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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什麼說法，你一下子都說出來好了。」她瞥了他一眼，又看了看四周。說道。

「像你這樣的美女和差不多的年輕女子。稱為『美羊』，因為肉太美了，吃了還想吃，而且吃前還可以……」他看了看她有些發白地俏臉，縮下了後面的話。

兩個人正在說著話，身邊傳來的一聲微弱地呻|吟卻把孫綱嚇了一大跳。

孫綱看了看他腦後地辮子，確定了他沒有撒謊，向他問道：「你怎麼會在這裏？受傷了么？」

「這位大人怎麼稱呼？」孫綱聽他一個小小哨長那個得意勁，不由得失笑，隨口問了一句，孫綱很想看看，如果這小子知道了是堂堂北洋船政大臣在背著他逃命他會是什麼表情。

「他們有時實在沒有吃的，就襲擊行人。」金舜姬用飛刀接連刺殺了三個企圖把他們倆當成「食物」的人，有些緊張地對孫綱說道：「這場戰爭已經把他們變得像野獸一樣了，上次去北方打探消息的人回來說的，我一開始還不相信。」

一路上，他們倆為了安全，摸掉遇到的崗哨，截殺落單的日本兵，搶劫日本人的給養，行程顯得既浪漫，又恐怖。

空氣中瀰漫著腐爛的屍體發出的味道，讓孫綱很是擔心他們倆將來會不會被傳染上什麼病。

馬屍下壓著一個人，剛才的聲音就是他發出來的。

正當他們忙ｈｅtｕｂook•ｃｏｍ.ｃｏｍ成一團時，遠處突然傳來一陣陣嘰哩咕嚕的聲音，孫綱循聲望去，他已經看到了，五個日本兵正朝這裏走來。

這位受傷地騎兵顯然也看出來了孫綱想要幹什麼，眼中現出驚駭之色，但看見孫綱停了手，沒有劈下來，才算鬆了一口氣。

沒有意想之中的驚叫和作勢欲嘔（他當年給一個當中學老師的朋友代歷史課的時候就和學生們講過。好多小女生在課堂上吐了的樣子讓他當時非常有成就感，當然了，朋友也因此差點丟了飯碗），她聽完后，只是看著他，深深地嘆息了一聲。「這樣的慘禍什麼時候才會停止？」

金舜姬跑了過來，孫綱估計這夥計可能是因為戰馬倒斃壓折了他的腿，孫綱和金舜姬奮力拖開馬屍，將這個騎兵從泥水坑裡拉了出來，可能是移動他的同時碰到了他的傷處，孫綱看見他的臉上現出痛苦之色，但可能是因為有女人在面前，所以強忍住了沒有出聲。

歷經了大規模戰火蹂躪的朝鮮北部，到處一片荒蕪，遍地都是戰死者的屍體，好多溪水為之斷流，「溝壑水皆為赤色」，身著紅綠色號衣的中國人和黑色軍服的日本人都有，間接有大量朝鮮平民的屍體，雙方可能都打得筋疲力盡，沒有人顧及戰死者的遺骸，也許是因為太多了，只有尋找https://www.hetubook.com.com食物的饑民在戰場上像非洲鬣狗一樣的四處搜索著，不放過一丁點可以用來填肚子的東西，甚至是新鮮的屍體！

孫綱仔細地看了看正在接近的日本兵，確定了他們只有五個人，不由得微微一笑，猛地抽出了「竹節炮」，將他按倒在地，「你先躺會兒，我們收拾了他們，回頭來救你。」他說著向金舜姬點了點頭，兩個人弓身向前，輕手輕腳的開始移動。

「據史書上說吃人的時候有說法地。」他想和她開開玩笑，沖淡一下眼前見到的恐怖景象，但不知為什麼卻講起了這個聽起來並不怎麼好笑的笑話，「像我這樣的和歲數再大一點的，行話叫『饒把火』，意思是放在鍋里燉的話不容易爛，得加把火才行。」

這小子的一條腿折了，為了趕快離開這裏，孫綱乾脆將他像米袋子一樣的扛了起來，背著他跑，這小子又高又大，身子骨還挺沉的，而此時孫綱已經顧不得這些了，沒準兒一會就會有日本人的大隊人馬到來，趕快離開這個是非之地再說。

