛。

「我叫薇薇安，我的阿爸叫阿瑟，是部落的首領。」女子放下酒壺，正式向沈友介紹自己，講述自己部落的歷史。

這女子之前像狼一樣兇狠，沒想到還有如此優雅的一面，怕是有點身份的。

經過幾十年的遷徙，他們來到了好客之海的北岸，在這裏遇到了羅馬人的營地。

因為匈奴人說，羅馬人最喜歡的絲綢就來自於大漢。比起羅馬，大漢更富庶。

女子欣喜莫名，仰起頭，直接將半壺酒倒進了嘴裏，咕咚咕咚的喝下肚，才長出一口氣。

一直沒怎麼開口的沈友突然說道：「我有個猜想。」

她活了近二十年，還沒見過幾個這樣的智者和圖書，而且無一例外不是老人。

薇薇安驚得睜大了眼睛。「奴隸也可以？」

但是事出意外，他們中途遇到了一群匈奴人。

兩人越說越覺得有理，不由得興奮起來，絞盡腦汁的尋找更多的證據。

薇薇安將信將疑。

可是坐在她面前的這兩個漢人如此年輕，就擁有老人才有的廣博知識，而且被人當作珍寶的書在荀惲手中扔來扔去，彷彿平常物一般，令她大受震撼。

這女子酒量真好。

只不過羅馬人的實力強大，她說這話的時候難免底氣不足。

羅馬人的營地不大，兵力也不多，也就是一千多人。

在祖輩的記憶中，他們的部落曾經攻入羅馬城，擄掠了大量的財物。這一次，他們還想再來一次。

荀惲負責發問和翻譯，沈友負責聽，偶爾做些記錄。

荀惲抽空，將他們的結論簡略的告訴了薇薇安。

他們原本打算向西，去羅馬。

薇薇安的描述很簡略，幾乎沒什麼細節。也不知道是時間太長了，她記不清楚，還是不肯說和*圖*書。

這女子不僅身材高挑，皮膚白皙，而且凹凸有致。沈友給她的衣服不算小，胸口卻還是被撐得緊緊的，藏不住的誘惑。

荀惲吸了一口氣。「似乎有些道理，你看鮮卑人中就有不少黃色鬚髮的。據他們的巫師說，鮮卑人起源於大鮮卑山，就在陰山之北。按照大致方位判斷，應該在匈奴人的北面。」

而且她還有一種莫名的自信，覺得只有紅頭髮才是神的後裔，其他人要麼是沒有信仰的人，要麼是雜種。

荀惲又道：「不過我們華夏後裔中也有紅頭髮的，你們說不定也是我華夏後裔的一支，只是遠離中原，在冰天雪地中生活得太久了，這才變成了現在的模樣。」

沈友聽完之後，只能畫出一個簡略的路線圖，連他們究竟走了多遠的路都搞不清楚，更別說沿途有哪些部落了。

說完這些，她好奇地看著沈友的頭髮，問了一個問題：「你們和羅馬人一樣，都是黑頭髮，難道是一個種族？」

沈友、荀惲更覺得奇怪，互相看了ｗｗw.ｈetubｏｏｋ•ｃom•cｏm一眼。

荀惲隨即將旱魃的故事說了一遍，只不過將唐蘇合的猜想變成了證據。

在薇薇安看來，那些蠻族究竟是什麼人並不重要，反正都是敵人，不是被他們殺死，就是殺死他們。

在她看來，她和荀惲、沈友沒有一點相似之處。

部落里的知識都是口耳相傳，她從來沒見過書，倒是聽匈奴人說過書這種東西。在她的理解範圍內，只有強大的民族才有書這種東西，才會有會寫字的智者。

她原本屬於一個強大的部落，總人口近十萬人。住在遙遠的北方森林里。從一百多年前開始，因為部落人口越來越多，而森林里卻越來越冷，生存變得艱難，便在部落首領的帶領下向南遷徙。

「真是這樣？」薇薇安看看沈友，眼睛發亮。

「你們……漢人都能讀書嗎？」薇薇安怯生生地問道。

「什麼猜想？」

這次不用荀惲翻譯，沈友也明白了，點頭同意。

與匈奴人纏鬥了十幾年之後，他們依仗人數的優勢，終於擊敗了這群匈奴和圖書人，也學會了不少技能，比如騎馬射箭，以及他們的語言。

尤其是看到荀惲拿出幾部書，指著上面的文字時，證明自己的說辭時，她更是心生敬畏。

匈奴人騎著馬，擅長射箭，來去如風。他們追不上，又逃不掉，在戰鬥中付出了巨大的傷亡。

荀惲做通譯，請女子就座。

他們的部落里還有不少匈奴人。

等女奴洗完回來，靜靜地站在面前，沈友、荀惲都覺得眼前一亮。

薇薇安聽完，還是將信將疑，一雙灰色的眼睛轉來轉去。

荀惲想了想，說道：「嚴格來說，我們大漢現在已經沒有奴隸了，只有僕人。僕人雖然也要做事，服侍主人，但主人不可以隨便處置，更不能隨便殺人。」

但此時的他們已經習慣了騎馬劫掠，並不擅長攻堅，在攻擊羅馬人的營地時遭受重創。無奈之下，殘部只得一路向東。

直到與鮮卑人相遇。

女子很乖巧，在沈友身邊坐了，主動提起酒壺，為沈友、荀惲添酒，然後眼巴巴地看著沈友，晃了晃手裡的酒壺。

荀惲的嘴和*圖*書角抽了抽，嚴肅地說道：「就律法而言，的確如此。但這些律法只是針對我們漢人，漢人以外的蠻夷，似乎還沒有這個說法。當然，我們漢人重禮法，更重仁義，就算你們不是漢人，只要是人，我們都不會像對待畜生一樣對你們。別的不說，用人殉葬這樣的事，我們早就不幹了。」

荀惲目瞪口呆，沈友也有些驚訝。

薇薇安聽了荀惲的轉述，雖然不全信，眼神卻不像剛才那樣堅定了。

見二人眼直，女子有些得意，提起衣角，轉了一個圈，姿態優雅。

荀惲想了想，說道：「羅馬又稱大秦，和我們大漢西部的秦人有些相似之處，或許也是華夏的一支吧。」

「越是往南，人的發色越深。」沈友說道：「我在吳郡時，見過一些從交州來的商人。據他們說，交州以南的蠻夷都是黑頭髮。不僅頭髮是黑色，就連皮膚也是黑色。」

包括羅馬人。

正是從這些匈奴人的口中，他們聽說東方有一塊富饒的土地。於是首領決定改變方向，不再向西去羅馬，而是向東去大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