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

「算了，說點別的。」她看了他一眼，饒了他一回，又換了個話題，「你能確定那個張作霖就是咱們後來評書里說的那個張大帥嗎？不會認錯人吧？我以前可是去過老虎廳的，但沒見過他年輕時候的照片。」

皇帝心疼船少了的情形溢於字裡行間，畢竟花地可都是愛新覺羅家的銀子啊，說不肉痛是假的，光緒現在應該能夠理解當年李鴻章那個「保船制敵」是什麼意思了吧？

暫時放開了這些，他現在的當務之急，是怎麼樣順應皇帝的意思，和海陸軍眾將拿出一個辦法來，以最小的損失爭取最大的勝利，打敗日本人。

這次從朝鮮回來，他就已經決定，絕不再做這種逞匹夫之勇，輕身犯險的事。

「還有一件事，袁大頭的雙腿都被日本人的炮彈炸斷了，大夫用盡全力才保住了他的腿，沒給他截肢，只是他下半輩子只能靠輪椅了。」馬玥又問道：「關於他，將來會怎麼樣你想過嗎？」

對於目前的戰爭形勢，他指出，「倭陸軍困於朝鮮。海軍又敗於我手，舉國皆謂當海陸並進，聚殲倭軍，畢全功於一役。臣竊以為我大清陸軍雖眾，能戰之兵不多，要盡殲倭在朝陸軍，急切恐難成功；倭海軍雖敗，其快船仍有數艘，皆分襲我沿海各口，其來去如電。朝發夕至。大海茫茫，遽難捕捉；為今m•ｈetubｏｏｋ•ｃｏm•coｍ之計。陸路莫若整頓現有能戰之軍，補充餉械兵員，佔據要地，以守為攻，徐圖進展；海路則攻守并行，守計為發動沿海民眾，遍設巡哨，監視倭快船行蹤，一有消息可使海軍周知，派艦加以堵截；攻計則以巨艦轟其海口，以快船捕掠其商船漁舟，再以水雷斷其海道，概彼國小民貧，全賴海道運輸接濟，彼海道俱斷，不數月可使彼不戰自亂，我亦不多費兵餉，此兩全之計也。」

失去了無敵艦隊的西班牙，現在還有往日的輝煌嗎？

「是不是皇帝嫌你船造得太慢了？」馬玥知道后問了一個當初和葉祖圭問的差不多的問題，從孫綱那裡得到的也是和她回答葉祖圭差不多的答案。

「你當像你生孩子那麼痛快哪。」孫綱苦笑了一聲，這樣回答她。

「目前到現在，所發生的這一系列蝴蝶效應已經不是我能管得了的了。」孫綱笑道：「隨他們倆的便吧。」

運籌帷幄之中，決勝千里之外，方顯男兒本色！

但是日本人開始用襲擊艦和水雷戰對中國進行反擊，可是很讓人頭痛的。

留有用之身，展未來宏圖！

「知道嗎？他現在和孫中山先生一見如故呢，我想問問你，歷史上他們倆見過沒有？」馬玥問了一個只有她才會這麼問的問題。

「我當時不ｈｔｔps://ｍ.ｈｅｔuｂooｋ.ｃｏm.ｃｏm是凍迷糊了，把她當成你了嗎？」孫綱懊惱地說道，雖然這是實話，但他知道，這麼「白痴」的理由，說出來，誰信呢？再說了，清醒過來以後和人家往回走地路上那幾次又怎麼解釋？

在未來淪為內陸國，海軍成了歷史名詞的奧地利，還能看到昔日哈布斯堡王朝的雄風嗎？

知道了居然是這麼一個結果，孫綱也很為他們高興，邱寶仁這麼快就鹹魚翻身了，靠的也不能說光是運氣。

幾乎沒有了海軍的「海上馬車夫」荷蘭，現在是什麼樣子？

「還好意思說呢，人家是有夫之婦，你都不放過，我還沒找你算賬呢。」她白了他一眼，說道。

「那時他們都老了吧？」馬玥笑道：「你現在讓他們倆提前見面了，以後會發生什麼事情能知道嗎？」

孫綱想了想，點了點頭，「見過。」他說道：「中山先生曾經接受過張作霖的物質幫助，還派他的大兒子孫科給張作霖祝過壽，他們還有過一次親自會面，好像是在北京，中山先生的那句著名地『東北處於紅白兩帝國之間』論斷應該就是那時候說的。」