在判斷日本人進入了射程后，孫綱和金舜姬匍匐在地，開始舉槍瞄準。

聽了他報上來的大號，孫綱只覺得腦袋瓜子「嗡」的一下，差點沒一個跟頭摔倒。

在他剛要開第二槍的時候，金舜姬已經疾風暴雨般地「砰砰砰」www.hetubook.com.com連開三槍，三個日本兵隨即以不同的姿勢摔倒在地。

「哦？」她吃驚地看著他。說道：「不會是真的吧？」

「在下姓張，名作霖，草字雨亭。」對方說道：「賢伉儷如何稱呼？」

「再就是小孩子了，因為肉嫩，開鍋就爛，所以叫『和骨爛』，又叫『兩腳羊』。」孫綱說道，既然講了，就乾脆來個全乎的。

為了不讓她再輕身犯險，後來遇到的「麻煩」都是孫綱搶著出手解決的。

「這種吃人的事歷史上也不是沒有，每到大規模戰亂的時候都是這樣。」孫綱笑著對她說道，讓她很是奇怪他這個時候居然還能笑出來。

「就不能消滅戰爭嗎？」像後世的好多可愛的小女生一樣，金舜姬問了一個十分天真的問題。

他肩上的這小子一個勁地說著感謝他們兩口子的話，「你們兩口子平常就這麼講私房話嗎？我當時聽見差點沒笑抽了。」他對孫綱說道：「我這可不是有意聽牆根兒的啊，對了，你說的那些個吃人的說法，都在哪知道的？是兄弟你編的吧？想嚇唬媳婦也不用這麼講吧？」

孫綱弓身把斧頭刀抽了出來。這些天為了節省子彈。他一般都是用刀近身對敵偷襲的，死在這把刀下的有多少人他已經記不清了。現在這把刀，似乎已經成了他身體的一部分一樣。

「砰！」走在前面的一個m•hｅｔｕbｏｏｋ.coｍ.ｃｏｍ日本士兵被孫綱「一槍爆頭」，仰面跌倒。

這是一個中國騎兵。

「你省省精神吧。」金舜姬有些心疼地看著步履艱難的孫綱，不由得瞪了這小子一眼，說道：「這位娘子心疼夫君了，呵呵，放心，我老張忘不了你們，受人滴水之恩，定當湧泉相報，何況是救命之恩。」他還在那裡和金舜姬啰嗦，「你夫君槍法甚好，我老張現在好歹也是個哨長，保舉他當個親衛是不成問題的。」

「我贏了。」金舜姬沖他微微一笑，孫綱也很吃驚於她能這麼快熟悉一件新武器。

鋼刀在孫綱手中一揚，正要向下劈去，孫綱看見對方穿著大清陸軍典型的紅綠相間的號衣，硬生生的將手中刀止住，沒有劈下去。

越往北，他們一路上見到的景象越可怕，給他們兩人的「旅遊」蒙上了陰影。

「這位兄弟……幫個手……都是大清地爺們……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對方語無倫次的說道。

「那就只有發動戰爭去消滅戰爭。」孫綱笑道，眼前的美女嗔怪地瞪了他一眼，她可能還不知道，他剛才告訴她的，其實就是正確的答案。

孫綱跑得呼哧帶喘的，沒顧得上搭理他，這小子又對他們倆用的槍表現出了極大的興趣，「我說兄弟，你們兩口子都是幹什麼的？槍法好俊，這槍是哪國的？我怎麼從來都沒見過？」

孫綱和金舜ｍ.ｈｅｔｕbｏoｋ.ｃoｍ•ｃｏｍ姬回到了剛才救的那位騎兵身邊，他可能看到了剛才的一幕，看著他們倆的目光有一絲敬佩和訝異。

「笑聲」似乎越來越大了，孫綱已經判斷出了聲音的來源，他向金舜姬擺了擺手，示意她跟在自己身後，他將斧頭鋼刀在手中甩了甩，突然閃身躍起，向一匹倒斃的戰馬那裡撲去！

那個騎兵的臉上閃過一絲絕望和苦笑，「你們兩口子快走吧，免得死在日本人手裡。」孫綱看見他掏出了一把左輪手槍，看了看裏面的三顆子彈，「你們救我的恩德，我只能下輩子報答了。」

孫綱和金舜姬習慣性的背對背壓低了身子，金舜姬已經把飛刀扣在了手中，她警覺地看著四周，孫綱仔細地傾聽著，極力想知道聲音是從哪裡發出來的，不一會兒，呻|吟聲又傳了出來，彷彿是誰在那裡笑，但又笑得說不出的難受，在屍橫遍野的此時此地，聽上去顯得說不出的恐怖。

「比誰打得多啊，開始！」孫綱說著，猛地扣動了扳機！

「這就是戰爭。」孫綱點點頭，說道。

那個騎兵驚愣地看著他們兩個躡手躡腳的向日本人接近，想說什麼又沒有說出來。

「腿……可能斷了……」他說著，的臉上現出一絲痛苦之色。

最後一個日本兵明顯嚇傻了，竟然忘了開槍或逃跑，孫綱和金舜姬幾乎同時開火，日本人的頭部瞬間迸出兩團血霧，直直地摔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