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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列寧九泉之下有知，恐怕未必會同意斯大林如此的「作踐」自己的。

「我直到現在還認為，我們不應該全部放棄『龍罡』級戰列艦的建造計劃。」海軍部長劉冠雄看著桌子上的「龍罡」級戰列艦的模型，對海軍司令林國祥說道：「誰也不能保證，再過十年，我華夏不會再面臨一場新的大戰。」

一望無際的水田裡，幾輛履帶式拖拉機正在進行著耕作，與往昔不同的是，以前眾多的頭戴斗笠挽著褲腿彎腰勞作著的農民們的身影，在現在的水田裡已經看不到了。

「那可不好說，若論徒手比劃，我可不一定是你的對手。」顧丹妮笑著說道：「反正晚上咱們倆都不一定馬上睡得著，就多說會兒話吧。」

剛才孫文無意識地和孫綱的美麗女秘書兼護衛開這樣的玩笑，其實在很大程度上也是一種對新婚妻子間接思念的不自覺表達。

果然，隨後發生的事證實了孫綱的想法，孫綱和顧丹妮在一個張姓農戶的家裡借宿，受到了這家人的熱情招待，可能是把他們倆當成了夫妻，這家人還特意收拾出一間上好廂房給他們倆住。

「這條約本來就是用來撕毀的。」一直沒有說話的參謀總長王士珍忽然說道。

「到村子里看看吧。」孫文笑著說道：「變化可能更大。」

孫綱的話其實是意有所指的。1924年「蘇維埃社會主義共和國聯盟」（1922年12月30日成立）最高領袖列寧去世之後，列寧的繼任者斯大林做出了令很多布爾什維克黨人感到震驚和擔憂的事，即把列寧的遺體經過防腐處理后，安置在水晶棺中，陳列在莫斯科紅場克里姆林宮牆旁的陵墓里供人瞻仰。在當年冬天莫斯科的極度嚴寒中，約有70多萬人排著長長的隊伍，像他們的祖先瞻仰沙皇的遺容一樣，從列寧的遺體旁走過，而在蘇聯國內的各種報紙上，充斥著諸如《失去了父親的孤兒》、《好爸爸》一類帶有強列「宗教色彩」的文章。

聽了王士珍的話，屋子裡所有的人都是一愣。

「瞧你說的，我都多大歲數了，就是想打你的主意，也得看自己能不能有這個力氣。」孫綱苦笑了一聲，「你們『麒麟閣』（指軍情處）出來的姑娘有一個算一個，都是心狠手辣的主兒，我可吃不消。」

天晚的時候，由於下起了雨，孫綱一行人準備到村裡莊戶人和圖書家裡投宿（這也是視察內容的一個部分），可能是為了向大總統展示一下中國農村的富庶，孫文提議不驚動地方官員，而是隨機挑選人家投宿。孫綱對孫文的提議很是吃驚，顧丹妮卻對此不以為然，她告訴孫綱，如今的農村，遠道的旅客要是找不到旅館等宿處，到農民家裡投宿，都會得到熱情接待，而且很多時候農民都不會收錢的。

孫綱知道，由於自己在這個時代所建立的功業無人可比，在自己當選為華夏共和國第一任大總統之後，全國上下對自己的崇拜達到了頂點，在一般人看來，這可以說是至高無上的榮譽，但孫綱畢竟是從後世來的穿越者，對這種極端的個人崇拜的作用和副作用都認識得相當清楚。

遠的不說，這一眼望不到邊的水田，居然只需要這麼幾個人來耕作和管理，即使放在後世，也是不可想像的事情。

在孫文的原配夫人盧慕貞去世多年後，經孫文原來在日本的友人宮崎寅藏的介紹，孫文娶了年輕美貌又懂英語和華語的二十二歲日本女子紀川富美子為妻，但結婚還不到兩個月，因為要陪同孫綱到各地農村視察，孫文不得不離開了新婚妻子，投身到了公務當中。

