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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說的這個「她不能答應」，背後的潛台詞實際上就是中國各大財團的巨頭們不會答應。

「還是他老伍話說得好啊！」孫綱欣慰地點了點頭，「美國人知道咱們是在漫天要價，但又不好全盤反對，這樣一來，無形當中還是咱們掌握著主動。」

「日本政府已經主動要求對我國在日本商民的損失做出賠償。」海聞鵬笑了笑，說道：「咱們在日本的部隊和軍艦這一次都沒有動作，可是讓很多外國人感到驚奇的。」

「沒錯。但問題是，美國人民願意為了日本和中國發生正面的衝突么？我們真的介入的話，能從日本得到什麼？中國人會讓我們得到什麼？」奧伯特說道：「歐洲的戰爭已經給美國人民上了無比生動的一課。」他指了指窗外，冷笑了一聲，「我們只能通過外交手段嘗試阻止中國人的行動，除此之外的別的手段，可能性都不大。」

此刻，對於這個看起來貌似公平內中卻可能暗藏殺機的「二十一條」，加藤高明既不敢馬上拒絕，也不敢貿然表示接受。

「日本政府在這麼短的時間里又重新控制了局勢，還是很了不起的。」孫綱說道：「他們知道如果不採取有力措施，肯定會給咱們造成干涉的借口。」

兩個人正站在窗邊談論著，外面一片混亂的街上卻突然傳來了一聲槍響，一顆子彈不知從哪裡飛了過來，打碎了格斯雷利身邊的一扇窗戶的玻璃，直飛到了天花板上彈落了下來，掉在了地上。

「把這麼大的一塊領土還給他們，他們還不高興死了？」馬玥明白孫綱在說什麼，露出了一個頑皮的笑容，「這交換條件，你要是開得太低，我可不能答應啊。」

在「巴黎和會」結束之後，協約國集團向奧斯曼土耳其提出來了一個「把土耳其民族宣判死刑」的極為苛刻的「色佛爾條約」，並蠻橫地逼迫蘇丹政府接受。這個條約的屈辱程度甚至超過了協約國對德國的懲罰！結果在土耳其境內激起了大規模的反抗行動，以英法意三國聯軍和希臘軍隊為主力的協約國軍隊隨即入侵土耳其，此時青年土耳其黨的「三巨頭」已經逃亡，而在對達達尼爾海峽戰役當中戰功卓著的凱末爾將軍，則成為了土耳其人民心目中的救星。

就在這時，帝國大廈的外面似乎隱隱約約的傳來了叫喊聲和喧鬧聲，加藤高明知道，那是日本民眾在和圖書舉行遊行示威，他在心裏發出了一聲痛苦的嘆息，完全亂了方寸。

「我會儘快的給貴國以答覆。」加藤高明的頭上又冒出了冷汗，「請貴公使放心。」

「日本人將條約的內容也通知了英國方面，英國公使援引協約國條約對咱們提出了抗議，照會伍部長可能一會兒就能送過來。」海聞鵬接著說道：「他們威脅說如果咱們想要獨佔日本，他們要採取相應的行動。」

格斯雷利接過了文件看了看，搖了搖頭，說道：「這可不僅僅是中國人想要給日本人餵食這麼簡單，如果日本人答應了中國人的全部條件，日本很可能會成為中國的保護國。」

就在今天，中國外交部正式向日本外務省提出來了解決兩國領土糾紛問題以及幫助日本經濟走出困境的「一攬子建議」，這個「一攬子建議」共分九款二十一條，因此被日本人簡單地稱為「二十一條」。

「日本人的霉運現在還沒有結束呢。」孫綱想起了最近發生在日本的事，不由得冷笑了一聲，「他們不是想收回四國島嗎？我們這一回就大方一些。」

「不知道這『赫克托耳』號這一回來東方的時候上沒上保險。」馬玥笑道：「荷蘭人這回跟著日本人走霉運，還真是緣分啊。」

正在這時，一位使館工作人員急匆匆的走了進來，將一份文件遞給了奧伯特。

「當然可以，這些事情本來就不是馬上能夠確定下來的。」呂陽看著語調平靜卻幾近哀求的加藤高明，微微一笑，說道：「我們有的是時間，但我想提醒大臣閣下的是，貴國國內的情況並不允許長時間的拖延，目前由於日本經濟的不穩定造成的動蕩已經影響到了在日本的我國商民的利益和人身安全，如果局勢發展到我國不得不自行採取措施的時候，恐怕對貴我兩國來說，都是很不愉快的。」

「我剛剛從伍部長那裡過來，他說剛剛美國公使已經向他們詢問向日本人提出來的條約是怎麼回事。」海聞鵬說道：「伍部長承認了條約的存在，並回答了美國人對一些條款的質疑，美國人好像對第六、七、八條感到不滿，認為我們是在把日本變成保護國。」

