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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鑫抬前望了望窗外，說道：「他媽的，老子忙了這麼長時間，一宿沒睡，怎麼還沒把老毛子的炮收拾乾淨？」

「說下詳情，功亭。」李鴻章說道。

「嗵！」又是一聲巨響，一發炮彈落在了街上爆炸，街上正在行走的幾名中國士兵立刻閃身卧倒，一名軍官大聲喊著「敵炮來擊！」讓大家注意卧倒躲避。

「中堂所說不錯，廟算為上，我在東三省巡閱時，曾遍繪東三省之地形圖，乃至俄國與朝鮮亦多察之，是以于彼處所知甚詳。」聶士成拿出一張地圖給李鴻章看，上面標識著兩軍交戰的方位，「這是我根據將士傳言，照圖印證，一看之下，方知其意。」聶士成指著地圖對李鴻章說道：「孫綱自領一軍屯于雙城子，其屬下各軍現在位置不甚明了，但可以確定的是都處於外線，現俄人以重兵圍雙城子，若久攻不下，一旦在外各軍再從外面將俄軍合圍，內外夾擊，俄軍若不早撤，必當全沒。」

李鴻章努力壓抑住自己內心的激動，問道：「他們都怎麼說？」

「據傳。孫綱久攻海參崴不下，其實是為了吸引俄軍主力前來，以求聚殲之。」聶士成說道：「孫綱聽得俄海軍欲東來不利於我，乃先讓北洋水師回防。撤圍退軍至雙城子，而俄軍以為有隙可乘，乃突以重兵圍https://www.hetubook.com.com之，意圖全滅我軍，然不意孫綱以鐵甲列車為憑，槍炮並舉，予俄軍以迎頭痛擊，俄軍數次猛攻，不能得進一步，反而死傷盈野。血流漂杵。概因彼無重炮。全憑哥薩克騎兵往來馳突，然此等騎兵。碰上裝炮之鐵甲車，全無用處，是以傷亡如此之重，而孫綱所部之傷亡，據傳極其輕微。」聶士成說道：「俄軍以騎兵先攻不成，后又調炮來轟，掩護馬隊步軍突擊，然彼炮放不過數響，便大多為我炮照準叢擊，多為轟毀，彼之兵仍不得入，為我軍殺傷極重，敗下陣來。不過據傳孫綱所乘之鐵甲列車亦為敵炮所中，不知傷情如何。」

「你的傷，現在感覺怎麼樣了？」孫綱看著蘇鑫，問道。

「這是險棋啊！險棋！可外線諸軍一旦回援不及，雙城子為俄軍攻下，可怎麼辦呢？」李鴻章也不白給，立刻指出了關鍵問題，他指著地圖說道：「現在前線消息不通，他又怎麼能及時通知到其它諸軍呢？」

「俄人在其轄境修築鐵路時，曾從日本強征大量苦力，及其本國起義抗俄，而俄又借我國生變欲占我東省，遂至交兵，日本苦力大多逃亡至我國，有恨俄人入骨者便與東省我民一道，共抗俄軍，日本甲午和-圖-書年時曾於我國安插大量間諜，如今為抗俄計，奉本國令與助我國，日諜平日行蹤詭秘，偵測敵情為其所長，其足跡遍於東省以至俄國，當俄人攻入我國時，屠殺我民，我民大都逃亡，而日人多留下為我刺探軍情，孫綱所設之北洋軍情處亦有日諜多名為之效力。」聶士成說道：「現今前線消息不通，而日諜則多有所獲，日人曾感激孫綱活其國女子，恐其被陷不得出，遂將消息傳至我武毅軍中，廣為宣揚，有借我武毅軍之力相救孫綱之意。現武毅軍將士不知聽何人所傳，竟能得知前線戰況。且群情振奮，皆欲往前敵參戰，皆此等日人之力也。」

「怎麼回事？功亭？」李鴻章聽他的話說的奇怪，不由得問道。

「中堂如此焦慮，想是為前方戰事不明。不過，據我知道的消息，孫綱此戰當獲大勝，中堂勿憂。」聶士成蠻有把握地說道：「我本想向中堂請示，願親率武毅軍前去助他一臂之力，但現在看來用不著了。」

「中堂勿憂，要是我看，此戰孫綱必定成功。」聶士成蠻有把握地說道。

坐在孫綱身旁給他煮咖啡的金舜姬聽著他們說的話，美麗的眼睛瞪得大大的，不明白他們在講什麼。

她哪裡想得到，這是兩個「穿越者」之間地「標準」對話。

「我那些天也曾ｈｔｔps://ｗwｗ.ｈeｔｕbook•cｏｍ.cｏｍ經想過要你去幫他。」李鴻章說道：「可京師大亂初定，僅有武毅軍一軍守衛，若再調往東省，京師空虛，一旦有變，無以為應，你說他能打勝，這消息從何而來？」