一輛拖拉機完成了自己的工作，停在了一邊，在水田的地壠上，一個身穿花布小衫的大辮子姑娘正輕巧的走著，她面容姣好，身材高挑，豐|滿的身子似乎要把身上薄薄的衣衫撐破，她的手臂上挽著一個籃子，她一邊走一邊張望著，當看見拖拉機后，她不由自主的加快了腳步，向拖拉機的方向走去。

「您知道外界是怎麼看您的嗎？」顧丹妮看著孫綱那略顯瘦削的臉龐輪廓，說道：「除了報紙上經常說的？」

孫綱點了點頭，轉身和大家一起上了視察用的半履帶式專車，來到了村子里。在進村的時候，孫綱注意到，和上一次他到農村視察相比，對於他們所乘坐的這輛怪模怪樣的半履帶式專車，過往的農民們並沒有感到太多的驚奇。

「呸呸呸！不許說這麼不吉利的話！」聽他冷不丁的崩出來這麼一句，顧丹妮突然有些衝動地起身，伸出雙手捏住了孫綱的臉，「說什麼呢！要是真的出現那樣的情況的話……」她有些動情的看著他，「我們大家真的會難過死的。」

「我不會講什麼大道理，但我知道，咱們華夏現在還www.hetubook.com.com不能沒有您。」顧丹妮說道：「要是您這一任總統到期了，我們還要支持您連任的，所以別再說這樣的話了。」

由於城市工人的收入遠高於農民種地的收入，大量的農民湧進城市，進入到工廠做工，成為了產業工人，而隨著中國農業逐步的實現了機械化，中國農村也擺脫了傳統的依靠人力和畜力的耕作方式，採用了和西方工業強國一樣的機械化生產方式，在第一次世界大戰結束后，大量到歐洲「打工」的中國農民回到了國內，他們同時也把歐洲先進的農業生產技術和經驗帶回了家鄉，使得中國農業機械化的進程大大加快。中國農業的機械化不擔大大的提高了中國農業的生產效率，而且由於中國農村不再需要那麼多的勞動力，大量的農民進入城市成了工人，無形當中緩解了中國長久以來難以解決的「地少人多」的社會矛盾，同時也促進了整個中國社會生產力的提高。

「我覺得，其實您和普通人差不多，喜怒哀樂，和我們都一樣，沒有什麼不同。」顧丹妮咯咯笑道：「不過，如果不是和您相處了這麼長的時間，我恐怕也很難得出這樣的結論。」

雖然他們進來的村子在地圖上只是一個不起眼的地方，但現在呈現在孫綱眼前的，完全是一個大型的村鎮，這裏的房屋都是中國傳統的院落式建築，以四合院式的房屋群落居多，所有的房屋都是用磚石建造而成，紅磚碧瓦，處於青山綠水之間，顯得清新質樸，古意盎然。習慣了北京城大都市喧囂的孫綱，此時竟然有宛若夢中的感覺。

如今的中國農村，和以前已經完全不一樣了。

孫綱明白了他們剛才在笑什麼，隨即揚了揚頭，張大了嘴巴，做了一個誇張的恍然大悟的表情，顧丹妮看著他特意裝出來的一副「色迷迷」的樣子，不由得含羞帶笑地抬起腿，虛踢了他一腳。

在孫綱看來，斯大林發表在《真理報》上的悼念列寧的文章，與其說是對列寧的懷念和對黨員群眾的鼓勵，倒不如說是他本人的「加冕誓詞」比較恰當。

周圍的人又笑了起來，留著兩撇小鬍子的人笑道：「總統可以問一問小顧，她是這地方的人。知道的最清楚了，沒準兒當年也是這麼過來的。」

顧丹妮有些好笑地看著身邊的華夏共和國大總統，又看了看農業部hｅｔｕbｏoｋ.cｏm•ｃoｍ長孫文——那位留著兩撇小鬍子和她打趣的人，笑著說道：「我倒是想給總統一個一樣的機會，怕總統的心思不在我身上，讓我摔到泥水裡，多沒面子啊。」

