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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舜姬點了點頭，望著停在海中的那艘威武的新式驅逐艦，取過毛筆，蘸得濃墨，在紙絹上揮毫寫下了「忠武」兩個大大的漢字楷書。

金舜姬的字是仿宋徽宗的瘦金體，但又不完全一樣，有著她自己的風格。她的字體娟秀挺拔又不失英武之氣，朝鮮國王和國內的一些書畫名家見過她的書法后都讚嘆不已，此次朝鮮國王讓她來給朝鮮海軍的新艦題寫艦名，也不是沒有原因地。

「他們的潛艇部隊弄得怎麼樣了？」孫綱滿意地點了點頭，問道。

「夫人，時辰到了。」一位軍官捧上紙絹和筆硯，恭敬地對金舜姬說道。

帶著他的信，自己就彷彿能感覺到他在自己的身邊。

金詠慶呵呵一笑，點了點頭。周圍的朝鮮海軍軍官們聽到了這個消息。也都變得十分振奮。

「這宣紙一張一張都挺貴的，你就不怕糟蹋東西啊？」他當時「求饒」一樣的看著自己，笑著把自己抱在懷裡，自己在她懷裡開心地笑著的情景，她直到現在還記憶猶新。

「是啊，俄國上次入侵中國失敗，一直懷恨在心想要報復，將來俄國肯定還要進攻中國。」金詠慶點頭說道：「我國和中國曆來唇齒相依，中國若亡，我國亦不能倖免，咱們從現在起就得早做準備才行啊。」

自己那時和他在一起的時光，是她一生當中最快樂的日子。

「朝鮮海陸軍現在已經開始更新裝hetubook.com.com備了，我們以前賣給朝鮮的老式戰艦現在都被他們作為訓練艦使用。」黃興對孫綱說道：「他們在北洋訂購的兩艘『廣乙2』型魚雷巡洋艦今年春天就已經交付給他們使用了，還有他們在北洋訂購的四艘『迅』級驅逐艦今年年底也能交付，『迅』級驅逐艦他們自己已經成功仿製了一艘，現在還有三艘在建。這樣一來，朝鮮海軍的實力就又上升了一個檔次，可以擔負起海上護航的任務了。」

她回頭望著不遠處，由侍女和保姆們照顧著的小女兒，心裏湧起一絲濃濃的甜蜜。

「那可真是太好了，咱們居然也要有潛艇了！」金詠慶興奮地說道：「我還真就不知道乘坐潛艇下水是什麼滋味呢。」

「朝鮮近年來經濟繁榮，國家富足，因此養這些軍艦和潛艇也已經不成問題了。」黃興說道：「他們在漢城也興建了一座兵工廠，從北洋聘請的技|師，指導他們的工匠製造槍炮，他們的陸軍現在也已經把舊式的加特林轉管機關槍撤裝用於守衛堡壘了，因為他們的工廠已經可以仿製法國哈乞開斯式重機關槍了。」

「他們怎麼想起來用哈乞開斯式重機槍了？他們難道不知道馬克沁比哈乞開斯好嗎？」孫綱聽了黃興的話不由得一愣。

「……『狼群戰術』者系我華夏海軍獨創，最初發軔于大清海軍魚雷艇隊之編和圖書隊戰術，後為我華夏海軍潛艇隊及驅逐艦隊所用，我華夏曆經數次大戰，潛艇隊皆奏大功，多賴於此……其戰術為見敵後先尾隨之，詳查敵情后乃召喚友艦前來，集成一隊，多路包抄，分進合擊，以其似自然界之狼群捕獵，故以『狼群』戰術名之……我華夏二次抗俄之役，俄人以巡洋艦襲我東南沿海各口，不意迭遭我潛艇重創，又被我巡洋艦隊及驅逐艦隊所合擊，俄人心驚膽裂之餘，謂我華夏海疆處處鬼蜮，遂不敢復至……以我潛艇之戰果輝煌，德人艷羡不已，乃陰下苦功研究此等戰術，兼以大力研製新式潛艇，以其科技發達，不數年竟有大成……歐戰伊始，德國海軍為英艦所困不得出，遂以大隊潛艇出海逆襲，斷英人海路交通，英人猝不及防，軍艦商船折損之重，舉世皆驚……以英國海軍之強，雄冠全球，面對德國U艇（德潛艇名皆以U字打頭，編排序號，故世人多稱U艇）之潛襲，竟至惶惶不可終日，無善策以應之……護航艦艇官兵每聞『狼群』將至，皆響震失色，聽『狼群』之名，英倫小兒不敢夜啼。英國艦隊由此實力大損，后經日德蘭一役重挫，遂至一蹶不振……德國『狼群U艇』之名，由是威震天下。為世所傳，外國無識學者誤認此戰術為德人鄧尼茨所創，每有論述及之，以『狼頭』呼之，頗為稱頌，而我華夏海hetubook.com.com軍潛艇隊之名反湮沒無聞，不亦怪哉？……」