聶士成聽了他的話不由得一愣，不明白他為什麼這麼說。

「既然如此，那我這邊還得幫他一把。」李鴻章的目光突然變得堅定起來，說道：「明天就和俄國人談判，這回咱們也以兵勢相壓，逼他們割地賠款，早日退兵，讓俄軍舉棋不定，助這孩子成此一場大功！」

在俄軍退走之後，本著「來而不往非禮也」的原則，蘇鑫率領一部分精銳的北洋特攻隊員向俄軍也發動了夜襲，將大量的俄軍殺死在了「半夢半醒」之時，而且又炸毀了數門俄軍的火炮，但由於是孤軍深入，戰況之激烈讓人難以想像，數名特攻隊員在戰鬥中犧牲，而且蘇鑫也受了傷。

「別高興得太早了，功亭。」李鴻章不以為然地說道：「兵法有雲，廟算為上。且俄軍較我兵為眾，孫綱之兵雖精，人數又少，何能驟殲之？」

「深夜叨擾中堂，還請中堂恕罪。」聶士成給李鴻章見禮，說道：「不過，有個好消息，我先知道了，是以急急趕來，就是想先讓中堂知道，一為請中堂早做決斷，二為讓中堂放寬心。」

「聽說孫綱所部和_圖_書帶有數架飛機，空中往來飛翔，靈捷異常，想是為此而設。」聶士成說道：「且雙城子為交通要道，鐵路樞紐，孫綱所部又有鐵甲列車，攻守皆為利器，現在想來，他應該是早有所備。」

炮彈爆炸產生的衝擊波使得鐵路上的裝甲列車微微一震，一些灰塵落在了孫綱剛剛端起地咖啡杯里，孫綱皺了皺眉，用小勺子把灰舀了出來，將咖啡一口喝光。

他之所以這麼說，是因為左右兩邊地屁股蛋子各挨了俄國人一槍，也不知是哪個俄國人和他有仇，不過從子彈沒有深入到肌肉里來看，應該是「中獎」的可能性大一些。

李鴻章仔細地看著地圖，過了好半天，才慢慢點了點頭。

「將士風聞，或有誇大之處，但孫綱所部累經血戰。重創俄軍，使俄人喪膽，確是實情。」聶士成說到這裏也有些激動，「此人小小年紀，竟能建此不世殊勛，讓我都覺得羡慕啊。」

「我可不喝，在原來那會兒我就不喝。」蘇鑫呵呵笑道：「中藥湯味兒，難喝死了。」

「別地都好說，就是拉屎的時候，真他媽的不是一般的難受啊。」蘇鑫似乎忘了有女士在場，一臉痛苦地說道。

由於事先準備充分，步兵提前做了準備，孫綱又將測繪圖發給了炮兵，讓他們即使在伸手不見五指的黑夜，面對俄軍的夜襲，也可以準確地向指和-圖-書定地域發炮轟擊，俄軍的數次夜間進攻因此都被打退，而且遭到了難以想像的打擊。

「老夫也乘坐過此車，京中劇變，老夫全家能逃得性命，亦賴此鐵甲列車之力。」李鴻章嘆息了一聲，似有企盼地說道：「此等兵車炮利甲堅，有如鐵甲兵輪，俄人若無重炮，萬難摧之，只是這孩子想全殲俄軍，這也太……萬一不成，為之奈何？」

孫綱又仔細聽了一會兒，沒見有第二顆炮彈炸響，對他說道：「即使還有，也剩不下幾門了，而且我對他們還剩下的炮彈能不能超過兩位數表示懷疑。」

他這麼說不是沒有根據的，據抓來的俄軍俘虜交待的，俄軍的數次進攻已經耗盡了他們的彈藥儲備，多數火炮已經毀於中國軍隊的準確炮火，剩下的為數不多的火炮也極度缺少彈藥，以至於這兩天俄軍炮兵甚至奉命每次開炮發射炮彈不得超過三顆！

「這孩子，事前居然不露一點風聲。」李鴻章苦笑了一聲，說道。

車窗外，剛剛卧倒的中國士兵們若無其事的站了起來，拍了拍身上的灰土，向自己的崗位走去。

「我原來不喝這東西的，有一次在銀行加夜班為了提神，他們都抽煙，我不會抽，就喝起了這玩意兒，還別說，是不困了。」孫綱對身上裹著紗布還吊著個胳膊的蘇鑫笑著說道：「現在沒想到在這裏居然又喝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