「好，那咱們可就說定了。」孫綱笑著拍了拍她的手，說道。

「這條約都他娘的簽了好幾年了，你到現在還念念不忘。」林國祥有些好笑地轉頭對軍情處總長陳志堅說道：「這是當初執政親自決定的，咱們也不好說什麼。」

吃過了晚飯，兩個人躺在屋子裡的大炕上，聽著窗外淅淅瀝瀝的雨聲，開始東一句西一句的閑聊了起來。對於孫綱來說，能忙裡偷閒和這個豪爽大方的小秘書閑聊也是非常不容易的。

「現在的農村房子都蓋得這麼好，空氣也比城市新鮮得多，等將來退休了。就到農村來住。」有人說道。

「我敢說，那姑娘只在上拖拉機的時候才會摔跤。」一個看上去年歲較大留著兩撇精神的小鬍子的人笑著說道：「因為也只有這樣，才能給她的心上人以『機會』。」

孫綱看著路旁的一處處農家小院，心裏也不由得生出了一樣的心思。

看到自己的專車經過一家院子門前時，那隻衝著車汪汪大叫的大黃狗，孫綱彷彿感覺自己又回到了小時候。

「眾所周知，上次的『華盛頓條約』，咱們華夏在主力艦這一塊是吃了大虧的。」王士珍說道：「執政之所以同意，是為了給咱們華夏爭取和平發展的時間，因為自清末以降，咱們華夏每隔數年就要打一仗，不利於國力發展，所以這一次華盛頓會議執政才決定做出重大讓步的，但這並不表明，咱們真就放棄了建造這樣的抗敵利器。前事不忘，後事之師，別忘了執政和咱們可都是甲午年和丁酉年的過來人。」

「等回到了北京，我去找孫夫人把這些話學給她聽，有你孫大部長好看的。」顧丹妮看著孫文，笑著瞪了他一眼。

「想不到我華夏的農村風光已經變得如此美麗。」孫綱放下瞭望遠鏡，對孫文說道：「這才幾年沒下來，和我想像的已經大不一樣了。」

在水田遠處的一處地壠上，站著幾個身著整齊的黑色漢服的人，男女都有，其中有幾個人正舉著望遠鏡向水田這邊望著，恰好看到了這一幕。

聽了這句話，大家又都笑了起來。

「都是老孫出的這個餿主意，回去我饒不了他。」顧丹hｔtps://ｗｗｗ•ｈｅｔｕbｏｏｋ.ｃoｍ•com妮又好氣又好笑的對孫綱說道：「你晚上不許脫衣服睡啊。」

「那姑娘好像沒過門吧？不過應該是訂親了。」常在農村走動的孫文看著那一對幸福的農村青年，趕緊藉機轉移話題，「瞧這個熱乎勁，將來一定是一對美滿夫妻。」

孫綱轉過頭看著顧丹妮，「你怎麼看？在你眼裡，我是一個什麼樣的人？」

「像小顧這樣的大美女，總統疼你還來不及呢，走到哪裡都帶著你，怎麼會捨得讓你摔到泥水裡？」孫文哈哈笑道。

聽了孫文的話，孫綱微微一笑，重新舉起瞭望遠鏡，將目光又集中到了水田上來。

北京，居仁堂，華夏共和國海軍部。

「皓軒這就『外行』了，日本女子最是服從丈夫，逸仙就是一年不回家，她也絕不敢說一個『不』字。」有人說道：「關鍵是逸仙能不能捨得新娘子。」

新的「龍罡」級戰列艦仍然是「華夏造艦之神」史司操刀設計，和「龍晟」級戰列艦及「龍嵐」級戰列艦不同的是，「龍罡」級戰列艦又恢復了「前二后一」背負式的傳統主炮布局方式，形式上接近「龍昶」級戰列艦，但採用了很多新的設計，僅就模型的外觀來看，這級戰列艦比「龍嵐」級戰列艦顯得更加威風凜凜，也比英國的「閃光的『胡德』」更為優雅和美觀。