「那是甲午年以前的事了，當時日本擴充海軍想要對付咱們的北洋水師，從法國訂購了一艘排水量3600噸的『畝傍』號巡洋艦，裝備有4門240毫米炮和7hetubook.com.com門150毫米炮，威力也算是很強大了，可是這艘巡洋艦在1886年返回日本的途中到達了新加坡，出港后也是神秘的消失了，當時也是轟動一時。」孫綱笑著給愛妻講述著往事，「關於這艘巡洋艦的沉沒原因，日本好戰派說是被大清海軍在南海設下埋伏擊沉的，有的說是被巨鯨章魚等大海怪吞噬——這是當時日本生物學家的推測，以他們當時的生物水平，還不算離譜，有的說是煤艙彈藥庫爆炸，有的說是遇上了颱風，反正最後連片木板也沒有找到，沒辦法，法國保險公司賠給了日本海軍325萬法郎，日本人後來用這筆錢又從英國訂購了『千代田』號巡洋艦。就是後來讓『金元』號炮艇給打成了『千眼泉』的那一艘。」

（七）中國幫助日本重整造船工業和重建海軍，日本的造船廠由中日合辦，由中國顧問幫助日本海軍訓練士兵，並培訓相關的人才。

「如果給他們錢的話，恐怕就得是黃金了。」孫綱沉吟道：「這倒是個不錯的辦法。」

北京，居仁堂，華夏共和國政務院。

「二十一條」的主要內容如下：

格斯雷利點了點頭，對奧伯特說道：「發電報吧，越快越好。順便把日本目前的情況也報告一下。」

「現在報上來的約有12人死亡。27人受傷，估計以後統計數字上來還會有所增加，但不會太多。」海聞鵬說道：「在上次四國島暴亂之後，在日本的華僑社團都購買了自衛武器，華僑差不多家家都備有手槍等自衛槍械和彈藥，這是通商條例里規定的，日本政府允許了的，所以咱們的人損失不大。」

「老伍怎麼說的？」孫綱笑了笑，又問道。

（八）中國和日本簽署「中日共同防禦軍事協定」，中國和日本保證互不侵犯，中國和日本有一國的安全、領土和主權受到侵犯時，另一國將以全部軍事力量予以支援，並有權相互利用軍事上的必要地點。

「該死的日本人！」奧伯特咒罵了一句，格斯雷利小心地回到了窗前，他看見人群當中有的人穿著日本陸軍的軍服。手裡拿著步槍，正向騎在馬上的日本警察開火，遭到突然襲擊的日本警察則掏出了手槍，向混亂的人群胡亂的射擊，一時間街頭到處都是刺耳的槍聲。

「但是我覺得，大宗物資在這麼遠的距離想要運入土耳其恐和*圖*書怕是根本不可能的，就是派遠洋潛艇去也不太現實，而且容易暴露。」海聞鵬又說道：「何況自從『赫克托耳』號失蹤之後，協約國海軍加強了海上的巡查力度，倒不如給他們錢讓他們自己買比較好。」

作為一個從後世來的穿越者，對大名鼎鼎的「土耳其國父」凱末爾——也就是這位穆斯塔法。基馬爾將軍——的事迹，孫綱可是知道得不少的說。

「這是我國為了幫助日本人民重新獲得新生的具體措施，希望貴國政府仔細考慮一下。」中國駐日本公使呂陽平靜地對日本外相加藤高明說道：「我國政府這一次決定將四國島交還給貴國，並不再追究大阪神戶兩城的歸屬，是對日本人民所表達的最大友誼，也是在原來德國領土歸屬問題上的重大讓步，希望貴國政府慎重考慮，不要錯失兩國實現最終和平的良機。」

「那當然了。」孫綱鄭重其事地向愛妻點了點頭，「我是絕不會給日本人以任何翻身的機會的。」

「已經和穆斯塔法。基馬爾將軍聯繫上了，他對我們的無私幫助表示了感謝，並且開出了最需要的物資的清單。」海聞鵬說道：「這位將軍現在是土耳其人抵抗運動的領袖，在咱們國內現在也是大大的有名。」

「一些日本暴民試圖搶劫橫濱港碼頭的美國貨棧里的糧食，並打死了幾名美國人，美國僑民向停泊在港內的協約國軍艦求助，美國巡洋艦『布魯克林』號向岸上打了幾發練習彈，驅散了日本暴民。」海聞鵬答道：「外界紛傳美國軍艦開炮打死了很多日本人，其實美國人並沒有用真炮彈，只有十幾名日本人受傷，美國人的表現還算比較克制。」

「聽說美國人的反應比較激烈，是怎麼回事？」孫綱呵呵一笑，接著問道。

「到昨天晚上為止，日本國內的暴亂已經基本平息。」海聞鵬對孫綱說道：「日本陸軍有部分人組織並參加了暴亂，日本天皇親自下令精銳的近衛師團出動平亂，又動用了大量的警察和海軍陸戰隊彈壓暴民，有部分地區發生了槍戰，但規模不大，日本政府目前已經控制了局勢。」

奧伯特聽了他的話。打開了文件，開始飛速的閱讀起來，他很快的就看完了全部的條款，平靜地將文件交給了格斯雷利，「想要喂金魚的人出現了。」

「日本的經濟太脆弱了，稍微有一點點的不利情況，就會演hetubook.com.com化成一場深刻的危機。」站在格斯雷利身邊的助理奧伯特看著窗外的情況，點了點頭，「現在的日本，就像養在水缸中的金魚，如果不及時的餵食，很快就會死掉。」