而現在，為了他們各自的責任，他們只能通過書信往來的方式相互慰藉了。

金舜姬有些好笑地看了他一眼。說道：「等北洋把潛艇運來了你就可以知道了。」

「夫人。這就是我國自行建造的新式驅逐艦，排水量近五百噸。航速三十一節，大小備炮共十尊，大雷筒四個，性能極佳，為我海軍現在航行最快之艦。」一位朝鮮海軍軍官自豪地對站在碼頭上的金舜姬說道：「此艦技術圖紙皆為北洋船舶重工提供，據說這是目前中國海軍最新式的驅逐艦。海試完畢即從蔚山港出發前來仁川，請夫人行命名之禮。沿途英法等國軍艦見之，皆稱我國之奇迹也。」

「他們已經選了一些精銳官兵上訓練艇進行駕駛操練，由咱們的教官負責訓練。」黃興說道：「相關技術資料也已經給他們了，由他們的蔚山造船廠負責建造潛艇。聽說為了保密，金夫人已經下令仿北洋舊製成立『軍咨府』，相當於咱們的軍情總處，負責軍情工作，防止泄密。」

他最近一次給她寫地那封信，現在就在她的衣服里。

自己的丈夫——那位中國參政大人無論是鋼筆字還是中國傳統的毛筆字，兩種「書法」的水平她都實在不敢恭維，她現在還記得，自己和他新婚後，閑暇的時候她教他寫毛筆字時的情景。

「忠武」是ｈttps://ｗwｗ.ｈeｔuｂoｏｋ•ｃom•coｍ當年朝鮮海軍名將李舜臣地謚號，現在朝鮮人用「忠武」這兩個字給自己建造的第一艘新式驅逐艦命名，其用意可以說是不言而喻的。

不，不光是這些。

「到底是北洋軍情處出來的，學這個學得倒挺快的。」孫綱的眼前浮現出了那個俏麗的身影，心裏微微一甜，笑著說道：「看樣子朝鮮那邊的準備工作進行得還不錯。」

「他對我說過，要幫助我國組建潛艇部隊。」金舜姬看著這位昔年的戰友（也是親戚），微微一笑。說道：「訓練艇也許過一陣子就會運過來，還有圖紙，他讓北洋幫咱們建造兩艘最新式的作戰潛艇，並希望咱們也能夠儘快的建造自己的潛艇。」

「孫參政十分關注我國的海軍發展，他聽說咱們的海軍艦船老舊，更新緩慢，就提出來要給咱們新式戰艦的建造技術和圖紙，讓咱們也能自主生產。」金舜姬身邊的朝鮮海軍司令金詠慶說道：「而且是這種目前世界上最為先進地驅逐艦。我軍原來航速最快的『光武』號能跑到二十二節，而現在這種新式驅逐艦居然能跑到三十一節，而且還是咱們自己造地，我真是不敢想啊。」

「人員的選拔和訓練還需要及早進行，等訓練艇運到了后就立刻開始操練，爭取儘快成軍。」金舜姬對金詠慶說道：「上一次國王陛下拒絕了俄國人採伐我國森林的提議，俄國人一直心懷不滿，近來俄國和圖書軍艦大批東調，恐怕會對中國和我國不利，而我國財力軍力有限，無法裝備大艦與之抗衡，一旦遇有戰事，這些驅逐艦和潛艇就是我們對付俄國軍艦的主要武器，所以萬萬不能疏忽大意。」

這些，都是她通過孫綱最近給她的信裏面知道的。

朝鮮海軍居然可以擁有世界上最先進的用於水下作戰的潛艇，這在朝鮮歷史上，都可以說是破天荒的大事。

金舜姬想起了懷裡的那封信和那上面勉強還算工整的鋼筆小楷字，臉上不由得現出一絲笑意。

「這個不清楚他們知不知道，據咱們在他們那裡的軍工人員說，他們好像是用哈乞開斯重機槍用習慣了。因為當年咱們把倭寇從朝鮮打跑后，繳獲的好多倭寇的哈乞開斯式重機槍後來都留給了他們，他們用著一直都很順手。」黃興說道：「後來他們的工匠就開始試著拆解仿製，咱們的軍工人員過去幫忙后才得以仿製成功，咱們的人曾經提議讓他們改用馬克沁重機槍，但他們嫌馬克沁重機槍是水冷式槍管，說朝鮮多山地，戰時給槍管供水多有不便，不如哈乞開斯重機槍的氣冷式槍管方便，因此陸軍都願意用哈乞開斯式重機槍，雖然哈乞開斯重機槍的份量比馬克沁重機槍要重，但對他們來說槍重一些就不算是大問題了。」

——《華夏潛艇戰史研究》蔣百里著，北京大學出版社。

看到自己的女兒，她同樣能夠感覺到，他就在自己的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