「聽說過。」孫綱點了點頭，望著窗外，輕聲說道：「吹得差不多好和神一樣了。」

「這一回好像和以前有些不一樣。」武備部長黃興說道：「現在各國都相互派駐觀察員，差不多有一千雙眼睛盯著咱們，生怕咱們違約。」

「能聽到你這麼說，我已經很滿足了，哈哈！」孫綱看著這個姑娘那有些激動的眼睛，心裏不知怎麼，感到了絲絲不一樣的暖意。

「得得。小顧高抬玉手，放過我一回吧。」孫文笑著向顧丹妮告饒，「開個玩笑，不說不笑不熱鬧嘛。」

「你孫大部長新婚還不到兩個月就把新娘子扔在家裡自己跑出來，也真夠可以的啊。」陪同前來的黃錦尚笑著說道：「回去就是小顧不告狀，也夠你孫大部長喝一壺的。」

「就像你剛才說的，咱們能保證今後二十年之內，沒有大戰嗎？」王士珍說道：「這條約只是在和平時期有點作用，真的要打起來，誰還管什麼噸位不噸位？主炮口徑誰大誰小的？」

拖拉機上的駕駛員——一個年輕結實膚色黝黑的壯實https://www.hetubook.com.com小夥子看見了她，高興地沖她招著手，她快步向他跑去，來到了拖拉機旁，一步躍到了拖拉機上。可能是腳下有些打滑，她的身子一晃，像是要掉下去，小夥子閃電般地伸出手，一下子抓住了她的手腕，她順勢倒在了他的懷裡，兩個人開心又有些羞澀地笑成了一團，姑娘接著取過籃子，打開上面的蒙巾，裏面是盛放得整整齊齊的飯菜，姑娘遞給了小夥子碗筷，兩個人一邊說笑一邊吃了起來，臉上滿是幸福甜蜜的笑意。

聽了他的話，周圍的人都嘿嘿笑了起來。

經過幾個月在全國各地的視察，看到了中國農業的機械化成就。孫綱感慨之餘，也從心底由衷的感到欣慰。

儘管「龍罡」級戰列艦已經建成的那一小部分依照《華盛頓條約》在船台上解體，但中國海軍的很多將領對這級強大的戰列艦一直難以忘情，一想起來就要念叨幾句。為了解大家的「相思之苦」，造船廠把按比例製作的戰艦模型都給送了過來，好多海軍部門的辦公室里都有擺放。

「好啊，和你這個『話王』做長夜之談，倒也不錯。」孫綱笑道。

「怎麼說，老王？」林國祥看著王士珍問道。

孫綱有些奇怪地看了看他身邊已經羞紅了臉的顧丹妮，「是什麼機會？小顧？」

「本來么，也許我知道的事情和做的貢獻能比普通人多一些，但也還是一個人，不是神。」孫綱嘆息了一聲，「我可不想有一天不在了的時候，讓人把我做成木乃伊放在水晶棺材里展覽。」

1925年5月6日。奉天省，大孤山鄉。

「要是那樣的話，西方列強就會跟著咱們造更大更強的軍艦，咱們華夏的財力現在雖然比以前要雄厚得多，但也不能無限制的進行這樣的軍備競賽。」陳志堅的目光也落在了「龍罡」級戰列艦的模型上，平靜地說道：「所以簽訂這樣的限制條約是必須的，雖然這條約也並不那麼牢靠。」

儘管歲數已經不小了，而且依然不乏追求者，但顧丹妮到現在還是沒有嫁人，仍然是大姑娘一個，她知道孫綱一直有「裸睡」的習慣。因此才會對孫綱說這樣的話。

顧丹妮笑著點了點頭，轉身悄悄沖孫綱伸出兩個手指，做了一個「V」字的勝利手勢。

另外一個正在凝神用望遠鏡觀察水田的人可能沒有太注意到這一幕，聽了大家的笑聲，像是才反應過來，放下瞭望遠鏡，笑著問道：「什麼機會？」