（三）中國和日本相互開放邊境，兩國人民可自由出入，並給予兩國人民以平等的居住、通商和從事各種實業的權利。日本承認中國在日本各地開設的銀行、醫院、學校、寺院的土地所有權。

而坐在他身邊的日本官員們。臉上的表情一個個卻都十分複雜。

「『畝傍』號？哪一年的事？我怎麼沒聽你說起過？」馬玥好奇的問道。

「問題是現在沒有人願意來喂這條垂死掙扎而且還要咬人的魚。」格斯雷利說道：「我現在才覺得，我們的商人不願意到日本來投資發展是有道理的，沒有人能夠和這些喜怒無常像野獸一樣的傢伙們相處並感到安全和愉快。」

「伍部長回答說，日本的穩定對咱們華夏的安全至關重要，咱們將四國島交還日本就是為了尋求日本的穩定，經濟方面的要求也是為了日本著想，因為日本和咱們華夏的經濟聯繫十分緊密。」海聞鵬笑著回答道：「至於軍事方面的合作條款和共同防禦協定，只是咱們的『希望』而不是『要求』。」

（五）日本不得將沿海口岸和島嶼割讓給別的國家。

（二）日本承認「北海共和國」為獨立主權國家，不再要求北海道原來日本佔領區的領土。

「這是什麼？」奧伯特看著神情有些慌張的工作人員，有些奇怪的問道。

「對，應該在和美國人談之前把這個事了結。」孫綱說道：「咱們也可以給美國人一個面子，他們不滿意的那些條款，咱們也可以改一改，稍微讓一讓。」

「咱們在日本的僑民有沒有傷亡的？」孫綱問道。

（六）日本聘用中國專家擔任軍事和財政顧問，中國顧問的總數要超過在日本的其它國家的顧問總數。日本的警政由中國和日本合辦和聘用中國顧問。日本軍隊所需的軍械器材由中國和日本合辦的兵工廠供應，或者向中國的兵工廠採購。

（一）中國將四國島交還給日本，中國軍隊除保留在八幡造船廠的部分軍隊以外，全部撤離四國島。中國不再追究大阪、神戶及周圍原屬德國殖民地的地區歸屬，承認這些地區為日本領土。

（九）非經中國政府承認。日本不得與第三國簽訂類似的條約m.hetubook.com.com。

他知道，奧伯特的話並不是沒有道理。

日本，東京，帝國議會大廈。

「那就儘管來好了。」孫綱平靜地說道：「對了，土耳其那裡的事情，辦得怎麼樣了？」

「我今天才發現，日本人居然會這樣的野蠻和難以管理。」美國駐日本公使格斯雷利望著街上和前來鎮壓的軍警撕打在一起的混亂人群，嘆息了一聲，「日本直到現在。還是一個令人捉摸不透的國家。」

「我代表日本政府和人民，對中國政府的善意表示最誠摯的感謝。」加藤高明好半天才穩定住了自己的情緒，用有些沙啞的聲音說道：「事關重大，我們需要時間對此進行討論，而且需要得到天皇陛下的首肯，希望貴公使閣下能夠給我們一些時間。」

「有沒有『百慕大三角』不好說。」孫綱說道：「我記得當年日本從法國買的『畝傍』號巡洋艦，也是像這樣不明不白的在新加坡外海失蹤的。」

（四）中國向日本提供巨額貸款幫助日本擺脫經濟困境，兩國簽署「貨幣互助協定」，使中國能夠幫助日本穩定日元的幣值。協定具體條款另行議定。

「伍部長的意思，是在同美國人談關於削減海軍造艦計劃的事正式開始之前，結束對日談判。」海聞鵬說道：「唐總理也是這個意思。」

加藤高明看著面前的條約文本上的詳細條款，額頭上的冷汗涔涔而下，他哆嗦著用手掏出了一方白絹，擦了擦額頭的汗水，想說點什麼，卻一句話也說不上來。

格斯雷利皺著眉頭，走了過去，俯身撿起了這枚還微微發燙的子彈，他驚訝的發現，這是一支英國步槍的子彈。

聽了奧伯特的話，格斯雷利嘆息了一聲。

「美國人也知道，真開炮的話，怕是有些不好收場。」孫綱點了點頭，說道：「這本身就說明了美國人在日本問題上的猶疑不定，對咱們來說，這是非常有利的。」

「這是日本外務省派人送來的，是中國人向他們提出來的條約詳細條款。」工作人員說道：「就在兩個小時以前。」

當得知在土耳其發生的事之後，孫綱的第一個反應，就是決定想辦法支持土耳其人反抗協約國壓迫的戰爭。

「日本人在第一時間把消息通報給我們，目的只有一個，就是希望我們能夠進行干涉。」奧伯特說道：「我們現在應該做的，就是馬上把這個情況通知華盛頓，由政府來決定我們下一步的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