「金元」號淺水裝甲炮艦證明了一件事，就是一艘戰艦的防護性能在海戰中的重要性，從大東溝海戰，壹岐海戰到今天的「牙山灣海戰」（外國人這麼叫的），大到hetubook.com.com「定遠」、「鎮遠」、「龍揚」、「海陵」，小到「金元」，無不是得益於良好的防護性能，日本人偏重於軍艦的火力和高速度，忽視了防護（像「高雄」是鐵殼巡洋艦，「金剛」和「大和」都是木殼的），從「三景艦」開始一直延續到現在，教訓不可謂不慘痛。

儘管他們只願意接受他們認為正確的東西。

從這一點來講，日本人還是很善於學習的。

如果他回不來，他所為之奮鬥的一切，都將煙消雲散。

可戰爭就是這樣，互有損傷，你想把敵人全都消滅了，自己又一點也不損失，這便宜事也不能都是你們家的吧？

不光是為了自己的妻兒。

摺子上去后，可能是光緒皇帝怕泄密的關係，將他的摺子「留中」了，另給他下了一道「褒旨」，誇獎了一番他的戰功后，命他繼續以北洋船政大臣的身份幫辦北洋軍務，會同劉銘傳左寶貴鳳翔等將領協調海陸軍的行動，但在末了又來了這麼一句：「卿計甚善，然不數日海軍快船已損三艘，外購之快船雖完工，英德皆以中立為由扣之不令歸，我海軍能戰之艦無多，現造又不及，盼卿保此有數之船不失，勿以浪戰為能，計出萬全，得敗倭軍，則功莫大焉。」

孫綱現在能深深的感受到，自己肩頭責任的重要。

回到了旅順基地，孫綱將自己在朝鮮的https://m.hetubook.com.com經歷寫了專摺奏報（當然裏面那些關於美女祼身相救的容易引起皇帝「聯想」的橋段就通通用了春秋筆法，略過不提了），詳細敘述了自己率軍入朝作戰的情況和所見所聞，以及對此次作戰的得失，「以奇兵突入敵後本為敗中求勝之計，然行事不密，兵士無多，而又行動不速，險為敵所趁，幸我誤敵亦誤，敵誤大於我，故能得勝。兵法有雲：兵出坦道，以保萬全；故孔明六齣祁山。不用魏延之計，後人常以為非，臣今親歷至險，方服諸葛之智。此等險著，可一而不可再也。」他接著還描繪了舊軍在戰爭中的拙劣表現，「平時素無訓練，將士各不習兵。戰時臨時抽調，遇敵輒望風而潰。見民又如狼似虎，進兵時不預作偵察測量，退兵時各無號令，平壤一戰，數萬大軍為不足萬人之倭軍所困，激戰終日竟不得出，城下屍如山積。江水為赤，泰西諸國謂之『人肉磨坊』，咸稱『傷心慘目，十數年來所未有之』，此等烏合之眾，亦可稱軍乎？」接著指出，「此等兵眾，不能一戰而徒靡餉械。莫若不令參戰，以節國用，使有限之餉械給於能戰之軍。若強以之為戰，無一益而有大害。」

「不知道他那裡傷沒傷到，估計他將來是沒心思當什麼皇帝了。」孫綱沖她一笑，說道，她聽明白了他的意思，忍不住笑了起來ｗｗｗ•ｈｅtubｏoｋ•coｍ.coｍ，他將她抱在了懷裡，剛剛的不快瞬間消彌于無形。

光緒皇帝心疼船是一方面，孫綱也知道自己不在其位，不謀其政，光緒皇帝作為目前的國家最高領導人，他應該考慮的問題比孫綱這個北洋船政大臣要多，眼下中國海軍就這麼幾艘能打的船，如果都在這一戰中拼光了，即使取得了對日作戰的勝利，面對其他的列強，還是無法應付，陸軍打爛了（沒打也已經爛得差不多了）可以重建，而對屬於高技術兵種的海軍來說，打沒了就意味著無法翻身了。

其實到現在為止，袁世凱所做地還都算是對國家有利的事情，尤其是他在朝鮮的建設工作卓有成效，幫助朝鮮建立了一支相當規模地海陸軍，使朝鮮面對日本人的進攻有了反擊的能力，朝鮮殘餘軍事力量的反抗使日本人到現在都沒能在朝鮮站穩腳跟，袁大頭可以說功不可沒。

可現在，他被戰爭奪去了健康的身體，還會以一個殘疾之身，去實現自己的皇帝夢嗎？

「我一開始也差點以為是重名的，可沒聽說連表字都重了地，這種概率太小了。」孫綱說道，經他的舉薦，張作霖已經在左寶貴那裡陞官了，成了騎兵營統領。

孫綱一時無語，他也不明白怎麼說著公事就拐到這上面去了呢？

「上次你也說把那個俄國妞當成我了的。」她氣鼓鼓地看著他，說道：「下次換個好一點的理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